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子2326
楚衡空身躯闪动避开光枪,如一条敏捷的长蛇在大厅间游走。只眨眼的功夫他就来到了卡梅尔的身旁,顷刻间两道雪亮的刀光如十字般斩出,一刀将针刺般的长腿齐数斩断,另一刀由下而上暴跳而起,在卡梅尔的异形身躯侧方斩出笔直的刀痕,那斩痕极深,让她腐败的心脏也为之暴露。
“下贱的人类!滚开!!!”卡梅尔完全失控了。她的体表同时生成了三道光环,求生的本能榨干了所有力量,让她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楚衡空推开。但楚衡空只平静地侧身举臂,他被光环推开了五米,却也以不动之秘法将打击完全承受。
卡梅尔再度生成下肢,以蜈蚣般丑陋的姿态在地上爬动逃离。她的躯体正飞速再生,这一次她特意制造出雪白的骨铠,企图保住自己的命。
楚衡空缓缓吐气,收回右臂。他拧腰踏步,整个人沿中轴旋转。由不动所凝聚的冲击力随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凝聚,而后缩于腰间的触手暴起。
银色的长枪击碎骨铠,贯穿卡梅尔的腐败心脏!
(妈耶真的感谢真的感谢白银盟主传颂之污。我真的没想到咱们这书能有四个白银盟主……)
第49章 狭路相逢
麦维亚俱乐部,16层。
姬怀素用光锤砸碎一只熊型野兽的脑袋,将无头尸体一脚踢开。那尸体抽搐了几下,变成干瘪枯干的人形。这样的畸形尸体在她身后堆了一路,所有人都是血债累累的逃犯,哪怕最仁慈的法官也会毫不犹豫判他们死刑。
她能叫出每个人的出身和姓名,因为曾经她掘地三尺也没能找到这些漏网之鱼。麦维亚为这些暴徒提供了庇护,将他们安插在高层作为随叫随用的打手。如今惩戒终于到了,来得迟了些,所以姬怀素下了最狠的手。
“丫头你就不考虑留个活口吗!”通讯水晶对侧解安有点抓狂,“你把人都杀光了还怎么找小孩?”
“用排除法就好了。”姬怀素说。
她抬起光锤随手一敲,将侧方的房门连着墙壁一齐砸碎。门后准备突袭的打手被这毫无征兆的一锤砸倒在地,他挣扎着起身却只看到了一抹金光。姬怀素维持着这架势开始奔跑,在过大力量的加持下,她的光锤像推土机般推倒墙壁,粉碎门扉,以最暴力的方式拆解起整个楼层。
她确实不清楚如何找出藏匿孩童的地方,她也不打算去浪费时间逼问情报。紧急情况下找东西就要靠排除法,只要将所有的门都砸开就可以了!
贪恋肉体的贵客、伺机而动的打手、零落的遗物。墙壁后隐藏的种种在姬怀素眼中闪过,她集中精力不放过环境中任何可疑的情报。转弯到分叉口,挑没砸过的方向继续。武器库、空房间、不知名的野兽……看不出用途的遗物堆、奇怪的法阵、笼子里的孩童……!
姬怀素紧急刹车,猛得转头。这是间储藏室般的大房,地上堆满了关动物的铁笼子。衣衫单薄的女孩们被关在笼子里,她们手脚被绑起嘴上也粘着胶带,一个个抖得像是鸡仔。
姬怀素散去光锤亮出影刃,几个呼吸间便将铁笼斩断绳索切开。她的剑术其实相当不错,只是平时的战斗方式太过粗暴以至于没什么机会施展。她撕开女孩嘴上的胶布,尽可能摆出和善的笑脸:“别怕,你们得救了。”
女孩们见这一身血腥气的杀神持刀走进,顿时惊恐万分,连连退后:“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啊!!”
姬怀素叹了口气,凶着脸喝道:“都把嘴闭上,乖乖跟我来!”
房内鸦雀无声,女孩们集中到门口动作一个赛一个快,生怕不够配合成了这煞神的刀下亡魂。姬怀素回忆着楼层内的地形,拿出通讯水晶:“架梯,十六层西侧救人。”
“马上到!”警车里的解安回话。
高楼之下弹丸交错,警铃与枪火声中夹杂着男男女女的哭叫。在两位探长突入敌阵时,外侧的清扫行动也同步开始。解安亲领着车队突入,自多方面对麦维亚家族展开围剿,穿白色作战服的队员们冒着枪林弹雨冲入大厦,用水弹将灰衣打手们精确点杀。
俱乐部一层,指挥打手的大堂经理满头冷汗,他发现这帮人的装备精良得吓人,看着还是从前的白色作战服却连黑工坊的黄铜子弹也打不动。更要命的是敌人显然有备而来,外侧防线的重要观测点在战斗开始的半分钟内就被全部拔除了,他现在根本不知道城主府派了多少人手,甚至不知道城外究竟有几辆车。
大堂经理眼见着大楼侧方的特装警车架起云梯,一时感到头晕目眩。他紧抓着通讯器疯狂求助:“少爷!家主!我们就要被攻破了!!”
但通讯器里仅有杂音。楚衡空的斩首行动与卡宁的釜底抽薪加在一起,令俱乐部高层乱成一团,失去指挥的打手们根本无法与回生部队抗衡。大堂经理一抬头发现连护卫他的打手们都被水弹击昏了,戴面具的队员用枪口顶着他的头。
“怎么会?”大堂经理难以置信。
“猜猜我们多久演习一次?”指挥突入的吕兴咬牙启齿,“猜猜多少人想干爆你们的头?”
他提着枪托,一拳将这狗腿子砸昏过去,随后指挥队员们开展下一步行动。“各小队有序疏散市民,注意不要误伤。”
大多数猫女郎都听从队员们的指挥撤离,有少数女性表现出极为抗拒的态度,她们已经习惯了俱乐部内的生活,她们无法想象离开这里之后自己要如何度日,可怜又悲哀。
吕兴无声叹气,觉得这同样也是俱乐部造的孽。这时通讯器闪起红光,刚布置完各小队工作新的指令就来了,他细心聆听。
“小吕你再领几个人去16层,以防万一。”解安吩咐。
“收到。”吕兴向同事们打手势,“3队4队跟我来!走楼梯上去!”
此时云梯已堪堪搭到16层被砸开的缺口,解安拿出一把特制的流珠,塞进车中特制的小口。他拧动车内的水闸,水流回转的声息自云梯内响起,梯子的空隙被蓝色的水流填补,两侧又生出拱形的保护罩,令云梯变为滑梯似的水道。
这样一来救人就稳妥多了,他拿着水晶通知姬怀素行动,希望现在还赶得及。
“可以了可以了,排好队挨个下去!摔不死的!”姬怀素大声吆喝着。
她选定的救援位置是西侧一间宴会厅,地方宽敞足以容纳所有孩子,更重要的是靠窗便于撤离。她指挥女孩们依次下梯,但孩子们大多害怕得不敢走。姬怀素心里急得要死但又不好催促,这毕竟是16层的高楼,别说孩子,就算成年人也没法两眼一闭跳下去。
一个扎双马尾的女孩生来胆大,壮起胆来向前走去。她刚走出两步就被姬怀素一把拽了回来,宴会厅的天花板轰然碎裂,魁梧的巨影从顶层落下,宛如一座小山挡死了逃离的通道。
小女孩们吓得哭叫起来,她们都认出了那魁梧男人的身份。麦维亚握起岩石般的巨拳,他的话语如钟声般在室内回荡。
“姬求峰的养女,你想把我的女儿带去哪里?”
“带回她们真正的家。”姬怀素说。
她布下光盾守护后方的孩童们,持影刃向麦维亚斜斩而去。麦维亚以数倍膨胀的巨拳回击,宴会厅中的大块玻璃瞬间被气浪震碎了,散落的碎片中反射出两人满是杀意的眼神。
他们开始战斗,如骑士与妖魔厮杀。
·
仅仅一层之隔的楼下,楚衡空探出触手,将次女卡梅尔彻底击毙。他的目光转向远侧重伤的维萨甫,那丑恶的沉沦者惨嚎一声,无比狼狈地滚向无门的梯井。
他知道求饶与对抗都没有用处,这个号称“探长”的男人本质上是个彻头彻尾的杀手。这样的人不会浪费时间去逼问情报的,他只会杀,把认定为死敌的人全部杀光。维萨甫甚至不敢回头观察情况,他只祈祷自己的速度能快过受伤的楚衡空。但在这念头出现时他就听到了风声,楚衡空如鬼影般闪到了他的身后,白色的刀锋已刺向腐败心脏。
刀锋刺中冰冷的钢铁,另一把长刀半路杀出,挡在了楚衡空的刀锋之前!
“岩大师!”维萨甫像个小破孩那样哭喊。
那是把粗粝如岩石的刀,持刀的是个穿西装的男人,戴墨镜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他险险救到了将死的维萨甫,因为他正是从那漆黑一片的梯井中爬上来的。
楚衡空手腕一转令刀锋顺着敌人的刀身滑下,变招再斩地上的维萨甫,而墨镜男人只微微一抖手腕,一股难以抵挡的推力自他的刀身传出,将楚衡空的白刀生生弹开。楚衡空单脚弹出以戳劲再出杀招,墨镜男人屈膝矮身收刀入鞘,竟以刀柄将这记戳脚生生截下。
他弹指一推刀镡,以居合术斩出雪亮的刀光,斩击对象却是两人之间的维萨甫。这一刀仅斩下了维萨甫的一小部分肉身,作为沉沦者核心的腐败心脏恰巧就在这块肉中。
墨镜男人反手持刀挡住楚衡空的斩击,脚后跟一磕令腐败心脏落入梯井。这堂而皇之的救援让他自己也付出了代价,他不得不以侧腹硬吃下触手的抽击,然而自身墨镜男人下盘纹丝不动,稳如老树扎根。
楚衡空拉开距离,转用双手持刀。电光火石间的交手足以证明此人的实力,他不知道敌人究竟是什么来路,但这不是能轻易取胜的对手。
墨镜男人平举刀刃过头摆出上段架势,架势一板一眼中正平和,像是剑术道场里的师范。
“钢锋流,杜木岩。”他说,“请指教。”
第50章 钢锋流
楚衡空一时有种奇妙的错乱感,他没想到都这时候了敌人还报上自己的出身姓名,好似他们不在火并现场而是在演武场里切磋。
“无流派。楚衡空。”
但他也开口回应了,像是呼吸般自然。持刀对峙的两人脚步微动,手势,步伐,重心,表情……用眼去观察,用耳听闻,甚至以嗅觉体会,去感受去猜测敌人的刀刃下的真面目,而后两人同时出刀!
楚衡空以势大力沉的横斩起手,单是挥刀时的劲风便让周围赌桌上的筹码栽倒。金铁交击之声中杜木岩维持上段架势踏前,稳稳格住起手的第一刀。楚衡空一击不中转刀再斩,刀势短但更为迅捷,而杜木岩只略偏长刀又进一步。
场面看起来很是奇怪,分明岩是持刀防守的一方,他在步伐上却似占据大优势一般步步紧逼。楚衡空后退半步,眼神凝重些许。第三刀他作势再斩,即将接触时却将手腕一压,转为突刺指向杜木岩的咽喉。
可岩的刀也动了,只如敲击般将刀尖压得向下。他的动作慢一手却要更快取得战果,因为两人瞄准的目标不同。在岩的喉咙被刺穿之前,他的刀会更先斩裂楚衡空握刀的手。
白色刀光如匹练般暴起,楚衡空松右手后跳,仅用触手卷刀上撩。岩的剑弧划出圆润的U形,自斜向再做格挡,他的守势滴水不漏。楚衡空的后方是一张残破的赌桌,他脚踩赌桌发力跳起,触手持刀迎头一刀斩去。杜木岩位于下方却以同样的纵斩回击,他的刀上带着不可思议的劲力,一触之间竟将白刀磕飞出去!
刀光连成黑色的碟形,杜木岩反握刀柄变招斜斩,一线刀芒直抹向楚衡空腰间。楚衡空使了个铁板桥向后仰倒险险避过,手指弹动间两颗水弹直奔岩的双眼。杜木岩用墨镜硬顶着水弹前冲再斩,楚衡空猛得起身挥刀回击!
刀锋交击的一瞬过后,两人同时退后半步。楚衡空的右手一阵发麻,深入筋骨的反震感让他想起年幼时击打山岩的修行。他望向敌人墨镜下的双眼。
“后发先至,好刀法。”
敌人没有姬怀素那般怪力却每每都能挡住他的斩击,这不是一把好刀就能解释的问题。那难缠的反震劲力似是某种高妙的刀法,那刀法与判断力和体魄一同构成了这男人的强大。至今为止他还没有展现特殊能力,但楚衡空认定他是一个巧手。微光与基石都不行,只有巧手才能挥出如此精妙的刀。
“你很厉害,到现在还没受伤。”杜木岩平静地说,“冒这么大的风险孤身潜入,他们付了你多少流珠?”
“免费。”楚衡空笑,“我是高级探长!”
他一脚踢飞地上散乱的筹码,触手刀隐于乱象中连刺三下。岩以稳固的守势将刺击防下,但刀光过后是雄厚的腿风。楚衡空趁乱旋身一脚踢出,脚背正击向岩的刀身。这一次磐石般的防守被撼动了,岩连人带刀被踢入侧方的走廊。楚衡空转用右手握刀奋起直追,才踏入走廊就撞上一击犀利的剑突。
这一剑来的太快,快到连他都来不及闪躲,因为这是岩刻意中招示敌以弱而使出的杀招。而楚衡空也没有闪躲,他脑袋一偏与肩头一同夹住刀身,以不要命的气势举刀再斩!
刀刃撕裂皮肉,双方同时收刀。楚衡空的肩膀上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只慢一瞬就要被割断喉咙。岩的墨镜斜斜划下,一道稍浅的刀伤破坏了墨镜下平凡的面容。
未能奏效的杀招使出,标志着试探的环节结束,两人不再保留使出全力应敌。长刀相撞的刺耳声如骤雨般响起,刀光充盈走廊,割裂墙壁的斩痕如巨兽的爪。
后退的一方是杜木岩,楚衡空的攻势骤而密集,他的每一刀都极尽所能地快却也极尽所能地狠,分明他才是潜入暗杀的一方,却打出了困兽犹斗的疯狂意味。这是楚衡空刻意为之,因为岩在防守反击的领域更甚于他。
与后发先至之术斗争是决不能慢的,一慢就将完全陷入敌人的节奏。你只能快,带着不要命的狠劲疯狂进攻,要用蛮横粗暴的攻势砸穿那块岩石,如此一来才会有胜机浮现。
交手持续到第20回合,两人边战边走,战到一处卜字形的路口。岩也发现了敌人的意图,他改变策略转用反手握刀的下段架势,以幅度极小的撩和刺节省气力。楚衡空势大力沉的一刀被轻易格住,反震劲力再度传来,他忽然间双脚离地,伸长的触手带着刀阻拦在前,自己却踩着墙壁冲向侧方。
杜木岩那无防守的上半身完全暴露出来,半空中的楚衡空攥拳直打岩的头顶。岩忽然松开握刀的左手拦向上方,他的掌心闪着褐色的光!化作岩石的左掌劈向楚衡空的拳!
走廊中响起沉闷的响,像是凿山的铁锹与岩石相击。楚衡空抽回触手翻身落地,碎裂的指甲落在血中。杜木岩的左手发出一声爆响,石化的食指断裂掉在地上。
两败俱伤的交手,岩失去了重要的食指,但楚衡空也碎了两根指骨。杜木岩无言握刀,让褐色光芒蔓延到刀身上。他的巧手能力是“岩石化”,使武器也变成了坚不可摧的岩刀。
楚衡空挑起眉毛:“你没能阴到我。”
“我托大了。”杜木岩坦白承认,他本想在决胜负时才用自己的巧手能力,却被楚衡空的偷袭逼了出来。“但你也不必这样开心。还是说厮杀本身让你愉悦至此?”
楚衡空愣了一下,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在笑,嘴角高高地咧着,兴奋得像头发觉猎物的狼。
“天性如此。”他说,“你刀法这么好,做杀手太可惜。”
“我只是个保镖,你才是杀手。”杜木岩看着他的刀,“你身上的血腥气重得吓人,哪怕握着新刀也有锈意。杀人如麻的人,也能做探长吗?”
“想听故事?”楚衡空笑,“算了吧。我不习惯讲给第三个人听。”
他们同时转头,望向卜字形路口侧方那不起眼的分叉。那是条一眼望到底的死路,除了通往茶水间的门就没有任何东西,死胡同里也很配合得安静。但两人的视线杀气腾腾,竟然在死路里瞪出无色的波纹来。
一张融于环境的“布匹”自墙上揭下,隐形布后穿白色礼服的男人讪讪地挥手。
“只是个路过的小商贩。”卡宁说,“两位继续,不要在意我。”
楚衡空抄起一块碎石便向他砸去,卡宁掏出张符篆一抖,化做一面水蓝色的大旗将自己护住。石块撞上大旗却被反弹回去,杜木岩一手将其接住用力再度投来。卡宁见杜木岩投石攻击一脸讶然:“岩大师看清楚啊,你打错人了!”
杜木岩根本懒得与他废话,靠刀与拳脚吃饭不代表大家没有脑子。他早就感觉城主府的进攻太过顺利,如今看来背后搞鬼的十成十就是卡宁。碎石再撞向水旗,自己反倒粉身碎骨。
卡宁大步走出,一手持水旗护身,一手抛出个银色的金属球体。那金属球落地一弹,伸出八根尖爪,成了只活灵活现的蜘蛛。金属蜘蛛张口一吐,向杜木岩喷出光束攻击,岩一刀便将光束斩断,与这灵活的蜘蛛缠斗起来。
楚衡空趁机出刀杀向卡宁本体,刀刃击出却被那水旗弹飞。卡宁翻手变出一把左轮手枪,连开三枪,楚衡空扭头躲闪,子弹擦着他的耳朵尖飞过。
“你想必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新探长了。”卡宁将左轮手枪收起,又拿出一方手帕来,“我叫卡宁,是个商人。很高兴认识你。”
“不用火我也认得出你。”楚衡空甩出触手鞭,“沼泽的荧尸是你带来的吧!”
卡宁老神在在,笑得毫无危机感。他手腕一抖,那手帕就变作了一把布匹质地的刺剑。他以刺剑和楚衡空的触手鞭战作一团,又丢出两只新的金属昆虫加入围攻杜木岩的阵列。这个人身上的遗物多的惊人,他简直像个移动的武器库,城中三教九流视作珍宝的遗物被他当一次性用品,用了就丢。
“当然,是我。”他毫不在乎地承认,“但那瓶血也是我送去的。你是不是该考虑下停手呢?这次我们是一边的!”
楚衡空没想到对方竟直接讲明了自己的行径,那态度从容到接近猖狂,从心底里就不把在场的两人放在眼里。可他们的确没有对付此人的方法,杜木岩被金属昆虫围攻腾不出手,楚衡空一时又无破开水旗防御的手段。
“无意干涉你们的决斗,可以停手了吗?”卡宁摘下帽子弹了弹灰尘,在水旗护佑下显得分外悠闲:“战局这么紧张,我不建议你们在这里浪费时间,你们的手段对我没用……”
话音未落,杜木岩反手收刀,刀刃入鞘的声响清如水流。他深深地望向水旗后的卡宁,杀意如伤痕刻入眼中。
他拔出杀意凝结的刀!
明亮的刀光刺入两人眼中,粗糙的刀身上绽出钢铁的锋芒。那一刀瞬间斩裂了三只金属昆虫,它穿透水旗防御直接斩断旗杆,将后方卡宁的双腿一同斩为两段!
卡宁大睁着眼睛,用手摸向下半身的伤口,好像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受伤的事实。
“真吓人。”卡宁说,“差点就被腰斩了……”
他忽然笑了起来,似是说了个极满意的笑话。灼热的气浪随他的笑声而生成,汹涌如暴风,楚衡空和杜木岩都被逼得后退。他们看到那被斩裂的下半身变作了一团青色的火。
卡宁大笑着举臂,令火星洒向罪恶的高楼,他抬手戴上礼帽。
“是我小看你了,岩大师!我不便蹚这浑水,先走一步!”卡宁的声音高昂,“最后向楚探长赠与友好的建议——麦维亚的召唤阵在最顶层,再耗下去,你们就会被黑月吞没!”
他像呼吸般轻松地烧穿了地板,在烈焰的包裹中一路下行。他的青焰以匪夷所思的速度蔓延,似乎凡物质的一切都将被火焰当做燃料。楚衡空想要伺机上楼探查,但杜木岩横刀拦在了前方,眼中的杀意坚硬如生铁。
“现在离开,我不杀你。”杜木岩说。
楚衡空咧嘴一笑:“看来卡宁没有说谎。”
转瞬之间战阵再起,一时休战的两人再度开始厮杀。他们头顶上有燃烧的木块落下,青炎烧穿了楼层,让上层的景象也浮现在眼中。同样身处烈火的包围下,金发的骑士正与群魔厮杀!
第51章 俱乐部炎上(上)
麦维亚俱乐部,17层。
碎石堆积,烟尘四起,宴会厅里早已看不出起初的模样。一团满怀恶意的黑泥向着姬怀素撞来,她立起大剑防御,被过大的冲击力撞得连退数步,险险在孩童们的身前站住。被绑架的孩子们在光盾护佑下抖个不停,这时已没有哭声响起,哪怕最胆大的孩子也不敢在那怪物的面前哭泣。
“你没有给我带礼物,你甚至不愿意向我问好。”烟尘中的声音轰隆作响,“你不是一个好访客!”
“怪物就不要学着人的模样说话了,让人想吐。”姬怀素鄙夷地说。
烟尘在咆哮声中散去,孩童们惊恐地叫嚷。那东西已和“人”扯不上一点关联了,它仍穿着定制的燕尾服,仍有着魁梧庞大的身躯,可那被人们熟知的外形不过是怪物的“壳”。麦维亚的头颅从正中裂开,滑腻腥臭的黑血自其中淤积涌起,形成酷似蛞蝓的头部。他还没有完全释放自己身为外道的真容,可仅此一幕就足以令任何人意识到那躲藏在人皮下的邪恶本质。
姬怀素知道那不是“麦维亚”,那只是个污秽的朔月庶子,正如“白眉”也不过是个披着人皮的沉沦者。真正的麦维亚和白眉早在很久前就死了,黑血般的怪物吃干了他们的血肉与执念,裹着皮囊在人间活动。
“多么可悲啊,不曾蒙受神明之爱的愚者。”麦维亚的一条胳膊爆开,变化成粗壮畸形的黑色手爪,“作为神的孩子,作为人的父亲,我要让你的愚行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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