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渺渺渺
“爸、爸爸的话，因为工作太忙，很久没有回来了......”百江渚连忙整理情绪回答道，随即又立马补充，“但是，非常担心你的说！”
“......”
百江渚：“真的，的说......”
“那个人，已经不会再来了吧？就连你也，不是真的想来吧？”女人脸上的讥讽依然存在，只是又多了几分自暴自弃，“不来也可以，把我也给抛弃了吧，和那个人一起到什么地方去好了。”
“不是这样的！”
百江渚拼命摇了摇头。
“大家全在说谎，大家都说，我的性格很坏，因为我是个很讨厌的家伙，因为我是个傻瓜，都是活该！之类的......连你也这样觉得吧？肯定一直都是这样觉得吧......”
“因为我净做令人讨厌的事，很憎恨我吧？如果是其他人更好的人当你的母亲就好了......我没法当母亲，母亲什么的一点都不想当......不用来也可以，让我一个人吧......”
女人似乎是在对百江渚说着什么，又像是在自言自语，面朝着前方空无一物的墙壁不停的絮絮叨叨着。
百江渚：“小渚，小渚是妈妈的孩子，真是太好了，小渚一直一直都觉得妈妈很好。”
“......不要说了！不要说那种话！”女人脾气再次爆发，大吼大叫着，“我难道必须说‘把你生下来真是太好了’吗？难道我必须装作太好了的样子吗？连你也要指责我吗？”
百江渚：“小渚......小渚只是......”
想让妈妈变回像过去一样的样子......
但是这句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因为，要是那样的话说出口的话，就好像现在的妈妈，看起来很奇怪似的。
妈妈要是听到的话，就好像会是觉得自己错了一样，所以，那样的话她说不出口。
无论小渚想要什么样的生活，那样的话也说不出口的说。
百江渚手指紧紧绞在一起，攥着腰身前的裙子，脸上还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转移话题道：“妈妈，小渚今天带了两个朋友来，他们——”
“朋友？”女人的声音突然拔高，猛地转过头来，“谁让你带人来的？！”
她的眼睛瞪得很大，眼白上布满血丝。
就连病房外的白羽跟巴麻美都能听得见里面的动静，透过开了一条缝隙的房门，巴麻美有些担忧的向前迈了一步，但想到少女的提醒，她又只能强行止住进去的想法。
“是、是很温柔的人......”百江渚极力解释着，从身后的书包里掏出巴麻美给的小面包，“他们还带了好吃的点心给妈妈......”
女人突然一把打翻饼干袋，松软精致的面包洒了一地，“我不需要施舍！还有你也给我滚出去！”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像是见到了什么杀父仇人般，情绪波动非常大，怒目圆睁的瞪着百江渚，
百江渚蹲下身，默默捡着地上的面包，将其放回原本干净的盒子里。
“对不起妈妈，小渚惹您生气了，妈妈不愿意见朋友小渚就不让他们进来了，下次小渚再来看妈妈。”
收拾好被弄脏的面包，跟母亲道歉后，百江渚便打算直接离开这里。
但就在她转身要走的一瞬间，手臂却被床上的女人抓住了。
女人枯瘦的手指像铁钳一样扣住百江渚纤细的手腕，指甲几乎要陷进肉里，“你以为......你以为这样就能走吗？”
百江渚疼得缩了缩脖子，但没敢挣脱，“妈妈......”
“都是你的错！”女人的声音嘶哑得可怕，“要不是你......要不是生了你......”
一边吼着，她另一只手抓起床头的水杯，高高举起用力朝地上一砸，‘哗啦——’一声巨响，玻璃碎片四处飞溅。
“我根本没病！是你们！是你们这群人在害我！”
百江渚的肩膀缩了缩，但还是固执的站在原地，一片玻璃片擦过她的脸颊，留下一道细细的血痕。
门外的白羽也终于忍不住，直接推门而入。
女人看到有陌生人闯入，情更加激动，“滚出去！你们这些恶魔！”
她似乎还想再扔一个杯子，但发现唯一的杯子已经被她打碎后，便顺手从床头抓起一个枕头朝着白羽扔了过去。
白羽轻松接住枕头，一把抓住女人的手腕，将其与百江渚分离开来。
“放开我！你们这些恶魔！”她歇斯底里的尖叫着，口水从嘴角飞溅出来，“滚出去！都给我滚出去！”
百江渚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有些呆愣住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巴麻美赶紧上前把她拉到身后，“小渚，没事吧？”
“我、我没事......”百江渚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睛却一直盯着被白羽控制住的母亲，“白羽哥哥......请不要伤害妈妈......”
白羽的手纹丝不动，但力道却控制得恰到好处，既不让女人挣脱，也不会弄疼她。
他直视着女人充满血丝的眼睛，“阿姨，您吓到小渚了。”
“关你什么事！”女人疯狂扭动着身体，“这是我的家事！你们这些外人凭什么来干预我们！”
看着面前女人不停尖叫的丑恶嘴脸，吵得他耳膜都有些受不了，白羽很想一巴掌糊上去让她安静，但又想到百江渚还在旁边，他也只好暂时忍耐住了对其使用暴力的想法。
好在与此同时，门外的护士也闻声赶来，立马按响了呼叫铃，带着两名护工和一名医生冲了进来。
“按住她，我要使用镇定剂了。”
收到指令，两名护工一拥而上，死死的控制住了女人的手脚，防止她乱动，医生则是轻车熟路的将镇定剂推进了女人的身体里。
趁着混乱，巴麻美赶紧拉着百江渚退出病房，小女孩的手冰冷得像块石头，嘴唇不停地颤抖着。
“没事的，没事的......”巴麻美轻轻拭去少女脸上的一抹血痕，却发现自己的手也在颤抖。
病房里传来一阵杂乱的声响，接着是女人逐渐微弱的咒骂声，最后归于平静，女人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的昏睡了过去。
当几名护工都走出房间，白羽也也跟在身后出来了。
“给她打了镇定剂。”他擦了擦手上不小心沾到的水渍，“护士说这种情况最近经常发生。”
百江渚则是低着头，眼泪大颗大颗的砸在地板上，“对不起......都是小渚不好......”
白羽蹲下来，轻轻抬起她的脸，看着少女脸上那一抹妖异的红，手中冒出绿光，心疼道：“不是小渚的错哦，小渚没有任何问题。”
巴麻美从口袋里掏出手帕，仔细擦干净百江渚的脸，直到白皙的脸蛋再次变得光滑如新。
“我们先送小渚回家吧？”
白羽点点头，视线停留在百江渚悲伤的脸上，“小渚要回去吗？”
百江渚思索片刻，朝着重新陷入寂静的病房内张望了一眼，随即点点头。
“嗯，我想回家，白羽哥哥。”
“行，那我们送你吧。”
然而当三人走出医院大门时，才发现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瓢泼大雨，豆大的雨点砸在地上，溅起一朵朵水花。
“糟糕......”巴麻美望着黑压压的天空，神情忧虑，“我没带伞。”、
白羽则是从书包里掏出一把经常使用过的折叠伞，“我也只有这个。”
他撑开伞，勉强能把三个人全部罩住。
“挤一挤吧，总比没有好。”
“好吧。”
巴麻美有些不甘，但面对目前的状况又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妈妈这会肯定还在忙活社区的工作，而且她也并不怎么会开车，爸爸就更不用说了，平时基本都会加班到晚上八到九点的样子才会回来，昨晚能六点就准时下班回家已经是非常稀少的事了。
也就是说，她跟白羽只能自己回去，否则就要让爸爸请假来接他们。
但是一直很要强的巴麻美当然不肯让父亲放下工作麻烦他跑这么远，虽然还是有些不甘，但她也只能被迫接受现在的情况。
突然很后悔，要是她听妈妈的话带了雨伞该有多好。
但为时已晚，她们三人只能挤在这小巧的雨伞下。
百江渚被两人夹在中间，她小心翼翼的抓着白羽和巴麻美的衣角，雨水还是打湿了她的裙摆，正凉丝丝的贴在她的腿上。
“那个......”看着愈发陌生的道路，百江渚忍不住发问，“这里好像不是去我家的路的说？”
少女仰头看向头顶操控雨伞的白羽，她可不记得自己家是住在市中心的。
白羽低头看着被淋湿的少女，“因为小渚家太远了，所以我打算先带你来我们家，等雨停了再送你回去。”
百江渚犹豫了一下，看着越下越大的雨，只好轻轻点了点头，“白羽哥哥——阿~啾！”
她突然打了个喷嚏，白羽立刻把伞往下压了压，免得举太高漏进来太多的风雨。
三人挤作一团在雨中前行，像只笨拙的企鹅，等终于到家时，三人的裤腿和袖子都湿了一大片。
尤其是白羽的衣服，几乎整个左边身体都被完全淋湿了，站在玄关处裤腿还在不停的往下淌水。
被挤在中间的百江渚就相对幸运些，除了裙摆被鞋跟带起的水花打湿以外，被照顾得很好的她基本没有受到什么雨淋。
巴麻美则是跟白羽差不多的待遇了，在最右边的她右半块身体也几乎湿透了，白色的上衣制服微微透出里面的一些颜色，肉色以及黄色的内衣肩带，蓬松的裙子也因为沾满了水渍而变得沉甸甸的抬不起头。
“哎呀！怎么淋成这样！”
巴雅代听到动静从厨房跑出来，手里还拿着汤勺，“麻美！不是让你带伞了吗？”
巴麻美吐了吐舌头，“忘、忘记了......”
“算了，先擦擦吧，别感冒了。”
见状巴雅代也只好暂时放弃那些无用的争论，从浴室拿来了毛巾，给在场的三人每人发了一条。
在轮到百江渚时，少女怯生生的鞠了一躬，“阿姨好......”
巴雅代的表情瞬间柔和了下来，“这孩子就是小渚吧？”
她蹲下身，先是用手帕擦干净百江渚脸上的雨水，随后才用毛巾将少女沾湿的发尾轻轻揉拭着。
“快去洗个热水澡吧，阿姨给你们煮姜汤去。”
“妈妈偏心......”
巴麻美小声嘀咕着，却被巴雅代弹了下额头。
“浴室在那边。”巴雅代指了指走廊，“麻美快去拿换洗的衣服给妹妹。”
白羽拧了拧自己湿透的袖口，“那我先——”
“你也去洗澡！”巴雅代不容反驳的说：“感冒了怎么办？”
白羽抓了抓湿漉漉的头发，“可是浴室就只有两个。”
一个浴室在一楼，巴麻美父母经常使用，另一个则是在楼上，巴麻美白羽两人公用的。
“男孩子先等着。”
巴雅代把百江渚往浴室的方向轻轻推了推，“小渚先洗，麻美去拿衣服，拿完衣服你也干净去洗澡，不要让白羽君等太久了。”
百江渚抱着毛巾，有些不安的站在原地，“那个......小渚的衣服没有湿多少的说......”
“不行哦。”巴雅代蹲下身，轻轻捏了捏她湿漉漉的裙角，“会感冒的，所以小渚还是乖乖听话去洗个澡吧，小渚也不想感冒了再传染给家人或者你的白羽哥哥吧？”
“唔......好吧，小渚会认真洗干净的说！”
看着少女目光坚定的样子，决绝的表情仿佛是即将要献身似的，让巴雅代有些哭笑不得。
“好好，小渚真听话呢。”
巴麻美那边也很快抱着一叠衣服回来了。
“这是我小学时的睡衣，应该还算合身。”她把衣服塞给百江渚，又从中挑出一个粉色的衣角，“胖次是新的，已经洗过了。”
百江渚则是红着脸接过衣服，小声道谢后便钻进了浴室，很快，里面就传来了哗哗的水声。
巴麻美也回到了楼上，几乎是同步的开始了洗澡。
“白羽君先把衣服脱下来吧，我给你处理一下。”
“哦，好的。”
他再次拧了一下自己湿透的T恤下摆，水珠滴滴答答的落在地板上，随即也不再磨蹭，直接一把抬起下摆，将其脱了下来，露出了里面光溜溜的上身。
“哇，没想到白羽君居然有六块腹肌呢~”
见到少年上身的肌肉，巴雅代忍不住调侃道。
“咳咳，雅代阿姨，还是先帮我找一件衣服吧，待会要是被麻美姐看到了又该烦我了。”
“哼哼~可是这么好的身材不让麻美看看岂不是很亏？”
这样说着，巴雅代完全没有帮白羽去房间拿衣服的打算，将衣服放进了盆子里浸泡着，便回到厨房为他们准备姜汤了。
第六十七章 衣物，晚餐与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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