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里应外合
明潮汹涌,暗流涌动。
所有人都在等待。
五月初五终于还是到来了。
……
“不用有任何心理负担,你只需相信你自己。”
蓝小骨看着望着那只近在咫尺的白皙手臂,用力点头。
“我明白,在弥补招式里的破绽后,我绝不会输给公孙红蝶!”
安晴晚笑着弹了一下蓝小骨的额头。
“不是不会输,而是一定会赢!”
一定会赢吗?
蓝小骨看看安晴晚,看看靳雪衣,看看司空听雪。
闭上眼睛时。
她想起了这几日的苦练。
她想起了这一个多月的经历。
她想起了过去十几年的奔波。
她想起了两代人的恩怨。
再次睁开眼睛后,她已经洗去知晓真相后心头的郁结。
十几年的仇恨她都磕磕绊绊地走过来了,又何必受困于这多出来的那一点真相?
“我一定会赢!”
蓝小骨说道。
不是为了什么恩怨情仇,不是为了什么天下第一杀手的颜面,不是为了什么姐姐一定要胜过妹妹。
只因有很多人支持她。
只因她从来就想赢。
“如果不想赢,我进入江湖做什么?”
五月初五,申时,当青锋似的夏雨扫过江面时,蓝小骨乘着竹筏来到了鱼复城外的江心洲上。
那就是决斗的地点。
那附近早已围满了人。
“来了!”
众人为蓝小骨和撑着油纸伞的安晴晚让出一条道路。
可蓝小骨来了,公孙红蝶又在何处?
公孙红蝶仍在盘腿静坐。
她喜欢听雨。
因为雨声能让她静下来。
但今日的雨不同。
这样凌厉的雨,是她唯一所见。
杨伯道:“小姐,快到时辰了。”
公孙红蝶睁开双眼,看着膝上的剑:“是啊,快到时辰了。”
她的剑还是凉的,可她不得不走了。
“备车马。”
青石长街上,一马一车飞速驶过。
这不是普通的马车,马车上刻着墨玉谷的标志。
所有人都知道,那个人来了。
好似轻舟入水,马车破开千层浪涛,山呼海啸般出了城去。
“她来了。”
蓝小骨仰起头。
公孙红蝶来了。
一叶扁舟停在江心洲外,她好似点水的紫色蜻蜓,踩着水波与斜斜的山崖飘然而来。
那轻功之高,令在场众人无不惊叹。
暮色已至,戌时将近。
借着嵌入岩壁的灯火,众人将蓝小骨与公孙红蝶看得一清二楚。
蓝小骨是瘦弱的。
瘦弱的躯干,瘦弱的手足,就连那张脸都显得分外纤巧。
公孙红蝶则全然不同。
华贵的紫色袍子也掩不住她的高挺,她往那一站,竟比蓝小骨高出半个头。
当两人的视线对上时,风似乎停了,雨似乎也停了。
她们的眼里再无他物,只有彼此。
“我来了。”
公孙红蝶面无表情地盯着蓝小骨。
蓝小骨道:“你和我想象中不同。”
公孙红蝶道:“哪里不同。”
蓝小骨道:“你怎么会这么大?”
公孙红蝶:“……”
蓝小骨道:“你明明比我小一岁,看起来却像是比我大几岁的姐姐。”
公孙红蝶冷声道:“无聊的问题。”
蓝小骨笑了起来:“这个问题一点都不无聊。”
公孙红蝶不语。
蓝小骨继续道:“因为它至少让你放松了些许,你的剑太紧了,它本不该如此紧。”
公孙红蝶道:“对付你足够了,出招吧。”
蓝小骨摇头道:“还不是时候。”
公孙红蝶道:“何必拘泥于时间?”
蓝小骨道:“不是时间,而是你,你还是没有完全静下来。”
公孙红蝶冷道:“你怎知我没有静下来?”
蓝小骨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我要堂堂正正地赢,所以我会等你,我本已等了许久,不介意再多等一会儿。”
公孙红蝶默然无语。
蓝小骨道:“你也不想输,那你就更应想清楚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站着。
到了约定的戌时,仍然站着。
哪怕周围议论纷纷,仍然站着。
“她们还没开始?”
公府密室里,冉平听着手下亲信的汇报。
“安晴晚呢?”
“安晴晚就撑着伞在一旁站着,已经站了许久。”
冉平笑道:“那便好。”
可他还是没有完全放下心来。
安晴晚没有作乱,那会不会有其他人趁机作乱呢?
果然是有的。
不多时,冉平就收到了汇报。
“有一伙强人闯入府库,欲要放火,已被活捉。”
“一剑追魂偷偷潜入大哥你的卧房想要刺杀大哥你,现在已经被围住。”
“邓越递来消息,说陈师达勾连伪梁,还意图串通他,现如今陈师达以及伪梁那边派来的细作都已被他擒住。”
冉平笑着摇头。
“他们怎会觉得我会因为一场决斗就放松警惕呢?”
他轻抚身下的金银财宝。
“去把那些人都带过来。”
亲信匆匆离去,只一刻钟就将所有闹事的人全都捉来。
灯火通明的密室里。
作乱的人尽皆被锁链缚住手脚,眼上也被缠了黑布。
冉平面无表情地看着陈师达。
“我可曾亏待过你?”
陈师达沉着脸道:“不曾。”
冉平道:“既然如此,你缘何要杀我?”
陈师达道:“只怪我看走了眼,不曾想到你竟是吃人的魔头。”
冉平道:“你不吃人?”
陈师达道:“不吃。”
冉平冷笑道:“那我偏要让你吃,你要不吃,我就把你儿子、儿媳当着你的面一刀刀割碎,做成肉食分予全城的人吃!”
陈师达面色惨白:“你果然已不是人。”
冉平俯瞰陈师达:“你可曾后悔忤逆我?”
陈师达道:“我只是后悔当初不该给你开城门。”
冉平冷哼一声:“看来你还是不怕,那我便要先让你儿子当着你的面吃了你儿媳。”
“他当然不必怕。”
密室突然响起一道声音,说话的是随陈师达一同被抓来的那个大梁细作。
冉平皱眉:“为何?”
“因为你就要死了。”
那个大梁细作一扭身,竟将手脚上的锁链震碎。
他的声音也变成了她的声音。
冉平喝道:“你是谁?”
在问出这句话时,他便已知晓答案。
因为那个细作脱下了身上的黑衣。
那一瞬间,密室里的所有光都已被夺走了色彩。
上一篇:综漫:人在东京,截胡灰原哀
下一篇:铸命升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