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里应外合
鱼妙真当即应下。
PS:谢谢夜风翎羽、双色蓬蓬头的刀片。
一三零 道主现身,迎战大宗师【3.5k】
月白风清。
良夜多情。
小小的房间里,两道人影交错。
时间缓缓流逝。
待司空听雪擦拭干眼角的泪痕,安晴晚也已帮她将沾满了口水的手脚洗了个干干净净。
而后,两人把湿湿滑滑的房间好好收拾了一番,将一切都恢复了原貌。
两人毕竟都是江湖少有的高手,虽然不久前还累得脚趾都动弹不得,如今却又是生龙活虎了。
不过体力是恢复了,两人倒也没有再去开启第三轮切磋了。
差不多了。
再切磋下去,司空听雪怕自己突然喘不上气来,直接憋死过去。
而且她的体力是恢复了,身子一时半会儿可还恢复不了,若不用药,怎么也得好好修养一两日。
眼见司空听雪已暂时摆脱了那颓丧至极的状态,安晴晚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这回当真多亏了鱼妙真。
若不是鱼妙真靠自己的“呆”把司空听雪压制得晕头转向,根本无暇去思考悲伤的事,接着又用自己的“诚”软化了司空听雪的内心,告诉司空听雪她的世界还可以有一个鱼妙真,安晴晚觉得自己纵然表现出再深的关切恐怕也很难让司空听雪走出那片阴霾。
第二日。
天刚一亮,司空听雪便从蓝小骨在京师的落脚点搬了出去。
她已不能再在这继续待下去。
若是让沧溟圣师得知她和安晴晚、蓝小骨待在一起,只怕会生出祸端来。
司空听雪不想给安晴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司空听雪坚持,安晴晚数次挽留无果,也只能让关无极从仁义山庄里派了个可靠的人去司空听雪那边盯着,一旦发生意外,好及时通知。
就在她们这边折腾时,齐王那边也闹出了大动静。
早朝时,齐王及其手下强行通过了让天子暂时迁居到邺城去的决议。
他当然有理由。
如今京师以北的河套地区尽数落入了季孝节手中,而陇右、河西走廊一带更是分成了好几家,这些造反的势力随时可以起兵杀奔京师,京师再也不是个安全的地方,为免天子蒙难,不如早点迁居到城高兵多的邺城去。
这番决议自然引起了大量人的不满。
有人是觉得一旦离了京师,会让本就动荡的大梁更加分裂。
有人是觉得一旦去了齐王的老巢邺城,朝堂上就再也没有人能治得住齐王了。
但无论他们怎么不满,齐王只当没听见。
早朝才一结束,他便已开始安排转移。
一时间,宫廷内外遍是愁云。
“大梁太祖登基时,所有人都以为天下要进入长久的统一了,谁曾想这才六十余年,天地再次裂变,大梁存于世的时间只怕还不比不上前朝齐。”
霸上,站在水边的鱼慎不禁感慨。
神刀山庄的惊雷刀韩鹏道:“鱼庄主觉得这乱世之中谁主沉浮?”
鱼慎道:“天下方才大乱,实在看不出所以然来,就依眼下的局势来看最能成事的自然是淮南徐家、幽蓟黑云骑、三十六岛、陇右的大秦天王,但谁知草莽之中会出多少英雄,谁知大梁百官、地方豪强里将来又会不会诞生出强人?”
韩鹏道:“我也看不出,正因看不出,所以我愈发好奇清霜派会怎么做,每逢乱世,清霜派必有动静,如今清霜派的陆清徽就在京师,也不知她是否找到了她看好的真龙天子。”
鱼慎摇摇头不再接话,他知道神刀山庄与清霜派关系不睦。
其实江湖上有很多门派都与清霜派不太合得来,因为清霜派与庙堂走得太近。
就在众人闲谈时,玄静天师忽道:
“来了!”
众人齐齐望去。
官道尽头赫然出现了一道瘦小的身影。
那身影是走过来的,但他每一步落下,人便已出现在两丈外,不多不少,不偏不倚,仿佛早已用尺子量好了一般。
这步伐本已高明,但那份妙到毫巅的精准控制,才更让人惊叹。
不多时,那道瘦小的身影终于来到众人近前。
万马镖局的红山客唐锦城看清了。
来人却是一个身着青灰色道袍,须发皆白,头上梳着混元髻的普通老人。
是的。
唐锦城仔细看去,却仍是未能从来人的面貌以及装束上看出任何异彩来。
面容亦是如此,既不显得威严,又不显得俊朗,更不会让人觉得丑陋。
就是普通。
普通到扔进普通人堆里,很快便会销声匿迹的那种普通。
若非先前已见着来人神妙的步法,唐锦城只会当这来人是个普普通通的市井老者,绝不会将其与天下闻名的道主联系在一起。
可这确实是道主。
当他再次认真去观察道主时,他终于意识到了问题。
江湖上要观察一个人是否是高手,通常需要去看和听。
看,看手脚,看步态。
听,听呼吸,听脚步。
可唐锦城无论怎么看,无论怎么听,都从道主身上看不出、听不到任何习武的痕迹。
这是不可思议的。
他并不是没有见过别的大宗师,但那些大宗师从未给过他这种感觉。
不久前他还见过安晴晚,他从安晴晚身上也能捕捉到练过武的痕迹。
“怎么做到的,他是怎么避过我的眼光的,我好歹也是与天剑齐平的高手,难道说他已窥探到了自然之道,已到了真正随心所欲的境界?”
唐锦城汗流浃背,不禁怀疑起了玄静天师等人说的话。
玄静天师等人说道主重伤迟迟未愈,可道主真有受伤的样子么?
“道主前辈。”
待道主到了近前,鱼慎、韩鹏等人连忙行礼。
道主无奈摇头道:“早说了不必来迎接,你们却还是走到了霸上,罢罢罢,先入城去吧,走了半日,我也该讨口水喝了。”
鱼慎笑道:“道主远道而来,只喝怎够,我早已为你准备了好酒。”
道主摆摆手:“免了免了,我早就过了喝酒的年纪。”
他说起话来没有半点架子,轻描淡写间便透出一种安乐太平的光景。
这种悠然的姿态着实看得在场众人艳羡。
除了鱼妙真。
鱼妙真却是要比道主还悠然娴静。
“道主爷爷,这里这里。”
道主别过头去,见着鱼妙真,立刻露出笑容:“原来妙真也在这里,你找我是有何事?”
鱼慎连忙瞪了鱼妙真一眼:“先为道主接风洗尘,有事等会儿再说。”
众人哈哈大笑,迎着道主入了城。
以鱼妙真的见识和性子,她是全然插不进鱼慎等人的话题的。
因而,一直等到子时,等到宾客尽散,她才终于有机会去找道主。
“这么晚了,还是明日再去……”
鱼慎想拉住鱼妙真,黑夜里,却忽然传来笑声。
“无妨无妨,我也正想和妙真聊聊。”
鱼慎无奈。
鱼妙真则是欢喜地去见道主了。
两人就在一间门户大开的房间里对坐。
白日里说着不喝酒的道主,如今面对鱼妙真却又犯了酒瘾。
“也就是和你我才会喝上几杯了。”
道主与鱼妙真见得次数其实不多,但两人都对对方印象深刻。
一杯酒下肚,道主将杯子搁在矮桌上,突然叹息。
“我让玄静去治疗你,却始终不得其法,我以为你这一辈子都要醒不过来了,那时我很是遗憾,你是天生的练剑之人,你的光彩不该就那样。”
“没想到,没想到,就在我已不抱希望时,你竟醒了,而且是彻底醒了过来,现在的你,虽不及先前的你,但你有了更广阔的未来,你也终于可以入我天宫之门了。”
鱼妙真摆了摆手,道:“道主爷爷,我不想入什么天宫,我找你是想请你帮我救一个人。”
道主道:“你要救谁?”
鱼妙真道:“一个手脚坏了的人,我听说道主爷爷你的《录图真经》能生死人,肉白骨,想来应当能救治她。”
道主哈哈笑道:“你要救人,那就更当入我天宫了,等你学会了《录图真经》,接受了我的传度,你就能救得了那人。”
鱼妙真道:“道主爷爷你不就好奇我想救谁?”
道主道:“我相信你要救的人定不是坏人。”
鱼妙真连连点头。
这倒是不假。
不过……
她呆呆地问道:“《录图真经》我知道,传度又是什么?”
道主道:“妙真啊,你能替我保守一个秘密吗,哪怕是你爹问起,也绝不能说出去。”
迟疑了片刻,鱼妙真还是答应了下来。
道主点头道:“我快要死了。”
饶是鱼妙真在听了这话后也露出了大惊的表情。
她想要大喊,可一想到刚才答应的事,便赶紧捂住了嘴。
“怎么会?”
道主道:“世间诸生,总免不了生老病死,我已经活了一百多年,也到该死的时候了,我只是放心不下静轮天宫。一百年来,天宫被抬得太高了,但除了我之外,天宫竟无一人真正参透了《录图真经》,我一旦死了,天宫怎经得出那高处的风?我经历过佛道之辩,我见过灭佛,见过除道,我已见过太多,正因如此,才更难放下。”
鱼妙真懵懵懂懂,实在不懂。
道主道:“你若入了天宫,哪怕只是沾了名,我也就能多放些心了。”
鱼妙真道:“如果能让道主爷爷放心,那我就加入天宫?”
道主道:“你不必立刻做决定,我从不愿骗你,也从不愿强迫你,入天宫,纵然只是沾了名,将来要背负的东西也很多,你先好好想想,你还可以问问其他人,问问你在乎的和在乎你的人,看他们是否支持你。”
鱼妙真道:“我爹和我姐姐们肯定不会说什么,但是……”
“但是?”
“不知道安晴晚怎么想。”
“安晴晚,就是那个击败了你的安晴晚?”
“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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