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偷瓜养猹
丹恒摇头,想要独行和去见一些人。
“那你走吧,丹恒,有事就招呼我们,有了方解我们第一时间赶到!”
星一脸认真,说不定还是开着小火车呢。
方解没有意见,瓦尔特也赞同。
三月七给他加油:“祝你一路顺风,也祝我一路顺风,希望穷观阵能灵验,希望太卜不会拒绝咱们,不过那都是之后的事情了,现在该干嘛,杨叔?”
辛苦杨叔一路照顾,所以你接下来准备做什么?
瓦尔特看向那些目光:“太卜虽然不曾多言,却将幻胧留下的属于停云小姐的折扇交给了我们,想来是希望我们转交纪念物。我要去一趟司辰宫,见见驭空。你们如果暂时没有别的事情,最好和我一同去。”
这开拓会议开不下去了,也不好追问方解关于未来的事,哪怕事关奥托,冒出了一堆合作者,还有天才参与其中。
“咦,太卜是这个意思吗?”
星左看看,右看看,被邀请……那必须去啊。
不过她好奇太卜真是这个意思。
瓦尔特表情严肃:“事关绝灭大君与天才的合作,她必然不想多言,需要遮掩一二,和亲自调查后续。驭空女士应该知情,也许她已经得知消息了吧,但虚无缥缈的消息终究不如亲耳听到,这也是我们应该去做的事情,停云小姐毕竟是和我们一起出发,不再归来。”
四人出,三人归。
方解不算。
哪怕那个停云早就是幻胧了,但在驭空眼中……
此行仙舟处理好了星核之灾,后续仙舟会自行处理,但作为盟友,瓦尔特还是想要做些什么的。
丹恒离队了。
开拓四向天舶司进发。
……
……
这一路畅通无阻,盟友的规格拉满了,神策府通报就能去,天舶司更是不需要通报。
驭空正在忙:“既然如此,请向十王传达我的意思……”
方解在这里看到了一个熟人,雪衣,她似乎换了一具偃偶之身,看上去崭新。
“吾会将消息带到,也请司舵节哀。既然有客人来,吾就先行退去了。”
雪衣是负责向生者传达诸多遇难消息的,目前仙舟统计的需要奠灵的亲属都要通知到,事关葬下魔阴。
整个天舶司有不少人遇难。
驭空也看到了抵达这里的一行人,多出了一个,和少了一个,少了很多个的一个,她叹了一口气:“诸位……我谨代表天舶司上下,感谢列车组在星核灾变中挽救了罗浮。”
瓦尔特很干脆,不必拉扯谢意:“驭空大人想必已经听说了,停云小姐……”
驭空点点头:“我知道,虽然离奇,但我想符玄送来的战报不会妄言,谁能想到这场灾难里我天舶司的人竟然是最先卷入绝灭大君肆虐。停云她……唉。”
终究有一线生机,已经很好,很好了。
只是经此一事,这孩子……
“这是停云小姐留下的东西。”
瓦尔特懂得驭空不是脆弱的人,将幻胧留下之物交给她,那本就属于停云。
事关绝灭大君,还有诸多令使,甚至云上五骁这种敏感的人和事,停云一事目前也不会公开,只会在小部分人里知情。
换句话说,停云是要先‘死一死’,至少也是生死不明,难以探寻的。
仙舟必须安排人调查她遇难的商团残骸,甚至是派出一位将军去调查。
驭空接过它,愣愣地看着,像是看到了往日那个慧心妙舌的女子。
她忽然闭上双眼,喃喃自语:“我还是难以相信,这当真不是一个拙劣的玩笑么?反物质军团出现在仙舟上?停云被某个绝灭大君盯上,取代和伪装?那个和我共事三十多年,曾经与我一同操持过天舶司事务的停云,现在或许在某个天才的实验室,奄奄一息,挣扎求存……”
“驭空小姐……”
“抱歉,我明白,我明白的,我只是一时无法接受。谢谢,谢谢你们将停云的消息告诉我,谢谢你们讲停云的东西带回了司辰宫。这次星核灾变中,我们失去了许多同祂,兄弟,姐妹,子女……”
驭空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看向星穹列车一行中的陌生面孔,也就是方解。
正是他知晓停云有此一劫,和还有一线生机。
不能奢求更多,奢求在一位绝灭大君,和诸多令使的局面下做到更多。
即便是她,也只能委托旧友天击将军去调查停云下落,做不到更多。
驭空闭上双眼,再睁开时,已经悲伤而又坚决:“想必太卜也邀请过各位了,作为遍历此战的见证,参与天舶司为阵亡者所举行的慰灵奠仪。”
“是的,我们会参加。”
仙舟人就的葬礼,也是此次遇难者的葬礼。
对仙舟上的长生种而言,身后事一直是个遥远又稀薄的概念,放在平日,魔阴身征兆出现前,便会有十王司的接引者将仙舟人带入因果殿,留下生平经历后归于寂灭,人们都习惯了以短促的告别代替仪式繁冗的安葬。
和仙舟人相比,寿命更有限的狐人更看重身后仪式。
“在这一次灾难中,有数不清的云骑殉职或堕入魔阴身。因果殿来不及收纳彼等生平,他们便逝去了。
所有仓促而至的死亡,未能实现的愿望,都在提醒我们,长生种的生命依然只是微不足道的有限片刻。
我想让那些逝去的人有个归处,用天舶司的方式,用狐人的奠仪。将逝者们的遗物放上星槎,送出仙舟,航入恒星,与之同辉。这不仅是安慰逝者,安慰那些不再能对我们说话的灵魂,也是在安慰他们留在尘世里的血亲,挚友和所有仙舟住民……
我也希望能以这场仪式告别停云。”
驭空再次注视幻胧遗留的停云之物,仿佛看到了过去那个言笑晏晏,跟在她身边跑前跑后的女孩,而她如今不归,却必将归来,纵然物是人非。
“这是我的私心。哪怕她并非殁于战场的云骑,甚至还有一线生机,但她依然是我天舶司的人,也是这场灾变的受害者,余生都很难挣脱阴影,甚至卷入更多的,我无力阻止的灾劫。”
“我想用这场仪式,将我的下属,和那个夺取她身份,以她面貌出现的绝灭大君分开。这也会是停云希望看到的,她从来不是一个脆弱的小女孩,她也会……”
就和我一样。
在某天【死去】,而后漫长的日子里,一直在寻找【活着】的感受。
这份葬礼,是为那个死去的停云。
驭空知道,那个女孩不会归来了。
“这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事了,各位,我能否冒昧地请你们来,一同见证?”
这或许就是心有灵犀吧。
停云归来时,纵然窘迫,也果断的夺取了夺取了她身份,毁灭她人生的幻胧曾经虚假建立的与星穹列车的羁绊,将其化作真实不虚的属于停云的东西。
驭空也希望知道停云的一切的人,能一起送别那个小女孩。
对此大家没有意见,彻底干掉幻胧留下的阴影,也是一种开拓。
“我们会出席仪式的,这件事就按驭空大人的意思,交给我们来办就好。”
“驭空在此谢过诸位。接下来我会前往迴星港督造星槎,筹备仪式停云生平的物件,我已吩咐岩明在整理。我希望各位能从中选些物品,放上星槎。”
所有快乐的,悲伤的,昨日的,明天的……
纵然银河迢递,星汉漫漫,只要彼此挂念,总有重逢之时。
.
第一百二十六章再次拥有没距离的温度。
宛如深邃黑暗的海洋。
令人窒息。
从最底端,去往尽头的地方,一缕光芒照出一个人影沉没在海底。
那人双瞳紧闭,呼吸微弱,了无生机。
仿佛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凝视着……
面目全非的自己。
“我是……”
无尽的疲倦和不甘,痛苦和遗憾,她已看不清,想不起。
“谁?”
火在烧,幽邃的深海之中,些许呓语让火在烧,那仿佛是生命的余火,微弱而坚韧,从中她看到了一切都在燃烧。
那护身的玉镯业已碎裂,祈福的铃铛滚落泥淖,鲜妍的折扇化作朽灰……
而她只能看着无明的幽火燃烧。
——自己曾拥有的一切都在燃烧。
忽然间,恍然间,她理解了一切。
“是我。”
记忆在海中翻涌,那是一度被翻阅的回响,所以鲜活,所以焚烧,她一时只有惋惜,自己仍旧比人生走慢了一步。
‘刚和那行商谈成的大生意,白白浪费了机会……’
‘可惜了这保养已久的尾巴,如今都成了浮云……’
‘连答应给大家带的礼物……居然也要食言了……’
千头万绪,身体却动弹不得,只有眼角渐渐湿,记忆走马灯般闪烁着,黯淡着。
‘真想看看驭空大人带着我送的弓飞上天空,那是她最想做的事吧……’
‘岩明啊,以后仙舟商团……都得仰仗他了……’
‘梦茗的茶种,我也寻到了,她一定心里欢喜……’
‘还有燕翠大娘,她的刀也该换把新的了……’
泪珠滑落,在触到地面前蒸发。
视野渐渐被黑暗吞没,她已经辨不明仙舟的航向了。
‘小女子本想选择行向更远的天际,但到最后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可真不甘心呐……’
宇宙间的各处,每分每秒都有海量的生命逝去。
在命途行者掀起的伟力前,凡人犹如一粒微茫的尘埃,随风逐(你们懂得)浪,身不由己。
数不清的情绪在黑暗里翻涌,坠入深渊,存在的尽头,一切都将毁灭。
可为何是海呢,我记得……我应该是在……
火焰之中。
大概是她在火中微笑这种画面太地狱了一点吧,很容易引发某人的冲动。
一束光照亮这里,哪怕光芒的背后也是无尽黑暗,她听到了那声音。
“该起床了。”
犹如地狱中爬出的恶鬼,不知缘何而来的帮助她。
……
……
“你怎么了?方解!”
长乐天,已经送出了好几份停云小姐没能送出的礼物,三月七也第一时间察觉到不对。
“怎么一路都闷闷的,你不要跟她学啊,说句话。”
“句话。”
方解看了小三月一眼,回复道。
“……”
肉眼可见的,她愤怒了。
瘪着嘴巴一扭头,一副不理你了的模样。
瓦尔特似有所觉:“没关系么。”
“相信生命的奇迹吧,她不是脆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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