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出的随身老爷爷都大有问题 第352章

　　“或许对于高层人来说，我这种出卖身体干活的家伙，和那些伎女也没什么区别。”她说着，缓缓摸着手中的匕首，“都是用微薄的钱财便能换到的廉价东西。”

　　对于这个半精灵姑娘缓缓讲述着自己的故事，薛定律只能耸耸肩。

　　很惨，但是他现在已经麻木了，内心都没有太大的波动。

　　薛定律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变了很多，见的悲剧多了，因此阈值已经高到即便听到这样的故事，都只会平静说出“原来是这样”。

　　或许，第七使徒死了之后，她能够离开自己故乡的那片亚空间，去现实宇宙中会好些吧？

　　薛定律这样想到。

　　两人就这样慢慢聊着，男爵似乎在休息，而那位贵族大小姐仿佛也靠着睡着了。

　　四人约定好轮换守夜的，薛定律和这位半精灵守上半夜，他们守下半夜。

　　并且薛定律说只要出现异常就尽管大声尖叫，这圣光球有声敏功能，在声音很大的时候能够爆发出更加强大的光亮，乃至于一次对着黑暗中投掷八分光轮的攻击。

　　虽然很抽象，但薛定律确实是按照防御塔的规格在搓的这个圣光球。

　　海浪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这个怨灵岛上的海浪属实不小，薛定律还没有贴在墙上，就能感受到身后强而有力的海浪咆哮。

　　“我是第一个死的吧？”她突然问道。

　　“放心吧，不会的，我说过会保护你们的。”薛定律这次反而比较认真的说道。

　　毕竟，他可是为了杀第七使徒而来的。

　　海浪在礁石间撞得粉碎，古堡的玄武岩基座早被蚀成蜂窝状，此刻正随着浪涌发出病态的呻吟。

　　最高处的露台上，阴影在蠕动，海水凝成的幽灵们正跳着回旋舞，它们的躯干每次被浪花重构，就会多出几条属于人类的肢体。当闪电劈开云层时，可清晰看见这些透明身影的胸口，都嵌着与古堡门徽相同的生锈铁片。

　　【伎女见此碑，漫步如黄泉】

　　海浪似乎还在身后，然而下一瞬间，半精灵惊恐的发现自己仿佛被无数双从海水中伸出的手死死的拽住，明明是在古堡中，可是为什么，突然会有水……

　　甚至，水中为什么有着无数双手！

　　她想要发出声音，然而刚张嘴的时候，一瞬间水压倒灌，几乎要将她的肺给贯穿。

　　远处看着这一幕的几位资深者笑了，他们说到：“终于开始了，我们的终极任务，也是我们能够回到原本世界的任务……”

　　“第一位死的，是伎女！”

　　他们撕碎那代表着伎女的身份牌，将其扔到水中，缓缓下沉。

第451章 人类恶的七兽之二——欲望之莉莉丝

　　曾经拟态尊王问过薛定律，如果某个时候需要杀人，从而才能拯救更多的人，你会不会杀人？

　　这其实并不是一个多么高明的问题，甚至是很蠢的问题。

　　拟态尊王第一次问的时候，是说你什么情况下会杀人？

　　“大概是觉得突破底线的家伙该杀吧。”薛定律这样说道。

　　“什么是你的底线？”

　　薛定律挠了挠头，这玩意其实很抽象的，但最后，他还是给出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我觉得自己算不上什么好人吧，我杀人、放火、改造人体、玩弄灵魂，为达目的无所不用极其，必要情况下我甚至能够做出毁灭世界的举动……”

　　“但是如果让我这种烂人都生理性反胃的家伙，或者是只要放过他世界就会变烂的家伙，或许才是我的底线吧。”

　　虽然没有给出什么决定性的答案，但也基本上回答了拟态尊王的问题，尽管是用十分抽象的答案。

　　但这依旧没有回答另一个问题。

　　如果某些时候只需要牺牲少数无辜人，就能救下更多人，甚至是整个世界，你会不会杀死那个无辜者？

　　薛定律直挠头，他不会做这种选择题，甚至是看上去就十分愚蠢的题目。

　　他根本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如果有必须要牺牲无辜者才能达成目的的情况，薛定律就必然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如果出现这种事情，那只能证明自己实力不够，自己菜而已，所以才没办法做到两全其美。

　　“其实这种电车难题真的很弱智，但若是真的碰到这种因为我能力不够时而不得不牺牲无辜者的话，那我去当那个祭品吧。”薛定律说着，“我反正没资格让别人去死，但有资格让自己去死。”

　　“这你就完全是在耍赖。”拟态尊王只能这样吐槽到，“那我换个前提，如果你没有资格呢？就连死的资格都没有。”

　　“我看这是你在耍赖了，如果真的要牺牲无辜者的话……不是我都是使徒了，还考虑这种煞笔问题干嘛，我直接用不朽的力量联接大脑，轮椅理念替代思考，来个秽土转生，再掏出一个红球……”

　　“直接说‘宇宙超人，睁开你的眼睛，我带来了一条全新的生命’！甚至是姑妈这种灵魂都走到尽头的，我都能用不朽将其转换成巫妖之类的永恒不朽的生命，这不就得了？”薛定律说出了自己的态度。

　　“思考这玩意的，就和那神经病神王想着如何把女儿撕成两半一般抽象。”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拿不朽的力量救你的亲人？”拟态尊王吐槽道。

　　“因为这玩意我不知道副作用会是什么啊……”薛定律说道。

　　……

　　虽然之前的这次谈话不欢而散，薛定律觉得拟态尊王光问一些奇葩的问题。

　　拟态尊王觉得薛定律一直在回避其中的难点。

　　而今天，似乎同样的电车难题就这样出现在了眼前。

　　“仅需要四人的牺牲，便能换来第七使徒的现身，从而能够救下这不知道多少在亚空间中被第七使徒折磨的人们，这不是很好的结局吗？”拟态尊王的话语传来，甚至带有着激将的意思。

　　“你别说话，如果不是你太菜，算力不够，我这边根本就不会遭遇这种煞笔一样的选择。”薛定律直接没好气的吐槽道。

　　毕竟只是一个碎片，如果把拟态尊王比作孙悟空，那他现在身上的拟态尊王碎片最多只是一根猴毛幻化出来的分身而已。

　　甚至连大圣的六根都算不上，只是一根猴毛。

　　如果是使徒级以下，甚至是其他5阶，这根猴毛都能打出不俗的效果，但若是面对像是青牛精、狮驼岭、黄眉这玩意，这根猴毛就只能起到辅助作用了。

　　而现在薛定律感觉自己就是带着一根猴毛的猪，然后要去偷金银角的葫芦。

　　很难的啦……

　　况且牺牲少数拯救多数这条路是走不通的，这不是人数的问题，这是思想出了问题，当你在思考如何牺牲少数拯救多数的时候，就陷入到了虚无主义的陷阱之中，同时把自己的人性彻底异化了。

　　这其实就已经成为虚无的温床了，估计刚刚吃饱没多久的虚无怪物就要开始继续暴动起来了。

　　当你想要牺牲少数拯救多数的时候，那如果这个少数人是能够有机会创造出能够拯救亿万人科技造物的科学家呢？他一人的价值就比多数人加起来还多，那你该怎么选？

　　那假如少数方都是普通人，可是多数方全部都是黑帮的成员，以及被神都无法阻止的一些黑帮控制起来的伎女呢？他们的价值都是负的，这时候你怎么选？

　　所以当你考虑选择起来了之后，就已经输了，就已经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被虚无污染的怪物了。

　　这玩意在他这里是要被丢到假面舞会中，脱光衣服裸奔的家伙。

　　或许假面舞会中的绝大部分人，都是这样被虚无影响到的。

　　况且薛定律并不觉得这需要选。

　　“她不是伎女，她给我说过的，尽管活在最底层，尽管生活过的十分艰难，但她并不是伎女。”薛定律说道，“她反而是个十分游侠性格的半精灵，如果不是她的身份尴尬问题，在哪她都能混得很好。”

　　“杀死她没有任何价值。”

　　“那如果她真的是伎女了？”拟态尊王继续追问，不知道为什么，拟态尊王其实很喜欢这种哲学方面的问题。

　　“很简单，我带来了一个全新的生命啊！”薛定律这样说到，“你就是像这种蠢问题，把自己想的出了bug，这种问题还需要动脑子考虑的人才是傻缺。”

　　随后，他便一步踏出，走入到大海之中，清晨的阳光刚刚从地平线探出头，从他头顶升起，火红的天空像是燃烧起来的炎头一般。

　　……

　　他们其实为了应对预言，做出来了很多对应的策略。

　　比如轮换守夜，比如不单独行动，而是四人一起聚集在古堡大厅中，并且保证能直接看到彼此。

　　但演都不演了，半精灵是直接被传送到了那黑潮一般的大海中，海中无尽的怨灵疯了一般拖拽着她的身体，要将她拉下无比的深渊。

　　只不过，在神净魔眼之中，那些怨灵只不过是单纯的能量而已，并不是灵魂，也没有任何神志，肉眼看过去觉得是怨灵，或许是因为肉眼被欺骗了而已。

　　海水挤压着肺部，似乎要把肺里面那最后一丁点的空气都给排空。

　　“我要死了吗……”半精灵韵律这样想道。

　　毫无任何价值的，像是垃圾一般的死去，就如同垃圾一般的被生下来丢掉……

　　气泡从唇边逃逸，银亮的水珠翻滚着上升，光线在头顶摇曳，如同即将熄灭的烛火，四肢愈发沉重，划水的动作变成无意义的抽搐。

　　一只只手臂如同那来自深海的触手一般，似乎要将其缠绕，意识即将涣散时，她蓦然想起小时候，自己经常会玩一些憋气游戏，就这样闭上呼吸，慢慢泡入河水中，感受着水流与心跳的韵律。

　　这也是她给自己起的名字，韵律。

　　然而这一次，她不再会有起来的能力了。

　　最后一丝气体化作水泡浮上水面……

　　……

　　“抱歉啊，新人，这场仪式可不会让你插手的，这是我们唯一能够回到故乡的机会了。”那位三排牙齿的资深者一瞬间挡在了薛定律面前，掏出一把火枪指在了薛定律头顶。

　　他踩在水面上，如履平地一般，不止是三排牙齿，这个时候薛定律才发现他身上有很多鱼类的特征，有点像是水生生物直接进化成的人类一般。

　　“别以为你在外面是一位施法者，便能在死亡游轮上为所欲为，在这里，无论你是什么人，都得乖乖服从死亡游轮的规则！”他说着，并没有做出攻击的打算，火枪仿佛只是威胁。

　　“所以，你们是为了回到现实世界，才准备完成的这个仪式？”薛定律问道。

　　“确实，这个仪式是仅有完成过9次死亡任务的小队才能接取的任务，也是唯一一个没有任何诡异袭击的任务，但是，在这里我们必须要牺牲4人，才能完成这场任务。”他说着，甚至丝毫不认为薛定律知道这份情报后会出现什么变故。

　　或许他也有想要拖住薛定律就行的想法，毕竟那位半精灵，坚持不了多久。

　　“你知道吗，很多时候，明明都坚持完了前面9场的死亡任务，但依旧有很多小队的人败在了最后这个任务之中，因为所有人都想回家，而没人想要成为任务的祭品，因此最后互相之间的杀戮，比起被诡异杀死的人都要多得多！”

　　“这才是这个任务最大的难点，这个任务困难的不是怪物，而是人心。”

　　他说着，没有丝毫的怜悯一般，完全不在意那位在水下挣扎逐渐减小的半精灵。

　　“我管你这啊、那啊的，懒得和你废话。”薛定律直接伸出手，准备将其一巴掌拍飞。

　　然而下一瞬间，权柄的力量一下子便加持到了他的身上，这一刻他挥动的手臂产生了难以言喻的阻塞感。

　　“对了，之前给你们介绍的时候忘了提醒你，任务世界中，禁止攻击队友，这是邪神大人的规矩！”他笑着，三排牙齿都彻底暴露了出来。

　　那他之前的掏枪纯粹就是欺负薛定律不知道有这个规则。

　　“啪！”突然一巴掌扇在了他脸上，巨力让其飞了出去，跌落在了海面上。

　　“不知所谓的东西，不要在我面前说这种侮辱我智慧的话。”薛定律直接踏步离开，他甚至没有管任何事情，直接走了上去。

　　无法攻击，他不用攻击不就行了？

　　……

　　意识逐渐涣散，半精灵韵律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逐渐僵硬，使不上任何力气……

　　就这样死了吗……

　　突然，一双伸出的手搅动着海水，那双手就这样伸到了自己面前。

　　“抓好！”

　　那个声音传来。

　　“我……”

　　当看到这个援手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想活下来，拼尽一切的抓住这条手臂活下来……

　　她死死地握住手臂，劫后余生的喜悦，以及最后那伸出手臂对她施以援手的感动，这一刻猛然爆发。

　　“谢谢你，谢谢你……”她说着，想要拥抱住那位仅仅认识一天的神父，然而当她回过神来时才发现，为什么自己在水中还能够说话。

　　半精灵惊恐的转身，可是她看到了自己，自己似乎已经彻底昏迷，被无数双大手抓住扯向了深渊。

　　原来，我已经死了……

　　她只感觉到自己的灵魂都抵抗不住拉扯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声音：“原来已经身魂分离了，不过问题不大，刚好我也带来了另一条生命……”

　　“啊？”这是她最后的意识。

　　薛定律看着只拽上了来了一个灵魂，不过想了想，问题也不大。

　　对于现在的他而言，肉体的死亡已经不再那么严谨了。

　　不过那具尸体不能浪费。

　　他立即游向了那具尸体，问到：“拟态尊王，这场仪式是仅需要尸体就够了，还是说需要连带着灵魂？”

　　“自然需要灵魂，所以仅仅只是身体，无法满足仪式的条件。”拟态尊王说到，“不过，我还蛮喜欢你的，这种做事风格真的对我胃口，因此我会带着她进入本体的净土之中，在那里，她会活出全新的一生。”

　　“不用了，我现在应该也有办法让她复活，不过我问你一下，若是灵魂和身体出现不同的概念，那么仪式成功后的第七使徒会怎么样？”薛定律说出了自己的点子。

　　“嗯，你的意思是？”拟态尊王感觉自己有点脑袋尖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