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活下去 第227章

作者:偷瓜养猹

  鼹鼠大探险!

  打坏蛋!

  成功入职。

  不只是虎克,星计划着接下来把认识的,不认识的,统统抓壮丁,来给她当导览员——这根本就是另类的贝洛伯格社交。

  对她来说和游戏一样刺激。

  “小孩子才会觉得这是游戏,成熟的大人都知道,这是在工作啊。”

  被抓了壮丁一点也不喜欢博物馆,就像希儿其实依旧不喜欢读书,更喜欢实践那样,他也不爱折腾这些东西。

  但没辙,工作就是工作,不是喜欢不喜欢就能决定的。

  他一脸怠惰的敷衍着,像个青雀。

  而星没法一直盯着他,毕竟她还要抓更多壮丁,尤其是虎克思念克拉拉。

  不多时,她一走,方解果断翘班。

  “辛苦了。”

  看着这样的方解,娜塔莎唇角微微扬起:“希儿是个不错的女孩,希望你们相处愉快。”

  “肯定愉快。”

  方解看着可以说希儿的母亲角色的娜塔莎,引导了这位【巡猎】的大希儿成长得如此美丽。

  换做隔壁蝴蝶元素的量子角色,恐怕还得用生命促进最后的成长……

  那可就糟糕了。

  说起来,希儿如今也是拥抱死生的少女呢。

  方解胡思乱想着,坐在娜塔莎身边,慵懒的一摊。

  工作真讨厌。

  工作之后的偷懒真舒服。

  或许快乐都是需要对比的,被星拉着干活也没什么不好。

  “娜塔莎女士。”

  “叫我娜塔就好,希儿也是这么称呼我的,小方解。”

  “好吧,娜塔。”

  方解从善如流,“最近还好吗?”

  “很不错。”

  娜塔莎看着曾经养父养母的家的方向。

  “真的很不错。”

  虽然物是人非,往事难言,但终究……轻松,久违的轻松,不用再如履薄冰每一天,痛苦的考量和计算如何维持残余的生命。

  “娜塔还在行医么。”

  “在的。很多病人都得到了更有效的救治呢。”

  娜塔莎看着眼前的博物馆,它记录着贝洛伯格的过往,方解不是很感兴趣的原因就在于,这些过往的记忆不是那么美丽,残酷而冰冷。

  为了能够给孩子们学习,记忆,它们经过修饰,一些不适合展出的东西,则是被老人们默默的记录。

  希儿很少跟他谈论那些,不爱谈论过往,大概是因为希儿没有同行任务的关系。

  乐。

  娜塔莎有。

  虎克也有。

  方解带来的改变让这些有所变动,但想来星会处理的很好,她可是能抓方解壮丁的娘们儿,多么强大。

  “小方解,可以拜托你一件事么。”

  “当然可以,正如我所说的那样,娜塔,你可以向我讲述一切愿望。”

  对于尊敬的人,方解的大方几乎无上限,或许因为他所获得一切来得太过轻易,以及他决计不想它们来得太过艰难。

  娜塔笑了笑,希儿也是这样,难怪他们会玩到一起:“陪我走走吧。”

  两人一起无视了馆长威严,果断下班。

  .

  Ps:芜湖,大家早上中午晚上好啊,我这里下暴雨啊,凉快了(?o?o)??

  今天更新有些晚,请大家等一等。

  第一百五十五章风雪免疫,愿之芽。

  娜塔莎的走走,不是随意游览贝洛伯格,相反,她带着方解走出了贝洛伯格。

  雪原之中,人迹依旧稀少。

  好在贝洛伯格风雪渐渐消散,就连裂界怪物也都被希儿和方解联手肘击,不复大摇大摆的游荡徘徊,行走在这片除了严寒依旧萦绕,变得几乎安全无害的雪原,娜塔莎久久没有开口。

  她带着方解,行走在雪原之中,似乎终于做出了要去一个地方的决定。

  “抱歉,突然把你约出来,自顾自的做事,忘了要告诉你原因。”

  “娜塔,我在听。”

  方解默默陪伴,大概猜到了一些东西。

  良久。

  娜塔莎终于不再跋涉,站在原地深深呼出一口气,伸出手按住胸口,目光看向雪原深处,就像她此前看向贝洛伯格一个方向。

  “谢谢你,方解。领导地火这样的组织,让我已经快忘了该怎么去依靠别人了。谢谢你帮我找回了那种感觉。”

  她神情温婉,卸下了全部负担,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反而轻松了许多,也沉重了许多,不必压抑自己。

  方解充当树洞,默默倾听。

  “发生了很多事,很多事啊。”

  娜塔莎也明白他在听,和他一定会帮忙,“我又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一件……比较私人的事,有关我的过去,我的养父母,我的兄长,我的罪孽……”

  “【炉心】通路重新开放之后,我心里就萌生了一个想法,我给养父母的老宅地址写了一封信,拜托桑博替我送达。我原本没有怀抱太大希望,但没想到桑博居然真的带来了妈妈的回信……”

  桑博看上去不可靠,总是轻佻又挑衅,但如果请他干人事,他会做得相当令人满意。

  娜塔莎说不上满意与否,但无疑是惊喜的。

  “靠着这封信,我重新找到了爸爸妈妈,其实不靠信也行的,他们都都还住在老地方,虽然已经不再工作在一线,但是和学院,医院的联系还在,只是我一开始没有勇气去寻找……”

  “但我错了,几乎是收到信的当天,我抛下了工作,抛下了需要治疗的病人,我想和爸妈团聚的心情十分迫切。我从妈妈回信的字里行间可以感受到,他们也跟我一样激动。最后……”

  “我们团聚了,和许许多多的贝洛伯格人一样,我们很幸运,也要感谢你,感谢你们。”

  娜塔莎依旧能够回想起那一瞬间的全部,苍老了许多的养母奔赴自己,自己比她更快的奔赴过去。

  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好好的看着彼此。

  太久了……实在过去太久了。

  久到养父早已经逝去。

  妈妈告诉她:那是三年前,不用为他难过,他走的时候没有痛苦,只是遗憾没有再见到她,和……

  瓦赫。

  她的兄长。

  养母让娜塔莎不必自责,这十几年来没能陪在父母身边不是她的错,上下层的封锁也不是因为她。

  但娜塔莎知道,那封锁又怎能阻止她呢,早在一开始,她就能够撤离。

  但她选择了去履行作为医生的职责,以及后来,选择成为地火的首领,从此……

  重新和家人团聚之后,娜塔莎也知道了更多消息,不只是养父的过世,还有瓦赫。

  一个也曾在下层区投入医疗事业的……医生。

  她向方解讲述:

  “这件事得从头说起,我的兄长,瓦赫他从小就有一个理想——研制出名为【风雪免疫】的药物。他将人体的畏寒性视作疾病,希望能研制出与之对抗的药物,让人类能在寒潮中生存。那样的话,人们就可以走出贝洛伯格,在雪原中重建家园。”

  方解保持着适当的沉默。

  作为理想,这个想法没有错误,贝洛伯格的环境若是连想都不敢,就更加没有出路,风雪就在那里,人们必须克服。

  但显然,人类是有极限的。

  即便是银河,银河总有奇迹,人类也是有极限的。

  娜塔莎继续说:“老实说,我不知道【风雪免疫】该如何达成。但我敬佩他的理想和坚持,所以从小到大,我一直选择相信他。”

  “我知道他在上层的研究并不顺利,所以经常给他写信,让他到下层来看看,和孤儿院的孩子们待上一段时间——权当是一种调剂。”

  “但当时我还太年轻,还不知道长期的挫败会如何压垮一个人,给他带去可怕的影响……”

  看着方解的眼睛,娜塔莎有一种奇妙的感受,他知晓这一切,哪怕细节不多,也知晓这一切。

  他是那么的神通广大,可以什么都做得到,并垂怜于此。

  我向您倾诉。

  “在下层的那段时间,他接触到了一些受到轻微裂界侵蚀影响的患者。他们的身体对冷热的反应异于常人,这种特性让瓦赫十分着迷。”

  “他开始尝试复现轻微的裂界侵蚀效果,认为这种研究能促进【风雪免疫】的开发。这些试剂并不能治愈一切重疾——世界上不存在那种万能药。瓦赫制作出它们,只是为了在短期内稳定受研究者的症状,以便观察他们的体征变化。”

  “在我没有注意到的角落,他一直在向无辜的居民分发着这种试剂。等我注意到异常时……他的理智已经快被可怕的研究消磨殆尽了,甚至向孤儿院的孩子们……”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可怕的人体实验,信赖着医生前来求药的人们,无知无觉的沦为了实验品。

  娜塔莎至今感到痛苦:“这一切就发生在我的眼皮底下。想来可笑,对亲人的信任竟然蒙蔽了我的双眼……”

  “他的实验被揭发以后,我和奥列格商议了很久,讨论该如何给这件事善后。当时正值封锁令颁布前夕,下层的银鬃铁卫已经近乎不见踪影,我们想了很久都找不到处置瓦赫的办法。”

  “最后,奥列格建议将他驱逐了事,并且永远禁止他再踏足下层。如果让他的受害者知道了真相,瓦赫肯定会被愤怒的下层区人撕成碎片。那时的我还很年轻,软弱,奥列格会提出那种建议,肯定也是顾及了我的感情。”

  一个微妙的时间节点。

  甚至还在上下层被封锁之前。

  很难说娜塔莎之后留在下层有没有被这件事所影响,彼时作为银鬃铁卫的奥列格又是否遭受了影响,和判罚是否过轻。

  但娜塔莎不能忘怀:“我和奥列格把他带回了上层。瓦赫最后向我们提出的要求,是将他带到城市之外,他一直想要战胜的那片雪原之中。”

  “就在我的眼前,他独自走进了雪幕。从那时候起,我就不断在脑海里对自己重复一句话——‘瓦赫已经死了’。”

  “但没想到的是,他没有就那样死去,他还在继续研究,试图战胜雪原……”

  那片雪原吞噬了太多,太多。

  娜塔莎不是很擅长讲述这些,但如今,她也再次来到了这片雪原,为了家人,为了再度和家人重逢之后,收到了一个消息。

  “瓦赫是位糟糕透顶的兄长,更是个不称职的医生,给大家都留下了烂摊子,我不久前才收到了他没有寄到我手上的一封信上,他自己都是这么认为的。”

  娜塔莎从胸前取出了那封信,她一直保存在身边,来自瓦赫的信:

  【娜塔莎:

  展信佳,顺问冬安。

  和我在此前的信里说到的一样,我确实嫉妒你。无论面对什么样的患者,你总能表现得泰然自若,****……正是那份与生俱来的亲和力令我心生妒火。

  我还记得刚入学时的演讲:我在台上振臂高呼,不断鼓吹自己研制【风雪免疫】的理想……回想起来,彼时的我简直愚不可及。在医学院最后的日子里,我变得越来越固执,越来越封闭自我。我的心中只剩下实验和抱负,那些理应由我负责的患者们,他们的形象却变得愈发模糊……

  娜塔莎,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下层区的人们,我亏欠他们太多。

  若不是你同意了我自我放逐的请求,我也许终身只是个溺死在理想中的怪胎罢了。透骨的寒冷让我明白了自己的傲慢。一直在温室中长大的孩子,怎么可能领悟驱散严寒的魔法?感谢你给了我最后的机会,让我找到了答案。

  我寄宿在被遗弃的屋檐下,在风雪里不断实验,突破,再实验,再突破。我在颤抖,但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我正一步步接近成功。我已变得面目可憎,无颜再回归文明的社会,也无颜再面对父母,但我并不绝望,因为我已经找到了自己生命的意义。我走在了正确的道路上。

  我在下层区制作的那些试剂,存在着原理性的巨大漏洞:若只是执着于解决器官失温与衰竭的问题,便会陷入消耗和修补的恶性循环,永无止境。我早该转变自己的研究方向,想办法让身体的器官和循环执行可控的升温。

  谢谢你,娜塔莎。是你帮助我找到了风雪免疫的答案。】

  阅读这些字眼,娜塔莎难以想象他是在一种怎样的状态下写出这样的话,但她知道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