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在型月混日子 第3章

　　尼禄·卡奥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动作，好半响才继续开口：“你误会了，我没有杀你的意思，你的这碗面是合格的。”

　　听到这个回答，乐正聆呆了一下，短时间的大起大落让他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在他倒地的前一刻，尼禄·卡奥斯瞬间出现在他身前，捉住了那柄可能会让乐正聆弄伤自己的切骨刀，然后抱起他，把他放平在一桌食桌上。

　　体内的躁动完全平复下来，重新获得安宁的尼禄·卡奥斯仔细打量起这个神奇的小孩。

　　纤细的体形完全没有发育，四肢仿佛一折就断，过于苍白的肤色透明得能看到那蓝色的血管。

　　五官端正可爱，只是现在看上去有种说不出的疲累，鼻尖上挂着一层汗珠，随着细细的呼吸汇成一滴落在脸上。

　　尼禄·卡奥斯解开了乐正聆的上衣，露出一副青涩的身体，然后他伸出手，慢慢地按到他的心脏处。

　　而就在这时，乐正聆慢慢地睁开眼，视线先是和尼禄·卡奥斯对望了一下，然后顺着他的手缓缓地看向自己赤裸的胸膛。

　　瞬间爆炸！

　　他睁大眼，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尼禄·卡奥斯，一时间吓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你误会了，我没有不轨企图，只是想检查一下你的身体而已，而且现在我劝你还是不要过于激动，你的身体很有问题。”尼禄·卡奥斯淡淡地说道，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乐正聆心中已经十分混乱，在听到这句话后禁不住想喊一句mmp。

　　试想一下，一个彪形大汉趁你昏迷的时候解开你的衣服，手还摸到了你的胸上，而虽然你是个男的，但生得唇红齿白娇小玲珑，对方还是个英国人（腐国人），你这时会怎么想。

　　“你要死了。”尼禄·卡奥斯收回了那只手，指着他的心脏处说道。

　　看到他把手收回去，乐正聆松了口气，把刚才的胡思乱想全都抛到脑后，重新冷静下来，接着用沙哑着声音问道：“什么意思。”

　　“先天性心脏瓣膜不全症，你的心脏瓣膜脆弱得像豆腐渣，而且心室壁也有问题，能活到这个岁数已经是奇迹。”尼禄·卡奥斯用他那不紧不慢的语调对乐正聆说道。

　　得知这个消息，乐正聆没有怀疑过对方是不是在骗他，因为知道这根本没有必要，他撑起身惘然地看着尼禄·卡奥斯，“我还有多少时间？”

　　“随时会死。”

　　“这个时代的医学有成功的希望么？”

　　“既然你这样问，我想你也心里有数。”

　　沉默一下子笼罩在这个小小的空间。

　　乐正聆在心中不断叫自己冷静，先是差点被杀，好不容易争取到机会活下来，以为过关了，然后又被吓了一大跳，终于过关了，现在却又被下了病危通知书，接二连三的打击已经让他处于精神崩溃的边缘，

　　“你想活下去么？”尼禄·卡奥斯看着不知所措的小孩，对他来说，救助眼前这个人并不是什么难事。

　　随着尼禄·卡奥斯的这一问，他伸出了两根手指，“我有两种办法可以救你。”

　　乐正聆向抓住救命稻草般希冀地看着他。

　　“第一，变成非人类。”

　　“第二，植入我的创世之土。”

　　听到这两种选择，乐正聆没有太多的意外，在知道眼前这个“人”的身份的时候，他就知道对方绝对有方法救他，但是，这两种选择实在太沉重。

　　“你有办法确定地把我变成理智的非人？”斟酌着词句，乐正聆含糊地问道。

　　“呵！”意外地看着这么一问的乐正聆，尼禄·卡奥斯看他的眼神变得玩味起来，“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不想暴露太多信息的乐正聆移开目光，“你，应该是传说中的吸血鬼之类存在吧？”

　　尼禄·卡奥斯没有说话，而是拉来一张椅子，坐在了他面前。

　　“没错，我是吸血种中的死徒。”

　　“死徒？”乐正聆装作不解地复述。

　　接着，好为人师的尼禄·卡奥斯为乐正聆详尽地解释起来。

　　这个世界的吸血鬼分为【真祖】和【死徒】。

　　到了现代，真祖只剩下被称为白姬的真祖公主，现存的吸血鬼的大部分都是死徒。

　　死徒基本上是人类经过某些过程变化而成，原本是“真祖”准备的救急用食物。

　　真祖为了预防自己无法压抑吸血冲动而预先准备的人类，为了不让其逃走而吸食其血液，将其置于自己的支配之下。

　　被吸血的人类也会同真祖一样变为吸血种，而且不老不死地作为真祖的救急粮食受到驱使。的确可说是“已死之徒”。然而，死徒的吸血行为是为了生存。为了能侍奉寿命悠长的“真祖”，仆人的寿命也必须要长。

　　吸取他人的血液的死徒不知何时开始感受到了吸血这一行为的优越性，强化自己的意识，脱离真祖支配的死徒逃入人类的社会，为了延续自我重复着吸血行为。这就是死徒的起源，从人类变成的吸血种的开端。

　　最早从真祖的支配中逃离的死徒称为二十七祖，这二十七名中有部分经历了世代交替，有部分至今仍作为祖统领着族群。

　　被吸血鬼吸血后，通常会经历Ghoul（食尸鬼）到Living Dead（活尸体）再成长为一个独当一面的Vampire。有Vampire会在此后打倒作为血亲的死徒，然后自己成为新死徒。

　　天生在肉体上拥有越高潜质的人，残留到这过程的后段的机率就越高。也有一些极为罕见的人类拥有足以跳过这过程而马上成为吸血鬼的潜质。另外死徒能力的高低受到吸食血液的吸血鬼影响。

　　“也就是说，你要吸我的血，让我变成受你支配的吸血鬼。”乐正聆一边对照着上辈子的记忆，一边听着尼禄·卡奥斯的叙述，在对方刚才的解释下，结合他知道的东西，确定对方并没有骗他。

　　“而且你不能确定我要花多少时间才能从最低等的食尸鬼进化到重新获得自我意识的死徒，是这个意思吗。”

第七章 死徒化的选择

　　听到乐正聆的话，尼禄·卡奥斯不禁感叹他的理解能力，在他看来一个小孩有这样的冷静和信息归纳能力简直不可思议，这也让他下决心保下他的性命。

　　“别担心，我有办法缩短这个过程，也保证这个过程一定成功。”尼禄·卡奥斯安慰道。

　　“但你确定那个重新得到理智的是我吗？”

　　听到乐正聆的反问，尼禄·卡奥斯沉默了，因为这个问题连他都没有答案。

　　毕竟死徒化这个过程先是要变成死者，再在这具遗体上恢复理智，但到时候那个恢复的人格真的还是原来的人吗？

　　虽然尼禄·卡奥斯没有详细说明死徒化的过程，但乐正聆可是知道的。

　　食尸鬼进化到死徒这个过程可是万中无一。死徒化过程要求天生拥有特殊的肉体适应性，原则上拥有越高潜质的人，残留到这过程的后段的机率就越高，大多数人连变成食尸鬼都做不到，那些人绝大部分都是变成另一种【死者】。

　　那些【死者】无视被吸血后独力复活成吸血种的过程，作为死徒的分身被操纵起来。那不过是悬丝木偶，连吸血种都算不上，为了获得自己生存所需的能量而捕食人类。但由于跟死徒连系着，捕食人类所得的能量有一半以上都流到死徒身上。

　　月姬故事中的弓冢五月是特例中的特例，她可能是全人类中拥有适应性最高的人，她拥有足以跳过这过程而马上成为吸血鬼的潜质，在被咬不到半天的功夫就作为吸血种复活了，她的吸血鬼适应性可以说堪比遥远过去中的二十七祖。

　　而正因这种特殊性，弓冢五月才能保存完整的自我从人变成死徒。

　　乐正聆很怀疑自己有没有这种体质，虽然尼禄·卡奥斯应该没有骗他，但他不敢赌，更也不想变成无法生活在阳光下的异类。

　　“你的怀疑值得探究。”作为学者的尼禄·卡奥斯心中定下另一个课题，“那么第二种办法，在你体内植入我的创世之土。”

　　听到第二个提议，乐正聆再次思考起得失，同样装作无知地问道：“那又是什么？”

　　尼禄·卡奥斯的学者魂再次爆发，无愧于上辈子他被戏称为“教授”的外号，滔滔不绝地说起来，这次他把自己的身份到能力都毫无保留地说给乐正聆听，似乎一点也不害怕对方泄露出去。

　　把一切都说明清楚后，尼禄·卡奥斯停下来等乐正聆的决定。

　　而乐正聆也根据了自己知道的信息把一切都补完清楚。

　　撇开尼禄·卡奥斯的身份不再细叙，所谓创世之土就是他体内的666匹兽之因子在体内形成的涡旋，模拟宇宙最原始的混沌（Chaos）一样。

　　乐正聆觉得这是十足的夸大。

　　还模拟宇宙？不就是地球生命的基因集合么？而且还不完整的吧。先不要和提妈的生命之海相比，这东西大概就和圣杯黑泥差不多的东西吧，都是有强烈副作用的东西。

　　用魔术手段形成的兽之因子结合体，还要花上几百年才能把体内的混沌梳理成系统树，现在这东西只能赋予使用者强大的不死性和重演体内兽的再现，而且接收了这东西，搞不好就成为对方的分身。

　　尼禄·卡奥斯在吃完那碗面后变得异常的好说话，所以他看到乐正聆陷入思考也没有催促。

　　“没有其他方法了吗？”言下之意是两种方法都不想用，乐正聆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只有这两种方法。”尼禄·卡奥斯也没有生气，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玻璃瓶打开，然后把食指伸到瓶口，一团黑色的粘稠液体流进瓶中，重新用木塞塞住后，他把这个瓶子交给乐正聆。

　　“看样子你是比较排斥第一种方法，所以我就帮你选择第二种。而且使用的选择权也交给你，期待我下次到来不会收到你的死信，因为我还想吃到那种面。”

　　说完，他在乐正聆纠结的目光下离开了。

　　在尼禄·卡奥斯离开很久后，乐正聆才从桌子上下来，一下发生太多太多事情，他现在心力交瘁，在关好店门回到自己的房间，紧握着那个瓶子倒在床上，劳累地陷入了沉睡。

　　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还好今天是周末不用上学。

　　刚醒的时候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但当他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后，他急忙看向自己的手，发现那个瓶子不见后吓得魂不附体。

　　还好在找了一会儿后发现那个瓶子只是掉到了地上，而且看上去完好无损。

　　松了口气的他看着那个瓶子思考了很久，最后把它放到抽屉里锁好，之所以不随身携带，是因为怕发生什么意外弄碎了这东西，到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爷爷，你虽然说要我好好做人，但现在能不能做【人】的选择很让我为难啊……”

　　从昨天开始到现在，他那平静的人生仿佛玩笑般进入了波涛万丈的阶段。

　　先是知道自己身处的不是普通世界，接着差点被杀，再然后以为一切都过去了，结果却被告知自己随时会死，明明才下决心要好好生活下去，然而……

　　想到这里，他把手按在心脏的位置上，虽然尼禄·卡奥斯那么说，但他还是要考虑一下之后的日子要怎么过，想到这里，他决定先去洗个澡，然后去东京区的医院做一次详细的全身检查。

　　洗完澡换上外出衣服后，他把认印（日本生活中最常用的印章，用于家用简单的契约、签收信件、快递）放进小包，然后把出生证明什么的也带上，迎着不太强烈的阳光走出了家门。

　　因为是外国移民，而且是那边大陆的移民，所以在这个国家生活还是有很多不便的。

　　虽然他的生活方式和这个国家的国民已经没有任何区别，但如果接触到社会公共设施的话，接触到的人和事都会出现引来不必要的注意。

　　这个年代的日本交通网已经十分发达，交通很方便，除了非常便利的飞机外，还有四通八达的公路网络和铁路支线。

第八章 昭和时代最后的剪影

　　对于寻常的学生来说，日本政府是鼓励他们到处去旅游，增长见识的。日本铁路集团会在每年春、夏、冬会发行三回特殊乘车券。

　　这种劵叫做“青春十八”，只要你是学生，无论是初中生、高中生还是大学生，都可以买一张五千日圆的“青春十八”，期限之内，只要是电车的线路，随便你坐多远都没有问题，不再另外收费。

　　依照日本的国土面积来说，基本上买一张“青春十八”就能从冲绳坐到青森，跨越南北。而乐正聆正是拿着这种券，准备搭乘去往东京的快速列车。

　　出了家门，不知为何远处的一处住宅前停了两辆警车，一个家庭主妇打扮的大妈正对着一个警察哭诉着什么，另外还有两个警察向附近的人打听着什么，而住在附近的人，特别是那些不用上班的主妇都走了出来不住地交头接耳。

　　乐正聆经过那些八卦主妇的时候也听到了一些信息，原来这家人的当家男人在昨晚突然消失，联想到尼禄·卡奥斯昨晚经过这里，他就知道那个男人大概不会再出现在世界上。

　　想到这里，他脸色变得有点不好看，一个警察注意他，走过来问道：“小妹妹，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还是不要四处走比较好。”

　　听到小妹妹这个称呼，他也没有反驳，不想节外生枝的他对着这位四十岁左右的刑警说道：“谢谢警察伯伯的关心，我正要去医院检查身体呢。”

　　说着他拿出准备好的车票展示在警察面前。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你的监护人呢。”中年警察抬起头四处看了一下，没有发现陪同的大人。

　　看到这种情况，乐正聆不禁在心里喊了声：糟了！

　　果不其然，不远处的三个在八卦的家庭主妇看到这种情况，其中最年轻的犹豫了一下说道：“他是前面那家中华料理店的孩子，原来的监护人半年前去世了，听说新的监护人在东京工作，但似乎没出现过，这孩子现在是一个人住的。”

　　听到那位太太的话，中年警官先是一呆，然后气愤地说道：“留这么小的孩子在这里一个人，自己却在东京没出现过？！这算什么监护人！简直岂有此理！”

　　抛开各种历史原因和二十一世纪的先知先觉不谈，昭和时代的日本男人是很有责任感的，特别是成为警察的那批人，而眼前这个大叔正是昭和时代最后一批的人。

　　（题外话：昭和时代是到1989年结束，而1990年开始就是我们熟知的日本平成年代，而到了现在，平成年也差不多要结束了）

　　乐正聆看着眼前这个充满正义感的大叔，心中百味杂陈，上辈子中日关系一直都充斥着各种摩擦，而所谓明治养士，大正养国，昭和养鬼，平成养豚，这种说法在墙内十分普遍。

　　其中那个昭和养鬼，说的是那场现代史上最大的世界大战，作为被侵略方的中国，站在坚定的立场上去看到的，日本那一代。

　　但转生到这个时代的日本，乐正聆却从这个国家的日常生活中感受到更多，所以他比较倾向昭和男儿，平成废物这种好听点说法，嗯，或者说昭和男儿，平成死宅是不是亲切点？

　　总之，虽然你是好人，但我的政治立场要正确，心中说着这句话，乐正聆思考着脱身的办法。

　　同时在后悔刚才为什么说实话，随便说要去附近的朋友家玩不就好了吗？

　　“小妹妹你要去车站吧？要不我送你过去？”中年警官痛斥完连乐正聆都没见过的监护人，满脸关切地问道。

　　“唔，不用了警察伯伯，我知道路哦。”乐正聆慌忙摇头拒绝。

　　“那好吧，不过有什么特别情况或者需要帮忙的时候，不要忘记去附近的警察局求助哦。”看到乐正聆这副抗拒的样子，中年警官也没有强求，然后似乎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拿出纸和笔，写下了一个电话号码。

　　“这张纸给你，上面写着负责这一区的小警局电话号码，要收好哦。”以关切的口吻递给他一张纸后，这位警察目送着乐正聆远去。

　　在确认对方不会看到他后，乐正聆擦了擦额上的汗水，这种出自好意的热情真让人撑不住，看着手中的这张纸条，他想了想，还是把它放进了口袋。

　　乐正聆把这个当成一个小插曲，之后顺利坐上了通往东京区的，从山形到东京大概要3个小时左右，如果是山形新干线的话速度起码快一半，可惜的是那条新干线要1992年才开启。

　　今天的他出门并没有戴那副眼镜，毕竟在医院检查要脱下其他东西，那副眼镜的镜片是定制品，为了避免弄坏所以他没带在身上。

　　上身穿着天蓝色的无领T恤，搭上一件白色的薄外套，下半身穿着这个时代比较少人穿的七分紧身牛仔裤，额前的头发用三个发夹夹到一边，脑后的长发也在发首和发尾分别束起，整个人显得无比清爽。

　　坐在硬座上，乐正聆拿出一本小巧的口袋本小说打发时间，列车上的其他乘客看到他这个样子，很多人都会心一笑。

　　一个年纪看起来却只有十二三的孩子安静地坐在列车中，双手拿着一本书津津有味地看着，这副光景算得上赏心悦目。

　　毕竟像他这个年纪却会选择拿书看的可爱孩子很是稀少。当然，如果那些人能看到那个被他的手遮住的书名，那么他们一定不会这样想——

　　《人间失格》，这不是小孩应该读的书。

　　说到日本列车，最出名的不是它的速度和安全性，而是痴汉，这是在压力异常巨大的日本社会催生出来的亚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