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掌柜
“说，说的也是……”伊莎贝尔露出安心的笑容。
“长发公主，刚才战斗里的紧急治疗谢谢你。”诺雅走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对长发公主说道：“因为我的错，差点害得你……”
“没事的。”长发公主摆手说道：“诺雅你也是想要替我挡住那道镭射不是嘛，我才该跟你说谢谢才是。”
“圣，圣女大人……”诺雅好像听到了教堂悠扬的钟声。
“真不愧是圣女大人，要不要来乐园？听说你好像是桃乐丝曾经的队友，那样的话……”
哈兰还未说完，长发公主便摇头拒绝，她现在不仅要去帮那些前往地面，无法归家的死亡妮姬祈祷，还又多了一项必须要做的事——帮助指挥官恢复记忆。
没有了记忆的指挥官还怎么能算是指挥官。
她绝对要把以前的指挥官带回来。
现在，只要等桃乐丝带他回来就好。
这时，桃乐丝带着反击部队的妮姬回来了。
长发公主赶忙帮她们检查，发现都没有受到严重的伤，她松了口气。
但始终没有见到那个身影，她问道：“兄弟呢？还没处理好事情吗？”
话刚说完，神情一直不对的阿尼斯捂着脸哭了起来，尼恩在一旁抚着她的背轻声安慰着。
拉毗一脸自责地对长发公主说道：“指挥官他……”
“为了保护大家，他自愿跟着异端者走了。”桃乐丝有些遗憾地说道：“这是我确认……”
“亲爱的！”
伊莎贝尔慌张地升空，见到远处天空有一抹淡淡的红光，她立马启用最大功率去追赶。
桃乐丝继续说道：“这是我确认……”
‘啪’
长发公主面无表情地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
108、坠入地狱
“我，我也跟着去！”
拉普拉斯听到指挥官被抓走的消息，顾不上太多，跟着天上的伊莎贝尔追去。
“拉普拉斯，等一下我们！”
麦斯威尔扶住腰间的镭射枪，眼神复杂地从桃乐丝身边路过，带着德雷克跟上一下子没了身影的拉普拉斯。
“桃乐丝……”平日里看不起方舟人的哈兰也摆出了难看的脸色。
诺雅也有不满，但这种情况她不敢说出来。
被长发公主扇了一巴掌的桃乐丝保持着偏着头的姿势，她斜着眼，冰冷的视线穿过她垂下的刘海，投向对她表达不满的同伴们。
“诸位，为什么要用那种我做错了的眼神看我？”她说道：
“我们那一边他已经被尼希利斯塔抓住，而你们正遭遇着另一名异端者的袭击，几乎就要被杀死了不是吗？我只是选择了能够拯救诸位的方式，而且……
这是我已经确认过的事项，我确实问了他是否需要援助，他既没有做出任何求救动作，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桃乐丝最后看向长发公主，说道：“我没有打破和你约定。”
“绝对是你说谎！”
阿尼斯冲到桃乐丝面前，一把揪住她的衣领，眼泪止不住地从眼里流出，声音沙哑：“绝对你说谎话！你一定是直接丢下他不管了！”
尼恩连忙上前拉开阿尼斯，安抚她的情绪，她看出来哪怕有NIMPH，阿尼斯也有些崩溃。
拉毗站在了桃乐丝面前，垂下的手握成了拳头，“阿尼斯说的有道理，当时我们都被你打晕，根本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这不过是你单方面的说法。”
“你不过是想找理由打我。”桃乐丝见到拉毗的手臂已经在不住地颤抖，抬头注视着她，说道：
“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们比我要更清楚，所以那种情况下他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还需要我再说一遍吗？”
拉毗抿紧了嘴，肩膀一松，低头说道：“对，这确实是他的做法，但是……”
桃乐丝看见拉毗的身影一花，随即自己的身体不由地弯曲了起来。
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我……
这时腹部的剧痛才通过神经传递到大脑。
“咳咳咳……”桃乐丝捂着肚子跪倒地上，仿佛被人硬生生撕开小腹般疼痛让她直不起腰。
哪怕桃乐丝关闭疼痛传感器也无济于事，腹部的各种零件器械估计已经碎成了一团。
“不给你一拳的话，我会疯的。”
桃乐丝艰难地抬起头，阳光下她看不清拉毗的脸，但那头赤红的头发随风飘扬，让她想起了小红帽。
如果是小红帽的话，知道她故意不让拉毗发挥实力可能就不止是一拳这么简单了。
可恶，为什么我要想这些……明明小红帽也已经死了。
准备许久的完全状态的小红帽模式只是维持了短短一瞬，拉毗的红发消退，但即便是这样，她也感觉自己的脑液几乎沸腾起来了。
她有些踉跄地走到阿尼斯和尼恩身边，说道：“我们也走吧，拉普拉斯她们可能需要帮助，指挥官可能还没被带远，说不定还有机会。”
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但阿尼斯和尼恩还是没有多说一句话，跟上了她。
桃乐丝颤抖地站起身，虽然身体上十分痛苦，但是没关系，比起当初被方舟背叛，比起得知指挥官屈辱死去，这点疼根本算不上什么。
“拉毗不像是用了刚才的能力后回来的。”哈兰扬起头俯视着弓着腰的桃乐丝，问道：“为什么你不让她发挥自己的能力？为什么你不让她用尽全力救他？你明明知道她有特殊能力。”
“她用了就能救得了他吗？”桃乐丝仍然不服输，反问道：“只是打了我一拳，她自己就站不稳了，你指望这样半吊子的能力去救人吗？”
“如果救得了呢？”哈兰瞪大了眼睛。
“我的判断是几率近乎为零。”
“但是，不完全是零。”
两人沉默了，这样对话下去，永远不会有尽头。
“圣女大人，约翰还在昏迷，就暂时拜托你了。”哈兰对诺雅说道：“诺雅，我们也去支援。”
“哦，哦……”
诺雅也跟着哈兰离开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不理解我？我们不是同类吗？”桃乐丝大喘着气，瞳孔颤动着，原本整理好的发型也散乱了下来，像是一个歇斯底里的疯子。
“方舟不是背叛了我们吗？如果放他回去的话……”
桃乐丝真的不理解。
“当初在更生馆的时候，有一位前辈曾经问过我这样的问题。”
约翰不知何时醒了过来，他慢慢地爬起来，近乎崩溃的身体时不时掉落下几块已经碎裂的零件的碎片，对桃乐丝说道：
“你真的是厌恶方舟吗？你真的想要杀死那些在方舟里生活，什么都不知道的民众吗？如果不是的话，你在厌恶方舟的什么？”
多余的动作让约翰那张已经开裂的脸上又多了几道裂缝，他说道：“我当时说我是厌恶那些卑鄙的方舟高层，我想杀掉那些玷污人类光辉的卑劣之徒。我……想要为了人类，夺回地面。”
“但是，今天我明白了。”约翰盯着桃乐丝如今在他眼里有些丑陋的脸，说道：“我真正厌恶的其实是你这种腐烂的思想。”
虽然桃乐丝嘴上说是不希望他回去纠正方舟，但是实际上她只是想要杀死方舟的未来之星，来满足自己的复仇欲望。
“这些家伙，一个个的出去，不成队制，就算找到了火龙也没法对抗，我得去指挥才行。”
约翰拖着残缺的身体离开。
现在只剩下了长发公主和桃乐丝。
打了那一巴掌后，长发公主就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桃乐丝。
“不再打一巴掌吗？”桃乐丝披头散发地笑了起来，表情疯癫，“反正他已经完蛋了，你怎么打也没有用了。”
主啊，我应该帮世人减少烦恼，让他们避免痛苦……
“你觉得你没有责任吗？！长发！”
桃乐丝忽然对她吼道：
“你不也喜欢指挥官的吗？！为什么听到他死讯的时候还是一脸冷漠？！为什么你还把心思放在一个陌生人身上？！
选择关注另一个人就是你逃避的方式吗？！那么指挥官成了什么？所以我想看到你知道他死定了的时候的表情，你这婊子修女！”
不要再说了，桃乐丝……
“红莲只想着喝酒，白雪因为思维转换失去了大部分记忆，小红帽和莉莉丝队长死了……我不求你跟我一起对付方舟，但是……”
“为什么你连指挥官的事情也变得不在意？为什么要背叛他？”桃乐丝满脸悲伤，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质问她，“回答我，长发！”
“回答我！”
“回答我！”
“回答我！”
“回答我！”
……
桃乐丝一步步朝着长发公主走去，口中重复不停，原本精致的妆容变得一团糟，打理好的秀发也散乱着，优雅的身形也因为身体上的痛苦变得有些扭曲。
见到桃乐丝这个样子，长发公主一直毫无波动的双眼终于流淌出了泪水，如河水决堤，再也无法止住。
主啊，原谅我，给本就痛苦的人再带去痛苦……
“桃乐丝，我没有背叛指挥官。”
走到长发公主身前的桃乐丝嘴唇干裂，眼里充满了鄙夷，“你现在说这种话……”
“因为，他就是指挥官。”
“欸？”
望着泪流满面的长发公主，桃乐丝居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你在说什么？”
“被尼希利斯塔带走的……就是指挥官。”
大脑一片空白的桃乐丝忘记了呼吸，双眼逐渐失焦，嘴唇嗫嚅着，“方舟的……”
“不是！”长发公主抓住她的双肩，崩溃地说道：“女神部队的指挥官！我们的指挥官！”
“……”桃乐丝张着嘴，失神了一阵，然后猛地甩脱她的手，连续向后退了几步，“不可能的……这是不可能的，你在说谎……”
“我不会认错的！”长发公主闭上眼说道：
“当初经常帮指挥官恢复精神力的我怎么可能会认错，既不是熟悉的感觉，也不是类似的感觉，而是一模一样！”
“不可能的！他……他……他的血，对，他的血！”桃乐丝像是找到了漏洞，她脸上挤出难看的笑容，“他的血可没法做成解除剂，我已经交给塞西尔检测过了！这么简单的事情塞西尔是不会错的！”
长发公主立马打碎了她的幻想，说道：“检测不会错，但是塞西尔可以说谎。
桃乐丝，你有和乐园的人说过自己是女神部队的成员吗？”
“……没有。”桃乐丝怔怔地回答：“我们都不会问详细的过去，因为我们觉得没有意义，因为大家都是被方舟背叛的人……”
“这大概就是理由。”长发公主对她说道：“因为你没有被完全信任。”
如遭重击的桃乐丝立即联系塞西尔。
“啊，桃乐丝，终于联系上了，你们怎么样了？他……”
“塞西尔！之前让你检查的血液报告，告诉我，那个真的。”桃乐丝脸上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她颤颤巍巍地说道：“你，没有骗我吧……”
“那个是……”
“塞西尔，请你告诉她真相。”长发公主说道。
“……”另一头传来了叹息的声音，“抱歉，报告我动了手脚，因为他的血真的很稀有，完全就是解除剂的原料……我担心你和约翰可能会对他不利，因为你有点极端，所以……”
桃乐丝身体一软，跪在地上，耳旁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只有脑内无穷无尽的轰鸣声。
他……就是指挥官……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全身不自主地颤抖，“我……把指挥官给了异端者？”
这一切的原因居然是自己没有被信任……
而从头到尾信任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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