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偷瓜养猹
“蹭！蹭！蹭！蹭！”
晴，雪，云，雨，雷，电，风，万象皆可为剑。
“这种气势……”
符华也不是全然在闪躲，影骑士月轮的速度特化固然就是最大优点，她却不是只会闪躲的类型，同样一拳打出，将身侧隔空穿梭的破空剑气轰碎。
只是很快符华便意识到这是徒劳无功之事，果断选择了放弃。
无它，从始至终，她没有感受到方解有‘被消耗’的迹象，他的崩坏能无穷无尽，游刃有余——我的剑气无穷无尽，而你的力量已经流散到如此地步。
转而轻叹了一声之后，符华轻轻一跃如鸟高飞，盘旋在了高天更大范围机动拉扯剑气追逐……这种斩击也就破鞘而出的那一瞬有着斩切空间的威力，其后也不过平平无奇一剑一个帝王级崩坏兽的崩坏能塑造的剑气。
符华过于理解，所以远远追不上她。
接下来怎么打？
首先保持距离。
看上去擅长大面积‘施法’，展开笼罩整个大洋洲的虚数护盾的外星人，近战反而更加危险。
不，只是他还没有将那‘虚数护盾’转变为攻击状态。
符华完全可以看得出那是多么恐怖的未来，只需要轻轻一个‘震动’，姑且也算大陆的这里必然分崩离析，沉没大海……
“唔……”
脑子又开始痛了，好似这一幕她曾经见过。
她已经习惯不去想。
‘只能撤的话连牵制都做不到，而且距离过远羽渡尘无法作用，他的精神防御并没有他所说的那么弱小。’
符华手握羽渡尘，身上隐隐间与整片天地产生着共鸣，形成了无上的锋锐剑气:
“事已至此。”
“我的身份也无需继续隐瞒下去了。”
“只需要斩出那一剑！”
她便有所觉悟，月食模式的符华，身上陡然散发出了一道火光。
这火光化作了一头赤鸢虚影。
于高天之上，这虚影化作一朵朵火焰下雨一样落下，伴随着赤鸢仙人寄存在脑海里的记忆慢慢消耗。
“认真了。”
方解不瞎，哪怕那是精神上的蓄势，进而带来实质的崩坏能变化，他只是遗憾，果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除非他愿意开放自己的记忆，否则符华上仙那个脑子的梆硬程度，是无法用言语说服的。
她宁愿相信奥托！
但方解不愿开放记忆，这是为了她好，谁知道羽渡尘会挖掘出什么鬼记忆，和羽渡尘的‘烧脑子’相比，想要摆脱那些记忆……或许今后伟大女士都想不起来。
想起来更糟糕，不要乱跨越终焉啊混蛋！
于此，符华开始蓄势，她的状态太过不好，以至于需要蓄势才有把握击破方解的防御，无论肉体上还是精神上。
为了避免那个坏未来，她一定要……至少得到情报，留给后来人。
在准备好承受了了又一次记忆被焚烧的反噬之苦后，这位赤鸢仙人终于下定决心，启动羽渡尘。
那黑色身影就要化作火色……
“坦白说，上仙，你甚至可以不算考生，我们没有必要战斗。不过你大概也听不进去，我也很难避免被……”
伟大女士记住了。
方解不再抱着学习的念头，也是认真起来。
专注，类似剑心的专注，虽然只能算作‘无尘’之境，绝对专注，心无杂念，感受力量的流动，他的眼中闪耀起金色的光彩。
璀璨的电光浮现，汇聚，在他手中形成‘剑’。
此剑并不弱剑神，是方解的剑神，飘渺不定，充盈空间，无处不在，无往不利。
不是准备电晕她。
“流淌吧。”
流光逝水，四魂了断。
同时，也让无论如何遗忘，都不会忘记的符华意识到了那到底是何种绝望的力量，曾经亲身经历过那景象的赤鸢仙人一瞬动摇。
“侵……蚀……”
她也明白了想要挽救这个世界，自己真正需要去做的是什么！
但来不及了。
在她即将不惜一切代价再度化身属于符华的绝望姿态，走火入魔，几乎陷入疯狂之前，方解早已经出剑。
虚空为之破碎，目标并非斩了她，而是控制，和放逐到另一个次元的斩击将天地破碎，纵然月食的影骑士如何飞驰，也逃不出那夜幕一样蔓延的虚空灾变。
方解，斩碎了天地。
这一瞬间，符华躲无可躲，坠入了一个小型洞天。
那洞天很小，方圆不会超过万米。
只是这万米方圆之地，插满了大大小小不下七万三十三把长剑！
并且这些长剑越靠近正中心那唯一的山丘，品质就越好，剑也就越强！
此刻，符华便落在那剑丘之上，被顷刻镇压，这处洞天的每一寸都流淌着来自侵蚀的邪恶力量，精神投影压制了她想要启动羽渡尘的想法。
于山丘最顶端处，灰发黑甲的赤鸢仙人不得不戴着个战术目镜仰躺在正中位置，被一把黑红长剑贯穿了胸膛插在山丘之上。
前文明未曾锻造成功的地藏御魂，并不是一把针对肉身打伤害的刀剑，而是有无穷无尽的邪气汇聚，灌入，被她艰难抵挡着。
“铃……”
原来是你。
那就说得通了，那就说得通了。
符华霎时不担心大洋洲是否会沦为大崩坏的灾难之地，她需要担心的是现文明什么时候面临毁灭，奥托……奥托第一时间就会被侵蚀，然后按下发射全球的崩坏裂变弹。
“不可以，你不可以！”
纵然已经受制于人，符华和羽渡尘都被断开连接，她的身上却还是涌现出一股股澎湃剑意，散发出的恐怖波动开始爆炸式扩散，以至于影骑士月轮开始破碎，而她在走向疯狂。
比起清冷如不食人间烟火的赤鸢仙人，届时符华会更像一个只想要毁灭一切崩坏，包括她自己的癫狂之人。
于是，整座洞天的长剑齐齐发出了剑鸣！
在那精神领域遮蔽天空的火红色赤鸢腾空而出之前，万千精神之剑化作了阻止她走向崩落的剑围。
顿时！
符华双眸闪过了一抹清明之色，恐怖波动随之消失。
“铃，你想做什么？”
符华不明白对方为什么阻止自己，以这种……不伤害自己的方式，坦白说她从来不是一个聪明的人。
“铃不在这里，是我。”
随着回应，符华便听到了声音。
你谁啊？！
随着战术目镜破碎，她的目光传达到了，剑围之中，方解……一道投影浮现。
这里都是投影，包括那些剑，只不过改变了形状，融入别的材料，反而造成品质参差不齐。
他也当然可以投影自己，虽然方解不是很喜欢这么做。
“赤鸳仙人，第一时间选择巨大的牺牲，付出这一切去阻止某些事发生，你果然……”
实际莽夫。
难道就不能思考，好吧，方解有些挠头，她正是思考之后才这么果决。
现文明对崩坏一无所知，奥托狗贼更是一向管杀不管埋，只负责制造灾难让其他人牺牲自己，从卡莲到如今一直如此。
但上仙深知崩坏为何物，负责人类一侧‘火种计划’的她一直是呵护和保卫文明的第一道防线，只不过越发力不从心，才会轻信奥托。
大概前文明的人类高层更狗种，她已经习惯了烂人吧。
“不管你信不信，赤鸢仙人，火种计划计划成功了，我是说律者一侧的火种计划。从乔伊斯到瓦尔特，空之律者西琳以及雷电芽衣，她们不再是崩坏的傀儡，而是处于自己的意志保护和毁灭人类，就连铃如今重新拥有了人性。”
爱莉希雅的火种计划，便是回归茧，用她的力量，她的意志，去为今后的律者斩断来自崩坏的操纵，进而拥有人性。
这也是火种计划的精髓，她的记忆体停留在往世乐土，等待传承始源之力；她的意志至今停留在茧中，等待后来人抵达那里，于终焉时刻托付未来。
符华陷入沉默，眼前外星人透露的东西令她……
方解清楚，整个计划应该不是自己该知道的，铃都不知道，她只是认识爱莉希雅，人见人爱的爱莉希雅，被逐火之蛾的英桀所保护，才会勇敢做出那种选择。
说出这些东西的自己大概更可疑了吧，无论哪里信任永远是稀缺品，小孩子都不会随便信任陌生人，小土狗倒是会。
“总之，铃不在这里，我压制你用的是神之键地藏御魂，你也可以称呼它为【喰】，并非是侵蚀之律者。”
方解注视着还需要持续压制的符华上仙，不过不用等他继续开口，她提出了疑问:
“你究竟是什么人？又究竟是要做什么？”
“如你所知的那样，我是外星人，来自世界之外。至于我要做的事情，嗯，大概是给既定的概率性世界，增添一点可能性。”
概率是定量化的数值概念，事件发生具备确定性。
可能性属于定性概念，无法精确量化。
究竟哪一种未来更好杨叔也很难判断，但他最终选择拥抱‘让世界更好的可能’，交给方解传承与信任。
方解也欣然接受，尊敬他为杨叔，而不是此前随时准备互肘的老杨，和坚定了要带给这个世界更好的可能。
目的也很纯粹——
不指望大家一起去打禁区至尊二崩子，至少帮帮我打虚无！
“很抱歉，我的自我介绍无法更多，毕竟我也说不明白，赤鸢仙人你只需要知道:终焉的陨星就要降下了。”
“有着前文明的准备和积累，哪怕真的发生侵蚀律者想要灭世也不可怕，但是终焉，唯有终焉……”
“赤鸢仙人，你一定也是预料到这些，才会无可奈何地选择奥托来保护世界的吧。”
方解放开了那些压制，走近可以一拳打爆他投影的符华，真心诚意:
“时间已经不多了，我们没有更多时间浪费，必须行动起来，赤鸢仙人。”
“火种计划并没有失败，它还在继续前进，和一定会创造未来；圣痕计划也没有失败，我是说最初的圣痕计划，天元之人定然出现；恒沙计划更不算失败，我便是那个体现，虽然不是你们观测到了我，而是我观测到了你们；甚至方舟计划，不必再悲伤难过，格蕾修都已经有孩子了。”
符华原本是打算暴起再打的，她无法看着毁灭世界的可能不管，这和乔伊斯都不提，方解甚至不是律者是个外星人。
但——
“啊？！”
她愕然，困惑，懵懂无知，因为听懂了以至于听不太懂这种让人无法理解的语言。
火种计划她当然明白，人类侧现文明就是前文明的孩子，崩坏侧也出现了人之律者；圣痕计划的最初……算了，不重要。
至于恒沙计划，你是来自天外，已经凌驾崩坏之上的文明的答案？
难以想象，可以理解。
而方舟计划……
五万年过去了，她再度听到铃的名字已经很惊吓了，足见这对记忆力不太好的她刻骨铭心。
而格蕾修……
“难道，仙人你不记得了。”
方解的表情……那是为她悲伤的样子。
“不，我记得的。”
符华默默收回拳头，不，伸出手去，被方解拉起，站在这满是剑的世界。
“抱歉，我需要冷静一下。”
侵蚀的铃和有孩子了的格蕾修，如此故人来寻，欲买桂花同载酒，对老实人来说太刺激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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