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里应外合
墨玉谷的狠,是众人向来有所耳闻的。
但安晴晚的狠,似乎犹在墨玉谷之上,只是这份狠很有针对性。
……
次日晨,合州墨玉谷分舵。
又是近十人齐聚一堂,他们在商量该如何应对巴县发生的事。
就在他们拿不定主意时,房门被突然打开,一道靓丽的白影出现在门口。
“各位既然拿不定主意,那就由我安晴晚来帮你们拿主意吧,我这人最是乐于助人了!”
“不好,是安晴晚!”
……
渝州、合州,然后是遂州、普州、资州……
短短五日内,安晴晚手持一柄三尺三寸的青锋,从巴东一路辗转,终于来到蜀中。
五月中旬。
邛州大雪塘。
这本是暑气正盛之时。
但墨玉谷的谷主公孙扬却只觉得如坠冰窟。
在他面前,整整齐齐跪了七十来人。
这七十来人都是墨玉谷在外建立的十二座分舵的管事之人,平日里位高权重,实力也颇为不俗,便是大梁的许多地方官员见了也要巴结。
可如今,这七十来人武功尽废,身中剧毒,一个个面黄肌瘦,衣着肮脏,好似乞儿。
他们的嘴里都念着一个相同的名字——
安晴晚!
“墨玉谷究竟是招惹了怎样的怪物?”
PS:谢谢小千小不点的打赏,夜风翎羽、舞瑾染纤、极霸兔的刀片。
八十二 快跑,安晴晚打过来了!【2.5k】
这江湖自古以来从不缺乏侠义之士。
但大多数侠士都很“愚”。
所谓“愚”,不是指这些江湖侠士愚蠢,而是指他们心中有一条“道”。
这条“道”,是他们成为侠士的因,这条“道”,也是他们在当侠士时始终践行的规则。
纵然是在面对穷凶极恶之徒时,这些侠士也不愿坏了自己的“道”,这就给了那些穷凶极恶之徒可乘之机。
有不少江湖豪侠便因为坚守自己的“道”而死于卑鄙小人的暗算。
起初,公孙扬也以为安晴晚是这样的江湖侠士。
可近来的各种传闻,以及眼前发生的事,让他已然迷惘。
他实在看不透。
安晴晚究竟是怎样的人?
她行事任意而为,更胜一些卑鄙小人。
但偏偏她又和那些侠义之士一样从不滥杀无辜。
她像一片云,飘忽不定。
她又像一团雾,迷离难测。
这样的人,在江湖里最是可怕。
公孙扬默然无语。
“欺人太甚,实在是欺人太甚!”
就在公孙扬叹息时,一旁忽然响起怒吼声。
他仰起头,这才注意到墨玉谷的一众高层已齐聚议事大厅。
十二个分舵全都被挑了个干干净净,这等大事,一传来便轰动了全谷。
“这安晴晚逞凶至此,若不能杀了她,我看我们这墨玉谷干脆直接解散得了!”
“周泽兄所言极是,墨玉谷自建谷以来,何曾受过这种气?”
一番叫骂后,众人来到那些被废了武功的分舵管事者面前。
名唤周泽的白发老人紧握龙头杖:“你们只管放心,老夫必会取安晴晚的项上头颅来为你们报仇雪恨,那孽畜已嚣张不了几……”
他的狠话只放了一半,议事大厅里忽有人惊叫了起来。
“不可,万万不可!”
众人齐齐望去,发现喊话之人乃是梓州分舵的舵主公孙旭。
公孙旭头发披散,形容枯槁,貌似刚从囚牢之中放出来。
他不断地摇头,浑身直哆嗦:“万不可再去寻安晴晚了,她简直不是人,会死,一定会死的,我们投降吧,她说了,只要将欢喜道人供出去,我们就还有活命的可能。”
“胡闹!”
周泽气得猛地一杵手中龙头杖,地板立时裂开了细密的网纹。
“你在妖言惑众些什么?公孙扬,你们公孙家怎么尽出些这等辱没墨玉谷名头的废物?”
公孙扬正想为公孙旭说上几句,却见那七十来人全都骚动起来。
“公孙旭说得对,千万不能再和安晴晚做对了。”
“投降吧,欢喜道人再厉害,怎比得过潇湘神女?”
“泽叔,切不可冲动,白白送了性命啊!”
周泽死死地瞪着这群喊话的人。
他倒不是被那句白白送了性命给气到了,而是因为他才刚借着公孙旭的话呵斥了公孙扬一顿,转过头来就被拆台了。
现在这群喊话的人里有一半多是来自周家的。
“你们,你们……”
周泽的脸青一阵,白一阵,险些闷出血来。
还是公孙扬这时赶紧站出来打圆场。
“先带他们下去休息吧。”
放在平日,他定会阴阳怪气几句。
但今日他早已没了这种心思。
刚才只是公孙旭一人被安晴晚吓得语无伦次,他还不觉得什么。
现在亲眼见着这么多人同时被安晴晚吓得状貌疯癫,他心头的震惊与不安不亚于白日见鬼。
待那七十来人被带下去后,墨玉谷众高层聚在一起,讨论该如何应对安晴晚。
安晴晚的厉害自不必再多说。
如今,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三个选择。
其一,从了安晴晚。
这个选择说来简单,可一来墨玉谷会颜面尽失,二来欢喜道人定会报复,如果安晴晚不是欢喜道人的对手,那墨玉谷就要走向末路了。
其二,与安晴晚死磕到底。
这个选择所面临的弊端同样尖锐,欢喜道人当真是安晴晚的对手么,欢喜道人便是强于安晴晚,又当真会冒着风险替墨玉谷出头么?
其三,舍了墨玉谷,暂避安晴晚的锋芒。
这个选择最是取巧,但也最让人为难。
一来这同样会让墨玉谷颜面尽失,二来墨玉谷在场众人的家底大半就在墨玉谷,若是舍了墨玉谷,那割去的肉未免也太多了。
因而在讨论时,暂避锋芒这个选项刚一提出就被否决了。
走?
绝不能走!
但究竟是从了安晴晚,还是与安晴晚死磕到底,就这两个选择墨玉谷的一众高层足足争论了近一个时辰,却还是没能争出个结果。
争论的本质还是众人分不清安晴晚与欢喜道人到底谁更厉害。
她俩毕竟不曾真正交过手,故而谁也拿不出一套能让所有人信服的说辞来。
“糊涂,实在是糊涂,安晴晚杀了墨玉谷这么多人,你们居然还向着安晴晚,你们拿墨玉谷两百年的风光当什么了?老祖宗要是见到你们这样子,只怕要被活活气死!”
周泽气得直砸龙头杖。
冷不丁一旁传来一声嗤笑。
周泽立刻扭过头去,死死盯着那发笑的年轻人。
“公孙云崖,你笑什么?”
公孙云崖仍旧在笑:“没什么,只是觉得泽叔你尽会扯大旗,你这么顾着墨玉谷的风光,怎不去把安晴晚擒下,光会在这耍嘴皮子可没有什么用。”
周泽旋即大怒,他用龙头杖指着公孙云崖:“公孙扬,你就是这么教导子侄辈的?”
公孙扬实在无奈,只能站起来再次打圆场。
吵吵吵,吵来吵去有什么意义?
他现在算是看明白了,事到如今,在安晴晚和欢喜道人的内外压力下,墨玉谷已不可能再齐xin。
为了墨玉谷,为了自己,他必须早做打算。
众人不欢而散。
从议事大厅离去后,周泽立刻招来一众心腹。
他本就反感安晴晚,眼见公孙扬似有服软之意,就更不会倾向于安晴晚了。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当他提议要对付安晴晚时,他的那些心腹一个个都迟疑了。
还是先前分舵的那些人哭喊的模样过于震撼。
“好好好,好得很!我真是看错了你们,我看这墨玉谷早晚要毁在你们这群人手上!”
周泽大笑了起来。
所有人都畏惧安晴晚,他偏就不怕,他偏要设计杀了安晴晚,到那时,他倒是要看看公孙扬这群鼠辈有什么话说。
出了房间,周泽直往墨玉谷外而去,他要联系他安置在谷外的势力。
才刚走到墨玉谷谷口,周泽忽见着前边跑来了一群人,一群面露惊恐之色的人。
“快跑,安晴晚打过来了!”
“快逃啊!”
“泽叔,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走!”
周泽一时间愣住了。
什么,安晴晚?
他其实只愣了几息时间,但就是过了这几息,他身边便跑得再无人影。
不。
其实还是有一道人影。
那是一道白影。
一道迎面走来的白影。
周泽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就是潇湘神女安晴晚。
“欢喜道人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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