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糯米滋海豹
“谢谢。”
“唉？”
众人转头，猛然发现克夏不知何时也到了观景台，和他们一起趴在护栏上俯瞰场下。
“怎么？”克夏说，“薄荷也算是我的半个学生，学生开打，老师不到场怎么能行。”
薄荷的猛攻仍在继续，意识到蕾妮聚集水元素，她转变思路，蹭了一把水元素，脚下生成浪花，踏浪而行。
蕾妮的操作反倒成了薄荷速攻的嫁衣。
火焰从拳头上消失，薄荷闪身又是一击，精准命中蕾妮的腰腹，将她刚刚提起的一口气锤散。
“嗯，魔法实战的体术课程里应该没有这一招，她学的谁呢，还是举一反三了？”
克夏啧啧称奇，众人凝望被窝。
“啊？我的吗？”
尽管掌握着寻常人难以企及的超凡力量，躯体却仍是易损的血肉。
双方都是血肉之躯，被打也会疼，受伤动作会变形，先手制敌成为了魔法师之间对决的信条。
“为什么薄荷打起体术了？”四原体大惑不解，“她的元素魔法全附魔拳头和双腿了。”
克夏嘿嘿直笑：“你觉得海妖是以什么被称为优势种？”
“天生亲和魔力？”狱卒哥速答。
克夏摇头：“是言灵，寻常魔法师需要沟通魔力才能完成的术式，我们只需要通过语言就能做到。”
无前摇，无后摇，速发，速度快。
好比美式居合大赛，寻常魔法师还在掏枪，海妖已经三连发速射精准莫桑比克射击法一套送走。
高位阶魔法师才能勉强凭借经验抹平这巨大的先天鸿沟，中低阶，无论什么地方的魔法师学院都会提醒学员……
没事别往雷区跑。
安纳贵族想要获得海妖血脉也有其中的考量。
克夏得知蕾妮擅长空间魔法，便有目的地将特化了薄荷的实战训练。
只要蕾妮不是海妖，她的施法就必须以肢体完成最后引导一击。
想抬手施法就打手，如果她藏了一手，能用脚施法，那就踹腘窝，踹膝盖。
将对方的施法打断在提气酝酿阶段。
为了达成这一点，薄荷擅长的诸多元素魔法也被克夏进行了优化。
必须满足瞬息可成，无缝输出。
薄荷没有忘记克夏特训的成果，蕾妮开局空间魔法的释放只是犹豫了一秒，就完全失去了主动权。
七步以外枪快，七步以内枪又准又快。
可若是接近零距离，还是得是板砖！
蕾妮狼狈左闪右躲，时不时以手格挡薄荷势大力沉的附魔拳头。
虽然她有样学样，变换了战斗习惯，生成瞬发元素护盾抵御刺痛的元素伤害，可物理伤害确实结结实实凿在她的血肉之躯上。
连续的格挡让她手臂麻木酸痛，想要抽身，薄荷却恨不得把整个人贴在她身上，和她就地打滚缠斗。
看着是一套王八拳，可偏偏薄荷打得很有章法节奏，力求每一次出手都能阻断蕾妮的魔力酝酿。
威克看得频频点头，对战设计上，如果不是薄荷自己的巧思，那么她一定有位十分优秀的老师。
格利安家的高阶魔法师也看清了蕾妮的窘境。
她引以为傲的术法全部被体术压制。
薄荷的伤害不高，无法一击终结蕾妮，但持续的积累已经让蕾妮的血肉之躯变得迟钝。
“开局蕾妮在犹豫什么，空间魔法出手，薄荷根本无力还手！”
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太稳了，她甚至不直接攻击蕾妮的面门，那是最有机会一击让蕾妮失去战斗力的空档。”
“完全不贪啊。”
“这还能叫做魔法师对决吗，她用的是武者的打法！”
“可魔武者，也是魔法师。”
蕾妮运气，就打肚子。
调动魔力，立刻猛击胸腔。
撕裂空间的抬手式，肘击打断。
想要后跳，踩脚！
薄荷根本不给蕾妮脱离战圈的机会，每一次攻击都极有分寸地达成了打断施法的目的。
库瑞恩若有所思：“格利安家竟然没有找武者与魔武者的导师给蕾妮？”
为什么不找？
连杜塞尔这样的空间魔法大师都愿意下血本交易来亲传秘法，没道理省这点投入。
放心，说今天更完比试就更完，等下还有，正在熬夜烹饪
第389章补魔，再战
艾蕾菈维徒手掰断牛骨，开始吸髓。
“嘬嘬嘬~~~”
“这招不难破解。”
克夏点头承认了这点。
“难点在于，对手愿不愿意置之死地而后生。”
高阶魔法师大多看出了，薄荷的招式是一整套衔接稳定的连招。
蕾妮的每一种施法都有对应的预案进行打断。
没有变化，纯粹公式化做题。
蕾妮也看清了这点，假意施展空间魔法，薄荷果然旋转身体用力肘击她的手臂。
她没有远离，反而径直挺身撞了上去。
附魔了风属性的肘击势大力沉，撞在肩胛骨上，将蕾妮整个人打得翻转飞出。
薄荷暗叫不好，却见蕾妮翻转卸力过程中已经以指为刀，撕出了空间通道，跌落其中。
对战节奏太顺，公式化做题刹不住车，反被蕾妮套路了。
艾蕾菈维又续了十盘肉排，一边大快朵颐，一边伸展着魁梧而妖娆的身子，和虚实边界一起趴在护栏上围观。
“如果格利安没有为她专门提升过对武者、魔武者的技巧认知，仅凭观察思考就能在逆风状况下推算出合适的应对法门……确实厉害。”
被薄荷的战法打得喘不过气的还有观战的格利安家，眼见蕾妮巧变脱困，他们长舒一口气。
只要能使用空间魔法，蕾妮各类魔法融会贯通的优势巨大。
江禾逸问：“你制定的战术里，应该包含了空间魔法释放成功的预案吧？”
克夏嫣然一笑：“我们海妖可是有个只在人类群体中如雷贯耳的绰号，天才之壁。”
薄荷沉下气，摈弃五感带来的干扰，将魔力视作感知的延续。
场地已是潺潺溪流，流速平缓。
水流中微不可查的乱流拍打薄荷的身躯，她猛地睁开眼睛。
微风伴随左右，薄荷轻踏地面如森林中跃动的小鹿，两个起落便飞跃半场。
空间缝隙开启，蕾妮身影从翻腾的魔力中涌出，吸取教训的她将手中流淌的流水凝聚为长剑。
以魔力引导元素之力，漆黑的风暴与湛蓝水流缠绕剑尖。
辟出刹那，天光也将黯淡。
这是足以媲美空间斩的元素技法。
“铛~~~”
清脆悦耳的响动惊呆了每一个高阶魔法师。
烈烈狂风吹乱了她的头发，柔顺的银白色细丝狂舞。
元素凝聚的长剑脱手，飞向半空，阳光照射下，倒映出蕾妮讶异的神情。
薄荷再次借力用力，蕾妮势不可挡的风元素被她蹭走，形成一面包裹着右手手腕的透明盾面。
她轻盈而写意，看似漫不经心地在蕾妮势不可挡的剑刃落下瞬间，在半空中划出半圆。
薄荷大喝。
“墨鱼的得意技巧，你也好好尝尝吧！”
暴躁的元素被四两拨千斤般的手法震碎。
能量反噬，飓风中爆鸣阵阵，一股无处宣泄，无法被引导的元素力量将中心的两人凶狠地甩向场地两侧。
翻滚着起身，薄荷已经找不到蕾妮的身影。
又是空间魔法。
江禾逸啧啧称奇：“这就是你教她的应对诀窍，不愧是你。”
他的赞美，克夏总是受用的。
“应对诀窍不止一个，人们总是习惯把空间魔法神话，只因大多数魔法师对它知之甚少。”
“撕裂空间耗费魔力巨大，一个耗费巨大的魔法，又怎么可能在积蓄、释放、爆发、三个阶段不留痕迹？”
“即便进入充满不稳定魔力的空间，她留下的气息也如黑暗中的灯火，耀眼明亮，前提是……你的感知足够出色。”
“而且进入不稳定魔力空间，施法本人想要窥探外界，能通过的也只有魔力，除非她强大到杜塞尔那样，以自身魔力稳定四周不稳定魔力扰动，让空间壁垒如镜子般对他单向透明，否则蕾妮目之所及，只是一层层灰蒙蒙的雾霭。”
“薄荷在她眼中只是一层忽明忽暗的光团。”
薯条摸着下巴。
被窝也有些诧异地转过了身。
艾蕾菈维更是一边抓着肉排往嘴里塞，一边念念有词。
“不对劲，即便你对空间魔法有所了解，应该也是理论阶段，你并不精通空间魔法，怎么能知道不稳定魔力空间的细节？”
艾蕾菈维和杜塞尔打了几次交道，也只是趁空间通道打开时瞟了几眼。
大陆现成的天然传送法阵，都很稳定，不具备研究价值。
克夏知道得过于详细了。
安纳大陆，空间魔法已臻化境者仅有一人，失踪已久，被虚实边界与大雪山邪魔一起干死的杜塞尔。
他的学徒虽多，但能学到精髓者，寥寥无几。
在这一条道路上，被他倾囊相授的，仅有蕾妮一人。
在杜塞尔早已不随意出手对战的现在，空间魔法没有现成的战斗记录可供研究。
除非你长途跋涉前往帝国北部皑皑白雪覆盖的群山深处，找到那位没让杜塞尔最大化空间魔法的邪魔——但愿你的理智能支撑完与他的对话。
从未被人打败的神话，接连在薄荷手上吃瘪。
有人不禁想……难道空间魔法不过如此？
蕾妮不这么想。
她同样不认为空间魔法，在师父手中是无知魔法师口中的“已臻化境”，他只不过是在这条道路上走得比自己更远。
不稳定魔力空间，接近触发魔法事故“燃爆”的高浓度魔力密布。
这里如同世界孕育出魔力时最原初的摇篮，除却魔力空无一物。
没人知道独成一个区域的它有何奥妙，空间魔法使用者只是这里进进出出的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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