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覆酒
幻之宝可梦，持有水火属性的波尔凯尼恩。
第七十七章 南音的杀心与失去
愤怒的情绪宛若狂涛骇浪，即便隔之甚远，波导的传递仍是予了南音透彻的感触。
那是裹挟失去，悲愤与不甘的复杂心理。
同一刻，有若收到了迫切的信息，姬美雅面色一变，只匆匆道别，起身离去。
“抱歉，两位，我先失陪了。”
“诶？”
不清楚对方仓促告辞的原因，可尔妮留有困惑。
好在她的友人对事态的进展了如指掌，更清楚当下要做些什么。
“走吧，下午茶到此为止。”
是附耳的提醒。
“我们要去哪？”
“常人的天性，凑热闹。”
提指拭去掌背遗留的残渣，饮下最后一口温热的奶咖，语出简单的词缀，南音单是放远视线，倾投微薄的关注。
方才的一瞥让她眼见波尔凯尼恩遍体鳞伤、脱力坠落的模样，此前与公主的交流也将大臣贾维斯掌有强制超级进化的手段告知与众，两相交汇，那剧中的情形应当不久就会上演。
虽是对此心知肚明，但南音从不会因他人的举止动摇目的，亦不会贸然插手于无关己身的事宜。
她此行来阿佐特王国其一是为欣赏特色的风景，了解古代的历史，其二是为习得这处地域的技艺，不论是菜品，还是制造道具的方式。
纵使尚怀不解，可看着友人自若的眉目，可尔妮便按捺想法，与之并肩。
果然，即便那位少女有着公主的头衔，受尽皇室的教育，也不及咱家的南音半分沉着，半分冷静。
是匿藏的小小心思。
不再有异议，她们循着声源穿过主路，在一处宽广的桥廊驻足停顿。
不仅仅是因为位置接近，南音还从暗处窥探到了不怀好意的目光。
有两道人影自茶店起，就一路尾随着她们的身后，或者说，投注视线在自家的公主，蒂安希身上。
并非贪婪的目视，他们最先只是监视着姬美雅的进出，直到而后得到信息，才转而留心于自己这一行人的举措。
是出于对联盟训练家的忌惮，还是说单纯的监视行径，以避免差错，亦或者是怀揣恶心的想法。
大臣，贾维斯的耳目吗？
没有太过惊讶，那位大臣的目的虽是在明面上不为人知，但前世的记忆赋予了她先知先觉的能力，贾维斯是为借助玛机雅娜的‘魂心’来颠覆皇室，以统治这一国家。
简而言之，内奸一称恰好合适，也正是因此，他才会暗中监视皇室的子弟，诸如大公主姬美雅，小王子拉凯尔。
不急于揪出这两条眼线，也不对皇室内部的争锋感兴趣，无论谁人统治，都与己身无关。
南音唯有一条容忍的界限，那便是自家的几个孩子，旦有触犯，虽远必诛。
收束感官，再而倾注激荡的水波，或许，在旁人听来，这不过是水轮搅动的声响，与往常无异。
但在波导的视界之下，那嘈杂的声浪却有泾渭分明的参差，一者是自然的水流涌动，一者是施力抽取的闷响。
“好像什么都没有诶。”
环顾身侧，周遭因声响聚集的人群也在缓缓疏散，似是对毫无收获有感可惜。
“不，在桥墩下方的空间，以我们这个身位暂且看不到。”
之所以不作发声，是因为南音在观察人群中的面孔，打量着可能出现的小智一行人。
剧中的事端是为他们齐心解决，而如今，哪怕布施念力，她也没能捕捉到几人的身影乃至气息。
蝴蝶效应吗？
哪怕在这片土壤生活了数年，南音仍是自知她是外来者，是随偶然身降的蝴蝶。
即便有心收敛，没有去掺入故事的主体，可她带来的微小变化仍会不知不觉地影响世界的走向，层层递进，造成记忆之外的参差。
“南音，那个大家伙好像很是痛苦。”
垂倾眼睫，通过心灵的共鸣，蒂安希已是捕捉到那份情绪的起伏，由此，才有感同身受的伤情。
——不甘于事态的既定，绝望于己身的弱小。
“大家伙？”
“住在尼贝尔高原，迷雾之中的宝可梦，波尔凯尼恩。”
思考力场所在的同时，南音亦分神解答了可尔妮的疑惑。
“啊？图鉴里好像没有这个宝可梦的信息。”
“因为它数量稀少，甚至于整个世界只有一例。”
“那不就是和蒂安希一样吗？”
持握着图鉴，搜索着近似的名字，往复几次后，可尔妮便意识到了这一可能。
“和你想的一样，依据科学界给其的定论，它应归类于幻之宝可梦。”
“居然，又一次。”
有些语无伦次，金发少女努力压下话音中的激动。
每当有新的宝可梦被学术界发现，训练家的圈子都会掀起巨大的波澜，蒂安希已是其一，而眼下，她竟有幸能第二次成为见证者。
“回神。”
如此的遐想尚未延续，那平淡的目光与简白的提醒便将前者唤回。
虽是对友人如何知晓幻兽的来去抱有不解，但将至的后话却让可尔妮压下了喉嗓。
“我们从这里下去。”
多余的事端，南音不会前去掺和，但单纯的治疗，她尚能行力所能及之善。
不求回报，只为安抚自家的粉钻公主。
翻越铁制的栏杆，绝佳的柔韧与敏锐的感官足以平定重心，以最妥当的方式落地。
放下怀中的蒂安希，也搀起险些摔倒的友人，旦当回首，那庞大的巨兽已收拢汲水的触足，矗立于少女的跟前。
“你们，也是那些家伙的追兵！”
是直抵心念的话语。
毫无待见的好意，满目皆是戒备，波尔凯尼恩抬高喷涌蒸汽的炮口，对准方才跃下的众人。
“不是。”
不予辩驳，只以简言作答，南音抬起眉眼，静静看着着对方。
皮开肉绽，百孔千疮，烧灼与割裂的痕迹几乎霸占了巨兽的每一寸皮肤，被人类夺取同伴，伤却至此，能再有善心又怎么可能。
没有意外于对方口吐的人言，也不讶异于恶劣的态度，心知的信息造就了如今的从容不迫。
“既不是，那就离开这里，人类，还有顺从人类指示的你们！”
重踏足下，一经施力，那由水泥筑成的地面当即横生裂纹，凹陷深坑。
以此显赫力量，即便满身疮痍，它仍要从那些家伙的手中救回玛机雅娜，将之带回彼时的尼贝尔高原，兑现自己曾经的承诺。
“布咿！”
有感不满，粉白的小兽挥舞缎带，站定在少女的身前。
它讨厌一概而论的轻蔑，也不喜他人的无礼，尤其是这近乎威胁的举措，对自己，更对南音。
“怎么，小个子，你想打架不成？”
垂下臂足，绽放气流，波尔凯尼恩的脾性同样不好，也似是要真正地出手攻击。
便在这气氛愈发紧张的时候，粉钻公主轻巧挪步，摊手挡在了两者之间。
“等一等，伊布，它没有那个意思。”
“还有，大个子，就算，你要拯救它，也理应以最好的状态前去。”
并非口头的叙述，那悦耳的呢喃，宛若歌谣般回荡在彼此的心间。
“毕竟，连你自己也承认，希望渺茫不是吗？”
心灵的共感足以传递最为真实的情绪，由此，蒂安希才能体会到那痛彻的哀伤。
本欲发泄被看轻的不满，但方一侧目，那绚烂的藕粉与柔和的眉目就让波尔凯尼恩陷入了滞愣。
不仅仅是身形相仿，就连语态也是一贯的温和，耳闻那关切的话音，眼见这精致的五官，它仿佛看到了玛机雅娜的影子。
“......”
沉默良久，它才缓缓放下臂足，扭头避开公主的目光，以不情不愿的语气发声道。
“听好了，趁这个机会我先说清楚，我不信任人类，也不信任你们。”
色厉内荏，是虚有其表的硬撑，然而，南音却不会惯着对方。
“就如你所说的，我同样不信任你，波尔凯尼恩。”
抚摸着仙子伊布的颈毛，慰藉那小小的不满，少女单是关怀着小兽的近况，甚至不以余光去瞥前者。
直到小家伙扬起额首，呼出惬意的哈欠，她才不轻不重地补上后话。
“只是，我会给予提醒，凭借现在的你，贸然前去等同于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我本没有帮助你的念头，但出于那孩子的原因，如果你心甘情愿，尚且能得到一定的治疗，”
抛出罐装的物块，南音蹙起眉睫，如是开口。
“除此之外，还请别熟不拘礼地靠近蒂安希。”
面色一愣，将将探出的臂足也收回腰背，好似被说中了想法，波尔凯尼恩当即别开视线，试图掩饰方才的动作。
“噗呼~”
捂住唇角，看着巨兽的仓惶，也知晓少女的本意，一作比对，粉钻公主便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
“大个子，你是叫波尔凯尼恩吗？南音没有恶意，正是因由她的提醒，我才能感受到你的——”
“失落。”
心思被戳穿，仿佛锐气也尽数散去，不发一语，那朱红的巨兽任由臂足脱力耷拉，浸入水面。
“我们可能帮不了什么，但仅此的治疗算是微不足道的关心，还请你能收下。”
没有奢求更多，蒂安希不愿让少女因自己的善心负上责任，掺入危险，这同样是她的底线所在。
缓步走近波尔凯尼恩的身旁，取出喷雾微微摇晃，南音示意着对方，亦询问着介意与否、
“......”
仍然是沉默的表态，直至前者挤出药膏，备好棉签，波尔凯尼恩方才低声道了谢语。
“多谢。”
“很中听的话。”
附以应和，观察伤口的同时，她也唤来自家的友人，“可尔妮，麻烦你来插把手。”
“要做些什么？”
面上不乏积极，哪怕已与蒂安希相识，可对于未知的幻兽，可尔妮仍抱有极大的兴致。
她早就想亲手触碰这形如甲胄，具有机械感的皮肤。
“帮忙擦拭途中流出的血液便可。”
拨去掺杂的沙砾，根据伤口的类型更迭治疗的方法，南音逐一绑好系带，附以夹板稳固。
“你可以简单地抬手，尝试是否影响行动。”
是少女淡然的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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