作者:乌鸦掀桌
谁都看得出来,这分明是陛下在给齐敏撑腰。
前脚刚降职,后脚就入阁。
明摆着告诉所有人,一切都是朕说了算,打也打得,升也升得!
郑府书房内,茶香袅袅。
闫矛清轻抿一口香茗,笑意中带着几分揶揄。
"郑兄,这次你可算错了吧?"
郑笔畅抬眸,看向闫矛清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煞笔。
"闫兄当真这么认为?"
"难道不是吗?"
闫矛清放下茶盏,掰着手指道:"这案子最终既没牵扯太子,也没动誉王分毫,就死了个言阙。”
“至于齐敏齐大人,虽说挨了五十大板,丢了尚书之位,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简在帝心啊!
"否则那五十大板要是真往死里打,可是能要人命的。"
闫矛清越说越起劲。
"结果呢?”
“人家转眼就入了内阁,文华殿大学士,离皇上更近了一步!"
"这结局,跟郑兄当初预料的,可是天差地别啊!"
郑笔畅闻言只是沉默不语,眼中闪过不屑之色。
眼前这煞笔只看得见眼前的得失,却看不见以后。
他早已料到,齐敏作为外廷文臣,却配合严嵩这么干,最终必定没有好下场。
只是这些话,没必要跟一个蠢货解释。
闫矛清见他不语,心中不禁有些解恨,眼中也浮现出几分畅快之色。
上次送了那么多银子求教,没想到竟是看走了眼。
眼前这人不过是个装成大尾巴狼的绣花枕头罢了!
不过他也没忘了正事。
于是强压着心中的轻蔑,终于道出今日来意。
"郑兄,关于庆国公案的那笔银子的事,你我再交流交流?"
第100章 这一次,我要让齐敏也折在里面
郑笔畅听见这话,突然一拍脑门,直作恍然大悟状。
"哎呀!闫兄,实在对不住。”
“在下突然想起还有几份紧急公文尚未处理…”
他边说边起身,明摆着是要送客。
闫矛清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他哪能看不出这是推脱之词?
心里瞬间就将郑笔畅骂了千百遍。
此时郑笔畅已经走到了书房门口,还殷勤地替他拉开了门。
不但满脸微笑,说话也是滴水不漏。
"闫兄,改日定当登门拜访,咱们再详谈。"
话说到这个份上,闫矛清也不好再赖着不走。
他铁青着脸,重重地冷哼一声,转身便走。
郑笔畅连忙跟上前几步,假意道:"闫兄慢走,恕不远送。"
待闫矛清的背影消失在府门外,郑笔畅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他摇摇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还好老子反应快,把这傻逼给打发走了。
同时心中也暗自下定决心。
以后绝不能再和这种不知死活的蠢货来往,否则早晚有一天得叫他给害喽!
闫矛清才转过街角,便猛的转过头来破口大骂。
"呸!小人!"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老子就不信,没有你郑笔畅,老子还办不好这事了?"
说完便灰溜溜的离去。
这一场爆炸案的于波中,看似只折了一个言阙,实则其他几个势力,也输得极惨。
东宫这边,谢玉虽侥幸保住了性命,却已是元气大伤。
十个指头的指甲都被生生拔尽,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
这个老狐狸出狱时,哪里还有半点往日威风。
佝偻着背,走路都不利索了,像个风烛残年的老头一样。
最为关键的是,他不仅把刚拿到手的禁军统领一职丢了,连经营多年的巡防营也被司礼监褫夺。
如今虽还顶着一个二品军侯的身份,实则已是拔了牙的老虎。
誉王那边也好不到哪去。
齐敏挨了五十廷杖,表面上明降暗升,实则暗流汹涌。
虽入了内阁,却在文官集团中渐渐被孤立。
同僚们看他的眼神都带着几分疏离与戒备。
这位刑部侍郎如今仿佛已经站在了悬崖边上,稍有不慎,就会被人推下万丈深渊。
就连誉王现在见到齐敏,也会觉得恶心。
他当然知道,继续与齐敏走得太近,自己也会惹来更多文官的反感。
可偏偏齐敏手握刑部大权,是他在朝堂上不可或缺的一员大将。
所以他现在就像吃了依托答辩一样。
即使觉得无比恶心,也不得不继续吃下去。
因为,就算他现在狠心舍弃齐敏,那些受过言家恩惠的官员们,也绝不会转头投向他这边。
那些人,早就一股脑地站在了靖王身后。
前几天誉王不是没想过学靖王那般,也去逼宫。
可他终究没这个胆量。
自己身上这一屁股屎才擦干净,可不能再触怒父皇。
但靖王不同。
他那刚直不阿的性子满朝皆知,做出这等犯颜直谏的事,反倒合情合理。
虽然因此失了圣心,却赢得了大批官员的拥戴。
如今靖王在朝中的势力,突然猛的增长了一大截。
"殿下,您可得救救下官啊!"齐敏委屈巴巴的哀求道。
誉王闻言猛地一拍桌案。
"你让本王说你什么好!"
他指着齐敏的鼻子,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严嵩要杀人,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齐敏缩了缩脖子,嗫嚅道:"下官也是一时糊涂。"
"糊涂?"
"言老太师的儿子,在士林清流中威望极高的言侯,就这么被你们羞辱致死!"
"常言道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们倒好,非要做出这等下作之事!”
“如今满朝文武,谁还肯正眼看你?"
他越说越气。
齐敏额头渗出冷汗:"这…这都是严嵩的主意…"
"你能跟严嵩比吗?"
"严嵩是内廷的奴才,外廷的风浪再大,也伤不到他分毫。”
“可你呢?"
誉王直接破口大骂。
最后,他揉了揉太阳穴,长叹一声。
"罢了…人死如灯灭,再深的交情和人脉,也会随着时间淡去。"
他死死的盯着齐敏,一字一顿道。
"这段时间,你给我夹起尾巴做人,千万不要再被人抓住把柄。"
"下官明白。"
齐敏心中暗叹一口气。
也只好如此了。
希望没人趁着这个时候整我吧!
可惜事与愿违。
他不知道,梅长苏此时就在谋划着怎么整死他。
言阙的自爆认罪,他自然也就没了嫌疑。
因此也被放了出来。
此时的他,同样也是浑身伤痕累累。
就连那张曾经清俊的脸庞也布满了狰狞的鞭痕。
刚踏入府门,他便一把抓住黎纲,声音嘶哑地质问。
"黎纲,为什么我突然被放出来了?"
"这…"黎纲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一旁的霓凰上前一步,说道:"不怪黎纲,是我逼他说出黑火药一事的。”
“若再不救你,你就…"
梅长苏闻言,转头瞪着霓凰,大声吼道:"可你想过没有,这么做相当于亲手逼死了言侯!"
"言侯与我父亲情同手足,我自幼视他如叔父,我怎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
他一说完,霓凰眼中泪水瞬间便夺眶而出:"那你就该代替他去死吗?"
她一把抓住梅长苏的手臂。
"爆炸案的真凶至今未明,言侯就是最大的嫌犯,他不死,你就要被冤死!"
"要我眼睁睁看着你死...我做不到!"
梅长苏痛苦地闭上眼睛。
良久,他缓缓开口。
"霓凰,你现在与景琰有婚约在身,以后别来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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