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做梦的愚者
No.1自然是阿卡利昂·维尔米纳克斯·潘托克拉托尔。
“这、这……”
阿尔托莉雅的内心，被极致的羞耻感与莫名其妙涌上来的好胜心，撕扯成了两半。
但她……不想输。
“……”埃莉诺那双毫无神采的眼眸，径直对上了阿尔托莉雅那双因动摇而闪烁不定的翠绿眼瞳。
“即便……即便你这么看着我……”阿尔托莉雅看了一眼旁边在鼓励自己的荧，她僵硬地扭过头去，试图守住自己最后的底线：“这也是不行的！”
“……”
埃莉诺沉默着，猛然跪倒在了阿尔托莉雅的身边，拉住了她的手。
“欧内该……”她用一种近乎卑微的颤抖声音真诚恳求道，“我真的很想脱离那个牢笼，真的、真的很想！”
“诶、这、这……”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毫无尊严的恳求，阿尔托莉雅彻底乱了阵脚，只能求助般地看向了荧。
“嘘！”荧却若无其事地在一旁吹起了口哨。
埃莉诺的这番话令本就同情她的荧回想起了过去——对不起了，阿尔托莉雅，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
“……”于是，阿尔托莉雅将最后的希望，投向了那头从刚才开始就一言不发试图装死的龙。
同为“蓝嗣”，她当然知道，自己在感情方面，存在着致命的缺陷。
正当阿尔托莉雅下定决心，打算彻底拒绝埃莉诺，并告诉她等下一次时，阿卡利昂的声音终于在此刻响了起来。
“咳咳。”他尴尬地咳嗽了两声，试图将话题拉回正轨，“你能说说，为什么吗？”
“你和荧，又是为什么做的？”埃莉诺松开了阿尔托莉雅的衣角，目光扫向荧。
“是——爱。”荧笑嘻嘻地，深情款款地注视着阿卡利昂，用一种足以让任何话剧演员都为之汗颜的真挚语气说道：“是‘我’心中，那份纯粹的、毫无作假的真爱！”
“那，‘我’也是如此。”埃莉诺立刻模仿着，她挺了挺自己那比荧要稍微丰满一些的胸膛，理直气壮地反问道：“那为什么不和我做呢！”
“……”阿卡利昂沉默了片刻，随后，他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我认为，你和荧一样，现在所需要的，是陪伴。先从那份足以杀死一切的‘孤独’之中走出来，再说吧。”
“‘孤独’？”埃莉诺看了一眼荧，似乎有些理解了，难怪她会是第一个……“我现在，就需要你，来填满我的‘孤独’啊，‘我’。”
“喂喂！”阿尔托莉雅终于忍无可忍地怒了，这两个家伙，完全把自己当成不存在的背景板了吧！就算大家都是‘蓝嗣’，也不能这样！“我可是在你前面的！”
“我们两个，也可以一起啊！”埃莉诺脸上的表情虽然依旧僵硬，但她的眼神——此刻已经彻底活了过来。“以你目前的身体状态，很明显，是无法承受住他那过于庞大的身躯的。”
“不行！”阿尔托莉雅想都没想，便予以了回绝，这种事情第一次怎么能有第三人在场，好歹……好歹……
“……不是，”阿卡利昂终于忍不住了，“你们是不是，完全忘记了‘我’的意见了？”
“那你有意见吗？”荧立刻问道。
“没有。”阿卡利昂顺从着自己的本心，诚实地回答道。
“那你想选择谁，前往你的世界呢？”荧轻盈地来到阿尔托莉雅身边，如同在展示一件稀世的珍宝，“是这位正处于少女成长期、无比可爱的呆毛王？”
她伸手，轻轻拨弄了两下那根金灿灿的呆毛，然后又来到埃莉诺身边，“还是这位拥有白毛红眸对‘我’特攻的不死人公主呢？“
“……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到底是不是因为那个行为，才导致了你穿越到我的世界的！”阿卡利昂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做出了最后的辩解，“说不定，只是因为我们在这个空间里，待的时间足够长而已！”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荧出乎所有人意料地，竟赞同了阿卡利昂那份与自我安慰无异的辩解，“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在就可以进行对照实验。”
她之前，并非没有与阿尔托莉雅在此处长时间共处过，但穿越的现象，却从未发生。
是两个人不行，还是必须有阿卡利昂的存在？
一切都是未知的。
既然如此，那么多做一些尝试，总归是好的。
但这番言论，却让埃莉诺急了。
“我和荧、还有阿尔托莉雅，在这里待了很久，都没有穿越。”她猛地扑到阿卡利昂的面前，用力地抓着他那覆盖着坚硬鳞甲的手臂，但她的动作与其说是抓住，不如说是用指甲死死地抠入鳞片的缝隙之中，“你也不想看着我的精神彻底崩溃，最终沦为一个只知杀戮的活尸吧！”
“既然你都已经来到这里，那也就不必急于一时。”阿卡利昂的目光，越过埃莉诺，看了一眼旁边有些振奋的荧，随后，他用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的语气说道：“请更加珍贵地，对待你们自己。”
“虽然在这个空间，你们的灵魂不会真正受伤，但是，会很痛。”
说着，他那双灰色的龙瞳，分别扫过阿尔托莉雅与埃莉诺。
“到了那个时候，我可不会在意你们会感受到怎样的疼痛。”
“即使，你们哭喊着说，自己痛得要死——”
“我那、我那不是痛的！”荧的表情，在这一刻终于绷不住了，她急切地反驳道，脸颊上浮现出动人的红晕，“真的！”
“好好好。”阿卡利昂对荧投以了慈爱的目光，“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他还能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感受着阿尔托莉雅和埃莉诺那充满了好奇的探究目光，荧的脸颊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她连忙转移了话题，避免在这个羞耻的议题上继续深入。
“你的法师塔，现在怎么样了？”
说完，她又立刻补充道：“简单说一下就可以，剩下的，等我下一次抵达那个世界之后，再慢慢了解。”
于是，阿卡利昂便用最简短的语言，概括了一下自己这一个多月以来的经历。
“精灵、法术、灾厄、极寒永夜……”
阿尔托莉雅的口中，无意识地呢喃着这几个词汇。阿卡利昂所在的世界，其处境，与她和那个注定要走向灭亡的古不列颠，差不到哪里去。
但，至少在那个世界，还可以说是‘希望尚存’。
而她的世界……还是什么都别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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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雪原龙领主 : 23.再穿越的‘尝试’
对于情绪突然低落下来的阿尔托莉雅，荧、阿卡利昂，甚至是埃莉诺，都给予了各自的安慰。
埃莉诺沉默着，给了阿尔托莉雅一个简单而轻柔的拥抱。就如同她第一次来到这个空间时，阿尔托莉雅对她所做的那样，无言，却胜过一切。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荧脸上露出温暖的微笑缓缓说道，“现在，我们已经确认了，不仅是‘我’，连同物资，都可以进行穿越。那么以后其他的人员，应该也是可以的。”
“没错，等我们彻底摸清了规律，就可以自由地选择，前往哪个世界定居！”阿卡利昂看着阿尔托莉雅脑袋上那根缓缓重新挺立起来的呆毛，放心地说道：“比如提瓦特，就相当不错。”
虽然那个世界也有着各种各样的问题，但总归比那个注定要让古不列颠灭亡的型月世界要好上太多了。
至于他的世界......暂时就不用考虑了。至少，在他能让那枚熄灭的‘神性火花’重新燃烧，令自己晋升为半神之前是如此。
“说起来，荧，你脱困了吗？”阿卡利昂首先看向荧，他能感觉到，荧此刻的精神状态，比之前要好上许多。
“目前还没有——但我感觉，就快了。”荧懒洋洋地伸了一个懒腰，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从我前往你的世界回来以后，那道封印的力量，正在一点一点地、持续地衰弱着。”
“那阿尔托莉雅，距离拔剑还有多久？”然后是阿尔托莉雅。
“两年零十个月。”阿尔托莉雅认真地回答道，仿佛一直在计算着自己最后的自由时光。
“......”
最后，阿卡利昂沉默地注视着埃莉诺，他觉得，已经什么都不必再问了。
“？”见阿卡利昂只是凝视着自己，却不发一语，像一个紧致木偶的埃莉诺微微歪了歪脑袋，她用一种纯粹的、带有些许不解的眼神回望着他，“你是......想与我结合吗？”
“......”
阿卡利昂不知道，究竟是自己哪个眼神，才能让埃莉诺产生如此直白而恐怖的误解。
“埃莉诺，再等一会。”
“对！”阿尔托莉雅立刻站在了阿卡利昂这一边，来阻止埃莉诺那即将暴走。
而荧，则悄然后退一步，表面上维持着中立，可她没有站在阿卡利昂这一边，就意味着她已经站在埃莉诺这一边了。
“我这可都是为了你们好。”阿卡利昂无奈地看着埃莉诺。
......一个小时，在无声的等待中，化为了虚无。
......两个小时，这片黑暗空间中，那属于四个灵魂的光芒，依旧僵持着。
突然，荧的身影，毫无征兆地、如同被抹去的像素般，瞬间消失了。
“别慌，这是从梦中醒来了。”阿尔托莉雅的声音，及时地安抚了阿卡利昂那瞬间提起的心。她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来到此处，在与荧长时间地交谈之后，也是被梅莉给强行从梦境中唤醒的。
“自然睡醒，也是一样的。”她抚摸着阿卡利昂的下巴认真说道：“如果是因为意外受伤而醒来，身上会出现对应的伤口后再消失在这个空间里，比如说我以前有一次被一头野猪从梦中撞醒过。”
“哈？”听到这话，阿卡利昂安下心来，但随之而来的困惑也让他一脸‘？’，“为什么会被野猪撞醒？这是什么情况？”
“那是凯哥捕获的猎物，想向我报喜来着。”阿尔托莉雅卷起耳边一缕秀发，眉头微微有些蹙起道：“结果到了家门口一个没控制住，让野猪直接横冲直撞的闯进了屋子，我们费了好大的劲才把那头野猪给抓住。”
“......”
......三个小时，时间流逝既快，又慢。
“阿尔托莉雅，你不需要再接受梅林的教导了吗？”阿卡利昂有些好奇地问道，他记得，上一次，她可是中途便匆匆离去的。
“我已经......打败她了。剑术方面，梅莉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导我了。”
阿尔托莉雅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没有任何多余情绪的、纯粹的喜悦。
“至于治国，她不会。”
......四个小时过去。
......五个小时过去。
......六个小时过去。
阿尔托莉雅的身影，也随之缓缓消散。
看来，她也醒了。
如今，这片广袤无垠的黑暗空间之中，便只剩下了阿卡利昂和埃莉诺。
......又过去了不知多么漫长的时光。
阿卡利昂终于确认，所谓的‘穿越’，与在这个空间滞留的时间长短，并无直接关联。
“我们，开始吧。”
埃莉诺的声音，打破了这漫长的沉默。
她已然做好了准备。
“——”
阿卡利昂沉默着郑重地点了点头。
当底线这种事物，被第一次毫不留情地击穿之后，第二次的堕落，便显得如此的轻易，甚至，是理所当然。
反正，他也早已言明。
于是，“尝试”，开始了。
那并非是生命的结合，而是‘存在’与‘概念’的只会发生在幻想之中的最为暴力的相互侵犯。
“好疼！”
埃莉诺那空洞的眼眸之中，第一次，浮现出了名为‘痛苦’的情绪。她下意识地无力地推搡着阿卡利昂那如同山峦般无可撼动的身躯。
“就算......就算我是不死人，你也不能这么——”
然而，那源自灵魂深处的、被强行贯穿的强烈刺激与剧痛，让她连一句完整的话语，都无法吐露。
她那双本因穿越一事而重新点亮了些许微光的红眸，此刻，再度变得黯淡、无神。那并非是源于过往的绝望，而是，被玩坏了的阿黑颜。
但在不知第几次的、如同要将存在都彻底碾碎的冲击之后，某种异样的感觉，才终于从那无尽的痛苦之中，诞生了出来。
埃莉诺的身体，因被强行灌入了过于庞大的龙之概念而微微隆起，她感觉自己的存在，都快要化作一滩模糊的肉糜。她早已没有了任何力气去回应，阿卡利昂这一次所带来的冲击，比第一次，要猛烈太多，太多了。
这头巨龙，真是一头不折不扣的禽兽啊！
可是，‘我’，不是早就已经言明了吗？这，又能怪得了谁呢？
即便如此，埃莉诺那早已化作永恒牢笼的精神世界，在经历了漫长的、看不到尽头的囚禁之后，也总算迎来了一缕阳光——不，那并非是阳光。
而是暴晒。
是足以将一切都焚烧殆尽的毫不吝惜的来自太阳的直接照射。
可她，已经太久，没有见过真正的‘阳光’了。
太久、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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