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子2326
没电影里那么可怕,但很丑。
楚衡空往前走了一步,这一步似乎刺激到了那墙中鬼脸。她一下子消失不见,楼顶中空余幼小的女声:“不要……别……过来……!”
狂风瞬间席卷走廊,飞溅的尘埃与木屑之中,大如轿车的黑影狂啸奔来!
楚衡空二话不说将碎铁掷出,拳头大的铁片正中黑影的头部。可它毫无阻碍地“穿”过了黑影,就像当初石子穿过空想恶魔的身体。普通的攻击的确无效,黑影在呼吸间便穿过走廊,张开巨口撕咬。兽类特有的腥气随劲风传来,浓烈得简直令人无法呼吸。
黑影扑了个空,楚衡空早有准备。他一肘砸破窗户顺势跃出公寓楼,半空中触手向上一卷,勾住外突的防盗窗。
楚衡空靠触手挂在三楼窗外,等待怨灵下一步的行动。顶层楼顶中不详的黑影散去,他在心中以秒为单位默数。
1、2、3……
轰!
楼中尘土飞扬,动静大得连防盗窗都被撼动。三秒半后,三四楼间的夹层忽然塌了,那黑影生生砸穿了三层楼,它自碎石中落下直撞向玻璃窗。楚衡空果断松手落地,玻璃窗在他落地时被咬得破碎,连带铁制的防盗窗也被扯成了碎片。
楚衡空后撤数步离开公寓楼范围,黑漆漆的楼内传出低吼,但无人追来。过了一阵,似是发现此人无意入楼,野兽的气味淡去,但楚衡空能感觉到某物的视线。那东西还盯着他,只要一进公寓就会再度开战。
留外看守的吕兴赶忙跑来:“楚哥你没事吧?”
“是挺邪乎。”楚衡空活动了一下胳膊,“让弟兄们拉开距离,那玩意白天也能动。”
吕兴声音都打颤了:“咱们开砸?”
“先不急……”楚衡空琢磨起来。
这次的敌人不好对付,单一个免疫物理攻击还好说,找个时机一拍符篆就是了。可他挂在楼外时瞧得很清楚,那鬼东西是“撞”碎了楼顶,“咬”碎了玻璃,它自己是能造成物理伤害的。恶鬼不但有虚幻身体还带怪力,不做准备只怕要栽跟头,还是先探探它的底。
楚衡空想起那女童鬼脸,问道:“查过周边的儿童失踪案吗?”
“去年年底排查过,符合条件的有一家……”
吕兴欲言又止,将一份早准备好的简报递来。楚衡空粗略扫了一眼,眉头皱起:“才一周就结案?”
“没敢细查。”吕兴小声补充,“是惹了猫了。”
惹了猫是一句黑话。
故事多的地方总有本地人间的黑话,洄龙城人最常说的,就是“灰貂”、“白猫”和“乌鸦”。这看似是无害的兽物,实则指城中惹不起的三个势力。灰貂是沼泽里的邪教“众灵会”,一旦碰上就要被迷得前途尽丧;白猫指中庭的“俱乐部”,城内所有赌博业、奢侈品生意与皮肉生意共尊的巨头;乌鸦则是天上的黑工坊,武器贩子们行事粗暴,惹了他们就没有命了。
楚衡空在这三周查案时也对城中三兽有所了解,他知道市民们惧怕到不敢直呼其名,只是没想到连回生部队的成员都对此如此忌讳。
楚衡空卷起档案敲了吕兴一下,笑骂:“都当条子了还怕罪犯?”
“刚开始不怕的。”吕兴讪笑,“干久了……就知道怕了。”
楚衡空点点头,没为难他:“带我去看看那家人。”
他们为图快而抄了小道,途经地摊扎堆的市场。天空黑压压的一片,透不出半点光亮,摊贩们纷纷用木棍支起小灯照明。烟雾在微小的灯光中飘浮,贩子们的吆喝声显得细小,像是例行公事。“失传的万灵药”“必杀遗物”“沼泽藏宝图”“真正秘传万灵药”……在卖假药与假遗物的地摊后,有正经门面的商贩们卖着水草与冷冻鸡鸭。老旧的寻人启事和通缉令糊在墙上,面容早已被雨水打得模糊。
失踪案的家属住在两条街外的邦兴大厦,这楼足有16层,配了一架升降梯,省了楚衡空上下爬楼的功夫。房门敲了很久才开,男人恼怒得开口就要嚷嚷,看到楚衡空的触手时一下僵住。
“先生,你是不是楚探长?”男人满脸希冀。
“回生部队楚衡空。”楚衡空点头,“想了解下你家的情况。”
男人的表情立马就变了,像将被溺死的人看到了一片浮木。他一把抓住楚衡空的手:“探长我求求你帮我!我女儿失踪半年了,到处都找不到,我求求你……”
男人几乎要崩溃了,楚衡空拍拍他的手:“进屋说。”
男人名叫海恩·卢23,长期在四公里外的宾馆值夜班,女儿随母姓叫蒂娜。他的描述颠三倒四,大半时间在描述女儿的长相,但又形容不出特点,说着说着就开始讲女儿以前多么乖巧听话,然后开始哭。失踪当天的细节一概不知,就是“放学后没回家”找不到了……
情绪化的一般人总是这样,提供不了多少有用的信息,要靠自己的眼力。
屋里显然很久没做过正经打扫,门口堆着几个没扎口的垃圾袋,角落和沙发缝里还藏着狗毛。属于女儿的房门紧闭,男人的卧室门敞着,衣柜门也没合上,柜里艳俗的紫色长裙积着灰尘。
楚衡空静待海恩说完,问道:“你太太做什么工作?”
海恩沉默了片刻:“……是居家主妇。”
楚衡空没说话,望着他的眼睛。海恩在平静的注视下败退了。“我爱人在俱乐部陪酒……其实只是给客人倒酒的工作,没有涉及那方面……”他声音很小,但凡是个男人说这些话都会窝囊。
“能和太太聊聊吗。”
“她离世了……去年在下层出了意外……”海恩转过头去,“走夜路时在沼泽溺死了。”
中庭的陪酒女没理由去下层走夜路,楚衡空知道海恩自己也不信这些话。
“请节哀。”“……”“家中以前的宠物长什么样?”“一条黑狗……很小,我女儿可以抱起来……”“请描述详细些。”“它很听话……女儿很喜欢,用零花钱买了狗绳和石头项圈……”“石头项圈?”“虽然是石头但很轻。”“狗去哪了?”“和女儿一起不见了……”
楚衡空记下细节:“知道汩水街闹鬼的事吗?”
“闹鬼?”海恩茫然地回望,“没有听说……从没去过那里……”
接下来是些没营养的对话,女儿失踪后有尝试找过吗……空闲时间用来去碧泽找女儿……因为妻子是在碧泽出的意外,所以女儿大概也在那边……会努力寻找请等待消息……楚衡空起身。
“海恩先生,其实你心里清楚。”他离开前说,“失踪大半年了,希望不大。”
那片腐朽的木板沉下了,失去希望的男人没入潮水般的悲伤。他孤零零坐着,声音细如蚊蝇。
“至少……想亲手埋葬,她的遗体……”
“我会尽力。”楚衡空关门告别。
他走出邦兴大厦,这楼足有16层,却极为窄小,湿气比两周前还重,墙壁地板上全是水滴,哪怕站在楼道里也压抑得喘不过气。可出楼之后依然压抑,水幕下阴暗无光,天上的武器像是随时都要落下,将人剁成齑粉。
刚来时的阳光是好运气,这才是洄龙城的平常。
楚衡空深深吸了口气,侧头仰望。这条街上全是类似邦兴大厦的窄楼,一栋栋挤在一起,像是被锁链捆起的人们。而大厦后方不到100米远就是赌场酒吧林立的商业区,那里的建筑宽敞亮堂,衣着暴露的女人们街上揽客,各色灯牌下方衣着阔绰的人们行走,一片灯红酒绿的热闹景象。
站在大厦间的窄巷,能同时看到斑驳的老楼与赌场的彩灯。仅隔了一条街道,却像是两个世界的景象。
守在楼前的吕兴递来包烟,很有眼力劲:“您来一根不。”
“戒了。”楚衡空摇头,“帮我捎把长枪,除灵用。”
第16章 鬼犬妖童(中)
夜间十点半,公寓门口。
楚衡空用触手卷着一柄长枪。枪长二米一,连头带柄都是精铁打造,重量惊人。古时战场上的长枪多为木柄竹柄,纯铁枪对一般人来说过于沉重了,对楚衡空而言倒是刚好。
枪不是遗物,但够用。他的右手戴上了新定制的皮手套,手心处镶嵌着感知项链,手背贴着两张水弹贴纸,这样一握拳就能方便触发两件遗物,省了功夫。
他早早吃了晚饭,又在夜里走了一阵,让眼睛提前适应黑暗环境。干正事前他总是做足准备,杀人如此,打狗也一样。
夜幕降临后废弃公寓楼的气氛完全变了,楼道里惨淡的灯光竟又开了,一闪一闪,在无物处照出阴森的影。恶鬼毫不掩饰自己的敌意,它正对楼外的男人发出警告。而楚衡空全然无视了这一切,他快步走入公寓,枪杆嚣张地击向铁门,敲击声在楼道中生生回响。
楼中恶鬼被闯入者的挑衅激怒了,它发出低吼,黑暗中劲风呼啸。
公寓各处房门洞开,数道黑影携破空声刺向楚衡空,那是锈迹斑斑的铁器与刀。恶鬼的力量在夜间果真增强了,它无需亲自出现就能以诡异力量隔空移物。十来把利器自各方刺来,仿佛恶鬼锋利的牙,它们的速度更快于寻常的水弹,而楚衡空仅有一把长枪。
他的枪尖一晃。
仅是刹那间的动作,甚至听不到声息,所有的利器都摔在地上。恶鬼的控物好像失效了,那些飞舞的刀锋一下子跌落在地,崩为碎片,持枪的男人绕过碎片悠然行走。暗处的恶灵一时茫然,它没搞明白男人做了什么,往常用一大堆刀子扎过去就能让闯入者逃走了,但这法子似乎对此人无效。
恶灵决定换个思路,它拖起一把切肉的大刀。这刀宽而厚重,纯靠重量都够将男人砸昏过去,却在恶灵力量的控制下无声飞行,完全藏入了阴影。它一路潜行到楚衡空身后,向目标的躯干斩去!
切肉刀陷入墙壁,厚重的刀身中赫然一个圆孔。密密麻麻的裂痕自圆孔周边复现,大刀像玻璃般碎成一地。恶灵完全呆了,这次它终于知道了失败的原因。楚衡空的枪尖在大刀加速前动了,而刀身碎裂时他已收枪。恶灵看到了开始和结束却没看到过程,那一枪刺出的瞬间简直像被藏了起来,纵使虚幻的亡灵也有踪迹,肉体凡身的男人却使出了不可视的刺击!
楚衡空将钢枪缓缓扬起,对准潮湿的墙壁。
“夜间也才这点速度?”他微笑起来,“不够看啊。还是……让你的主人来吧!”
最后一个字出口的瞬间,他在楼道内奔跑起来。那把枪飞快地划过墙壁,过快的速度让枪尖处绽出火花,楼外守候的队员们立刻捂住耳朵,他们听到了极为牙酸刺耳的噪音,像是用指甲划黑板,但比那要凄厉一千倍。这噪音在空旷的楼道中共振回响,形成难以形容的可怖之声。暗处的恶灵咆哮出声,它无法再忍受哪怕一瞬,这声音对人类都堪称酷刑折磨,何况是一条狗!
霎时间公寓内的灯光齐数破碎,所有的房门关死,玻璃与利刃的碎片形成尖锐的风暴,在狭小的楼道内冲刷。楼内所有藏身处都被堵死,楚衡空只能选择防御和离开,不管他如何选择这动静都会停下。然而恶灵再度失算了,噪音仅仅停下了一瞬。楚衡空触手向后一滑,右手反扣枪身,大喝发力。铁铸的枪身化成一条棍棒,向风暴正中砸下。
“喝!”
利刃倒卷,风暴逆流,恶灵的攻势被击溃了!被一股更强的风!楚衡空身前一空,劲风吹卷出一条道路,他继续奔跑,枪尖转而刺向玻璃,令噪音的刺耳程度倍增。
这就是用武器的好处,范围更大,力道更猛,可用的手段也更多。
“嗷——!!!”
暗中的犬吠声炸响,一扇扇玻璃窗被震成碎片,哪怕守候在楼外的队员们也能感受到那恶灵的愤怒。恶灵再也按捺不住了,它要将这浑人撕成破片,尘埃与碎屑向着楼梯口处卷去,惨绿色的灯光下,一只漆黑的猛兽现出身形。
灰色的尘埃构成了它的躯体,削尖的木头形成爪与牙,大如拳头的巨眼中,亮着恨与恶燃作的血色光火。恶鬼的模样和狗没一点关系,那是孩童噩梦中才会出现的巨狼,它化作恶风嚎叫奔来,楚衡空反倒露出微笑。他最担心的就是鬼东西藏在暗处一味骚扰,显出真身就好对付。
楚衡空原地站定,先出两枪。枪出迅捷似两道银光,不取眼喉要害却攻巨狼双爪。木质的利爪被双枪洞穿,恶鬼的虚体毫发无损,它高高跃起咬向楚衡空的头颅。闭合的利齿仅撕烂了空气,楚衡空屈膝矮身躲过扑咬,他右手紧握枪杆,手中紫光一闪。长枪贴着地面一扫后撩起,又碎了巨狼的两只后爪。
第一合后巨狼落地,楚衡空还未来得及起身。巨狼心里得意起来,终究赤手空拳的男人伤不了它分毫,只能打碎木块扰乱尘烟。它的身形忽然溃散,再出现时已瞬移到楚衡空的身后,血盆巨口凶狠地咬下。
楚衡空感知到身后的风,听见了巨狼的脚步,他依然没有站起,因为此刻尚不需要起身。半曲的右脚正积蓄力量,前探的左足已悄然收回,在巨狼张口的一刻他猛得蹬地而起,右足前踏旋身转左弓,枪杆随臂力回转向后扣下!
这一击砸穿了巨狼的尘埃外皮,砸中了其身躯深处的某物。巨狼的动作当场触电般停止,它在地上翻滚起来,发出痛苦的哀鸣。楚衡空的攻击居然奏效了,他用铁器打伤了这只鬼。
这是他意料之中的战果,因为在开始战斗的第一回合,他就为这一击做好了打算。击破木爪是为了减少干扰,附身躲闪是为了拉近距离,先前巨狼飞过头顶时他发动了感知吊坠,增强的视力让他透过尘埃看清狼灵的体内。
那巨型身躯的深处藏着一只石头项圈,他料想这就是恶鬼得以作妖的关键。
想洄龙城每年冤死的人兽不知几多,凭什么一只宠物狗能成了楼中恶灵?不是有什么稀奇古怪的血脉,就是靠了遗物的效果显灵。如今这关键的遗物被一枪砸中,便像毒蛇被掐住了致命的七寸,巨狼吃痛滚了数下,起身撒腿就要逃跑。后方的楚衡空不慌不忙地甩出触手,前铁枪追上狼躯,朝那石头项圈再刺三下。
这三下精准地刺到了同一处,石头项圈彻底受损,表面浮现数道裂纹。巨狼哀鸣着跪倒,楚衡空一脚将项圈踩在地上,他慢慢举起枪来,似要将其彻底粉碎。
“——不要打哈乌了!!”
黑暗中传出女童的哭叫,一股诡异的吸力生生夺走了项圈,让楚衡空一枪刺了个空。他暗中松了口气,心想这再不刺怕是连狗都能看出在放水,转身将铁枪扛在肩头。
果不其然,白日曾见过一面的小女鬼出现了。这次她不再藏在墙中,却仍胆怯地躲在绿光下,那巨狼呜呜叫着趴在她的身旁,温顺得像真正的宠物。
“先生,求你不要打了。”小女鬼楚楚可怜,“哈乌不该招惹你的,放过我们吧。”
楚衡空听到这语调就头疼,他从来不擅长应付女人和小孩,偏偏这鬼还是个小女孩。他叹了口气,冷不丁问道:“是不是乖小孩?”
小女鬼半张着嘴,没搞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她犹犹豫豫地开口:“我,我是……”
“活着是乖小孩,死后就不要给人添麻烦。”楚衡空冷冷地说,“洄龙城很大,不惹事没人在乎你和你的狗。但你自己不安分,就会有我这样的人来收拾你。”
小女鬼不吭声,后退了两步。楚衡空放缓语气,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和善温柔,对一个杀手来说这相当困难:“我不杀小孩。你把项圈给我,自己安分,这件事到此为止。”
“……我不给。”小女鬼抱紧项圈。
楚衡空按了按眉心,小女鬼的眼中扎着钉子那样的顽固。这就是他不喜欢小孩的原因,小孩总是固执而且一根筋,抱紧了认定了什么就绝对不撒手,哪怕你踢他打他也休想让他回心转意。他们只会用眼里的钉子狠狠扎你,屁大点的事都能搞得像跟整个世界为敌。
楚衡空做最后一次努力:“我是警察。你有什么仇人,警察叔叔可以帮你杀……”
“原来你是警察啊。”小女孩低头,“警察有用吗?”
“我妈妈被打死的时候你们不在,他们打我和哈乌的时候你们也不在……我拼命喊,喊到嗓子哑都没有人来……现在我爸爸妈妈都死了,警察总算来了,来打我的狗……!”
小女鬼的眼中流出血一样的泪水,她死死盯着楚衡空,嚎叫几近哀哭:“我全家都死光了,你们来有什么用啊!!你去死啊!你们都去死啊!!!!”
凄厉的爆响随哭声而来,楚衡空立刻竖起长枪。下一个瞬间,惨绿色的力量自女鬼周围爆发,那条巨狼飞奔而出,速度比之前快了不止一倍!
狼头直撞中铁枪,感到绝大的冲击力自枪身传来,那力量像一柄巨锤,将楚衡空直接砸飞了天花板上。转瞬之间三层楼间的夹层被接连撞破,楚衡空生生从二楼被砸到了五楼,冲击力穿过铁枪直击肉身,让他不由得吐出一口血来。
而就在同一时间,楚衡空身躯各处传来剧痛,无形的打击如雨点般落下,他周围分明空无一人,感知中却被数十只厉鬼殴打!
第17章 鬼犬妖童(下)
钝器的抽打一刻不停,痛楚强烈得匪夷所思。那剧痛简直要烧毁神经,连大脑深处都隐隐感到痛苦。楚衡空紧咬牙关,攥拳旋身企图摆脱巨狼纠缠,但这一次他失败了。眼中的景象逐渐混浊,风景模糊得如漆黑的浓汤,他分明在半空中却“站”在了地面上,浓烈的臭气令人作呕,耳旁尽是难听的笑……
深夜,小巷,头破血流的女人被埋在堆积的垃圾袋里,持棍棒的男人们野蛮地踢她的脑袋。犬吠声打破夜中的寂静,泪水令视线模糊,世界地震般颠簸。
“妈妈!妈妈!!!”
犬吠声。叫骂声。跑进垃圾堆里。抱紧不成人形的可怜尸体。撕心裂肺的嚎哭,然而无人回应。反应过来时男人们站在周围,棍棒上还沾着红与白的痕迹。
“真走运啊!”白眉男人狞笑,“省了一个个找的功夫。”
棍棒落下,痛苦,骨头断裂的声音。好痛。好痛。
“白眉哥,真杀哦?”同伴笑。
“废话!说杀她全家当然要杀她全家啊!”白眉男人大吼起来,凶悍得像只野狼,“不然以后八婆不想上床怎么办啊?你去陪客人睡?!是不是!”
“替客人睡就可以,陪客人就算了……”
“妈的这狗咬我!”
“一棒打死,这都要教吗。”
“动作利索点,小鬼还在喊。”
他们甚至还在说笑,夺人命对这些人轻松得像在丢一袋垃圾,没有什么负罪感什么疲劳,只惦记着快些了事快些回去喝酒。而被棍打的女孩已听不清话语了,只觉得身上好痛,心中有恨意烧灼。
好痛。好痛苦。没有人来救我。哈乌也死了。你们为什么不死。你们去死啊。你们去死啊……!
“——滚!”
暴喝声驱散了诅咒,巷道中的幻影溃散,真实的情景浮现开来。楚衡空大衣中灵符微微发光,那力量驱散了幻影,让他得以看清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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