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平静上班族
她似乎睡得很浅，浅到一丁点的动静就能吵醒，但偏偏喜欢开着电视机睡觉，即便没有电视，她也会开着收音机，或是自动刷新的视频，就这样就着声音半梦半醒。
“嗯……”薛定律回应道。
“姑妈没事的，只是人老了之后的正常现象而已，不会有事的，今后这种事也不会发生了，你不用担心我的……”她说着，似乎害怕薛定律操心她一般。
“嗯……”
他们之间的交流一直都是这样，姑妈说一句，薛定律应一声。
“好好休息，接下来也不用操劳家务，我会让家里女儿帮忙的。”薛定律说到。
“嗯……”姑妈惠回应。
……
翌日，薛定律早早的出门，今天周六原本是要补之前学校放假时落下的课程，但他依旧请假了，来到了假面舞会。
这里依旧如往常一般热闹，整个假面舞会中全部都是纵情享乐的人们，无论男男女女都在欢笑，都在搞耍，在薛定律刚来的时候立马就被几波人盯上，准备过来他这里找乐子的。
还有一个一直对着薛定律说“斯麦路，斯麦路”的吊人。
不过这些搞耍的家伙很快便成为了乐子的一部分，被薛定律骗的买了一份魔法学院的股份，虽然到现在魔法学院只有个建筑，里面仅有苏苏一人住在宿舍里面天天刷手机和睡觉，俨然已经变成了一个肺雾大学生的模样。
但这并不妨碍薛定律卖概念，还真有不少傻子抱着股票升值的想法来找他买。
薛定律第一次来没有经验，第二次来还被耍，那他真的就白来了。
很快，他便再次来到了哈桑的办公室，一位浑身只剩下阴影的小黑人被封印隔绝，说到：“来了啊，明天我会探索亚空间的最深处，最起码给其他人探探路，这可能是我们之间最后一次正式会面了。”
薛定律发现他身上的虚无已经控制不住的溢出，所以他不得不用封印把这些外溢的力量控制住，不然他身上的这些虚无力量可以一瞬间污染任何人。
这便是，被虚无影响到晚期的症状吗……
或许，哈桑前辈说自己还能坚持一年的时间，都是往乐观了估计，现在的他完全没办法控制外溢出来的虚无，就像是个超级大炸弹，随时都会引爆的那种。
所以他可能想着要是这样丑陋的苟活下去，不如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为后来人铺点路吧。
尽管这路可能只铺了那么几块砖头，也好过不做，在一处未知的亚空间内等死，等到自动化作天灾的宇宙大空洞，不如往里面探探，然后把这些情报交给星际纵队。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前辈？”薛定律说道。
“没什么，辛伽尔那边我也打过招呼了，而现在，我想把这处假面舞会彻底交到你的手上。”哈桑说道，然后他挥挥手，将自己为数不多的遗产拿了出来。
“我……我吗？”薛定律伸手指了指自己，他探出头看着窗外，这些被虚无折磨的人们都用欢笑来掩盖着自己的伤痛，他们日复一日的欢笑着，让自己保持好心情，从而让自己被虚无的影响降到最低。
自己，真的能够管好这些人？
甚至于，自己真的有能力让这些人服气吗？
“毕竟，辛伽尔和我们不是同类，但你不一样，你和我们是同类，所以你更能明白我们这群同类之间的感受，我们的欢笑，我们的痛苦，我们的一切。”哈桑很平静的说道。
他的语气与其说是一个人，更像是一个机器了，没有任何的起伏和波澜。
“这是我最后的遗物，交给你，我也不会强求你，如果你愿意帮我照拂一二这些人，那便是最好的，如果不愿意，我也不会有怨言。”
“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好差事，这些人连我都敢耍，对你只会更加的过分，看谁不爽打一顿就好，甚至扒光他们的衣服挂在树上都行，反正他们也不会长记性，下次摸到骗你的机会也绝对不会放过的。”哈桑说着，他也站起身，和薛定律一样来到了窗户边上，看向了那些欢笑着的人们。
薛定律：“……”
他已经流汗黄豆脸了……
“你还是先看看我给你留的东西吧，或许这对于你如何对付使徒，有很大作用。”
薛定律瞬间一怔，他缓缓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时，不再犹豫了。
果然，哈桑前辈上次就看出自己是使徒，这是虚无之间的共鸣吗？即便是拟态尊王都发现不了的细节，反而这位已经准备步入死亡的人看了出来。
看了看这些遗物，一个面具，一个小风车，还有一个沙漏。
他第一时间拿到那与自己身上【流光之沙】十分相似的沙漏，看了起来。
【扭曲圣杯（？？？）：能够储存虚无的污染，同时可以吸收其他人的一切，无论是苦难、伤痛、欢笑还是虚无污染，或者是他们的灵魂，能选择性的吸收吞噬，并储存在这处沙漏之中。
备注：任何容器都有存满的时候，当上方的沙漏存满时，会满溢而出，并对使用者造成更大的影响。】
第434章 亚空间游记
看到这个东西的时候，薛定律愣了一下，他看了看镶嵌在自己灵魂正中心的【流光之沙】，还有继承自大贤者的【诅咒之血】与【黄金圣杯】……
仅仅只是这份【扭曲圣杯】，便相当于薛定律三件宝具的结合体，甚至更强，薛定律感觉，诅咒之血若是进化到极致的形态，便是这件扭曲圣杯。
这件圣杯的主要功能，和诅咒之血很像，但是它不仅是能吸收一切的伤痛与苦难，即便是虚无的污染都能吸收。
薛定律突然意识到了哈桑前辈为什么要把这东西交给自己了。
“你也猜到了吧？我把他们所有人的虚无污染都吸收到了最低，虚无的诅咒无法清除，但只需要我将其吸收，他们再维持这种生活方式，能在老死前都不会被虚无吞噬的。”哈桑前辈平静的说。
“并且你也放心，现在这东西上没有任何虚无的污染，因为它们全在我的身上。”哈桑伸出手，那宛若实质一般的虚无污染在手上咆哮，但是被他强行按回了体内。
薛定律不再说话，此时的哈桑，与其说是一个人，更像是一位拥有智慧的虚无怪物了，他已经彻底被虚无浸透，只要他一放松心神，恐怕那头虚无的怪物就会彻底破壳而出。
真正的，人形天灾……
一只拥有智慧的，人形的虚无怪物……
相比起来，薛定律体内这只吃饱就睡的虚无怪物，显得如此的安份守己。
至于剩下两件宝具，薛定律也拿起来看了看。
【千变假面（EX级）：能够拟态成任何你想要的宝具、武器乃至于道具，并且拥有你想要的效果。代价已由他人支付。】
【梦想风车（S级）：灵魂防御道具，能够为你防御住普通使徒级的任何灵魂攻击与污染。
代价：携带在身上会始终保持心情舒畅，永远不会忘记自己儿时最初的梦想。】
三件宝具，其中两件都是为了对抗虚无影响的，特别是圣杯和这件风车，就是把针对虚无的污染写在了效果上面。
然而即便是这样，哈桑前辈还是不可避免的走向了虚无的深渊。
这便是他留给薛定律的遗产了，这份遗产每一件都是薛定律急需要的力量，但这同时也是一份承诺用于责任，继承这份遗产的同时，也相当于继承了这无数被虚无污染之人的下半生。
但正如哈桑所说，如果他真的要杀死所有的使徒，那么任何力量都不能放弃，而现在，只要继承了这份力量，他甚至能够在不吃果实的情况下，拥有和真正使徒正面战斗的力量，而不再是仅依靠虚无的怪物和陷阱偷袭等，才能取得优势。
而代价，仅仅只是帮忙照拂这些一同受虚无折磨的病友们。
“那么，契约成立……”薛定律最终，还是缓缓闭上眼睛，接受了这份宇宙至强者的遗产。
……
翌日星际纵队第五小队总部，会议大厅。
这一日是整个星际纵队中精英才能参与的集会，只有准5阶以上才能参加，薛定律甚至没在其中看到小将和奥利维亚前辈两位熟人，反而是那位修女来了。
小将据说转文职，现在就是专门负责记录汇总那些行星调查员们上传的工作报告，奥利维亚前辈据说还在休假中，并且这次的会议她也没必要参加。
今天，便是哈桑和拟态尊王合作探索亚空间的日子。
人们总是对亚空间抱有难以言喻的幻想。
有的人认为亚空间绚烂多彩，这里是“异空间”的统称，甚至可能有专门生活在亚空间内的神奇生物，它们不必遵守尊王法则，可能长得完全不符合现实宇宙的审美，奇幻而又绚丽。
有人认为亚空间就是破碎的宇宙，那里是另一个宇宙破碎之后的模样。
也有人认为亚空间中有着无与伦比的力量，毕竟星际纵队的前沿科技都是依靠利用浅层亚空间才能达成的，甚至到现在，全宇宙对于亚空间的利用还只是九牛一毛，如同仅仅只舔了苹果皮一般的粗浅。
而现在，哈桑和拟态尊王合作，就是想看看亚空间的深处，以及尽头，到底是什么。
一个浑身散发着不详气息的小黑人出现在了画面的中心，而此时，小黑人平静的语气说道：“能够接收到信号吗？”
“能的。”似乎是摄像机说道。
如果薛定律在这里，就能发现这个摄像机居然正是曾经泰塔文明的邪眼暴君，而现在，它作为拟态尊王的眼睛从而活跃在各个地方。
虽然可能不是完整的邪眼，但拟态尊王也是下了血本，极其重视的对待这次探索。
要是出了意外，这一部分好不容易回收而来的邪眼也会废掉，拟态尊王自己相当于也在承受着极大的代价。
“那就开始吧。”哈桑前辈的话语很平静，现在的他早就失去了所有情绪与感觉，甚至连记忆还剩下多少都不知道，虚无的怪物是个彻头彻尾的暴食恶魔，它什么都不会给你剩下，即便你的记忆和情感。
小黑人所在的亚空间是一片同样散发着不详黑气的空间，这里似乎是一处彻底被虚无给污染的地方，看得出来，这里像是哈桑前辈自己的亚空间。
然而，他开始尝试着穿透这层亚空间，前往更深处探索。
亚空间的壁障被他缓缓侵蚀，裂解，在虚无的力量下，即便是亚空间都如同鸡蛋壳一般的脆弱。
很快，就侵蚀出一个能够通过的裂缝。
随即，哈桑前辈来到了一处光怪陆离的空间，这里原本是没有任何光线的，但他们看的是拟态尊王邪眼带回来的视角，在这里，没有上下左右，没有实体物质。
所有的一切都仿佛是由无数种颜色构成的，它们并非禁止的染料，更像是一大堆颜色丢进了暗流狂涌的漩涡之中，在这里搅碎、混合、扭曲……
而哈桑和拟态尊王，像是漂流在这扭曲大海中的一叶孤舟一般。
“说点话吧，哈桑。”邪眼传来的声音让镜头之外的人听见。
哈桑沉默着，没有说话，而是找准方向，轻轻踏在一处破碎的大地之上，朝着更深处前进。
“好吧，我来解说吧。”拟态尊王一边控制着邪眼，一边给镜头前的所有人解说着。
“这里是亚空间的表层，我们现在所利用的一切亚空间技术都来源于这里，这里可以看做是一个单独的锚点，例如信号从M87星系发出，到达L77需要亿万年，但是仅需要M87星系将信号投入亚空间，在L77设定一个接受特定亚空间信号的仪器，就能从亚空间中瞬间读取到这段信息。”
“即对于宇宙来说，宇宙上任何地方都能进入到这处亚空间，它的锚点是固定的，通过这处浅层亚空间我们便能实现全宇宙的信号传输。”
“那尊王阁下，传送术的原理是不是也是如此？”有人问道。
“原理一样，但差别其实挺大的，信号传输能以亚空间做锚点，但传送实体物质，一般而言都是以特定的实体亚空间做锚点的，就像星际纵队的传送术都是以我的净土作为锚点，但本质上，你说原理一样也大差不差。”
拟态尊王甚至有闲工夫还在进行这种原理方面的科普与教育。
薛定律看了看那混乱的场景，这处的浅层亚空间像是由无数个闪烁着微光的数据与概念扭曲而成的形态，十分抽象，但是他也能发现。
亚空间里面存在着大量的实体物质，甚至很多实体区域还有着屏障保护，如同漂浮在大海之上的叶子或者是海洋垃圾，在这里漂流着。
那自己的意识空间，是不是也是这亚空间中随波逐流的一个小点？
而地球意识，就是在这里面随机捞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为什么其他星球意识做不到，而老妈就能做到在这里面当捞尸人？
甚至地球的平行世界，也是在这处亚空间之中的。
“这里，真的就像是一个破碎的宇宙啊。”身旁，唯一的熟人修女点了一根烟，甚至还递给了薛定律一根，说到，“抽吗？”
“不抽，不抽……”薛定律连忙拒绝，他不知道这位修女为什么这么感慨。
同时她说的也有道理，浅层的亚空间，十分像是个破碎的宇宙，四处都是宇宙的碎片，导致这里十分的混乱，无序，再加上各处奇奇怪怪的空间与屏障将这里四分五裂，就显得更加破碎。
怪不得，至今为止即便是星际纵队都只利用的浅层亚空间的力量，来到这里如同超脱维度了一般，这里基本没有参照物，任何人在这里都会瞬间失去方向感。
乃至于在这里，即便是透过荧幕看，都如同超脱了维度一般的畅游在了混沌的海洋之中。
“继续前进吧，我的时间不多了。”哈桑继续说道，他或许是为数不多能在这种混沌的区域中依旧能找到方向，并顺利活下去的东西。
这句话明显不是通过声音传播，更像是一种特殊信号和拟态尊王对话的。
随后，就开始朝着亚空间更深处前进，越往里面走，那些五彩斑斓的颜色就越来越少，这也代表着实体的区域越来越少，能够立足的地方也更少。
“从这里开始就是浅层亚空间与深层亚空间的分界了，浅层亚空间中还有着基本的物理法则，虽然有很多地方被扭曲，但是依旧能作为活动的空间。”
“就像很多人的空间天赋正是依托于与某个浅层亚空间内的异度空间链接才诞生的，这里开始之后，就是一切生命的禁区，这里将不会有任何物理法则，而是只剩下无穷无尽灵能潮汐的绝地，即便是我，也无法在这里待太久。”
拟态尊王的讲解适时响起。
随后，哈桑彻底转入到了亚空间深处，仅剩邪眼跟了上去。
从这里开始，就基本上看不见那些破碎的空间与大地，就连随处漂浮的碎石都没有。
这里彻底变成了一处死地一般。
所有人似乎也随之屏住呼吸。
而哈桑前辈继续以超越三维的速度在里面前进，在这处没有任何参照物的地方，他却反而越来越如鱼得水一般的流畅。
“再往更深处，那便是我也基本上没探索的区域了，在这里的影响十分庞大，每时每刻都有极强的灵能漩涡，是一处有纯粹的魔法与灵能构筑的无限维度，这里之后，便是从未探索过的区域。”拟态尊王的声音响起。
即便是只看到邪眼传回来画面的人，此时此刻也纷纷开始屏住呼吸。
这里是真正的禁区，进入之后无人回来的区域，但是对于这样的禁区，才有更多的好奇，以及也只有哈桑这位完全不准备回来的人，才能探索到这里。
然而，接下来却是让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薛定律看了看手机，已经过去了一天多，凭借着哈桑前辈和拟态尊王的力量，都在这里面经过了地球一天多的时间。
什么都没有，仅有极少数零星的碎片和空间，表示亚空间的这里居然还留存着一丝丝物质。
很多人早就不耐烦的摸鱼起来，最开始那绚丽的亚空间或许才是不正常的，现在的这个才是常态一般。
时间还在缓缓流逝，就在薛定律都失去耐心在水群的时候，突然一个肘击狠狠地肘在了他腰子上，说到：“有变化了。”
那位修女小姐不知道抽了多少烟，而现在，她十分认真的看向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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