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子死后，我继承了她的后宫 第6章

但至少暂时是够用了。

看着暂时是安抚好，可以被自己利用的初音，丰川优雨在心中轻舒一口气。

接下来，该去探究一下墨提斯的问题了。

以及，这十年间究竟发生了什么，Ave Mujica的其他人又发生了多少变化。

而他在其中，又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第10章 墨提斯的感谢

丰川祥子死后第二天，清晨。

站在别墅的天台上，丰川优雨深吸一口气，眺望着这占地面积简直与一块山区无异的丰川家驻地。

清晨的薄雾与微凉的清风一同灌进肺里，湿润且冰冷的感觉强迫他那彻夜未眠而变得有些昏沉的大脑重新变得清醒。

倒也不是和初音一起“缅怀祥子”到天明以至于精力不振，事实上他直到现在都还对那件事有些心理阴影。

谁知道一起“缅怀”完祥子以后，初音会不会又一次突发奇想，突然把自己掐死。

昨天从桌柜底下翻出来的信物应该够满足她一段时间，接下来则是要小心地抑制住她得寸进尺的欲望。

就像割肉喂鹰一般，不能把初音饿得太狠，也不能让她吃得太饱。

饿的太狠了，就会像自己上次死亡时那样，发疯一般掠夺着自己想要的东西。

而喂得太饱，则会加快她心中欲望的膨胀，索求变得越来越多，直到丰川优雨再也无法支付那个代价。

丰川优雨已经不想再死了，就算能死回十年前，然后再回到现在读档，死亡的恐惧也还是会让人发自内心地抗拒。

窒息的无力感，伴随着缺氧带来的耳鸣与晕眩，实在在自己眼中天旋地转，短短时间内生命流逝的感觉是如此漫长而清晰。

因此，虽然已经在心中坦然地承认自己确实挺怀念与初音一起“缅怀祥子”的感觉，他还是努力克制住了自己的欲望，刻意忽略掉对方那一起“缅怀祥子”的暗示与邀请。

那是相当贵重并且可能仅能生效一次的护身符，不能如此轻易就用掉。

而且，就算丰川优雨想，昨晚也没那个时间。

丰川家作为大族，所谓的守夜当然不是捧个蜡烛做做样子就行的，光是那几个高僧的分段式诵经法事，零零总总加起来就花了好几个小时。

本就对这种东西一窍不通的丰川优雨被那些鬼哭狼嚎偶折磨得昏昏欲睡，但作为葬礼的组织者又不得不做足样子。

直到刚才，守夜正式结束，他才有机会出来换口气。

太阳已经升起，又有许多前来吊唁的人进入丰川家的驻地之中，这意味着丰川优雨还得把昨天那麻烦到令人反胃的虚与委蛇重复一遍。

“优雨，好像很苦恼啊。”

清淡的声音在丰川优雨身后响起，带着一种无机质的木讷，就像是湿润的泥土中刚刚破土的新苗，亦或是黄瓜藤上刚刚盛开的菜花。

但丰川优雨知道，这份清淡大概率是演出来的，这道声音主人的本性，可比她正在扮演的人要活泼得多。

“睦，昨夜休息的还好吗。”

给自己带上悲伤的假面，一抹忧郁的笑容在丰川优雨的嘴角勾起。

转身看向身后的绿色的人影，清晨的微风撩起墨提斯翠绿的长发，脸上是宛如木头人一般的淡漠。

让人难以相信，这个表情淡漠仿佛空谷幽莲般与世隔绝的女人，会是昨天在灵堂上崩溃地引发骚动，甚至拎着丰川优雨衣领的女人。

不过，对于这个时代的其他人而言，这份淡漠才是他们真正熟悉的【若叶睦】，那位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在演艺道路上完全超越了其母亲森美奈美的国民演员。

昨夜的守灵，丰川优雨也不只是单纯忍受那些鬼哭狼嚎干坐着那么简单，他也抽了些时间用网络找了找十年后Ave Mujica成员的信息。

虽说网络上的资料肯定没有像初音这样的亲历者口述那般详尽与准确，但多少也有些参考性。

至少，若叶睦的信息他是找到了。

和解散乐队后就消失在公众视野中，于不久后开始着手继承丰川家产业的祥子不同，这位Mortis在了无音讯了接近半年之后，就再度出现在了聚光灯下。

只不过这一次，她没有再组乐队，而是进入了演艺行业，并且凭着怪物一般的演技以及其母亲的资源，迅速成为了其母亲后的又一位天后。

沉默木讷的花絮形象以及千奇百变的台前演技，甚至让人怀疑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脑海中回忆着这些信息，丰川优雨不由得感慨这条世界线还真是歪的离谱了。

若叶睦……国民天后……

这两个词汇组合在一起，还是容易给人一种极度的魔幻感。

不过，这也让丰川优雨更加确信，自己眼前的这个【若叶睦】，根本不是那个会种黄瓜的木头人，而是取代了她地位的墨提斯。

所以，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抱歉，昨天是我冒昧了，不应该提起那几个名字，让你想起伤心事了吧。”

脸上流露出些许关心，丰川优雨的演技相比于【多首的怪物】而言，或许稍有逊色，但也已经是足以让人无法从场面上挑出毛病的程度了。

对待天生的演员，最好还是别随随便便就真情流露，大家一起演下去就好了。

“该抱歉的是我才对，祥子不会希望我在她面前大喊大叫的。”

微微偏过头，墨提斯低下视线，似乎在因昨日失礼与愧疚而不敢直视丰川优雨的双眼。

“什么都不要说……是她要求我做的最后一件事。”

场面一时陷入沉默，并非是有些沉闷的气氛让他们之间无话可说，而是两个老戏骨都清楚，沉默才是在这种气氛下最适合表现的状态。

丰川优雨重新转身，双手撑着栏杆眺望清晨。

他不想就这么面对墨提斯，自己的演技和她显然有所差距，在没办法再次抓住弱点的情况下，还是暂避锋芒比较好。

如果一开始就坦诚相待尚且不论，但既然选择用演技来与墨提斯进行交流，那么倘若演技被真正意义上拆穿，他之后将一直在墨提斯面前处于弱势。

“优雨……也会像祥子一样离开我吗？”

墨提斯的声音传入丰川优雨耳中，淡漠的语气掺入了一丝患得患失的担忧。

“不会长久的……当我说出这句话之后，Ave Mujica就解散了，再也没有重组，而现在，祥子也离开了我。”

站在丰川优雨身旁，墨提斯抬起了金黄色的双眸，素手则抓住了他腰间的衣摆，微微用力。

“那么，优雨呢，你也会随祥子而去吗，你也会……不长久吗？”

“我还没有感谢你，当初要不是你的那些话，还有美奈美的鼓励，我恐怕永远都离不开那个房间，永远不能扔掉吉他发挥自己的演技。”

搞什么？

【若叶睦】变成墨提斯，难道还有我的事？

捏着栏杆的手掌微微用力，用来掩饰自己的惊讶，但丰川优雨的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让【若叶睦】扔掉吉他，丢掉好不容易找到的自我，进而成为一个足以用演技征服所有人的表演怪物。

这些……是我做的？

第11章 空中飞雨

冷汗开始顺着丰川优雨的后背溢出，如果不是有黑色西装的遮掩，说不定后心已经出现了一个湿漉漉的印记。

他可没有忘记，墨提斯是为了保护木头人而出现的【协助者】，虽然有时会想要维持自己的存在，进而刻意营造一个会让木头人感到痛苦的环境。

但归根结底，有一点是不变的。

墨提斯会保护木头人，努力完成木头人所要求的一切，会守护她最喜欢的乐队。

毫无疑问，虽然偶有矛盾，但墨提斯在意着木头人的一切，而她说自己让【若叶睦】扔掉了吉他……

也就是说，十年前的我，“杀死”了木头人，当着墨提斯的面？

一个昨夜浏览网络寻找有关【若叶睦】的信息时，偶然间刷到的小道消息浮现在丰川优雨的脑海之中。

《森美奈美在新一代天后若叶睦成名后宣布隐退，据说在隐退前已经有精神失常的征兆》

【若叶睦】放弃吉他和演奏，转而走上了演艺道路，是得到了我以及她母亲森美奈美的“鼓励”。

而现在，森美奈美已经永远无法再出现在她最引以为傲的聚光灯下。

那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我了？

心中的某个疑问在这一瞬间得到了朦胧的答案，如果失去了木头人这个主体，那么墨提斯这个附属人格想要继续存在，靠的是什么呢？

在想到答案的同时，一道推力从那只攥着衣摆的手掌传导到腰间，丰川优雨的身体不可避免地从不高的栏杆上翻了过去。

该说不愧是能无伤滚楼梯的邦多利超人吗，力气怎么这么大啊……

视线旋转之间，丰川优雨的脑海中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

睁开眼，丰川优雨又回到了那张刚刚熟悉不久的书桌前。

死亡的阴影再度降临，身体忍不住一哆嗦的丰川优雨误触了鼠标，电脑屏幕亮起，丰川定治发给他的资料在电脑上浮现。

我睡了大半个白天？

电脑上显示的时间表明此时已是午后，正是高中生下课放学的时候。

所以，我刚才又死了一次对吧，被墨提斯推了下去。

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心口，心脏的跳动慌乱而急促，却也让他切实地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还活着……就好。

抓住一旁的水杯，将其中隔夜的凉水一饮而尽，丰川优雨抬头看着自己并不熟悉的天花板，大口喘息着。

墨提斯要杀自己，因为自己在Ave Mujica解散之后“杀掉”了木头人，但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看上去只是单纯的“仇杀”，却也意味着自己这个所谓的“赘婿家主”对丰川家的掌控力已彻底失控。

至少，以墨提斯那已经超越了森美奈美的能力和资历，不可能不知道在丰川家杀人意味着什么。

她又不是初音那种，只要踩到雷区就能毫不犹豫杀人的类型。

畏惧死亡的墨提斯，最清楚该如何保护自己，否则她不会等了十年才找这个机会。

如果真的是不在乎一切的复仇者，她大可以在这十年间随便找个机会悄悄把自己刀了。

身为丰川祥子的半身，她想找这种机会简直不要太简单。

等到现在才动手，是因为墨提斯已经确定，不会有人在意这件事了。

说不定，她的行为还得到了某些人暗示和默许。

毕竟对于丰川家的绝大多数人而言，丰川优雨怎么死的不重要，他死了才重要。

家主死了，家主的丈夫也死了，又没有留下子嗣，本家这下彻底没戏唱了。

分家旁系们终于有机会上位了，还是名正言顺的那种。

这场恰如其分的死亡，没有人会追查到底，以免查出些不该查的东西。

努力让嘴角扬起一抹笑容，死亡的幻痛让丰川优雨胆战心惊，但他就是忍不住想笑。

他已经知道，要怎样才能让自己在十年后能活下去了

没有丰川祥子，也没有丰川祥子的子嗣，那些分家连一天都不愿意等，马上就想置自己于死地。

所以，想要活下去，自己要么想办法让丰川祥子活过来，要么想办法和丰川祥子留下子嗣。

墨提斯，谢谢你。

这次是你赢了，这个初见杀我吃得心服口服，感谢你的行动所透露出来的情报。

这条命给你了，当是买路钱。

稍微喘了几口，丰川优雨犹豫片刻，拿出手机拨通了丰川定治的电话。

这个老人和丰川家的那些人斗了一辈子，是个非常合适的取经对象。

“优雨，什么事？”

没多久，电话就接通，雷厉风行的声音从另一头传出。

“我有些问题想请教您。”

并没有过多的客套，丰川优雨直入主题。

从丰川定治昨天迅速将那些资料整理好并且发送过来的举动，丰川优雨可以确定，这个老人比起无意义的客套，更喜欢切实的行动。

尤其是在事关丰川祥子这方面。

“祥子还很稚嫩，我也没有您这样的资历和老练，如果在权力交接的脆弱时段，有盟友叛变背后捅刀，比如……若叶，我应该如何应对。”

目光扫过电脑的桌面，在丰川家盟友的名单上，森美奈美赫然在列。

作为给丰川家打广告的天后级人物，她与丰川家自然有着许多利益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