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顾往矣
吱——
一阵短促却很刺破耳膜的声音,打断了王将的话语。
凭借着脚底磅礴蓄力,路明非毫无征兆如一根箭矢暴射而来。
“哼,好好好好!”
公卿面具的铁齿间发出桀桀桀的怪笑。
王将拉开架势任由路明非举刀朝他的胸膛砍来,
却在近身之时冷不丁挥出手里的长刀。
然而,
路明非这一刀却是虚招。
他猛地停顿下来,躲开了刀锋与凌冽的刀气,一脚扫向身旁的赌桌下沿。
超过半吨重实木方桌瞬间拔地而起。
横撞向王将。
“雕虫小技!”
王将改为双手持刀,以肉眼不可察觉的速度,隔空斩出数记,刀锋半空中画出‘井’字形的轨迹。
重达半吨、横截面超过三个平米的赌桌瞬间轰然从中截断,化为一块一块的小截,木屑纷飞。
然而,
烟尘笼罩之后,却不见了路明非的踪影。
“嗯?”
王将猛地抬头。
他的正上方路明非从天而降,带着两柄黝黑的短刀正欲直插他的双眼!
无论是人,或者动物,亦或是龙,眼睛必然是要害部位,脆弱程度无需多言。
王将笑了。
原来是声东击西么?想法不错,可惜动作太慢!
对于他现在这幅身体而言,无论是反应,还是在反应之后及时作出动作,都不是难事。
这可是他按照那几个孩子的标准……制作出的压箱底的牌啊!
“聪明反被聪明误!”
王将发出尖锐的笑声,正要举刀回劈,给这小子一个教训,
面具下的表情却突然一凝,
两声急促的音啸,在他耳畔炸响。
男孩持刀从天而降,刺王杀驾的速度已经很快了,但既然这还不够,所以也还没完。
半空中路明非又做了一个动作。
手指微屈,猛地一弹!
新的动能加持下,两柄碳陶短刀脱手而出,再次加速,几乎化作两道流星。
闪电般朝着王将的面门袭来。
路明非当然知道这幅身体的厉害,可是谁告诉你短刀只能拿在手里用的?
现在,你还来得及挡吗?
察觉到这一幕,王将的公卿面具一如既往的平静。
但面具下的脸同样古井般幽邃。
‘嗡——’
王将的那身鳞片瞬间开合,白色雾气从缝隙中弥漫出来,这是高速新陈代谢的反应,那些雾气正是体表高温急速蒸发汗液导致的。
当然来得及。
堂堂第五代影武者,又何至区区如此?
这台蒸汽动力机在刹那间上调了一个功率,王将的速度与力量再度攀升。
极短的时间里,甚至以肉身实现了几乎‘言灵·刹那’的效果。
那只没有握刀的恐怖利爪自下而上探起,抄过了两柄黝黑的碳陶短刀,在两柄刀插进自己的双眼之前,用巨力硬生生将其掰断了。
王将保持着重心没有失位,右手纹丝不动,高举长刀向上撩刺而去。
恍惚间,路明非的身影在半空中扭曲了一瞬。
‘唰——’
‘轰——’
凌冽的刀芒,沉闷的骨与肉交错的重响。
回荡在极乐馆一楼大厅之间。
久久的沉默。
滴答。
滴答。
鲜血,一滴滴滑落而下,在光洁的大理石面上,沁出一抹氤氲的红。
“你,让我感到陌生了。”
王将站在原地沉默了好几秒,身形忽然踉跄了一下,公卿面具的唇齿之间,溢出一缕黑色的鲜血。
背后的公卿羽衣变得褴褛,贴合在背部的鳞片上,形成一个沉重的拳印。
他没想到掷刀而出,并不是路明非的杀招。
这仍然是吸引他注意力的虚招,路明非的力量全部集中在拳头上。
“你也一样。”
路明非缓缓站直身体,一滴滴鲜血顺着手臂流淌到指尖。
滴在地面上。
最后关头,哪怕他提前预判在半空中做出闪避动作,依然没能完全避开王将的刀。他不清楚这一拳究竟给王将带来了多大的伤害,但至少……他的肋间被剜掉了一块三厘米长,一厘米深的血肉。
路明非表情上看不见受伤流血的痛苦,只有遗憾与不高兴。
对方的强大远超他的想象,
第五代影武者……能带来多少经验呢?可以让他久违的升一级吗?
可这就像一块看得见却吃不着的肥肉,甚至还会反过来咬人。
这场架不好打啊……
路明非分明感觉到,对方的身体素质,超过他的,甚至优势还不小。
犹豫了一下。
他伸手摸向自己的怀里,那里贴身藏着一块再生金属板。
“真麻烦的家伙。”
……
大厅的另一头。
“你也一样。”
王将声音嘶哑着说出了和路明非一样的台词,也做出了一样的动作。
他伸手摸进怀里。
然后,
从黑羽织内侧,拿出了一对古朴的梆子。
这是一种打击乐器,又名梆板,由两根长短不等、粗细不同的实心硬木棒组成。
王将手里的那对梆子呈红黑之色,表面反射出淡淡的微光,能看见数道微小的裂痕以展示岁月留下的痕迹。
路明非忽然皱起了眉头,停下动作,凝望着王将手里的那副乐器。
他对这玩意第一印象不太好,莫名有些担忧,像是看见了尖锐指甲和黑板的组合,总感觉应该在挠上去之前先一步将其阻止。
而且……
我打算放大招了,你是打算演奏一曲BGM吗?
面对路明非惊疑的目光,
“你会喜欢的。”
王将獠牙狰狞的公卿面具上,凭空多出夸张而怪诞的笑意。
短暂的交锋,他心中的猜测更确切了几分。
能与这幅怪物般的身体抗衡而不落下风的……只有另一头怪物。
既然如此,
又何须再让这幅躯体白白受到损伤?
对他而言这场大戏已经到了提前落幕的时候。
“如果你是龙,也好。”
最终,王将道出一句莫名的话,抓起木棒子轻轻一敲。
咚——!
沉闷仿佛来自幽冥的声音,仿佛有魔力般顷刻回荡在整座极乐馆一楼大厅。
分明很微弱,但落在路明非的耳中却骤然放大了无数倍,直击灵魂!
!!!
他的身形猛地一顿,整个人好似凝固住了一般。
一切动作停止,僵硬在了原地。
见此一幕,
遥远的山林之中,城市外的平民窟内,幽不见底的地下室之中……无数副公卿面具之下,无数个面容相同的老人嘴角裂开到了一个夸张的弧度。
“果然!我没有猜错!有反应!有效果!”
“真的还有人从那里逃出来!路明非!哈哈哈!”
“第四个!四个了!”
极乐馆内,
王将嘶哑的腔调里兴奋不加掩饰,任何人都能听出他的兴奋与欢喜;
梆子声毫不停歇,他犹如舞台上的小丑般抓耳挠腮手舞足蹈,发出尖锐诡异的怪笑声。
又好似古老邪恶部落里围着诡异图腾跳大神的萨满,手里诡异的头骨乐器发出古朴而空旷的单调音调,让人背后发寒。
庆祝良久,
王将停止了敲击动作,狐疑盯着路明非。
此刻,路明非没有动作,甚至闭上了双眼,但……怎么感觉不对劲?
他不再敲打梆子,而是将两根梆子紧密贴合在一起。
并摩擦它们发出沙沙的声音。
王将声音依然嘶哑,但突然多了几分怪诞的轻柔,念出满是恶意的低语。
“乖孩子,你已经在外面玩了很久了,我们回家吧。”
“回家吧……跟我回家吧……”
随着沙沙声奏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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