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璇玑一袋米
要不是不知为什么一直不去触摸极限，目白阿尔丹简直就是完美的……
不对……好像有什么联系起来了……
绣星梦的话语刚落，她就立刻意识到了某种联系，一种极为可怕的想法在她心中萌生，让她一时间竟然有些茫然无措，只能用不可置信地眼神看着目白高峰，并希望她接下来不要说出自己刚刚猜到了事情。
但她的希望终究是要落空的，面对绣星梦的话语目白高峰厉声呵斥道。
“谁骗你了！目白家谁不知道阿尔丹那孩子是个玻璃脚，当初她退役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当目白高峰将这句话喊出来时，绣星梦一直以来的疑惑终于揭开了。
不过这一次，是她最不想解开谜底的一次。
第二百一十章 压力中的目白高峰
绣星梦沉默地坐在后座上，轿车内的气氛沉默地让人不寒而栗，就连身经百战的司机也不禁咽了咽口水，强行将自己的注意力从后视镜的两人身上转移开。
“阿尔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事已至此，绣星梦终于知道了目白阿尔丹明明那么渴望回到赛场却不去尝试的原因了，她原来以为对方只是心态上有问题，没想到情况比她想象得还要严重许多。
目白高峰也收起了刚才那副激动的模样，有些无力地靠在座位上近乎**地说道。
“玻璃脚，我们是这么称呼阿尔丹的。”
“她自出生开始就体弱多病极其容易受伤，根本就不合适踏上赛场。”
绣星梦的眉头始终紧锁着，从她察觉真相的那一刻起就未曾舒展。
此刻听闻目白高峰的话，让她眉间的沟壑更深了几分，仿佛要将所有困惑与不安都刻进那深深的纵横之中。
“那你们还让她成为赛马娘参加天皇赏？为了那个所谓的天皇赏连霸目白家已经丧心病狂到连家族后裔的生命都无所谓了吗？！”
听见她话语中明显的讽刺，目白高峰有心发怒反驳，可话还未出口便又被她自己咽了回去，她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无奈地回应道。
“自从你母亲的事情以后，家族就不再强迫着后代强行追逐天皇赏的事情了。”
“阿尔丹是因为自己强烈的意愿才踏上赛场的，我们也没有办法阻止她。”
见目白高峰将母亲当作例子举出，绣星梦冷冷地哼了一声后才说道。
“你早就知道真相了吧，现在终于不打算装模做样了？”
“我说自己其实是这段时间才从祖母口中撬出来的你也不会信吧……”
这段时间的目白高峰不仅要面对外界汹涌的舆论，还要想办法从当代家主目白浅间的口中探寻一切的真相。
在这样的压力之下，即使是从小就当成家主继承者培养的目白高峰也觉得身心俱疲。
其实她早就发现了目白阿尔丹每天都会离开家，但她实在是没有多余的精力去了解更多了，直到昨天目白阿尔丹因为玻璃脚发作倒下她才终于得知真相。
北方家与目白家的恩怨，绣星梦本人与祖母目白浅间之间的纠葛，还有目白阿尔丹突如其来的住院堆叠在一起简直压得目白高峰喘不过气。
可她又是预定的家主候选人，即使再如何身心俱疲也必须在外人眼中做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也许只有在争吵过无数次的绣星梦面前她才能像刚才那般宣泄自己积压的情绪。
在将之前心中积压的压力通过与绣星梦毫无保留地激烈交流中宣泄出来后，目白高峰觉得自己已经冷静了许多。
同时，她也相信对方也是这样。
虽然她们每次碰面都像是相性不合一般总是会吵起来，但也正是这样的争吵让目白高峰了解了绣星梦这个人。
她虽然会被一时的情绪影响，但最后还是能做出冷静判断的。
因此，即使她再如何讨厌目白家，再怎么怀疑自己的话，也绝对会去听会去认真思考分析的。
这次目白高峰要将她所知道的一切全部告诉绣星梦，她相信绣星梦在思考之后是能从自己的话语中感受到真实的。
“我的祖母，也就是目白家当代的家主目白浅间，可以说一切的事情都是因为她而起的。”
“无论是让我去北方家将你接回来，还是暗示下属带你去找目白阿尔丹都是她在背后策划，就连那场记者会我也是在结束后才知道的。”
绣星梦闻言只是冷哼了一声，有些不屑地说道。
“你是想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卸到一个人身上吗？还是想说自己也是被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傻瓜？”
“我不相信你这样的人没有一点察觉。”
目白高峰闭着眼睛将头靠在座位上，声音有些疲惫地说道。
“或许吧，人总是会有意无意地美化自己的形象。”
“我不能说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但那时的我确实不知道过去的恩怨往事，在我看来将拥有目白家血脉的你带回来不会有什么问题。”
绣星梦倒也没有对目白高峰穷追猛打，毕竟她当时究竟知道多少事情已经不是关键了。
“就先当作是这样吧。”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一切的事端都是目白浅间一人所为的了？”
目白高峰听到这却是摇了摇头说道。
“怎么可能，虽然她是家主，但目白家毕竟不是一言堂，与她拥有相同资历的长辈不在少数，无论如何家主也不可能瞒着她们做出这么大的事情。”
“召开记者会这种将目白家名誉压上的事情，没有她们的允许是不可能发生的。”
她停顿了一下后才接着说道。
“根据我的推断，应该是祖母隐瞒了你的过去后再与其他长辈们达成了某种协议，所以她们才会默默支持记者会的召开。”
“不过因为你春季天皇赏结束后的那番话，这种微妙的默契也早就消失了。祖母这几个月可没少受到家族中其他长辈的指责与苛责。”
目白高峰将所有的话题都指向了目白浅间的情况，却没有提及自己。
事实上，身为目白浅间的孙女，她家主继承人的资格也被质疑了无数次。
在这几个月里，她不仅要面对来自外界的压力，同时还要面对家族内部的弹劾，哪怕是目白高峰也不禁觉得疲惫不堪。
目白高峰言语中的真情实感让绣星梦心中的怒气少了一些，虽然对方没说，但她也能听出来目白高峰这几个月的处境不妙。
如果这一切都是目白浅间瞒着所有人办下来的事情，那么遭受了无妄之灾的目白高峰确实足够倒霉。
因此绣星梦的语气也略微缓和了下来，不再那么咄咄逼人。
“那等到我自己去和目白浅间谈完再说吧。”
目白高峰闻言亦是点了点头回应道。
“等你们谈完我再带你去见阿尔丹，她消失了一天你一定很担心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耗尽一生的补偿
时隔数月绣星梦又一次来到目白家，和之前茫然地探求着真相不同，这一次她手中已经掌握了足够多的信息。
今天，绣星梦就要在目白家与目白浅间做出最后的了结。
跟随在目白高峰的身后，绣星梦又一次来到了那扇深褐色的大门前，目白高峰为她拉开了门却没有跟着进去而是对着绣星梦低声说道。
“去吧，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情。”
绣星梦也没有回应，头也不回地走入了办公室。
随着大门关闭后一声沉闷的重响，一直背对着大门的目白浅间终于转了过来，她凝视了绣星梦许久之后，将头顶上绿色的贝雷帽缓缓地摘了下来，露出了她身为赛马娘的标志。
两人之间沉默了许久，久到仿佛时间都在这片小小世界中被静止了一般，令人不适的寂静让办公室的空气愈发地沉闷几乎要让人喘不过气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直注视着目白浅间的绣星梦才缓缓开口说道。
“计划失败的滋味如何。”
很显然，她说的是目白浅间想要通过记者会将北方星梦变成目白星梦的这件事。
目白浅间摸了摸手中绿色贝雷帽的帽檐低声回应道。
“我以为阿尔丹至少会让你犹豫一天时间的。”
“如果再给我一点时间准备，也许就不会走到今天这样的结局了。”
看着对方丝毫没有觉得懊悔的眼眸，绣星梦面无表情地冷声说道。
“如果？多少岁的人了还能说得出这种话？”
面对绣星梦的讽刺，目白浅间毫不恼怒她甚至轻笑了一声点头说道。
“你说得对。”
其实她为了防止今天的结局还做过一手准备，就是将部分信息通过绣星梦报名参加天皇赏春的表格给到衫木健太郎，目白浅间之前已经调查过这个人了，觉得凭借此人的品性是绝对会和绣星梦说的。
如果有了他的缓冲，绣星梦也不至于会在记者面前说出那样无可挽回的话语，说不定目白浅间的计划就能成功了。
可惜就像绣星梦说得那样，这把年纪的人再去用如果来狡辩就有点太可笑了，所以目白浅间也没有反驳她。
将手中的绿色贝雷帽放在桌前之后，目前浅间双手撑着桌面对着绣星梦正色说道。
“不过我想你来到这里不是为了讽刺一个老太婆吧。”
“有什么要问的么？”
绣星梦也没跟她客气，直截了当地回答道。
“一切。”
听见她简短的回应，目白浅间沉思了一会儿，就像是在思考该如何说起。
数秒后，她才对着绣星梦点了点头，伸出手示意绣星梦坐到自己桌对面后说道。
“关于你母亲的事情你应该也从阿尔丹和北方家那里听了不少了吧。”
“有什么评价么？”
“利欲熏心的目白家不顾母亲的身体状况，为了赢下天皇赏而强行让她踏上赛场。这样的评价你觉得如何呢。”
绣星梦没想到的是，目白浅间听完后居然颇为认可地点了点头。
“我觉得你说得很对……所以自从你母亲之后目白家虽然还执着于天皇赏，却也不会再让家族后代为了她而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了。”
“那还真是可喜可贺啊，舍弃了只有一半目白家血脉的母亲换来的教训足以让目白家清醒，却又不用付出代价么，真不错。”
面对绣星梦的讽刺，目白浅间这一次却是摇了摇头。
“你太小瞧自己的母亲了，她的逝去无论是对于北方家还是对于目白家而言都是极为惨痛的损失。”
“北方家因此失去了那个世代最好的继承人，而目白家也因为她的离开蹉跎了十几年，直到最近才终于开始了复苏。”
“她本应该成为继目白泰坦之后又一位夺下天皇赏的赛马娘，却因为我的错误判断而失去了生命……”
说到这，目白浅间的双眸中流露出止不住的懊悔，这个从绣星梦进门开始就一直冷静交流的老人在回忆起往事后终于有些抑制不住藏在心中多年的情感了。
“所以我才会拼命想要当上目白家的家主，再用家主的力量推动和北方家的合作。限制器这件事情，目白家除了我以外也只有少数几人知道了。”
“这算什么?赎罪么？”
“充其量只能算我的任性罢了，在一切都已经发生后再赎罪也太晚了点。”
目白浅间苦笑了一声，望着眼前的绣星梦，回忆如同潮涌一般将她吞没，看着那双相似的倔强眼眸她仿佛又回到了一切还没发生的过去。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为她留在世界上最后的证明做些事情了。”
“所以我才想要将你留在目白家……”
绣星梦闻言冷笑了一声，毫不客气地刺了回去。
“不是为了天皇赏连霸？”
目白浅间摇了摇头，嘴上勾起了一丝嘲讽似地弧度低声说道。
“对于和我同辈的几位族人或许是这样吧，比起你这个人，她们更加关注你能够为目白家赢下天皇赏连霸。”
“你也要和目白高峰一样推卸责任么？该说不愧是祖孙两人么？”
“我没想过要推卸什么，你有着赢下天皇赏春秋连霸的潜力也是我的筹码，如果没有这份筹码，我也不可能说服那几个家伙同意。”
“目白家的门槛有这么高么？我可真没看出来。”
“对于我想做的事情就要而言，门槛就是需要这么高。”
目白浅间顿了顿看着绣星梦的眼睛说道。
“我想要你继承我的一切。”
“……什么？”
“字面意思的一切，我的名望，我的财产，我在目白家所有的权力。只有让你完全成为目白家的赛马娘，那群老东西才同意我将这一切都交付与你。”
“按照她们的话说……大概就是不能将这份财富交给目白家以外的人吧？真是可笑，你身上明明有着目白家的血统她们却偏偏还有纠结。”
“……”
“我已经再没有办法为你的母亲做什么了。支持你祖母完成限制器也只是一点微小到无法计数的补偿罢了，我思考了很多年，最后觉得也许只有将自己这一生所获得的一切都交给你才算是合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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