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璇玑一袋米
所以北方家的旧洋馆才会有这么多蜂拥而至的人群,实在是人们对北方星梦的去向太过好奇,以至于甚至想要通过她的过去来推导未来了。
在又应付完一天的游客之后,待兼诗歌剧有气无力地耸下了肩膀,脸上维持的神秘微笑也在一瞬间垮掉,变成了一副可怜兮兮又有些傻乎乎的模样。
她捶了捶自己的腰椎,情不自禁地回忆起了自己究竟是如何走到今天这步的。
在天皇赏秋结束后,待兼诗歌剧忽然被律师告知自己接收了北方家所有资产。
第一时间听到这个消息的待兼诗歌剧是茫然的,愣了好一会后才转为震惊。
她直到现在都忘不了当时通知自己的那个律师看自己的眼神有多么不礼貌。
“不就是没有做好表情管理嘛,哪里至于露出那种眼神啦……”
待兼诗歌剧小声地抱怨道。
任谁知道自己将要接手一个名震赛马界的家族时都会有这样反应的好吧。
虽然在之前待兼诗歌剧就从绣星梦的口中知道了自己身上有北方家的血脉。
但在那之后对方又没怎么提过这件事,就算是偶尔在特雷森学院见面待兼诗歌剧也不好意思问出口。
逐渐的,就连她自己将其当成是某种一辈子都不会启用的背景板,慢慢地将它抛在了脑后。
可谁知道天皇赏秋结束后待兼诗歌剧突然就被拉到了一旁,得知了自己要接手整个北方家。
当时签着那堆合同的待兼诗歌剧表情是茫然的,她完全看不懂上面叽里呱啦写得什么,只是下意识地想着。
自己也许要变成有钱人了?
有钱以后第一件事是去做什么呢?买一条超级大的翻车鱼给食堂做成饭菜嘛?
就在待兼诗歌剧半是茫然半是畅想着接下整个北方家以后,她才忽然发现。
吾自己好像想错了。
看着那栋破破烂烂的旧洋馆,待兼诗歌剧记得当时自己的声调都快哭出来了。
“这这这这啥啊这是?!”
不过很快律师就从那堆写了不知道叽里呱啦什么东西的文件夹里细细数出了北方家的资产。
除了这栋洋馆之外,这整座山的土地其实都已经被北方家买下来了。
就算不提这座山,洋馆里还有许多从欧洲带来的珍贵古董,最古老的甚至能追溯到维多利亚时代。
对于任何普通赛马娘而言,这都是一份足以称得上庞大的资产了。
对于待兼诗歌剧也一样。
可当她终于接受好现实,准备过上梦寐以求的普通有钱人生活时,那辆黑色高级轿车就像是忽然出现一般停在了待兼诗歌剧身前。
一个身材高挑看起来十分成熟的赛马娘推开车门,那双细长的锐利眼眸盯着待兼诗歌剧,用完全无法质疑的严厉语气说道。
“你还不能休息噢。”
就像是现在这样。
看着又来催促自己的目白高峰,待兼诗歌剧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第二百三十章 画像前的轮椅
其实自己只想躺在北方家的资产上边做一个平平无奇无忧无虑的赛马娘这种事情已经没有办法说出口了。
面对浑身散发着可怕精英气势的目白高峰,一开始就被吓到了的待兼诗歌剧根本没有想过怀疑对方。
她理所应当地相信了对方是北方星梦所托付的好友,认为目白高峰是来盯着自己不要滥用北方家资产的监护人。
而在她的监督之下,本来想舒舒服服躺着的待兼诗歌剧也只能背起了提高北方家知名度的责任。
而她赛场上的成绩自然是没办法比肩绣星梦的,不过没有关系,目白高峰已经为北方家的未来规划了一条光明的道路。
而待兼诗歌剧现在所需要做的,就是在这个已经被改建成博物馆的洋馆中充当吉祥物,作为北方家的继承人为好奇的来客解答疑惑。
只要在周一到周五的数个小时间替游客解答些疑问,待兼诗歌剧就能拥有北方家所有资产的控制权。
作为一项工作来说,这件事情的难度几乎没有,酬劳却丰富得难以置信。
除了让待兼诗歌剧当当吉祥物以外,目白高峰除了限制她不要乱花钱之外就没再做更多束缚了,也没有给予她更多的责任。
或许是觉得她这副傻乎乎的模样实在没办法将北方家的荣光传承下去,目白高峰自作主张地替她背下了这份责任。
现在她每天除了目白家的事情以外,还需要额外付出更多的事情去思考北方家的未来。
比起一脸傻乎乎只能当吉祥物的待兼诗歌剧来说,目白高峰显然要辛苦得多。
但她却没有丝毫的抱怨,因为这正是她自己的选择。
绣星梦是被她认定的妹妹,而妹妹所留下的家族,她为北方家带来的那些荣耀,目白高峰自然也要为她好好守护。
这是目白高峰早就决定好了的事情,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绣星梦会将北方家转交给了眼前这个呆呆的赛马娘,但绝不意味着目白高峰会背弃自己的诺言。
“这是最新编写好的导游册子,你之后记得看一下。”
目白高峰说着就从司机的手中拿过了一本精致的小册子递给了待兼诗歌剧,话语没有一丝停歇的继续说道。
“还有和游客介绍的故事,最近悲情英雄这个方向已经叙述得够多了,我们要转换一下方向了。”
“比如说星梦的过去啦,星梦喜欢的东西啦,这些能够让大众产生共鸣产生亲切感的故事是我们接下来的主要方向。”
“提供给我们一些素材,我会和之前一样让专业的写手为你润色的。”
待兼诗歌剧其实已经听得脑袋晕乎乎的了,她有些茫然地自言自语道。
“诶……我吗?我来介绍这些事情?”
“有什么问题么?”
目白高峰竖起了眉头,叉着腰气势汹汹地看着待兼诗歌剧。
“但是我真不知道星梦她喜欢啥啊。”
“你不是她选定的继承人吗?你们当初在北方家一起生活的时候就没交流过吗?”
待兼诗歌剧该怎么告诉她自己和绣星梦其实就没说过几次话呢。
她活了这么多年都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北方家的血脉呢,又怎么可能和绣星梦一起住过。
“这这这这种事情还是直接去问本人吧,星梦自己肯定比我知道得要多呀啊哈哈。”
看着手忙脚里汗流浃背的待兼诗歌剧,目白高峰也只能叹了一口气。
她又何尝不知道对方的经历,只是还想要试一试罢了,万一她其实是绣星梦小时候失去记忆的青梅竹马之类的角色。
说不定经过这么一说就想起来了呢,不过现在来看果然还是不行啊。
“我又何尝不想去自己问她呢?”
“可是她现在……你也是知道的呀……”
待兼诗歌剧闻言也像是被浇下来一盆冷水一般,一瞬间就冷静了下来。
对于这位赠与自己这么庞大一笔资产,拥有着相同血脉的姐妹,待兼诗歌剧心中其实也是极为佩服的。
不然她也不可能如此声情并茂地和游客们诉说绣星梦的传奇故事。
想到她如今的情况,哪怕是傻乎乎的待兼诗歌剧也不禁神色有些黯然。
“可惜了……”
“是啊……真是可惜。”
两人的氛围因为提到绣星梦而变得沉闷了起来,就在这沉默即将愈演愈烈下去的时候,一直在旁边围观的司机适时地提醒道。
“那今天……要不要去看望一下星梦小姐呢?”
听到司机的话,两人同时转过了头,没有一丝犹豫地就点了点头。
就在目白高峰和待兼诗歌剧下定决心今天要去看望绣星梦的时候,在北方家洋馆的远方,一栋类似绣星梦当年住过的小院外,目白阿尔丹用手擦了擦脸颊上的呉汗水。
“这样的训练……还远远不够!”
她咬着牙,虽然肌肉已经因为锻炼而变得有些无力,但目白阿尔丹却还是不想放过自己。
现在的锻炼,现在踏上赛场的每一秒钟,都是被赠予的奇迹。
如果自己不能努力训练,不能赢下梦之杯的冠军,那么那份奇迹岂不是就被白白辜负了么?
目白阿尔丹不想辜负这份奇迹。
可就在她擦干汗水打算再为自己增添一轮训练任务的时候,放在一旁的红色闹钟却忽然响了起来。
目白阿尔丹立即反应了过来,她挺直腰肢看向小院,喃喃自语道。
“都已经这个时候了啊。”
她似乎是有些懊恼自己竟然没有注意时间,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清醒了之后才朝着小院走了过去。
就在目白阿尔丹去准备晚餐时,路过客厅敞开的门口时的一眼却让她呆愣在了原地。
夕阳的余晖被窗沿切成碎片,斑驳地洒在昏暗的客厅里。
中央墙壁上悬挂的肖像画中,那位与目白阿尔丹近乎相同的面容在阴影中若隐若现,平静的注视着前方。
在画像面前,轮椅上的赛马娘静默如像,她漆黑长发几乎与昏暗的客厅融为一体,唯有紧扣扶轮的苍白指节在昏暗中依旧刺眼。
她背对着目白阿尔丹,一动不动地坐在画像前。
“星梦……”
看着绣星梦的背影,目白阿尔丹轻声低语道。
第二百三十一章 命运互换
时至今日,目白阿尔丹终于知道了那天绣星梦强行喂给了自己什么。
那是北方家耗尽数代之力才终于研制而出的完美限制器,她本应该如同柴薪一般助力北方家最后的希望更上一层楼,但这份助力却被希望本身亲手交予了目白阿尔丹。
在天皇赏秋结束后,绣星梦因为伤病而倒在赛场上,当时就在现场的财前修二几乎一跃而下冲到了她的身边,在进行了简短地检查之后便与成田白仁一同将绣星梦带到了后台的医务室。
经过专业的检查之后,这位深度参与了限制器研究的医生已经明了了一切,怪不得自从天皇赏一个月前绣星梦来过医院之后目白阿尔丹的情况就愈发地好转了起来。
财前修二不知道绣星梦是如何将那份限制器如此完整地保存着的,更不知道为什么那份限制器会展现出那么好的效果,那份限制器简直如同奇迹一般,将身体虚弱了多年的目白阿尔丹医治到了她所能抵达的完美状态。
他只知道,在当初人员已经无法聚齐就连资料也变成了天书的现在,他已再没有可能复刻这一奇迹。
在了解了这一现实之后,财前修二什么都没说,直接就离开了东京赛马场的医护室,现在一切的检查都已没有了意义,绣星梦的伤病不是常规的治疗能够解决的。
第二天,在目白浅见的资助下,他作为主导者再一次组建了团队,重新开始了对限制器的研发。
这一次他们不再拥有北方家多年对限制器研究的经验,有的只是一摞又一摞已无法解明的资料与一些残留的记忆。
但是财前修二却没有丝毫退却的意思,即使要重新开始,即使要耗费自己无数的心血,他也要夜以继日地工作直到再一次完成限制器。
在将自己封闭在实验室之前,他找到了目白阿尔丹。
从北方家血脉中的诅咒,到三代人天皇赏的恩怨情仇,财前修二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还在医院中检查身体变化的目白阿尔丹。
在那个瞬间,目白阿尔丹终于理解了一切。
之前她虽然通过媒体的只言片语了解了一部分真相,可直到那天她才终于发现自己对绣星梦还是了解得太少了,她比自己想象中要坚强百倍不止。
于是目白阿尔丹崩溃了。
她本就因为数天前在电视前见证了绣星梦倒下而担心不已,在数天的了无音讯之后接收到这样的消息,任谁都会情绪崩溃。
而更加重要的是,目白阿尔丹几乎一瞬间就确定了谁才是让绣星梦倒在赛场上的罪魁祸首。
卛 那就是她自己。
如果没有她的存在,绣星梦就会自己使用限制器,摆脱了北方家血脉诅咒的她就绝没有可能倒在天皇赏秋的赛场上,或许直到今天目白阿尔丹还能看见她在赛场上的英姿。
绣星梦在目白阿尔丹眼中是注定走向世界的赛马娘,她的终点绝不只是天皇赏春秋连霸那么简单,只要再给她时间,她定将绽放出让整个世界都为之侧目的璀璨光辉。
她是会将北方家名字响彻世界的赛马娘,背负着北方家最后希望称呼的她也必然希望通过自己的力量让家族复兴,这或许就是绣星梦一直以来的梦想。
但这一切的一切,都因为自己,被终结在了天皇赏秋的那一天。
天皇赏秋对于目白阿尔丹来说是一个遗憾,她曾经在这项赛事上取得过第二名与第三名的成绩,虽然距离冠军就在眼前,可直到退役了也没能真正触碰到它。
而今天,天皇赏秋对目白阿尔丹来说的遗憾又增添了一个。
她因为自己想要重新奔跑的私欲,亲手剥夺了绣星梦未来的可能性。
目白阿尔丹现在再没有一丝伤病的双腿,就像是从此刻坐在轮椅上的绣星梦身上掠夺的一般,她用对绣星梦的未来,换取了自己的未来。
这个结果让目白阿尔丹又怎能不崩溃呢。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好姐姐,却忽然知晓自己亲手夺走了妹妹的未来,亲手撕碎了妹妹的梦想,这个残酷的真相几乎压垮了目白阿尔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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