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子2326
“我靠我一点出力不敢提高,他怎么轻松怎么来,这还怎么练啊?练一万遍也是我吃瘪好吧。”姬怀素大声抗议,“而且他那个新打法无耻到极点,哪有这么打的!”
楚衡空今日练习深得钢锋流精髓,突出一个不急,往往闪避防御后才出一招。关键他那一招每每还使得颇为阴损,不是打要害就是斩手脚。而要是不管不顾撑过去拼刀,他刀上劲力一收一发就能将兵器震得脱手,之后自然是破绽百出。姬怀素一收力道压根没辙对付这打法,自然怎么打怎么憋屈。
“人家衡空打完之后知道学,你这傻丫头可倒好,挨了半天抽没想出辙……”姬求峰叹气。
“我是逆影不是巧手好不好,我的特长是元素控制啊元素控制。”姬怀素张牙舞爪,“谁要跟巧手比技术,有种用我们逆影的方式打模拟战!”
楚衡空看了半天笑话,问道:“那你说怎么打?”
姬怀素眼珠子贼溜溜一转,跑去墙角蹲下。她把光盾变作重装大盾往身前一砸,自个往盾后一缩:“碰到我就算你赢。”
“哎呦。”“丢死人了……”姬求峰和悠游双双掩面。楚衡空着实被这无赖做派惊到了,他先出两鞭试探攻击,发现这微光大盾硬度惊人自己反而抽得手麻。要破这玩意用雷鞭八成是没戏,人盾之间又有点距离不好隔山打牛。他活动了一下胳膊令触手压缩,射出一点突破的银枪!
咣!
“好大力呀~”大盾纹丝不动,姬怀素阴阳怪气。楚衡空的触手止不住打颤,那种熟悉的酸痛感让他脸色发黑。
崴了触手了。
他深深吸了口气,而后发力暴起,出鞘的岩刀连斩数刀,每一刀都毫无战果,像是砍在山上。而在这短短数秒间姬怀素开动脑筋想出全新的变招:她在大盾中间开了一个小孔,将细如针尖的钝头影刃从中戳出。
这招实战价值惊人,楚衡空砍一刀她能戳三下。转瞬间楚衡空胸口连中两戳,姬怀素骄傲地挺胸抬头:“是骑士精神胜利了!”
楚衡空往地上一坐,连连摆手:“你赢,好吧,你赢。”
姬怀素撤了大盾,叉着腰站起:“看见没有。纵使让了一手一腿,我怀素队长依然……我草!”
楚衡空伸腿一拌令她倒在地上,姬怀素恼羞成怒嗷嗷叫着扑来,双方就地开始激情四射的第二轮模拟战。
悠游仰天长叹:“把她丢出去!不能再让她丢人现眼!”
“这才是实战啦。”姬怀素朝她做鬼脸。姬求峰含笑等两人打闹完了,用扇子虚点向楚衡空:“怎么想?”
楚衡空盯着长刀,若有所思。他用的就是岩的遗物,刀身质地粗粝但坚韧如钢,令人想起那个刀客无物不断的居合。
“不用无迴打我破不了光盾。”他说,“还是缺乏对付元素、灵体的手段。要是手里没有岩刀,我胜算很低。”
“你是哪来的勇气觉得自己还有胜算……”姬怀素虚眼。
“自己都不信就真会输了。”楚衡空转眼望着姬求峰,“姬先生,我是缺了什么?”
杜木岩能挥出斩断水旗的居合,他楚衡空没理由做不到。战后他反复复盘火中的决斗,自认已将钢锋流掌握了八成,可他自己使出的无迴打却始终赶不上动用岩刀力量的一击。他必然缺了些关键的东西,那是在地球上无从知晓的秘密。
姬求峰摇了摇扇子:“差了一丝‘意气’。”
“我可以学。”
“这不是能学的。”姬求峰摇头,“龙乡拳法中有一个基础概念,叫做‘炼技凝意’。说的是无数次修行同一个招式,削减动作直到削无可削的地步。到了那时招式就只剩下最精髓的骨,这样的招式里才会有武者的‘意气’。”
姬求峰打出一记直拳,停在楚衡空的面门前。这一拳比寻常的直拳快一点,重一点,可那一点点的差距,就足以在实战中分出胜负与生死。
“意气是学不来的,你只能一遍遍苦修,用心血去锤炼肉体,直到你的拳足以贯穿能量与幽体。”姬求峰无奈地笑着,“衡空,你什么都不缺。你只是缺了时间。”
最基础的三千套已滚瓜烂熟,以楚衡空的天赋,掌握意气绝非难事。只要半个月的集中训练,甚至不出一周,这孩子完全可以炼出自己的意气。可没有那么多时间给他学习了,就像他还有很多招式没接触,还有许多秘传可学,却同样有许多工作要做,于是只得见缝插针地修行。
楚衡空见状明白过来,也不太在乎:“把黑工坊收拾完就有时间了。”
“不过嘛……”姬求峰话锋一转,“虽然一劳永逸的办法没戏,但我们可以想想办法应急啊!”
他从衣兜里摸出张符篆,拍到楚衡空手里。楚衡空已经养成了习惯,见着什么稀奇东西都先往书里一塞。
【燃血御炁符】
【评级:2级(描粗)】
【产地:森罗秘境-洄龙城】
……
姬怀素一块凑头看去,扫了眼效果立马伸手去抢:“我草这什么破玩意。没收没收!”
“好东西。”楚衡空两眼发光,将符塞进兜里,“我的了。”
姬怀素没抢过他,朝姬求峰直瞪眼:“老爹!”
“发个奖金你也要抢?”姬求峰笑,“不急,第二个人人有份。”
悠游拉着个迷你型号的小推车爬了过来,车上放着两尊砂糖橘大小的龙型玉雕。白玉小龙活灵活现,环抱着一团火苗,看着喜庆又吉祥。
只是不知为何这小白玉龙的体型比较圆润,不仔细看倒像是条肥嘟嘟的白蛇……
“算你们的年中奖了,一人一个不许多拿。”悠游说。
【游龙辟火像】
【评级:2级(描粗)】
【产地:森罗秘境-洄龙城】
【效果:增强幽体强度;常时保持清凉;提高对火元素攻击的抗性】
【思念: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楚衡空掂了掂玉雕,诚恳地说:“有点沉……”
“臭小子你说谁沉了!”悠游暴跳如雷,“嫌重别拿!”
姬怀素父女俩在一旁偷笑,眉眼间的神态简直一模一样。悠游拿尾巴将三人抽了一通,盘到姬求峰的头上,宣布道:“我要闭关了!没大事别来吵我。衡空怀素你们这几天也先不要上班了,好好休息做好准备,知道吗?”
“懂。”楚衡空望着一人一蛇离去。这两件遗物的产地都是洄龙城,显然是他们这两天状态好转后加急赶出来的。对于重伤垂死的人来说,他们已经做得太多。
他知道悠游要去做什么,跟姬求峰一起巩固城中潮流,为之后的冲突做准备。这段时间姬求峰虽未服药,但精神明显见长,这全是托了城中秩序回升的福。城主和都市一样都可被洄龙的力量护佑,倘若洄龙城能恢复得再好些,说不定他都能短暂出手了。
“这两天别乱跑哈,权当值班了。”姬怀素说,“咱们这楼挺重要的,外面再乱也不能失守。”
“因为大楼是‘神殿’?”楚衡空指着楼层中间的白玉龙雕。
“洄龙大人的神殿就是咱们这都市的核心。”姬怀素挠头,“神殿被砸了神明大人就没有栖身之处了,城主的‘威严’也荡然无存了。到那时候小兵们再拼也无力回天了,所以楼一定要守住。”
姬怀素的眼里藏着点忧郁。楚衡空本想继续做暗器修行,见搭档这模样转念在她身旁坐下,摸着那块温凉的玉雕。
“等解决黑工坊,是不是就要打仗了。”
姬怀素的视线透过天花板,望着遥远的水幕。
“是快了吧。”她说,“二十年前没打完的仗。”
·
“你还记得战前的生活吗,卡宁?”贝森随口问。
卡宁正在抽烟,纯手工制作的孚芬烟卷,神树城邦出产的高级货。他抽得漫不经心,望着缓缓回旋的,似天盖般的水幕。
“哦?”卡宁回过神来,“记得。那是一段……平淡的时光。偶尔饿肚子,但死不了人;安稳闲适,但缺乏刺激。”
“所以你没什么印象。”
“没,没有。”卡宁笑着摇头,“我记忆中最鲜明的时光,永远是战后的前三个月。你那时还没过来,你无法想象那时的洄龙城多么美妙。死人和怪物到处都是,遗物不要钱似地乱撒,到处都有人拿着珠宝和材料换米饭面包。今天你能在死人兜里摸到高级遗物,明天你就能在梦里遇见恶魔。”
卡宁抽了一大口烟,狠狠地喷出来,烟气里藏着张孩童般的笑脸。
“那时我才意识到这座城市遍地机遇,你对它展现一分的胆色,它就十倍百倍地将财富回馈与你。你敢去死人堆里捡东西,你就能成为打捞员的头领;你敢拿刀捅死强盗小偷,那你就是街道的新主子;你敢拎着锤头去抢占破厂房,那你就是第一个新的工坊主;有了那么一点点本钱你再为自己做一身漂亮衣服,你就摇身一变成了有权有势的大商贾。
只要你成功一次,贝森!只要一次!你就是胜者,赢家,足智多谋的人,人们会追随你,敌人会畏惧你,财富会主动朝你的腰包涌来。只要你有胆色!”
说到兴起处卡宁挥舞着烟卷,像个烂俗粗鲁的暴发户。他吐了个大大的烟圈:“是它给予了我所拥有的一切,我怎能不热爱我的故乡?”
“所以你要得到它。”贝森说。
“其实我更想买。”卡宁窃笑,“可惜姬求峰不卖。”
他踩灭烟卷,走进厂房。乌鸦们沉默地站在无光的仓库里,像一群忠实的发条人偶。卡宁揭下一只乌鸦的面具,惨白的脸上发出强光,像是一颗人头状的灯泡。
他检查完荧尸化的试验结果,感谢由阿达里提供的珍贵资料,随后来到厂房最深处的工作室。堆满材料的工作台上放着那五瓶“家长的血”,那面召唤用的镜子以及一具将要成形的傀儡。现在是折腾新战利品的时候了,卡宁结束了短暂的中场休息,开始全神贯注地准备起搭档的新躯体。
而贝森还停留在外,盯着一只在荒地里觅食的乌鸦。卡宁对它最关心的话题避而不谈,但他其实知道那段时光。因为他们定下了契约,他们之间没有秘密。
它回想着,像存在于过去的幽灵,注视着一个20年前的小孤儿。他穿着脏兮兮的背带裤,常年坐在酒吧门口看光鲜亮丽的路人们来来往往,拿着毛巾为他们擦鞋。
多数鞋童都是小偷,顺走顾客兜里的流珠。但他不是,他太怕失去手头的这份小工作,因此他从不偷窃。小孤儿伶牙俐齿,奉承每一个来擦鞋的客人,把他们哄得大笑。有些混子擦完了鞋在泥地里跳舞,泥点子溅得他满头满脸都是。但他边笑边鼓掌,极力吹捧客人的舞技,之后再免费帮他们再擦一遍,顾不上擦自己泥泞的脸。
没有客人的时候他沉默地仰望天空,望着阳光下高耸入云的总部大楼,望着掠过空中的金色的飞鸟。
“你只是太想爬上去。”贝森自言自语。
第57章 烟中秘
战争的伤痕久久停留在洄龙城里,刻在破败的建筑中,刻在灰扑扑的墓碑上,刻在无家可归的人们的心里。纵是对老旧历史再没兴趣,在城中三个月的耳濡目染下,楚衡空也对曾经的战乱有所了解。
二十年来,洄龙城打过三场大战役。第一场战争的敌人是恶魔,某一天海量的空想恶魔忽然出现,带着疯狂的战意冲击城池。据说那场战争中有诸多拥有姓名的高等恶魔现身,洄龙城击退了恶魔,自身也损失惨重。
而在与恶魔的战争结束后不久,第二场战争便诡异发生了。这一次的敌人身份不明,有说是火焰怪物,有说是风暴成精,坊间传闻众说纷纭,唯一的共同点是异常的天象。据说那时暴雨久久落下,雷霆盖过了日月的光辉,云彩是纯粹的赤色,那是天际翻涌的流火。
“你都想象不到有多噩梦。”解安说,“我那时还是个小孩,躲在避难所里以为天塌了。”
“听描述是天灾大集结。”
“就是,天灾种攻城……”说到一半解安用指节刮嘴,“我的,你就当没听见。总之打那之后我们就彻底封城了,迫不得已。”
“城都封了,那第三场大战的敌人是怎么来的?”楚衡空问。
“外道不跟你讲道理,它们就这么蹦出来了,和城主结结实实打了一场。没人知道它们长啥样,其余参战的人都死了。”解安将一个小药瓶递给他,“这个故事告诉我们灾难随时到来,早做准备为妙——拿好你的药。”
药瓶里装着特制的口含片,是解安这段时间自己改良的新万灵药,能对付各种毒药与外道手段。这玩意产量有限,普通队员一人一片,楚衡空不光分到了小半瓶,还多了一颗未完成的婆娑常乐丹。
现在药方补全,药杵便只能产出完整的灵药了。偏偏解安自己只是个基石,唯一一颗完整的常乐丹是靠药杵自动补全做好的,此后再不可得。这颗未完成的丹药还是下沼泽时他多做的存货,把这东西拿出来,就说明队伍里的资源是真要见底了。
“明明连战连胜,怎得越打越穷。”楚衡空无奈。
“治病疗伤不要钱?设备换新不要钱?防御工事、瞭望塔,哪个不要钱?你说钱都哪去了!”解安瞪眼,“嫌磕碜就赶紧地把黑工厂砸了吧,全队上下指望着您创收呐!”
“成,我努力。”
楚衡空一听这啰啰嗦嗦的管家婆口气便头皮发麻,他赶忙将药瓶收起跳出窗户,触手勾住窗台,几个起落便远远荡开。
今日的天气依然阴沉,武器潮流较平日显得缓慢,水幕中透出低沉的暗色,像是将要下雨。但都市中的氛围却没有往日那般压抑,十数座明黄色的高塔屹立在中庭各处,塔身散发出微弱的光芒,如同大雾中的灯塔。
楚衡空在空中调整角度,无声落向离总部最近的高塔。塔顶值守的队员听见脚步声一个激灵,当场转身拔枪,而后讪讪地放下:“探长你吓死我了……”
“警觉不错,下次记得不要放枪。”楚衡空把他的枪又举起来,“有无异常?”
“今儿辖区内一件犯事的没有,安稳着呢。”队员得意道,“高塔一建,这班上得就是舒服!”
这塔名唤神视高塔,是攻陷俱乐部后的新“扭蛋机”成果。高塔本身能提升范围内队员们的战斗能力,各高塔间能快速交换信息,且能瞬时察觉范围内的诈骗、盗窃、暴力伤人等事件并做出提醒,可谓是异世界加强版望楼。
楚衡空刚见着这塔的时候开了个玩笑,说侦查功能会不会侵犯他人隐私。结果问题刚出口就遇上了悠游一大通神气十足的科普,又是“三千年来古龙一族持之以恒的实验改良”又是“伟大图腾体系与新世代潮流技艺的集大成”,总结起来就是你个毛头小子能想到的问题早被龙前辈们解决了这塔本身绝无独裁统治之嫌疑。楚衡空边听边点头心里打定主意以后不管她掏出什么新鲜玩意就只管用就是,再问是荧尸。
“俱乐部的追查暂时没进度。”队员知道楚探长最关心什么,主动说道,“您也知道那地方都烧焦了,啥线索都不剩……”
说到一半队员将头一埋,西方一座高塔正变化光芒,传递信号。他仔细瞧了一阵,转头道:“您真赶巧了。吕兴来信,有进展。”
“好好执勤。”楚衡空跳出高塔,奔向西方。
俱乐部一战后他心里一直有些忧虑,一是没确认维萨甫的死亡,二是不明白卡宁出现在那里的缘由。那个白衣服的男人不是傻子,他既然已挑动队伍与俱乐部开战,就没理由再冒着风险亲身入场。他亲赴沼泽是为了不让姬怀素参战,来楼里又是为了什么?
楚衡空想不通,正因如此才感到担忧。暗处蠢蠢欲动的敌意,永远比明处的敌人更值得担心。
·
“婆婆,您慢着点……”
中庭,前俱乐部废墟。
楚衡空拨开一块烧焦的石头,走入被黄线圈出的案发现场。石块表面灼热,地面踩着烫脚,四处勘察的队员们不时饮水散热气。烧毁俱乐部的大火早就熄灭了,可现场至今仍散发着阴魂不散的热力。
队员们在事后发现了楼底的密室,可这片地早就被烧得面目全非,哪怕靠遗物辅助也没找到一点证据。楚衡空很好奇他们是用了什么新手段,不料到场一看,废墟中却站着位身形佝偻的老媪。她提着烟斗吞云吐雾,淡绿色的烟气渗进废墟,凝结成暧昧模糊的图形。
“桑嘉婆婆?”楚衡空望向一旁的吕兴,“怎么回事?”
吕兴搓了搓手,表情有点忐忑。
“今儿早上婆婆来中庭参加动员会,我想着调查进度卡了挺久了,就跟老人家提了一嘴……”哪怕只是旁敲侧击,一个小队长请大巫师出面调查无疑都太越权了。他低下头,“是我莽撞了。”
“干挺好,很机灵。”楚衡空毫不在乎,能把事推下去就说明办得好。桑嘉婆婆愿意帮忙和谁来请没关系,纯粹是老太太领他们的情。
他站在老人身后静心等待,直到烟气中的形状清晰些许,变作法阵、脚印与一条鼻涕虫蠕动般的恶心的痕迹。
“看呐,这里,是月之幼子的足迹。”老人指着那条蠕动痕迹,“它是惊恐的,而又怨恨的,吸吮着鲜血坚强地前进。但它的命运被截断了……”
桑嘉婆婆指向不远处的脚印,那脚印踩在法阵中,将已成形的法阵破坏:“那里,是乌鸦的爪印,背负着海中的神祇。他发觉了幼子的逃离,然后……”
桑嘉婆婆长久地停顿下来,她好像想象不出之后的发展了。楚衡空绕场走了一圈,他踩在脚印上模拟当时两人间的距离。
“他烧死了维萨甫。”楚衡空笃定,“火焰从地底涌出,只用了一个瞬间。”
桑嘉婆婆慢慢点头,好像思维一下子畅通起来:“是了,火焰烧毁了幼子的命运,乌鸦将宝物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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