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森藤野
──不会吧!?
紧接著,我的预感成真了。
「【光明之风】!!」
接在发生的轰然巨响后面,眼前的通道炸成了碎块。
「〜〜〜〜〜〜〜〜〜〜〜〜〜〜〜〜〜〜〜!?」
以横越前方的形式,缠绕强风的大光球风暴贯穿了墙壁。
我以手臂护脸,炮击如流星雨般从我的视野右方流向左方。
随著狂暴「魔力」造成的炮声,迷宫发出了惨叫。
「……打穿了地下城的,墙壁?」
我先是被不合常理的威力吓得呆住,旋即猛一回神,沿著「魔法」开凿的「横穴」前进。没想到大炮击的轨迹,正好可以将我导向她的身边。
通过四堵碎成粉屑不断剥落的水晶墙,我来到一间巨大的窟室。
陆地面积虽然很广,但有几道水流流到了这里。可能是大光球(魔法)的余热所造成,有些水蒸发了,形成薄薄一层雾气。
我跑出毁坏的墙壁赶到现场,就在我的旁边,可以看到猫人倒在地上,像小虫一样缩起身体。
「您是……」
「白、【白兔脚】……?救、救救我!那家伙要来了,救救我!?」
他所说的「那家伙」是谁,不用问也很清楚。
前方,窟室的中央。
在薄雾深处摇曳的人影,一口气走上前来,现出其身姿。
是一名手持木刀,宿有凶险眼光的精灵。
「琉小姐……!」
我眯起一只眼睛,呼唤了那个人的名字。
「……您跟来了啊,克朗尼先生。」
琉小姐好像现在才注意到我,视线锐利地看过来。
光只是这样就让我不知该说什么才好,险些受到震慑。
「……您为什么,总是……」
所以,我听漏了她在蒙面布底下,轻声说出的小小呢喃。
「──让开,你碍到我了。你挡在那里,会妨碍我除掉那个男人。」
她的视线就这样越过我,朝向就在我后面的那名男性。
挥响染血木刀,把长靴踩得喳喳作响,慢慢靠近过来。
看到这幕光景,「噫咿……!?」仍然站不起来缩在地上的猫人男性发出呻吟。
「我唯一的过错,闍罗,就是没有把你解决乾净。我没有仔细确认,自大地以为已经夺了你的性命,让我后悔莫及。」
琉小姐像在诅咒自己的所作所为,声音中充满嗟怨。
如独白般娓娓而谈的同时,她那双眼睛依旧紧瞪著猫人男子。
「……那时候,我应该确实地杀死你才对。」
从她唇间落下的「杀死」两个字,使我的视野应声扭曲。
伴著冰冷混浊的眼瞳,如今琉小姐的神情就像变了个人。
既不是在酒馆认真工作的店员,也不是解救过我们好几次的,那位英气凛然的冒险者。
而是「复仇者」的神情。
这个人,真的是琉小姐吗?
不,这才是……
(……这才是,【疾风】?)
那是琉小姐本人,在第18层告诉过我的过去往事。
可以说故事中的人物,就降临在我的眼前。
那是我所不认识的,另一名精灵。
「不过,这个过错现在也能弥补了。连同你的企图在内,一并清算。」
琉小姐拿掉蒙面布,毅然决然地宣言。
看到她一路走来从没停步,猫人男性彷佛再也忍受不住,乱吼乱叫起来。
「【白兔脚】!?打倒那家伙,拜托!我受够了,全身都在痛,血流个不停……!被那家伙砍断的手臂……!」
猫人男子一边用剩余独臂抱住流血的身躯,一边叫苦连天。
我肩膀一晃,目不转睛地注视琉小姐拎著的小太刀。
「是……是真的吗?您真的砍断了这个人的手臂……」
「……没错,那个男人的一只手臂是我砍下的。耳朵也是我削掉的。那又怎样,你想怎样!」
怒气与憎恨浑然一体,再加上她坦承不讳的这番话。
我差点就站不稳,只差没双膝一软跪下去。
「让开,快点!」
「琉、琉小──」
「我叫你让开!」
木刀的刀锋终于指向了我。
那份怒气,足以吓得升上Lv.4的我不敢动弹。
撞击耳朵的心跳声与流汗量,即将到达最高点。
「如果要碍我的事,就算是你,我也照砍不误。……没时间了。」
这番话让我的喉咙为之冻结。
「拜托!【白兔脚】……救救我吧……!」
这声惨叫加剧了我的焦躁。
前面与后面,最后通牒与苦苦哀求。
简直就像戏曲中的一幕。嗜血的「凶手」以及与之对峙的「侦探」,然后是求救的「被害者」。
而被逼到走投无路的,是我这个侦探角色。
演员力不从心。借用众神的说法,这选角也太失败了。
这种舞台,令人不忍卒睹。
「……请告诉我。」
我动员全副快被状况压垮的精神,开口说。
我必须确认。必须看清楚。
确认并看清这次事件的全貌。
她的真意。
否则,我会永远拿不出「答案」来。
在莫甚于此的沉重压力下,我向她问道:
「是您杀了镇上(里维拉)的居民吗?」
「我没时间回答你的问题!」
「城镇郊区有人死了!还有人说看到你跑走!」
「要我说几次你才懂!」
面对心浮气躁的琉小姐,我不甘示弱,高声说道:
「琉小姐,拜托!请回答我!!」
我将这份心意灌注在声音里,向她诉求:请告诉我。
「──是您杀了那个人吗!?」
「──不是我!!」
简直就像吵架一样,我们互相吼叫。
我与失去冷静的天蓝眼眸四目相交。
简直就像凶手恼羞成怒的叫唤。
既没有辩驳也没有解释,只是任凭感情驱使,嘶吼的激烈言词。
但是──这样就够了。
「……我明白了。」
至少,我能明白。
「【白兔脚】,你在干什么啊,快点救我啊!快点把那个女的…………?」
猫人男性对著全身放松力道的我喊道。
我虽然仍旧维持与琉小姐对峙的姿态,但一颗心已经没有放在她身上。
名叫闍罗的冒险者,也察觉到「这点」。
现场已经不是凶手、侦探与被害者的三人关系。
「两名侦探与真凶」。
他察觉到,这才是现在的关系图。
「可以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吗?」
我语气平静地讲出这句话。
「你、你在说什么……」
「你说你被砍断了手臂,请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不巧。
对,真的只是不巧,我最近有机会看到失去一只手臂的人。
就是受到「强化种(苔藓巨人)」袭击的精灵,卢维斯先生。
虽然我并不想看,但他遭到怪兽扯断一条手臂,那伤口真的很可怕。
血流不止,装备染得通红,过度强烈的新鲜血腥味。
一瞬间不慎看到的上臂断口,甚至吓得我面无血色。
然而,这个人没有这些特徵。
即使衣服或装备被血弄湿,但出血量并没有无可挽回到让上臂坏死,也不具有那种刺鼻的血淋淋气味。
我的「记忆」一直在诉说这点。一直以「不协调感」的形式反覆闪烁。
直到刚才我都太过慌张,没注意到。
但是,现在我能明白。
他失去的那条手臂──
「你那伤口……应该是旧伤吧?」
男人睁大双眼。
琉小姐的确说过。
说是自己砍断了这个人的手臂,也是自己削掉了他的耳朵。
但是,如果以前──如同琉小姐在第18层悲痛地向我坦承过错──一度沦为复仇者的她袭击过这个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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