憧憬成为宝可梦训练家 第77章

作者:覆酒

  他并不清楚眼前这尊巨人的属性,但根据丰富的实战经验与理论基础,大木雪城大抵能从模样与走姿上推演一二。

  非是重力引导的地震,土壤本身也在顺应祂的呼吸颤动,而那形如龙形的翅翼同样为第二属性的存在奠定可能。

  所以——

  “快龙,冰冻光束!”

  也正如他所想,当涌动的冰粒化作锐矛,直击前者的躯壳,肉眼可见的,基格尔德有了明显的动摇。

  然而,这一击虽是兼具克制的关系,却不能对之造成过甚的伤却,体量上的有别抹平了属性的参差,更让对方垂倾目光,转而看向那微妙的老人。

  失去心灵的传说没有任何的揣度与考量,顺从报复的本性,祂挥下巨臂,连带云层也一并搅碎。

  “神速。”

  压下额首,伏于快龙的脊背,伴随气流的涌动,前者险之又险地避开直击,擦着臂足腾挪闪转。

  但这只是起先的攻势,不待呼吸缓和,数根岩峰便贯穿林木,拔地而起,似要将那碍事的龙兽斩于高天。

  尖石攻击。

  并未畏惧身下激荡的山峦,大木雪成收缩瞳孔,不乏坚定地开了口。

  那是对老搭档的绝对信任。

  “用龙爪劈碎它们!”

  化作弧光直抵穹顶,再携天之势重挥利爪,林立的岩峰全然不能抵挡这凝力一点的技艺,但当烟尘散去,快龙已身居于基格尔德的颜面,更振翅倾泄凛冽的寒风。

  暴风雪。

  “吼!”

  身遭重创,愤怒的鸣声当即响彻在苍莽的天地,就连云层也自发趋避,逃离这尊古老神明的周遭。

  扬起背部的翅翼,将之拧作深幽的炮口,万千岩石构作的箭羽即刻笼罩天穹,覆盖视界的每个角落,此为避无可避的攻伐。

  “守住!”

  凭借敏锐的反应,快龙提前横起双臂,抵挡在要害之处,更趋使能量,构建透明的屏障。

  然而,神明的伟力却轻易击碎了守御的姿态。

  敦厚的龙兽疾速下坠,在迫近地表时方才操掌气流,以滑翔的姿态减轻受力,稳住身形。

  “呃。”

  按捺肢体的疼痛,即便意识尚存,那鳞甲也崩碎大半,揭出皮肤之下的血肉。

  并不停歇,基格尔德蹬踏大地,迭起岩块,誓要捏碎这扰事的蜉蝣。

  岩崩。

  难以在短时再次提势构建防御,哪怕曾经的冠军已将旧时的伙伴培育得足够强大,可当真正面临传说中的宝可梦,这份力量仍有匮乏。

  好在,他此行并非孤身一人。

  “沙奈朵,瞬间移动。”

  垂髫盈绿的发辫,超能女皇挪移空间,将那位老人及快龙及时地移形至空旷的平地。

  “大木先生,由我来添上绵薄的力量。”

  方才的景象卡露妮尽数收于眼底,她自知己身无法在正面与基格尔德交锋,但沙奈朵的念力恰好能在招式衔接之时填以润滑,规避破绽。

  “好,我的背后就交给你了,卡露妮冠军。”

  沉声应允,当下已不是能够踌躇的时候,他们必须在此处拦住前者。

  或许,在起先还稍有陌生,但身作冠军的资质却让两人快速适应了各自的节奏,更随着时间的流逝,攻防之间的配合愈渐默契。

  一方受难,一方来档,短时间内,基格尔德根本无法击败两人的携手,甚至还有被对方牵着鼻子走的征兆。

  可拖延终究只是一种牵制,不是彻底解决问题的法门,当那臂足垂倾于崭新的城镇,人类劳动的结晶便不可避免地再而塌陷,蒙受破坏。

  连绝望也无法形容从窗棂望见这幅景象时,人们的心情。

  冠军们的攻势形如浪潮,却只在汪洋的表面点落涟漪,始终不能伤及巨人的核心。

  直至,在那远方的森林,再而招来数道光芒,贴合棱形的壁膜,由群聚变形,迭起一尊相近的躯体。

  以山川为范围活跃,庞大到超乎一切想象,那同样是秩序的神明,基格尔德。

  “怎么可能,难道祂同样是来审判人类的吗?”

  黯然、沮丧、无望,仅仅一尊就让联盟疲于奔命,难以想象再至的巨人会让卡洛斯落到怎样的绝境。

  “不,祂与前者不同。”

  或许,在身形上相似,可那衰败的裂纹与灰黑的着色无不象征两者的有别。

  重新看向依仗大地而立的巨人,大木博士从那双眼睛中读到了复杂的情绪,那是愤怒、悲哀、自责的结合。

  与尽失意识、沦为傀儡的兵器截然不同,这才是秩序之神的本相。

  正如老人所想,一经对垒,那两尊相近的神明就撇去了一众繁缛,无视了身下的驳杂,只将注意倾与对方。

  不仅仅是目光的接触,祂们身兼的细胞正在不断分离,不断重聚,似是挣扎于意识的有别,似是在争夺子体的归属。

  如此的交锋之下,就连那庞然的形态也不再稳定,游离在毒蛇与巨人之间。

  “基格尔德。”

  唤出神明的名谓,比及被动的等待,那远在林森之处的少女更愿主动起势,将可能性尽数把握在己身的手中。

  “恩......”

  沉沉应允,基格尔德将心声告知,也将意识托付。

  [无需顾虑,行汝欲求即可,吾会应承,吾会遵循。]

  话音无形,却化音浪,荡于天地,经久不散。

  当生态系统临近崩坏之时,基格尔德便会身降世间,阻遏灾祸的延续,即便造成如今事端的真凶是为自己,亦是如此。

  一如前者所想,另一尊受控的形体同样抬高臂足,彭张翅翼,喷泳幽深的能量。

  龙之波动。

  [下达指令吧,白龙的使者,就像训练家引导宝可梦那样。]

  没有片刻的迟疑,南音受恩于哲尔尼亚斯,也眷念卡洛斯这片土地,正是因为它的存在,自己才能与这么多可爱的孩子相遇,才能有如今的小家与不竭的底气。

  所以——

  盘蜷。

  心念相通,只在顷刻,那百丈的巨人便化整为零,散作无数分子。

  拟作龙形的波动透体而过,却全权没能伤到基格尔德。

  这并非在原著中有过的运用方式,少女只是综合秩序之神的本质,自发思考出了这一攻防之法。

  既然是由核心与细胞组成,那在受击之前化整为零,仅让小部分遭重,这样就能极大程度地减轻伤害。

  或闪避攻势,或重整旗鼓,腾挪远近。

  念力的傍身足以让南音的感官细化到捕捉每一粒细胞的程度,每一次的群聚变形,她都能根据记忆分配受创细胞所处的身位,使完好的部分作为皮肤,横隔攻势的递进,这是唯有自己能够做到的战法。

  然当对方的攻势去尽,就是她的反击时分。

  抬高臂膀,引动地脉的力量,再当驻目之时,那墨色的机体已跨越千里,由核心重组为整形,闪身于傀儡的跟前。

  挥落臂膀,是破尽甲胄的重砸。

  十万马力。

  反应迟缓,那尊全由本能控制的形体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的抵抗,便被这股巨力裹挟。

  立足不稳,身兼的细胞亦是脱离数众,前者踉跄地退却数步,却不知跟进的攻势已临近额面。

  将那臂足塑成锤形,基格尔德先以肘击打破对方的平衡,再挪移左腿,向后蹬地,予以前冲,继而倾轧右腿,宛若搭弓拉弦。

  将躯体的每一份气力用尽,秩序的神明交付意识与少女,任由其形如驾驶员般扭肩曲腰,由腰腹驱力,自身下向上递出这记重拳。

  伴随贯彻天地的鸣响,锤状的巨拳应声凿入傀儡的面门,将其堪堪维系的形态彻底轰作零散。

  大地神力。

  “正是此时。”

  包裹核心的子体尽数散去,如今就是最好的契机,终结一切的契机。

  与基格尔德同步睁眼,好比冷冽的机械,南音凛声喝出了落幕的尾声。

  翅翼铺展,遮蔽烈日,不知何时,秩序之神已群聚变形,立于高天。

  “结束这场争斗吧。”

  垂落的长尾化作近乎白龙的涡轮,祂从云层俯冲,拉长弧光,扯拽出形如流星的尾焰。

  毫无抵抗的可能,已化作蛇形的傀儡只能任由对方划破长空,倾力至极。

  嘭——

  方才重构的躯体再造破碎,同一刻,基格尔德已主动溃散身形,于居高的海拔再作群聚。

  不再紧闭胸甲,虹色的光芒正萦绕其中,似有无边的伟力积淀。

  “核心——”

  轻启唇齿,栗发少女逐字逐句念出终结的话语。

  是既定秩序的一击,也是横隔生死的一击。

  后摆双臂,基格尔德架牢身形,暮色的云幕似乎在这一刻散尽了色泽,有一道虹蝀贯穿天地,划分胜负的界限。

  华彩作笔,壤土作板,唯见Z字的印痕镌刻大地,那垂首的巨蛇便化作乌有,将如数的子体尽归于天顶的存在。

  “惩罚者!”

  

第九十九章 事件结束与蒂安希的心结

  巨人的争斗以一方的垂首彻底落幕,象征秩序的神明立于高天,丧失意识的兵器则落于大地。

  涡虫与机体的悬殊比对,海拔所在的高低分明,无不向世人诠释着结果为何。

  “昂嘶......”

  看向同袍的另一颗核心,微小的涡虫全无怒意,只微微颔首,以感激唤醒己身,挽救世事。

  同样没有维系庞然的形体,基格尔德顷刻化整为零,散去身兼的万千子体,逝作举目可见的道道流星。

  当这束弧光消褪,就代表着世间回归平静,生态系统再而走向平衡。

  [最终兵器彻底关闭,基格尔德同样远去,重复一遍,暴雨与地震渐停,受天象干扰的信号即将恢复......]

  收音机呲呲作响,昏黄的避难所内,人们抬首望向澄澈的碧空,望向那灾后焕然一新的城镇,他们心怀喜悦,却仍有余悸,他们痛定思痛,更反省曾经犯下的过错。

  人祸洗刷了家园,给予了告诫,就像古时发生,警醒帝王作为的天灾一般。

  骚动在人群中蔓延,欢呼亦起于微末,愈渐沸腾,更有泪水溅落泥攘,携欣喜与感慨于面。

  天灾无情,而人有情,他们在绝境中生出勇气,再见希望的曙光。

  “来信号了!”

  “全息投影恢复画面了!”

  屏住呼吸,遥香镇的民众相继仰头,着眼那投屏中的画面。

  在那之上,连接着密阿雷市紧急电台的低空卫星。

  视界之中不再有巨人庞然的身躯,不再有兵器与神明对垒的肃然,唯一可见的是那垂倾大地的道道流星,是举目绚烂中徐徐落下,摊平十指,捧起某物的纤瘦身影。

  “她是?”

  “不知道,画面太过模糊,但立身在战场,她一定是位勇敢的训练家,是为卡洛斯付出心力的英雄。”

  叹声不断,骚乱难复,众人无不睁大眼眸,聚精于目中的屏幕,然而,直到最后,他们都没能看清其人的本相,只是窥得一抹色彩——

  一抹纯粹的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