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在型月混日子 第47章

　　“我不知道你那边的故事是怎么样，但听到另一个你的结局，你有什么感想？”

　　在月色的衬托下，乐正聆正微笑，一种非同寻常的魔性引起了亚瑟的警戒，因为围绕其身的气息，无时无刻不提醒着所有人：不要接近我。

　　“对，没错，就是这样哦，”看着戒备起来的亚瑟，他笑得更高兴了，“我宁愿你们这样防备我，也不想你们接近我——世界上只有擦肩而过的路人才是好人。”

　　“你这个笑容的背后，是空无一物的寂灭。难道对你来说，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是不重要的吗！”

　　“可能吧？当我转——当我出生到这个世界，本以为是一段平凡的延续，但没想到的是，在我这次的人生再次结束，我才发现这是一段谎言。”

　　乐正聆眯着眼轻笑，那个笑容十分的柔和，但又让人觉得十分的痛苦。他缓缓地掰着手指头数起来。

　　“你能相信吗？当你以为平凡的日子，是你至亲之人打造的谎言。”一根手指。

　　“在察觉到不对的时候，得到好心人告知就要死了。”两根手指。

　　“希望留下一点东西，却无法送到别人手上。”三根手指。

　　“努力想要活下去，却因为自身弱小，哪怕竭尽全力地挣扎，最后还是死了。死了就死了呗，尸体还有可能被别人拿去做别的事情。”四根手指。

　　“虽然被救活了，但自己的灵魂却只能看着自己的身体无法回去，后来灵魂还差点消散。”五根手指。

　　数到这里，乐正聆停了下来，仿如一个调皮的孩子在踢着脚，

　　“当我的灵魂到达阿瓦隆之前，应该发生过什么的，但我已经完全想不起来了，而来到这个末世前，也同样发生过什么，但也忘记了。”

　　“这些我都遇过了哦，不过却不是最重要的。”

　　说到这里，乐正聆收起拳头，在自己脑袋上一敲，吐了吐舌头，“最重要的是，我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啊~而且不单是名字，我的心理年龄也好像退化了啊。那些过去的记忆，好像被人抽走了一部分，剩下的一部分，又像被什么人整理过，那些记忆变成了经验。”

　　“记忆是用来回忆的，不是用来像电影那样看的。因为记忆是真实的，电影却是虚假的，而我的记忆被人动了手脚，现在看来就像电影一样。”

　　“这些属于我的，最重要的东西，先是被不知道谁拿走了啊。接着，过去的我变得不是我自己了，这种状态很恐怖哦~你根本想象不到吧，亚瑟？”

　　亚瑟看着变得越来越异常的乐正聆，一股寒意直冲脑门，之前他曾强迫过乐正聆说他的过去，但没想会是这么回事，而且梅莉说过那个家族专门出疯子，那么现在乐正聆的状态就是她所说的状态吧？

　　“我觉得，自己的人生，就像虫笼里虫子，被人观察的同时随意玩弄着，而当观察者不再感兴趣的时候，就会因为忘记投食而被饿死。”

　　乐正聆拉过发辫，拨动着发尾，“嗯，这个比喻虽然有点不对，但也差不多了。”

　　“而且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是灵魂体的关系，我好像很容易被什么东西影响。就像现在，我明明是个男的，却很自然地做出这种女性化动作……”

　　他扬了扬发尾，脸上很是困惑，“我一直下意识抵抗着那些奇怪的影响，但只要一情绪失控，或者被什么分散了精神，行为就会变得越来越奇怪。”

　　“你根本无法想象我平时是多么努力啊。哪怕我坐着也努力不让自己翘起二郎腿，躺着的时候也不让双手放在不该放的位置。”

　　“既然我都这么辛苦了，为什么你还要来打扰我啊？搞得我现在都放弃思考自暴自弃了。”乐正聆那红色的双眼，和背后的鲜红月亮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对比。

　　一切灾祸，伴随着红月而至——在这时候，亚瑟想起了故乡流传的这句话。

　　“但是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听完乐正聆的自白，亚瑟内心充满了苦涩，面对着这种内心已经扭曲的人，哪怕强大如同也无能为力。

　　这时涉及精神健康的领域，完完全全是梅莉的范畴啊。

　　“是啊，逃避的确无法解决任何问题，但我寻求的只是自身的安宁啊，那为什么要解决它？为了让我还是我，我不能再被改变啦~”乐正聆不解地看着亚瑟，眼神如同一个婴孩般纯真。

　　“……，我不能认同。”亚瑟直直地盯着乐正聆的双眼。

　　“人，无论是谁，都在追求自己的存在意义。因为，所谓的存在意义，指的就是一个人身为‘他自己’的原因。要是从那个人身上把这种东西拿走的话，他就什么也没剩下了。而你的不是在追求，而是在原地踏步。”

　　“这种逃避是不对的。而且，你根本不是在寻求安宁，而是——”亚瑟说到这里，用有些悲伤，又有些理解的眼神看着乐正聆，“而是在寻求死亡的解脱。”

　　“不，你搞错了，像我这么怕死的人，怎么会主动寻求死亡呢？”乐正聆用责备的目光看着他，“与生存相对的死亡，会有多少人不害怕呢？不怕死的都是你们这种英雄，我这种普通人可是很怕好吧？”

　　“嗯，等等，我算一下。从过去到现代，地球上大概存在过1060亿人。如果把世界的人按【怕死】、【不怕死】、【想死】来区分，那么其比例大概是1000：10：1。再将【想死】的人进一步细分为【绝望者】、【痛苦者】、【平静者】，其比例也是1000：10：1。”

　　“再将这个‘1’中的人按年龄段划分，年过半百的老者占三分之二，剩下的人中，懵懂无知的婴孩又占三分之二，如此算了，真正不怕死，能平静接受死亡的大概就是4.6万人。”

　　“我绝对不是其中之一哦。而且我也不是【绝望者】和【痛苦者】。如果能活下去的话，随便找个地方一躺的话，我也能躺倒永远哦。”

　　“你是恐惧着自己变得不是自己，才会企图不被改变吧。”亚瑟用很平静的语气揭穿了乐正聆的想法。

　　“有道是人艰不拆啊，亚瑟王。”乐正聆用玩笑般的口吻说道，仿佛被揭穿想法的不是他一般。

　　“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亚瑟具现出圣剑，直觉告诉他，接下来乐正聆可能会做点什么。

　　“呵呵，谁知道呢~”乐正聆腼腆地一笑，仿佛真的是感到不好意思了，“要不，我们做个约定吧，圣剑使。”

　　他的眼神失去了所有高光，就像面对着外神时一样。

　　“我们不用理会对方，大家就当对方不存在，我只想待着这里什么地方都不去，而你就继续你的旅途，如何？”

　　“我拒绝。”

　　“你有你的执拗，我有我的意志，你不想别人理会你，是因为你不想再被改变。但听完你刚才说的话，我决定导正你，这就是我的意志。”

　　亚瑟突然笑了起来，就如同梅莉所说的，这孩子有点欠收拾，而且最重要的是，自己实在说不过他。

　　那么问题来了，凯尔特人解决问题的方式是什么呢？

　　当然是不爽就干啊！

　　而且对方已经先动手了，那么现在可以当是自卫反击了！

　　看着进入肉眼可见范围的一大堆浮游机械造物，亚瑟虽然还不知道乐正聆是怎么让它们聚集起来，但现在已经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了。

　　“好吧，谈判破裂。”乐正聆耸耸肩，扶着窗沿站了起来。

　　一道道橙黄色的光线击穿了大楼的墙体，却完全绕开了乐正聆。

　　亚瑟用碎步闪开了那些机械的攻击，目光却没有离开过乐正聆。

　　“既然你喜欢留在这里，那让给你好了，好歹我还是和梅林学过几手，骗骗这些简单的人工智能还是没问题哦，你就好好和他们玩玩吧，我先走了。”

　　说完，乐正聆向后一翻，整个人就这样往下掉。

　　“有趣，这场捉迷藏我接下了，之前还没什么借口教训你一顿，没想到你却把理由送到我手。”亚瑟对着窗外大喊，完全不管乐正聆有没有听见。

　　在做着自由落体运动的乐正聆眉头一皱，露出厌烦的表情，“所以说，王真的不懂人心。”

　　这句话，让被围攻的亚瑟眉头一挑，决定在找到乐正聆后，下手要狠一点。

　　从七楼落到地上的乐正聆没有掀起丝毫灰尘，毕竟作为灵魂体，他其实是没有重量的，看着上面那闪着火花和传来阵阵撞击声的楼层，他收起了所有笑容，轻声地说了一句：“真是多管闲事。”

　　说完，他拉起兜帽，拿出那根柱子，好歹这也是他的专属武器，而且湖之妖精也按要求做成法杖，丑是丑了点，但只要实用就好。

　　“一炊之梦，一醉之幻。”淡淡的雾气融入了夜色中，乐正聆的身体在这阵雾气的包裹中慢慢消失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捉迷藏

　　“亚瑟，既然你说这是捉迷藏，那么我们就来约定吧。”乐正聆在隐藏好后对着那战斗中的楼层说道。

　　“十……，不对，七天，如果你七天之内没有找到我的话，那么你就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更不要再来管我。”

　　还在战斗中亚瑟皱起眉，边砍开面前的守卫机械边考虑起来，最后，基于对自己的自信和乐正聆身上的袍子，他朗声地说道：“好的！我答应你！但如果被我找到的话，你就必须听我的建议！”

　　“别说笑了，亚瑟。”乐正聆耸耸肩说道，“这场游戏，只是我用来断开和你之间的关系，并不是什么交易，更没有公平。我答应你捉迷藏的提议，但不会答应你的要求。”

　　“范围定在这个伦敦区，爱玩不玩。”

　　乐正聆想过了，与其浪费时间躲到亚瑟离开这个世界，倒不如来个了断，因为他无法预料亚瑟到底什么时候消失，那么还是自己采取主动比较好。

　　再加上，乐正聆自认在阿瓦隆那段日子不是白待的，最起码他先是从一个普通人升格为一个很会躲的普通人，再然后变成有一个很会躲还很耐操的普通人，最后变成了一个很会躲还很耐操很持久的魔术师。

　　梅林看似各种不靠谱，但他的教学水平其实真的没话说，那个白毛网骗看似每天没正经地对他讲述一些零碎的魔术知识，但那些东西却是超乎想像的实用。

　　而完全记写这些东西的乐正聆，凭借着自己从躲闪训练和耐力赛中锻炼出来的直觉和耐心，归纳研究出一个异常适合自己的魔术。

　　那就是【一炊之梦，一醉之幻】，硬是要把这个魔术归纳到一个系统的话，那么它应该属于幻术。

　　但曾经见识过乐正聆使用这个魔术的梅林，用他作为梦魔的名义担保过，这已经是超越幻术的范畴，而且他也无法学会，是独属于乐正聆的专属魔术。

　　这个魔术，它研发的目的是为了躲藏，恰巧是因为在阿瓦隆被追赶的过程中，某部分幻想魔兽有着超过乐正聆反射神经和动态视力的速度，更过分的是，这些幻想魔兽的力量还出奇的大，每次被打中，乐正聆都会痛上一阵子。

　　于是乎，奉行“逃得了就逃，逃不了就避，避不过就硬挨”的乐正聆，不得不加上一个“藏得了就藏，藏不了再逃”的精神准则。

　　毕竟，逃也是很耗体力的，而藏的话，大部分时间都不需要动。

　　因此，这个魔术就把“藏”这个特点发挥到极致，效果甚至和梅林的幻术不相伯仲。

　　幻术，泛指针对精神的介入，将虚像投影在现实世界等事。

　　一旦到达了梅林那种等级A的程度，不用说制造精神层面的噩梦这种小事了，连在现实中轻松造出一座村庄蒙骗他人的事情，也能轻松实现。

　　虽然乐正聆这个能力无法造出村庄，但他这个把戏却能蒙骗所有东西的“六感”，也在就说，不但五感无法感知到他，连第六感直觉的指引都对他无效。

　　因此，在发动了这个魔术后，乐正聆斯斯然站在超级商场外面的街道上，等待着上面战斗的结束。

　　而之所以引来这么多浮游机械造物，其实也很简单，之前从亚瑟那里得到的信息是只要移动物体离开建筑物，那么这些东西就会出现并且攻击那些人。

　　既然如此，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只要它们检测到建筑物外的移动物体，就会出现呢？

　　结果乐正聆尝试了一下，得出了可行这个结论，就在刚才和亚瑟僵持的时候，他用身体遮住了自己的辫子，在窗外甩动，然后又调整自己的姿势，让自己和亚瑟处于同一水平面。

　　接下来，当他收回辫子，跃出窗户的那一瞬间，那些浮游机械造物就立即攻击，从而让亚瑟产生那些造物攻击他的错觉，进而反击。

　　而和乐正聆猜想的一样，那么古板的机械并不是什么人工智能，而是编写好的程序，在亚瑟反击的瞬间，那些程序就把亚瑟列为第一目标，帮助自己纠缠住他，自己则安全落地，并且使用了这个魔术。

　　“嘿，捉迷藏什么的。你自己慢慢玩吧。”乐正聆站在原地，看着亚瑟把头伸出窗外追踪他的位置。

　　果然和自己预料的一样，亚瑟并没有发现站在正下方的他，在不久之后，亚瑟从商场里走了出来，扫视了四周一遍，头上的呆毛如同雷达般转了一圈后，向着西边的方向跑去。

　　站在原地的乐正聆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并没有其他动作，而是像雕塑般站在原地。

　　果然，五分钟后，亚瑟无声无息地再次回到这里，然后走进了商场，半小时再出来，这时的他眉头紧皱，好像遇上了难题。

　　“还真的让他逃了？”圣剑使看着漆黑一片的街道，“而且完全没有气息，没有脚印，其他地方也没有爆发战斗，他是怎么瞒过那些东西的？”

　　大惑不解的亚瑟脸露担忧，之前还以为乐正聆不可能逃过自己的感知，但没想到打脸来得如此突然，眨眼间就完全失去了他的踪迹。

　　“没办法了，如果没发现其他奇怪造物的战斗，那么表示他应该已经逃进了室内，现在只能靠直觉一间一间屋子搜索了。”

　　如此说着的亚瑟，把目光放在最近的屋子上，急速飞奔而去。

　　乐正聆看着如此造作地在商场前说了一通的亚瑟，晒然一笑，心想：你还真当我是三岁小孩，这种骗术还会上当。

　　对于已经习惯和阿瓦隆里那些幻想魔兽消磨时间的他来说，还几个小时甚至是好几天一动不动，让那些魔兽被阿瓦隆那高浓度魔力摧残完毕的他来说，藏这种行为，已经被练习到极致，和逃跑一样，成为了他的本能。

　　他闭上眼，没有在理会外部环境，因为人类百分之九十的外部信息都是经由视觉接受的，他怕自己一个不好会露出破绽，既然如此的话，倒不如一开始就不看，而且，他也有信心，除非他自己行动或者魔力耗尽，否则不可能有人能发现他。

　　这一站，就是两日三夜，在这两日天多的时间中，亚瑟曾几次回到这里，但因为乐正聆没有进入过室内，他最终一无所获，只能放弃。

　　乐正聆曾试过，这个魔术的极限运作时间是十天，而那还是在阿瓦隆那种魔力能得到无限补充的环境，制约这个魔术的是他的精神力。

　　虽然魔力能跟上，但只要过度使用这个魔术的话，他最后会精神恍惚，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简单点来说就是无法站着，需要长时间的休息（咸鱼）。

　　所以在第三天早上来临后，他找了个机会回到商场的内部，找了个超大型衣柜，在里面垫上了天鹅绒，关上门后躺了起来。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了，在第五天中，乐正聆依然藏在衣柜中，等待这胜利的来临。

　　然而，命运再次和他开了个玩笑，在他等待胜利来临之际，外面爆发出超强烈的震动，巨大的爆炸从远到近慢慢迫近这里。

　　他猜是不是亚瑟恼羞成怒在毁灭这个伦敦区好迫他出来，但很快又否定掉这个想法，毕竟对方好歹是一名王者，而且是性情比较高洁那种，不会这么没品的。

　　如此想着的他再次闭上眼，决定不再理会。

　　在这座商场的不远处，苍崎橙子和格蕾这竭尽全力的躲避着超巨大魔猪的攻击。

　　现在是白天，毒辣的太阳和猛烈的沙尘暴不断消耗她们的体力，这头魔猪已经追了她们五天，从她们通过密道离开时钟塔，那五头围着时钟塔的魔猪就有两头不断追逐着她们，迫使得四人不得不兵分两路。

　　由最强的巴瑟梅罗带着稍弱的虚数魔术师，实力平均的橙子带着格蕾分头逃跑。

　　之所以分开而不是一起合力解决这两头魔猪，那就要从出发前说起。

　　在她们四人集合准备出发之际，时钟塔负责检测的人突然告诉她们，本来一直在一起的那两个目标反应，其中一个突然消失，而另一个则在之前不远处徘徊。

　　四人在商量过后，决定先去找能观测到的目标，在找到那个目标后再作打算。

　　然而当她们经由密道离开时钟塔范围后，其中两头魔猪突然像她们追过来，本来她们是想消灭其中一头的，但这时格蕾长袍中提着的亚德突然开口：“你们之前监测到的那个目标并没有消失，还留在原地。”

　　正因为这个消息，巴瑟梅罗犹豫了一下后下达了兵分两路的决定。

　　毕竟四人的最大目的是找到那两个存在突破时钟塔当前的困境，而且根据可靠消息，那天晚上突然照亮整个伦敦区的很可能是亚瑟王的圣剑。

　　为此，本来是苍崎橙子和格蕾负责去寻找那位使用圣剑的存在，而另外两人去寻找乐正聆的。

　　然而亚德又说：“你们没有我是无法找到那个隐藏起来的那个的，毕竟你们的魔力检测仪没有反应不是吗？这样的话只能靠我的感应才能找到他。”

　　因此，两组负责的对象才调转过来，而格蕾也因此松了口气，毕竟她虽然已经做好了可能要与自己这张脸的主人见面的心理准备，但那患得患失的感觉还是让她还处于抗拒中。

　　“格蕾，没事吧？”在急速奔跑中的苍崎橙子看向身边的灰袍女孩，五天的过程中，保护着她们的使魔已经从最开始的十头变成五头，但橙子还显得无比淡定。

　　“没问题，橙子小姐。”挥舞着由圣枪变成的镰刀，格蕾呼吸平稳地说道，“亚德，还有多远？”

　　来自上方的攻击全部由橙子的使魔所化成的黑色布幕挡住，身后的攻击也由橙子的符文组合所抵消，格蕾负责来自侧面的突袭。

　　“按你们现在的速度，大概还有十五分钟路程！”格蕾手中的镰刀做出了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