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好感的她们今天却还在贴近 第2章

作者:竹东流

  真是有够麻烦啊,和女人打交道什么的。

  ……

  不行,回忆到这里之后,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我摇了摇脑袋,有些懊恼地皱起眉头。

  为什么要和那个女人碰面,之后又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完全没印象了。

  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一个月了,我差不多调查清楚了自己和周围的情况。

  要问我对成为学生最期待的事情,那大概是“青春的正当性”吧?

  虽然提到学生,总会扯什么学生的主业就是学习。

  但这种东西的潜台词不就是学生可以搞很多副业么?而且是那种不抱着极强目的性的副业……比如动漫社侦探社侍奉部。

  而社会人可不行了。你要是问一个社会人想从事什么副业,所有的副业的行为目的都是为了恰饭,或者为了更好的恰饭。

  这种可以做些不带功利性,只是纯粹是“我想做”的事情,恐怕也只有这个阶段才会有了吧?一想到这里我就按捺不住身为前社畜的喜悦。

  诶?你问我那为什么不早点行动,而是在这里东扯西扯胡思乱想?

  啊其实这是因为……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戴眼镜的少女从音乐教室走出来,对我语气平淡地说道,看起来倒是没有多少不好意思的样子。

  “没关系。我今天来想咨询一下加入音乐社的流程。”

  “高一F班宁若钰学弟是吧?这个啊其实有点麻烦。”

  当听到对方不先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强调一下我的名字,我就知道糟糕了。

  “请说。”

  “怎么说呢,毕竟现在都已经下学期了,招新工作实际上早就结束了……”

  “不好意思,可我记得我们学校的社团是随时可以加入新成员的不是么?”

  我所在的临外高中,是这座名为鹿城的二三线城市里排名万年老二的中学。

  由于在考试方面上不是全市第一鹿城高中对手,所以另辟蹊径,更讲究学生的多方面发展和多样化出路,倒也是非常符合目前这个国家作为top级别的教育自信和学风开放。

  所以照理来说,学生想加入一个社团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倒不如说学校里没有加入社团的学生才奇怪。

  “啧。”

  对方丝毫没有掩饰对我的不耐烦。

  “那个规定主要是为了照顾那些人数不够,申请不到教室和经费的小社团啦。我们音乐社人数每年都由于太多而头疼呢。”

  “那看来最重要的原因是我咯?”

  “诶?”

  或许是没想到我说的那么直白,这位戴眼镜的学姐看起来有些难堪。

  “怎,怎么会。”她露出那种刚在同事面前说完你坏话,却被你撞了个正着的复杂表情。

  “其实还是流程问题啦。”她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我看学弟你的记录里面,似乎之前有加入过其他社团。我们社团训练比较繁重,这是不太建议你填表加入的。”

  “有这种东西么?”

  “是的,这边你好像有挂名在学校轻音社旗下。都是音乐性社团,我们也不好意思抢走其他社团的成员啊。”

  这位戴眼镜的学姐这么笑着,看得出来她非常满意能够找到这样的借口。

  ……

  在音乐社的活动教室离开的时候,夕阳洒在了艺术楼,将这里染成绯色。

  操场上时不时传来运动社团的拉练和欢呼声,让明明已经结束课程的学校也显得没那么冷清。

  这大概就是为什么我不早早活动的原因了。

  即使我想要参与一些事情,但无论是班级还是学校,我这彪炳战绩放在整个临外都是赫赫有名。

  即使是之前明明谈着还不错的事情,一旦对方听闻我是那个传说中的“宁若钰”,便会像那位眼镜学姐一样脸色大变,继而露出厌恶的神情。

  甚至上次,篮球队的首发先锋听到我来询问入队相关事宜的时候,带着他的朋友们急匆匆赶了过来,在我受宠若惊中责问我开学是不是加了他女友的联系方式,直到上个月都还死缠烂打。

  于是我从受宠若惊变成了瞳孔地震.jpg

  你问我,这我哪知道啊?

  最后我一言不发当着他们的面直接找到那个联系方式删除,这才平息了一场无妄之灾。

  真的饶了我吧。

  这么想着的我来到了那位学姐所说的“轻音社”活动教室。

  到底是什么社团能够接受“我”之前这样的人,说真的我想象不出来。带着这份疑惑,我推开了这间教室的门。

  其实参加艺术性质的社团在我重来的名单里并不靠前。只是因为大部分体育项目的社团都仿佛有“限宁令”笼罩在上空般,我才不得不选择了另一个可以接受的方向。

  但在听到这间练习室里流淌而出的音乐后,我突然觉得——

  “天呐,这弹的简直就是我!”

  “……?!”

  音乐的旋律戛然而止,意犹未尽的同时,我连忙向那个方向表示自己的来意,

  “抱歉打扰了,我是这个社团的成员之一。”

  首先,我没蠢到直接把“宁若钰”这个雷点投过去。其次,虚张声势是每个牛郎的基本功。

  哪怕是再不学无术的牛郎,在表现自己的时候都要有种“除了我,亲爱的您还能挑谁呢”的绝对自信。所以我把这件事说的仿佛理所当然一样。

  至少先刷一波见面的好感,为之后的拜托做准备。

  如果是普通的社团,大概绝对没问题吧?

  “宁若钰?”

  嗨嗨嗨,翻车咯。

  ……不是?!这也能翻车?!

  在听到对方这么直接且精准叫出我名字的时候我确实愣住了。

  这莫非还是我的表白墙黑粉之类的么?

  隔着这钢琴盖子,光听声音都能猜到我是谁?!

  “嗯。很好听的旋律,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拿出那次被顾客发现未成年的扑克脸,我故作轻描淡写地揭过身份话题,用保持适度社交距离的方式开启话题。

  面对这种发自内心的称赞,一般人都会讲究伸手不打笑脸人原则,礼貌地客套两句。

  我摸不清对方在这个社团的身份,作为套情报的一环,也算是不得不做的应酬。

  然而,很快,那个遮挡住我视线的钢琴盖被合上,对方的侧脸就这么展现在我的面前。

  怎么说呢,这是一张精致如艺术品的脸蛋。淡红薄唇和小巧琼鼻,再加上深邃如古典乐章的眼眸,在夕阳下染上一层橘红的淡紫色长发,总让人有种看到工艺卓绝的人偶的惊艳。

  

  诶,人偶么……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对方已经从窗台边提上了单肩包,向门口的方向走去。

  “那个?请问?”

  “……”

  啊,直接无视我么?

  看着对方直接推门而出,只留下背影的样子,我再一次意识到自己在这个学校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位。

  一个月前的那件事或许根本就不是什么偶然的个例。倒不如说,在对比下来,那个叫做安遇的女生对我其实还挺客气了。

  这是什么自我pua啊。

  在内心暗暗苦笑,我环顾了一圈这个被刚刚那位使用者莫名放置的练习室,叹了口气。

  等其他部员吧。

  ……

  然而直到结束,也再也没有其他人来使用这间练习室。

  虽然说放着钢琴和架子鼓等一些设备,但没有这方面使用经验的我最后还是放弃擅自尝试——毕竟弄坏了的话,赔偿问题一定很麻烦。

  借这个地方写完作业(也不多),我稍微打扫了一下教室,便一个人离开了。

  虽然今天的青春计划也是这么一无所获,但至少我也算是迈出了第一步。

  回到家后,我稍微收拾了一下出租屋。

  从原主手机的聊天记录看出来,他之前和家里似乎就“高中到底要不要搬出去住”吵了一架,最后任性地住在了学校外面的小社区。

  虽然对他的家人感到同情,但作为现在能够享受这份独处时光的受益者,我还是挺窃喜的。

  而正当我看到番剧里五位少女解开心结,四人在哭一人在笑完成了表演,为此感到热泪的时候——

  左边的房间传来了哼哧哼哧的喘气声。还是合奏。

  “咚咚。”

  我皱着眉头敲了敲墙壁。

  这种提供给学生的出租屋隔音效果都很差,已经是到了对方马桶冲水都能震动到这边枕头的地步。我希望隔壁的大学生能多少照顾一下这边未成年的感受。

  然而我的敲击没起什么作用,反而是惹得对方的“合奏声”更加此起彼伏,还隐约有了敲击我这边墙壁的节奏感。

  “啊!啊!别,别闹啦~隔壁,隔壁会感受到的……”

  所以我也是你们play的一环么?

  我直接把平板切到不可描述的视频,把音响对着那头墙壁,然后时不时大力踹着床板,搞出比那边还要大的动静和还要长的时间。

  然后良久以后,那边传来一声清晰的娇喝。

  “细狗,你看看人家!”

  很快,那边传来了更加不甘示弱地“嘶喊”,颇有种玄幻小说里燃烧精血殊死一搏的慷慨和倔强。

  “你们还有完没完了啊!!”

  终于,这种永无止境的“军事竞赛”把我另一侧的邻居惹恼了,她站在隔着铁栏的阳台上对着这边吼道。

  “对啊,还有完没完啊!”

  我连忙跟着出去,对左边发出义正言辞的强烈谴责。

  “诶?”

  大概是没想到我也会跑出来,右边的邻居愣了一下。

  天色灰暗,我对着她义愤填膺地攀谈道。

  “真是吵死人了,对吧?”

  “哦,嗯,是啊。”

  她看起来有些许疑惑,但还是赞同了我的说法。“太没有公德了。”

  大概是感受到来自两个房间的愤怒,那边“战栗的乐谱”总算是收敛了很多。不久,我便听到了对方关门出去的声音。

  赢。

  我和旁边邻居默契地相视一笑,但很快,我从她的脸上看到了一丝让人感到不安的惊讶。

  “高一的宁若钰?”

  “那是谁?不好意思啊,你可能认错人了,我早就已经高中毕业了。”

  我面不改色地说道,然后在对方的道歉中回到自己房间。

  ……明天去派出所看看能不能改个名字重新做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