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淡定喝茶
而就在这时,那个洞中跃出一个人影——那就是袭击她的凶手,本应被她吸血的存在。
强撑着身体让自己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哪怕自己身受重伤,但在敌人面前,绝不能让对方看到自己落魄懦弱的一幕。
带着这份自远古以来就一直支撑着她的坚持,她努力地睁大双眼,直视着那个蹲在木屋护栏上的身影。
另一方面,屋内的奥尔加玛丽带着欢喜和害怕的神色看着乐正聆的背影。
就在刚才,乐正聆突然醒来,是的,站在不远处的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自己的从者睁开了眼,然后,还不等她那份惊喜涌上心头,乐正聆就用她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把爱尔特璐琪打飞。
是的,她无法理解。
明明爱尔特璐琪应该是在他的右侧,但飞出的方向却是左侧的墙壁,而且当乐正聆站起的时候,他手上多了一枚在强而有力地跳动着的心脏。
哪怕只是惊鸿一瞥,但奥尔加玛丽却发现这颗心脏散发着瑰丽的光芒,而接下来的一幕,让她感到无比的惊恐。
只见乐正聆把这颗心脏的捧到嘴边——然后露出一个喜悦的笑容。
他对着心脏说了什么,然后心脏的跳动停止了。
奥尔加玛丽发现自己的视界出现了模糊,不,正确地来说,是乐正聆手上的东西变得模糊。
当视界重新变得正常的时候,那颗心脏已经化作一个半透明宝石般的结晶,里面盛满了鲜血。
这个已经可以被称为世上最美容器的结晶,就这样被乐正聆随意地捧着,然后往自己的嘴巴里倾泻出里面的液体。
然后,乐正聆的身体,开始散发出诡异的淡淡红光。
奥尔加玛丽心底发寒,她当然明白那些液体是什么东西,但乐正聆明明不是吸血种,为什么会吸食用血液?
当就在这时,奥尔加玛丽想起在不到三分钟前,黑姬爱尔特璐琪对着乐正聆的脖子咬下去的一幕,瞬间相同了什么。
是的,就在爱尔特璐琪咬了乐正聆的瞬间,异变就开始。
完美的肉体之所以被称为完美,那是因为祂有着无与伦比的机能,而绝对的适应性就是其中一种。
被吸血鬼吸血后,通常会经历Ghoul(食尸鬼)到Living Dead(活尸)再成长为一个独当一面的Vampire(吸血鬼)。有的吸血鬼会在此后打倒作为亲本的死徒,然后自己成为新死徒。
天生在肉体上拥有超高潜质的人,残留到这过程的后段的几率就越高。也有一些极为罕见的人类,拥有足以跳过这过程。
而现在的乐正聆,就是类似这种情况,之所以说是类似,是因为乐正聆不算是Vampire(吸血鬼),因为前提条件在一开始的时候就错了。
首先,乐正聆并没有死亡,只是濒临死亡;第二,他现在的行为也只是出于本能,类比来说就是处于Living Dead(活尸)阶段;第三,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他不受上级吸血鬼的压制。
虽然这个状况也不会持续很久,但最终结果会变成怎样,如果是知晓这具身体性能的爱因兹贝伦家族的话,一定会有所感叹。
因为无论结果变成怎样,乐正聆这个存在,最终也会超越死徒,变成与真祖,甚至是超越真祖的存在。
当乐正聆蹲在栏杆上,愉快地喝着爱尔特璐琪的血液的时候,爱尔特璐琪已经站稳,双眼饱含屈辱的死死盯着他。
从来没有一个人,胆敢这样对她!
自出生以来,哪怕是最弱势、最无助的那段日子,也不像现在这么令她难堪!
即使是和妹妹爱尔奎特展开厮杀,被撕裂了四肢,破开了身躯,也不像现在这么令她痛苦!
因为弱小的时候,她知道自己是在成长;因为在厮杀的时候,自己同样重伤了爱尔奎特!
然而现在,自己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露出嘲笑的目光(并不),啃食着自己的心脏(并不),甚至强制与自己建立了血之契约,这段屈辱的记忆,直至真正的死亡来临的那一天,她都不会忘记!
就在她想冲过去和对方同归于尽的时候,那一层暧昧不明的白雾再次出现,来自母亲(盖亚)的呼唤也从这层白雾的另一边传来。
爱尔特璐琪深深地看了乐正聆一眼,把他的样子死死记在脑海中,然后带着从外表看来已经完全痊愈的伤势,转身离开。
当她从浑浑噩噩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之前的小镇。
“公主殿下!”
“姬君殿下!”
突然,两道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爱尔特璐琪抬起头,发现远处有三道身影在极速接近。
“斯图卢特,布拉德。”看到她的三个护卫已经赶到,黑姬也只能暂时压下心中烦乱的思绪安抚他们。
“殿下你没事吧?”白衣骑士率先开口,“您刚才突然消失,我们还以为圣堂教会用了什么特殊手段把你转移了。”
费纳·布拉德·斯菲尔丁[Fina-Blood Svelten],通称白骑士布拉德。姬君殿下的护卫者之一。吸血鬼伯爵,幽灵船团的船长。因为偏爱美少年,所以只吸同性的血液。持有固有结界·幽灵军势,能召唤他当年的幽灵船团为其战斗,死徒二十七祖第八席。
“没事,只是被母亲大人送到了一个有点奇怪的地方而已。”黑姬拜拜手,示意自己没有问题。
而一旁的黑衣骑士则提着剑警戒着四周,避免敌人的再次偷袭。
瑞佐沃尔·斯图卢特(Rizo-Waal Strout),通称黑骑士斯图卢特,这个世界最古老的三围死徒之一,摆脱了时间赋予万物的诅咒而得到不死。持有魔剑,真性恶魔(True Demon)Niya-Dark,死徒二十七祖第八席。
而最后一条纯白的大狗则亲近地蹭着黑姬爱尔特璐琪的大腿,而黑姬也安慰般摸了摸它的脑袋。
这条白色的大狗则是团队中最强的存在,灵长之杀手,白之兽(Primate Murder)。只听从黑姬(爱尔特璐琪)意旨的魔犬(盖亚的怪物),对人类有绝对杀害权利,同时也是有资格竞逐地球最强生命体(TYPE-EARTH)。
在人类诞生开始就存在的,由盖亚诞生出用以压制人类的TYPE-EARTH半成品(TYPE-+星球名称就是这个星球的最强者称号,是星球制作出来为了稳固自身统治的武器),虽然位列死徒二十七祖第一名,但它并不是死徒,只是学着它的主人(黑姬)吸血而已。
这条白狗似乎察觉到什么,用担忧的目光看着爱尔特璐琪,因为,在它眼里,名为爱尔特璐琪·布伦史塔德的吸血姬,比过去更加虚弱。
黑姬爱尔特璐琪·布伦史塔德(Altrouge Brunestud)虽是这个团队中实力最弱的,但作为真祖与死徒的混血,死徒侧的吸血姬,能力是表现在契约的方便,所以力量不是突出点。
在过去更是受了好几次重伤,但伤势一直在痊愈,但这次分开不久的再相遇,白之兽明显能感觉到,自己主人的气息下降了好几个层次。
而黑骑士和白骑士之所以没有感受得到,是因为来自盖亚的加护已经再次生效,然而作为盖亚的魔犬,白之兽能无视这层加护,看到爱尔特璐琪的外强中干。
似乎是察觉到爱犬的目光,爱尔特璐琪摇摇头,示意祂放心,然后对白骑士布拉德说道:“布拉德,通知瓦拉齐亚之夜(Walachia),让他把之前收集的血液送过来,我要用。”
白骑士布拉德愣了一下,说道:“姬君殿下,还没到约定时间吧?收集的次数并不够,这样的话质量——”
爱尔特璐琪不耐烦地皱起眉,说道:“别问那么多!”
布拉德连忙闭上嘴,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说道:“抱歉,姬君殿下,属下逾矩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 血之契约(下)
爱尔特璐琪烦躁了摆摆手,她知道这不怪布拉德,自己再次身受重伤的事情,他并不知道,而且就如同他说的一样,如果瓦拉齐亚之夜收集血液的次数不够,那么提炼出来的质量就达不到理想的要求。
“恕你无罪,离约定的时间很近了,他还要几次才完成?”爱尔特璐琪看着布拉德。
布拉德把目光看向黑骑士。
沉默寡言的黑骑士斯图卢特闭上眼一会,再次睁眼的时候开口道:“还有一次。”
爱尔特璐琪微微叹气,“既然这样,告诉他尽快!我们现在在法国吧?为了节省时间,就叫他在法国随便找个小镇吃掉好了!”
现在星球的加护正全力维持着爱尔特璐琪的伤势,但失去了作为魔力炉的心脏,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再生的,如果只是靠自我痊愈的话搞不好要花上以百年为单位的时间。
正因如此,她才想借助瓦拉齐亚之夜的力量。
所谓,瓦拉齐亚之夜,其前身就是,茨比亚·艾尔特纳姆·奥贝隆,三代前艾尔特纳姆的当家,出身阿特拉斯院的炼金术师。
五个世纪以前,这个把计算发展到极致,甚至能通过计算看到未来的男子,予测了某个未来无法回避的灭亡,因为被冠上阿特拉西亚这个称号的鍊金术师对「化不可能为可能」的执著,于是想用尽所有方法试图找出回避灭亡的方法。
然而竭尽一切计算,苦思良久都想不出对策的茨比亚,依然找不到回避灭亡的方法,最后更因此发狂。
然而哪怕发狂的他,依旧执拗着想要找到那终极的答案,因此他变为了死徒来增强自己的能力,希望能创造出奇迹。
在挑战第六法失败后,形成他的强大灵子(灵魂设计图)雾散,从肉体、意志中解放出来的灵子在大气中扩散并留在世界上。
本来雾散的灵子应该是掉入「无」等待下一次的变换,但茨比亚在雾散之前完成了名为「塔塔利(崇)」的方程式,只要符合一定条件,他的灵子就能在所发生的「流言」中集束,再次复活於现世,继续进行对第六法的挑战。
他计算出直到人类灭亡为止发生塔塔利的地域,然后制作出以千年为单位的航海图,作为让茨比亚的意志消失后,「雾散的自身」也如此移动的程式,最终成为依照一定周期,在满足一定条件的地方具现化的一种「现象」。
塔塔利最初发生於罗马尼亚的瓦拉齐亚——在一个满月的晚上,如流言所传一样以「吸血鬼德古拉」的姿态显现在瓦拉齐亚的一条村落中,当教会的骑士团赶到的时候,村里已经没有任何液体存在,道路上都贴满了完全干了的人皮。
因为那份惨状实在太过惨不忍睹,教会想不到其它名字,只能这么称呼它————包涵了最大限度的嫌恶与畏惧,叫做瓦拉齐亚之夜。
而后祂的出现,需要提前于特定的地方操作人们的不安和流言,将在小范围内流传的共有常识「恶性情报」进行放大、收敛直到浮现出一个鲜明的形象,再依照流言中的模样、能力等将它赋予实体的「将形态化为周围人的心中的形态的固有结界」。
要符合一定条件,塔塔利才会发生:
一.流言的原型是个体,最好如人类一样拥有知性。
二.流言散布的地方在社会上是孤立的区域,因广泛扩散的流言很难确立其一致性。
三.流言散布的地方内有一名或数名的接收者。这个接收者可以是知道流言起因的人物,或是令流言散布开去的人物等等,没一定的标准。
四.流言发生的地方必须是死徒塔塔利予定的地点。
五.满月的夜晚。
简单而言瓦拉齐亚之夜就是人们不安的具现化,属于固有结界的一种,故此维持的时间不会很长,即使是强力的死徒能维持一晚已是极限,所以瓦拉齐亚之夜是只会维持一晚的现象。
祂本身并无实体,只是从人们对流言的不安而生,仿如海市蜃楼一般的东西。但当流言演变到人人都深信不疑的程度时,瓦拉齐亚之夜就会化成实体显现出来。
因为是现象的关系瓦拉齐亚之夜永远不会消失,无论将祂消灭多少次,就如风、雨、台风这些自然现象一样,只要条件成熟都会再次发生。
并且每次发生时都会以不一样的姿态显现,在过去发生最大的一次瓦拉齐亚之夜中,就是以有像山一样的巨大兽神的纪录。
这,就是被列入死徒二十七祖第十三席,名为瓦拉齐亚之夜之夜,实为固有结界·塔塔利,以地球作为大海,以雾气作为星之舟,以茨比亚·艾尔特纳姆·奥贝隆的意志作为舵手,收割生命,且不断挑战第六法的存在的真相。
而为了维持这个星之航行不会被打断,而茨比亚很有先见之明地与作为盖亚之子的爱尔特露琪交换契约,期限是在千年后朱月出现,他的起动式终结以前,茨比亚都能以塔塔利的形式一直存在。
作为代价,就是帮忙在他航行的时候收集鲜血,并精炼出阿特拉斯院特有的贤者之石。
万能的结晶·贤者之石,是对爱尔特璐琪来说最有效的恢复药,正因如此,她才第一时间想找瓦拉齐亚之夜。
黑骑士和白骑士虽然作为护卫是无可挑剔,但处理起某些情况的话就完全派不上用场。
“公主殿下,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教会那边就要追来了。”黑骑士斯图卢特透过死灵的共享视界,看到刚才死伤惨重的代行者已经补充完毕,并且再次以他们为目标进发。
“真是死缠烂打!”爱尔特璐琪露出极其厌恶的表情,现在的她可是重伤之身,如果在这里发生遭遇战的话有可能就会暴露,到时候她能想像教会一定倾尽一切来消灭她。
“好吧,我们先找个地方回避一下,等瓦拉齐亚之夜成功后再和它汇合。”但爱尔特璐琪露没想到的是,那个汇合的时间和地点会是那么微妙。
而在这个世界的日本,久远寺有珠看到另一个世界中奥尔加玛丽亲吻乐正聆的幻象,小黑猫触及了界环导致爱尔特璐琪被传送,才过去不到几秒。
当黑猫露出【糟糕】这个人性化的表情,并不断着急拍打着乐正聆的脸“喵喵喵”大叫。
“你想说什么?”有珠虽然是魔女,但她依然听不懂猫语,所以只能通过黑猫的动作,她能从黑猫的举动中看出它无比焦急。
这时黑猫才想起有珠的存在,只见它转过身用尾巴指着乐正聆脖子上的界环,然后躺下了做了好几次翻身的动作。
“你要我把那东西翻过了?”有珠明白了小黑猫的意思,虽然不明白其中的用意,但她照做了。
当有珠把戴在乐正聆身上的界环翻过来有,幻影再次出现,这时,病房的门也被推开,刚放学的苍崎青子手里抱着一个纸袋走了进来,边走边说道:“有珠在吗?我买了稠鱼烧,你要不是要来一……”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眼前的一幕气得连自己想说什么都忘了。
床上出现的幻影,恰巧是爱尔特璐琪对乐正聆的脖子不断舔动,接着张嘴就咬的一幕。
“你这只偷腥猫!”额上青筋暴露,青子发出一声大喝,对着黑姬的幻影就是一脚高抬鞭腿。
听到偷腥猫三个字,黑猫吓得后退了几步,而有珠也从幻影中清醒过来,因为她知道这是幻影,虽然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但起码这名死徒并不在这里这件事,她十分的清楚明白。
而青子的鞭腿毫无意外的落空,用力过猛的她没料到这一记攻击竟然会落空,所以一时之间控住不住身体,整个人像失控那边向侧边倒去。
还好,眼见就要摔倒在地上的时候,青子反应过来,拿着纸袋往地上一撑,总算没有摔得太难看。
“喂!有珠,这是怎么回事!”当青子重新站起来后,她先是伸手触摸了一下幻象,同时向有珠发问。
有珠沉默不语地看着那个在吸食乐正聆鲜血的少女,她很对这名少女的身份已经有所猜测,虽然没有见过,但这名吸血鬼的外貌可是在里世界广为流传。
“黑姬,爱尔特璐琪·布伦史塔德。”有珠凝重地说出了这名吸血鬼的名字。
起初青子还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但好歹在一年半前,那些重要的记忆她还是有印象,所以听到这个名字后,她就明白有珠在说什么。
“看清楚,青子,这只是幻象,而且,这个聆和我们的不一样。”为防青子再次大吵大闹,有珠先行提醒。
青子这时也终于注意到乐正聆的不妥之处,那就是在他身上出现了重影,而且最明显的是,头发的颜色有点不一样。
她习惯的乐正聆的头发是不带一丝杂色的纯黑,而现在的重影中,那头披散着的长发是黑白交织的。
虽然弄不懂这是怎么回事,但青子也知道现在只能干瞪眼。
就这样,青子和有珠还有小猫,三者就这样看着幻影。
当看到爱尔特璐琪露出陶醉的神情不断吸食着乐正聆的血液,无论是有珠还有青子,心中都有种怪异的感觉。
那是嫉妒、酸楚、心痛混杂在一起的情绪,并且还有想取而代之的冲动。
而当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连健康教育课都上不好,但依旧有常识的青子也知道,再这样吸下去的话,那个乐正聆会很不妙。
但还不等青子开口,只见幻影乐正聆猛然睁开了眼,紧接着爱尔特璐琪就整个身体被击飞,幻影乐正聆手上多出了一个心脏。
“咦!”看到这样血腥的一幕,青子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而有珠则眯起了细细的双眼,想要看清楚那颗心脏到底是怎么回事。
结果,幻影却在这里消失了。
青子愣愣地打开手中的纸袋,估摸是想吃点东西整理一下思路,但当她拿出稠鱼烧的时候,却发出了一声不带感情的惊呼:“啊,我的稠鱼烧。”
原来刚才差点摔倒的时候那一压,稠鱼烧里面的红豆馅从破了外皮中挤了出来,看着那个像在吐血的红豆稠鱼烧,青子已经完全没有想吃的欲望。
带着复杂的表情把稠鱼烧放回袋子,并且把它丢到一旁后,青子看着有珠问道:“你不解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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