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铃风
“睦子！她能看到我们！”喵梦在黑暗之中朝着唯一一处光源的方向喊道，“她想破坏掉我们的光源！”
滋——！
一阵火花爆闪。
睦手中的高功率手电筒也被搅成了碎片，车站一下子变成了完全不可视的一片漆黑。
她从灵魂宝石里面拿出一个新的手电筒，但是才刚刚按开开关，灯丝就已经被什么从远处射过来的东西打爆了。
那不是丝线，而是什么别的东西。
半透明的丝线像是弹弓一样将金属碎片从远处弹射过来，打爆了睦刚拿出来的手电筒。
睦的手刚伸灵魂宝石的置物空间里面，打算拿出下一个手电筒，但是随即她想起来，算上刚才被打碎的那个，她们只剩一个手电筒了。
要是这个手电筒再被打碎，就彻底没有光源了。
Mortis在哪？她为什么可以在黑暗中看到自己？自己应该怎么办？
诸如此类的想法浮现在睦的脑海之中。
喵梦的身体再生很快，但是她一样无法适应极端黑暗的环境。她们五个人里面，只有初华是可以在这种环境里面来去自如的。
就算睦拥有超常的“预感”，也只能在Mortis布下的迷阵之中勉强自保。更何况，她能够感觉到Mortis想干什么，Mortis又何尝不是呢？
毕竟她们都是同一个人啊。
她和喵梦就好像在沼泽之中越陷越深的人一样，一点点被Mortis掌控节奏，寸步难行。
要怎么才能打破这样的困境？
必须要能够看到Mortis才行。
可是，手电筒的光柱太局限了，就算自己拼尽全力保护，也只能让手电筒坚持那么一小会儿，根本不可能找到Mortis。
只要可以看到的话.......
等等。
既然手电筒的光芒太局限的话，是不是让它变得更加，扩散？就可以了。
睦好像有了一点灵感。
“喵梦亲。”
“哎哟你还记得叫我喵梦亲，我好感动。”喵梦的声音从黑暗中飘出来，“说吧说吧要我干什么。”
她的手刚才又给砍掉了，这里还是地下车站，自己的鞭子不能乱挥，真是处处被局限着，难受得要死。
“我们应该有两三秒的时间。”
“你是指什么？”
“待会，看到没有拿着手电筒的我，你就——”
与此同时，睦拿出了最后一个手电筒，按下开关。
手电筒的灯泡啪的一下亮了起来，宛若白昼的光芒，却并没有形成一道光柱射向前方，而是被粘着在玻璃表面的半透明丝线折射。
光线照进睦调动的丝线当中，将每一条半透明丝线都变成了发光的亮带，这些发光的丝线像是网一样以睦为中心向着四周扩散，附着在一切可以附着的东西上面。
一瞬间，整个地下站台的轮廓全部亮了起来。
有些附着在墙壁上，有些被切断了，有些贴在了不应该贴在的东西上面——
发光的丝线和黯淡的半透明丝线缠绕在一起，相互交织，让所有不属于睦的丝线都现出了形体，同时，也让藏在暗处的Mortis出现在了两人的视线当中。
距离睦只有不到两米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影。
“什么？！”Mortis瞪大了眼睛，似乎完全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喵梦亲！”
“来了！”喵梦甩动手臂上的锁刃，抓向Mortis。
睦的丝线和Mortis的丝线相互牵制，为喵梦开出了一条畅通的道路，锁刃毫无阻碍地触碰到了Mortis，将她牢牢地缠住。
咯啦——！
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Mortis被锁刃紧紧地捆住，勒断了不知道多少骨头，软趴趴地倒在了地上。
睦总算是松了口气，慢慢地走到Mortis的面前。
她低下头，看着Mortis的脸，轻声说：
“我们好像，一直都不怎么擅长打架。”
轮回的物语·羁绊 : 第717章 Doloris是魔女
Mortis估计被喵梦勒断了不少根骨头，蜷缩在地上发出微弱的悲鸣。睦走到Mortis面前，蹲下来，低着头看着这个显得格外陌生的自己。
Mortis感觉到了睦的目光，抬起头，朝她呲牙裂嘴地露出犬牙。
“放开我。”Mortis说。
“不放。”睦说。
“放开我！”
“不放。”
“放开我！！！”
“不，放。”
“你们这是小学生吵架吗，来来回回就两句话。”喵梦好笑地看着她俩，“再说了放不放不应该是我说的算么。”
“闭嘴！”Mortis恶狠狠地瞥了一眼喵梦。
“喵梦亲，我有事情想和她单独聊聊。”睦抬起头，征求地看向喵梦，“大家就拜托你了。”
她抬起手，让丝线穿过喵梦的锁刃，将Mortis包得像个粽子一样。这样的话，就算喵梦松开锁刃，Mortis都没办法动哪怕一下。
“手电你拿走，我会保持丝线连在上面。”睦又说。
“唔，睦子都那么要求的话。”喵梦耸了耸肩，抽回困在Mortis身上的锁刃，捡起睦放在一旁的手电筒，走上车站的台阶。
等到喵梦的脚步声渐渐变小，睦和Mortis周身的光芒也变得黯淡了不少，只剩下散发着微光的丝线环绕在两人周身。
“她走了。”睦轻声说，“这里只剩下我们两个，没必要再装模作样了。”
在睦的话音落下的那一刻，Mortis那写在脸上的不屑一下子便烟消云散，一双充满了情绪的眼睛也随之变成了一潭死水，静静地看着睦。
“你，想问我什么？”
“为什么你能看得见。”
“在黑暗里？”
“嗯。”
“在下水道里住上两个月你也可以。”Mortis说，“自从跟着初华跑了之后，我们只能和那些幸存者一样，躲在废墟底下——我好像没和你说过？未来发生的事情。”
“.......我已经知道了。”睦沉默了一会儿，“你们经历的未来。”
“那倒是省了不少嘴皮子。”Mortis撇开目光，小声地自言自语，“......你知道了啊。”
“绑架素世，是你想出来的计划么。”睦又问。
“当然是我。”
“为什么？”
“我们很弱，能利用的资源少得可怜，你觉得我会放弃素世这个唾手可得的资源吗。”
“那也......”
“太残忍了，是吗？”Mortis叹了口气，“等你真的眼睁睁看着祥一点点变成那副模样的时候，就不会那么想了。
“那种，每一天都在自责，每一天都在绝望和崩溃，像个行尸走肉一样，每一天都在变得越来越糟糕，和一个ICU里浑身插着管的病人一样的状态，祥和那种人的区别只在于她还能动而已。”
Mortis顿了顿，继续说。
“最开始我们也只是担忧，和过意不去，但是慢慢的，祥似乎跌落到谷底，再也无法往下掉了，那个时候，她就彻底变成了另一个人。
“如果只是精神病，我们可以陪着她，就算她走不了路了，说不了话了，我们也能一直陪在她身边，陪着她看日出日落，陪她做任何她想做的事情。
“可偏偏，她还拥有改变世界的力量。”
Mortis停了下来，眼神里似乎倒映着祥子的身影。
睦能够看到，看到她眼睛里那个终日颓废的祥子的模样。
“.......你们收集花朵，想要做什么。”睦换了一个话题。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
“杀死祥？这我知道。”睦说，“但我需要知道更具体的——怎么准备，怎么操作，怎么实施。”
她收紧了固定在Mortis脖子上的丝线，语气依旧平淡，不过眼神却变得凌厉了许多。
“我全部要知道。”
“唔——”
Mortis的脸色涨成了紫红色，艰难地从喉咙里吐出几个音节。
“我要......死了.......”
睦这才松开丝线，让她喘两口气。
Mortis喘了几口气之后，抬起头，看着睦：
“花朵都具有相互吸收的能力，这你是知道的对吧。”
“嗯。”
“花朵相互之间吞噬，吸收，但是始终会有一个主体保持原有的能力，并且随着不断吞并其它的花朵，这个能力也会变得越来越强大。”
“像忘却的此岸那样么。”
睦几乎是一瞬间就想到了忘却的此岸。这个能够将时间重置或者倒带的花魔女，可以说是这场压抑又窝心的漫长旅程的起点了。
“对。”Mortis点点头，“忘却的此岸就是最典型的范例。”
“你们有一个可以压制涅槃的花朵？”
“对。”
“谁的？”
“........”
“说。”
睦皱起眉头，手指一勾。
“唔！”
Mortis的眼瞳一下子缩到了最小。
这一次的窒息时间比上一次更长，睦直到Mortis翻白眼，快要失去意识了才松手。
虽然是自己，但睦一点不心疼。
Mortis身上有着一股强烈的想要活下去的欲望，她已经和自己是两个人了。
未来不仅仅只是改变了祥子，也改变了“若叶睦”，诞生了“Mortis”。她们长得像，但也仅仅局限于此了。
睦松开丝线，留给Mortis一点喘息的时间。
“我说......”Mortis满头大汗，大口呼吸着空气，“是Doloris，是初华。”
“初华，已经是魔女了？”
“我没有说谎.......”Mortis咳嗽了两声，苦着脸看着睦，“她是我们之间唯一一个可以独立于涅槃的——”
刷——！
Mortis的话还没有说完，睦忽然感觉的一阵风刮了过去，Mortis的声音戛然而止。
哒。
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地上。
睦的瞳孔剧烈地颤抖着，死死地盯着那个掉落在地上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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