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宇宙战神猫猫
他只是安静地任由她抱着，感受着她身体剧烈的颤抖，和那浸湿了自己胸口衣襟的、滚烫的泪水。
怀里的少女已经哭到近乎失声，只能发出小动物般脆弱的、断断续续的抽泣。
“林恩……林恩……”
她一遍又一遍地、固执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呼喊着他的名字。
仿佛这是她在即将沉没的黑暗大海中，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她知道，求情是无用的.
那个名为茅场晶彦的恶魔所设定的规则，不容更改。
于是，她渐渐停止了那无意义的、对生命的乞求。
她缓缓地、用尽全身的力气，从他怀中抬起那张挂满了泪痕的、梨花带雨的脸。
她看着他，那双被泪水洗刷得无比清澈的榛色眼眸里，倒映着他平静的、神明般的面容。
她笑了，那笑容比哭泣更加令人心碎。
“我……不求了。”
她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献祭般的、圣洁的决绝。
“我只有一个……最后的请求。”
她伸出微微颤抖的手，轻轻地、珍重地，抚上了他的脸颊，仿佛要用指尖的触感，记住他永恒的轮廓。
“林恩……”
“不要忘记我，好不好？”
“就算我的灵魂会消散……”
“就算我的一切都会被格式化……”
“也请你……”
“偶尔，能想起有那么一个叫结城明日奈的、又笨又懦弱的女孩……”
“曾经……那么那么地，喜欢过你。”
说完这句话，她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缓缓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那最终的、虚无的结局。
她以为，自己会在这份沉默的温柔中，迎来最终的消散。
但她等来的，不是冰冷的虚无。
而是一声……轻笑。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13意，有戏谑，也有疼惜，但说出的话——
足以让整个世界为之颠覆！
“消散？”
“谁说你要消散了？”
明日奈的哭声，像被人按下了暂停键，戛然而止。
她猛地抬起那张泪痕交错的脸，一双哭得红肿的榛色眼眸里，充满了无法理解的茫然。
林恩，他……在说什么？
林恩看着她那副呆萌的、智商严重欠费的可爱模样，终于没忍住，轻轻捏了捏她柔软的脸颊。
然后，他打了一个响指。
“啪。”
一声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回荡。
下一秒，天崩地裂。
轰——！
明日奈眼前的世界，开始像一面被重锤砸碎的镜子，轰然崩塌！
那张她睡了两晚的、柔软的床；
那个她亲手烤糊了无数面包片的厨房；
那排放满了她看不懂的书的书架……
所有她在这三天里无比眷恋的、温馨的日常景象——
都在这一刻，化作了无数纷飞的碎片，向着四面八方消散。
转瞬之间，整个温馨的房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邃无垠的、纯粹的黑暗。
在这片黑暗的正中央，一面巨大无比的虚拟屏幕，凭空出现。
屏幕亮起，上面正以一个上帝般的俯瞰视角，直播着一幅她再熟悉不过的景象——
SAO，起始城镇的喧嚣广场。
无数惊慌失措的玩家在广场上奔跑，哭喊，绝望地尝试着那个早已失效的登出按钮。
紧接着，时间加速，画面一转。
来到了一片青翠的草原。
一个穿着深红色斗篷的少女，正绝望地闭着眼睛。
她的面前，是一头即将撞上她的、狰狞的狂暴山猪。
那个少女，就是她自己！
画面，在野猪那锋利的獠牙即将触碰到她身体的前一刻，被精准地按下了暂停键。
结城明日奈的大脑，彻底宕机。
她呆呆地看着屏幕上那个静止的、无比真实的画面……
又看了看自己，再看了看身边这个从始至终都一脸平静的男人。
“这……”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林恩的声音，就在这时缓缓响起，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像是在宣读一份最终的判决书。
“你没有死，结城明日奈。”
“这里不是什么死后世界，我也不是什么隐藏NPC。”
“这里，是我的‘家’。”
“而你，”林恩顿了顿，用一种陈述事实的平淡口吻，说出了那个让她灵魂都为之颤抖的词语。
“只是一个被我从那个死亡游戏里，‘请’来的客人。”
没死？
客人？
家？
这几个简单的词语，像一连串的深水炸弹，在她那早已过载的大脑里轰然引爆，炸得她思维一片空白，七荤八素。
她愣住了，足足十几秒都没有任何反应。
只是呆呆地看着林恩，那双漂亮的榛色眼眸里，写满了“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的终极哲学迷思。
看着她这副快要烧坏CPU的可爱模样，林恩低笑一声。
对付这种逻辑混乱的时刻，最有效的方法，就是用更原始的本能，来覆盖她那不听话的理性。
他低下头，准确地？住了那双微微张开的、还在发愣的？？。
“唔……！”
明日奈下意识地瞪大了眼睛，但身体的反应，远比大脑诚实得多。
她几乎是本能地、熟练地环住了他的脖子，下意识地回应着这个突如其来的？。
熟悉的、令人安心的气息瞬间包裹了她。
五分钟后。
当两人分开，明日奈的脸颊已经红得快要滴出血来，眼神也恢复了一丝清明。
也就在这一刻，她终于……反应过来了！
她，没有死！
那个“残酷”的真相，以及随之而来的、劫后余生的巨大狂喜，像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理智。
她甚至没有去思考林恩是怎么做到的，也没有去计较自己是不是被骗了。
因为，自从将自己的一切都交付给这个男人后，她的潜意识里，就对他的一切话语，都抱着一种近乎盲目的、绝对的坚信。
所以，他说的，一定是真的！
“我还……活着？”
明日奈下意识地伸出颤抖的双手，抚上自己的脸颊。
那温热的、真实的肌肤触感，那胸腔里“咚、咚、咚”擂鼓般的心跳，以及顺着脸颊滑落的、带着温度的泪水……
原来……之前那碗能温暖灵魂的奶油炖菜，那张能让她安然入睡的床……所有让她眷恋的真实感觉，全都是真的！
这一切都在告诉她——她不是一串冰冷的数据，不是一个即将消散的灵魂！
自己还活着！
那个她以为已经彻底终结的人生，竟然…还有后续！
她还可以…还可以再见到林恩…还可以，再被他拥抱！
“呜……哇啊啊啊——！”
狂喜的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汹涌，更加肆意。
“死”过一次的她，比任何人都更加明白，“活着”这两个字，究竟有多么珍贵。
但紧接着，另一个更要命的认知，如同迟来的海啸，狠狠拍在了她的脑门上。
等等…！！！
如果自己没死，如果这里不是死后世界，如果林恩不是NPC…
那…自己这两天…都干了些什么啊？！！！
她脑海中，开始不受控制地疯狂回放。
“在我的灵魂…彻底消散之前，请允许我，将它献给您。”
“这不是乞求，也不是报恩。这是我，结城明日奈，为自己做出的、第一个选择。”
“今晚…可以，一直陪着我吗？”
轰——！
一幕幕羞耻度爆表的画面，一句句现在听来恨不得脚趾扣地，甚至当场去世的露骨台词…
它们在结城明日奈的脑海里循环播放，还自带3D环绕立体声效果。
她不是在对一个冰冷的数据，一个虚构的神明告白。
而是在对一个…活生生的、真实的、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神明…
主动献上了自己的一切！
不，不对，那已经不是“主动”两个字可以形容的了！
那简直…那简直就像一只饿了三天三夜、从未被人疼爱过的、不知廉耻的…（？）求不满的小野猫！
看到了一扇温暖的门，就拼了命地往里钻，撅着（？）股，用尽全身的力气去讨好那个唯一给过自己温暖的主人！
一股足以让她当场原地飞升的、极致的羞耻感，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呜…啊…我…”
她发出了不成调的、小动物般的悲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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