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铃风
就这么说出来反而会让初华加重疑虑和担忧。
祥子维持着张嘴的姿势，把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
“......你确定吗。”祥子改口问道。
“......拜托了，小祥。”
初华的声音变得很小声，小声到只有祥子能听得见。
她突然变得很可怜，好像一只受伤的狗狗一样，在祥子的耳旁喘息。
“我不敢自己去确认......”
“......”
“帮帮我......好么......”
祥子微微睁开眼睛，握住初华的微微颤抖的手，把另一只手覆盖在她的手背上。
“好吧。”
她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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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当——
木板砸在摆渡船与码头之间，船上的人挨个踩过颤巍巍的木板，来到岛上。
初华和祥子道了个别，就和拍摄组的人先下船了。
其余的人在原地陪着祥子缓了好一会，才扶着她下船。
祥子一副灵魂离体的模样，飘飘然地飘过木板，踩到水泥地的码头上的时候，灵魂一下子回到了身体里。
“活过来了。”她心有余悸地捂着小腹，“现在还有点恶心。”
“祥子。”海铃抽抽鼻子，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吗？”
“这里鱼腥味好重。”海铃说。
迷途的物语·少年心气 : 第194章 没有出海的渔船
落地之后海铃的第一句话就是说这里鱼腥味很重。
“是诶，这味道真难闻。”喵梦捏着鼻子，瓮声瓮气地说，“这味道是正常的吗？”
祥子缓了口气，深深地吸了一口带有浓浓鱼腥味的空气。
这味道难闻是难闻，但对祥子来说也比摆渡船上面闷闷热热的粘稠空气要来得舒服。
总算是不晕船了。
大脑也渐渐恢复了思考能力。
她想起初华在船上和她说过的话，于是便说道：
“初华说她们这里的港口有鱼腥味很正常，毕竟经常有渔船进进出出。”
“嗯，是挺正常的。”海铃又补充了一句，“这是那种出海打渔回来之后的那种新鲜的味道，看这里那么多渔船，这里本来就是靠打渔为生吧？”
“海子怎么知道新鲜鱼腥味和不新鲜的鱼腥味有什么区别？”
“新鲜的虽然难闻，但严格来说，并不算是一种‘臭味’，不新鲜的话......说白了就是会混着一股腐烂的臭味。”
“没用的生活小知识又增加了。”喵梦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海子怎么会知道这些东西？祥子知道吗？”
祥子摇摇头。
“睦子呢？”
睦也摇摇头。
毕竟她们去年还是自动饮料机都没见过的大小姐，指望她们知道这些有点不太现实。
“去港口边上待两天就知道了，刚回来的渔船和一些在港口停了很久还没清理过的渔船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味道，后者会带着非常重的腐臭味，就是没有清理干净的东西腐烂散发出的味道。”
海铃瞥了一眼喵梦，理所当然地说。
“哪怕是看看市场卖海鲜的，应该也能区分得出来吧。”
“哎呀，我都是蹭吃蹭喝或者直接在在外面解决的那种人。”喵梦不好意思地抚着脸，“像我这种清纯可爱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黄花大闺女哪可能自己去市场嘛。”
一旁的祥子和睦都羞愧地别开了目光。
反倒是被海铃看着的喵梦一副厚脸皮的模样。
睦这一别开脑袋，目光自然就放在了附近停靠的渔船上面。
她抬起头，看着天上好像很不满的海鸥，又低下头，看向不远处的渔船。
“刚回来的渔船才有的味道......”睦环顾了整个小码头一眼，“这些，都是刚回来的渔船吗？”
“应该是吧，毕竟是靠打渔为生的村庄......”祥子顺着睦的话也看了一圈，“......不，好像有点不对。”
简陋的小码头上面就剩下她们一行四人，还有几十只在头上飞来飞去的海鸥在头上嘎嘎叫，它们似乎很习惯在这里徘徊，不过一直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让这些海鸥有些失望。
除了摆渡船以外，港口里剩下的位置都停着渔船。
如果这些渔船组成的船队刚刚从外面回来的话，码头上有那么浓烈的鱼腥味也不奇怪。
但是是哪里不对劲呢？
祥子看了一眼显得有些荒凉的码头。
“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有什么发现不成？”喵梦问。
祥子摇摇头：
“你们等一下，我去看一眼。”
摇头是什么意思，到底是发现了还是没发现？
喵梦满头问号，看着祥子走向一艘距离她们最近的渔船。
祥子走到渔船跟前停下来。
其实她是有发现，只不过一开始不太敢确认。
睦总是能发现很关键的东西。
在大家讨论鱼腥味的时候，她却能注意到周边的渔船。
渔船......
祥子微微眯起眼，将面前的这条渔船从头到尾扫了一遍。
渔船外表斑驳，铁皮的表面遍布着许多氧化的锈迹，常年在水边的渔船出现像这样的老化很常见，只要没有锈到里面去很多人都不会理会那么一点表面的锈迹，很多年才清理一次甚至完全懒得清理的人也不是没有。
但是。
祥子的视线从渔船挪开，顺着和渔船连着的铁链，一路回到自己身旁一根用来捆绑铁链的立柱。
她走近将船只拴在港口的立柱，蹲下来，手指在铁链上抹了一下。
指头上都是暗红色的锈迹。
这是很久没用了才会形成的锈迹，缠绕的铁链甚至被锈迹粘在了一起。
船壳表面的锈迹不影响使用，但锁链上的锈迹可是实打实会减少这种粗细的锁链的使用寿命，只是一点表皮上的锈迹还能接受。
但这已经锈蚀到锁链之间相互粘在了一起，加上这个也锈到不行的锁头，就算考虑到海边环境问题铁制品锈蚀的速度会变快，锈成这样也得有两三个月在原地没有动过。
已经完全无法用懒得保养来解释了，唯一的可能就是这艘船有最少两三个月的时间没有出海，一直停留在这个港口。
不对劲。
是这条船故障了所以一直没有出海吗？
得去别的地方看看。
不远处的喵梦看着祥子站起来，沿着码头转了一圈，在每一个栓铁链的柱子前面都停了一会儿，最后绕回来。
“有问题。”祥子说。
她刚刚把所有的船只都看了一轮，算是坐实了自己的怀疑。
“什么情况？”海铃问。
“码头附近停着的渔船全部都有段时间没有出海了。”祥子捏着下巴，低着头，“停留在港口里的所有渔船，拴在柱子上的铁链全部都生锈了，也就是说......所有的船都有一段时间没出海了。”
“有没有可能是休渔期？”海铃问到。
“就算是休渔期，也不可能一点不保养这些设备吧，而且......”
“啊。”喵梦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接下了祥子想说的话继续说下去，“如果真的如海子所说刚回港口的渔船才会有新鲜的鱼腥味的话，那这些在港口停留很久的渔船应该是带不来这种味道的，那么问题就很明显了......”
祥子抬起头，和其余三人交换了一下视线。
大家想到的东西都一样。
最坏的预感正在一点点地发生，变成现实。
““““既然没有出海，那么鱼腥味的源头是哪？””””
迷途的物语·少年心气 : 第195章 说着说着就到了
拍摄组的一行人比祥子要快一步进入了渔村。
走在渔村熟悉的路上，初华却感觉这里一点不像是自己的家乡。
她印象中的老家，不会那么安静。
“好安静的街道啊，初华华，你的老家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吗？”真奈左望右望都没看见一个人在街上，于是便问道，“还是说都出海打渔去了？”
“他们都在，只不过在房子里。”初华侧过头。
她侧过头看向真奈的时候，目光刚好和一个打开一条窗缝往外看的村民对上了目光。
那个人她认识，是一个本地的老渔民，经常和父亲一起出海打渔，会大大咧咧地摸她的头发，会和父亲一起勾肩搭背地去村子里唯一一间小酒馆喝酒。
现在他躲在自己的屋子里不出来，打开一条缝隙，用排斥的目光窥探着她们这些外来者。
“......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初华低声说，“虽然村子不算富裕，但大家都不会那么排外，那么乖僻。”
“那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真奈不解地看向初华，“刚才开摆渡船的师傅也是，看上去凶巴巴的，脾气很坏。”
“大概是因为排污的原因吧，对外人有怨气也无可厚非。”初华叹了口气。
“可是初华华你不是外人吧。”
“在最艰苦的时候我没有陪在大家身边。”初华有些惆怅地看着一扇扇关死的大门，“对他们来说，我已经是外人了。”
以前那个能够无忧无虑在村子里的泥土路上瞎跑的日子已经回不去了。
对于初华来说，这里和以前那个清贫但也充满乐趣的村子早就不是同一个地方了。
对于村民来说，那个会在泥土路上玩得脏兮兮的乡下小姑娘初华和穿得光鲜亮丽的摩登大姑娘初华也不是同一个人了。
踏上陆地之前她就在害怕变成这样。
结果，最后还是......
“算了，先不用管他们，我们的目的地不在这里。”
初华摇摇头，回过身招呼一下跟在后面的剧组人员。
“大家听我说一下！我们待会要走一段没有路面的路，大家注意保管好自己的器材，不要磕破了，也不要把自己累着了，累了的话随时可以停下来休息！”
初华是这群人里面唯一的本地人，导游的身份自然是她来担当。
“好嘞！”
“不就是没有路吗，小问题，我还以为是要爬悬崖呢。”
剧组的各个师傅们立刻回应道。
村子里的气氛太压抑了，他们自己不说点什么的话会喘不过气的。
初华看着他们那么兴致勃勃，又瞟了一眼师傅们背上的各种器材。
“真的没问题吗，这些东西不会很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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