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淡定喝茶
两人面对面坐着，亚瑟吃了一口包子后，眼神一凛，把包子放在眼前仔细看了起来。
就在刚才，他感受到体内的魔力被补充了一部分，原本他是想用这些狮腿肉作为魔力补充手段的，但在吃了乐正聆这个包子后，他有了新的想法。
众女可能也发现了这一点，所以看乐正聆的眼神才会那么古怪，而现在，连亚瑟也用同样的眼神看着他。
“别这样看我啊，我只是做点好吃的东西慰劳大家而已，只要好吃的话，其他就不要管了。”
乐正聆虽然不知道自己做的包子有什么功效，但从众人的目光中他能看出一些东西。
“聆，有空的话教我做包子。”亚瑟捏着手中的包子，无论是面皮和馅料都给他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在吃下这个包子后，一股气息在他体内游移，加快了他的魔力恢复速度。
乐正聆看着烤架上的肉，“可以啊，不过你也要教我怎么处理那些特别的食材。”
乐正聆知道亚瑟生活在神代末期，那时候的最终反扑来势汹汹，亚瑟杀过各种各样的魔兽，对食物缺乏的古不列颠来说，那些魔兽是重要的食物来源，亚瑟的一身厨艺就是在那段日子中磨炼出来的。
“这倒没问题，但我不认为你有机会用上就是了，”亚瑟困惑地看着乐正聆，“今天这种遭遇，我想之后不会遇上，毕竟这可是神灵，而不是我以前对付的那些魔兽。即使这个世界变成这样，那些魔兽也不可能再出现了吧？”
“你自己也有所猜测了，何必问我？”乐正聆无所谓地看了他一眼。
这个世界在未来会变成怎样，乐正聆也不知道，但恢复到神代是很有可能的，所以，为了未来填肚子着想，向亚瑟学习一下是必须的。
“话说，这东西好难熟啊。”加上之前亚瑟处理的时间，这些狮腿肉已经被烤了大概一个半小时，但给人的感觉就像刚刚放上去一样，还是红红的。
“按我的经验，这些肉要完全熟透，大概还要三个小时。”亚瑟用很平静的语气说出很不得了的话。
乐正聆的手一僵，然后放下了夹子，想要加高温木炭。
“不是温度的问题。”知道他想干什么的亚瑟阻止了他，耐心地解释，“凡火是只能做到这种程度，好歹这也是神灵的肉，在死后还会有一段魔力保护时间，本来要用八个小时的，但在烧烤的过程中，那些蕴含着魔力的油脂会化为魔力之火，加速它们的熟度。”
乐正聆不高兴地重新坐下来，“算了，我就等一下吧。还好不是中国的品种，不然我岂不是要等七七四十九天？”
听到他的这番吐槽，亚瑟苦笑地摇摇头。
“说起来，我作为一个中国人，有幸吃到和《山海经》上记载的食材同等级的东西，还真是不得了啊……”撑着下巴盯着那些狮腿肉，乐正聆开始发散思维。
对面的亚瑟被他雷得不轻，对于那个东方大国，他了解得不多，因为梅莉曾说过那不是能插足的地方。
看到乐正聆心不在焉的样子，亚瑟决定还是不谈那个国家的事情，他先让烤肉翻了个身，啪的一身，油脂落在炭火上，点燃了一阵大火，才隔着这团蓝色的魔力之火想乐正聆问道。
“聆，你之后有什么打算。”这个问题问出口后，亚瑟感到其他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这边了。
乐正聆仿佛没听到亚瑟的话，安静地看着那团火焰，直到它消失后，才用很平静地语气说道：“本来想去一趟阿特拉斯院的，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想先和橙子姐回日本看看。”
光明正大地偷听着男子组对话的橙子神情一亮，而拉妮嘴巴的动作停了下来。
“为什么改变主意了——当然，我不是想左右你的选择，只是出于好奇而已。”亚瑟早就打定主意跟在乐正聆身边，所以无论他做什么决定都会无条件支持，但不代表不想问清楚。
“因为我现在不想去阿特拉斯院啊。”乐正聆依然撑着下巴，双眼的焦点似乎是在看着炭火，又似是在看着亚瑟。
“那么去到日本之后呢？”亚瑟继续问道。
“……，不知道呢，到时候就看你的选择吧。”乐正聆眨眨眼。
“为什么要看我的选择。”亚瑟不解地看着乐正聆，这时候，乐正聆脸上的表情充满了纠结。
“因为那样才公平啊，我们的做迷藏还没完结，我不是说过你只捉到一半的我吗？不怕告诉你，另一半的我就在阿特拉斯院。”
乐正聆的视线渐渐聚焦到亚瑟的脸上，“到了日本后，橙子姐可能会见到想见的人，但要不要留在日本，就要看到时候的你的决定了。”
“青子——苍崎青子不一定认识我，在那边，应该也没有属于我的存在痕迹，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就让你做决定好了，是让我留在那里生活，还是和你一起去阿特拉斯院找另一半的我。决定权就交给你了。”
乐正聆的语气十分的淡然，“但事先说明，我不会在旅程上给你提供任何帮助，而且会想方设法妨碍你，你的时间只有五百天哦。”
第一百六十章 离别的前兆
亚瑟不明所以地问道：“五百天后，这个世界会变成？”
“不怎么样……大概？”乐正聆也不敢肯定五百天后这个世界会有什么变化，因为之前尤格对他说，五百天后祂就能真正降临，到时候就把他带走。
乐正聆想着祂现在使用的外表，陷入了沉思中。既然使用了拉薇妮娅的外表，那就表示祂已经在别的世界线降临过，那应该是在亚瑟第一次吓退祂后发生的事情。
而面对着真正的外神降临，这个世界会变成怎么样，当时的他完全没有理会的兴致，那个世界宣言，也只是一时心血来潮的产物。简单点来说，就是管杀不管埋。
不过他知道，尤格对这个世界的兴趣也不大，只要不过分刺激祂，很大可能祂会直接带走自己后就不再理会这里。
亚瑟看着走神的乐正聆，没有再追问下去，时间还很长，只要在未来，他和他一起踏上旅途的话，他知道这个世界就不会被毁灭。
想到这一点，亚瑟就放下心来，世界是没有那么容易被破坏的，人理的毁灭和星球的破灭是两回事，后者的难度远远超过前者。
哪怕自己能使用完全解放的圣剑与圣枪对这星球轰击，没有百来年是不可能毁灭星球，而且这还是要在拥有无限魔力支援的前提下。
想到魔力，亚瑟发现自己的魔力在不知不觉间又恢复了一部分，之前获得圣枪的时候，他把体内超过一半的魔力都注入里面，体内有着赤龙之心的魔力炉的他，能在呼吸中慢慢恢复魔力，但速度并不会太快，但在吃完那个包子后，自己的魔力恢复速度竟然加快了很多。
感受到体内的变化，亚瑟看向被乐正聆放在身边的魔杖，刚才看到他用这根东西代替面点棍的时候，他还只是觉得有点乱来，但现在发现了用这根法杖制作的东西的效果后，他再次对这根法杖产生了兴趣。
“聆，能把你那根法杖拿给我看看吗？”对于战士来说，自己的武器就是另一条生命，所以亚瑟用商量的语气向乐正聆提出这种要求。
“？”乐正聆不解地看向自己身侧的法杖，然后没有多想直接递给了亚瑟。
亚瑟接过后，细心研究起来，认真地看着这把石柱，第一个直觉是这把并非法杖，但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直觉，连他自己也不了解。
他把这把法杖双手平放，视线凝定在杖身上，以手指的敏锐感受其重量，质料。这把法杖材料并不是石头，整体布满了看似普通的裂纹，但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这些裂纹竟然都是相连的，而凭借这一点，他发现了这根法杖的秘密。
杖靠近尾端的那两段小铁链，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段看似平凡的小铁链，大概是和北欧神话中，用以禁锢魔狼芬里尔的魔链Gleiphir是类似的东西。
因为这东西整体感觉和乐正聆太类似，都是过于虚幻的东西，
“聆，这，真的一根法杖而已吗？”亚瑟轻轻挥舞了两下，越发越肯定自己的猜测。
乐正聆露出不解的神色，“你都见过我是用这东西几次了，而且在锻造这东西的时候，我就跟湖之妖精要求锻造一根法杖啊。”
“……，既然你没有听明白那就算了，毕竟说这东西是一根法杖也无不可。”知道乐正聆被湖之妖精带偏了的他没再多说，有些东西，要自己发现才算真相，总有一天，乐正聆会发现这根东西的真面目。
想到这里，亚瑟站起来，走到乐正聆身边，用法杖在他两肩点了点。
看着亚瑟这一动作，作为贵族的巴瑟梅罗·罗蕾莱雅知道他在做什么，她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然后深深地看了乐正聆一眼，她不认为乐正聆知道亚瑟对他做了什么，因为他在亚瑟的这番举动下，依然坐在原地看着那些烤肉，完全一副状况外的样子。
而亚瑟在做完这番动作后，静静地坐了回去，继续研究起这根法杖来。
两人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说话，直到那些肉汁滴落，再次带起一阵魔力之火后，乐正聆才抬起头，对着亚瑟问道：“这样随便的授勋仪式，你就不说什么吗？”
亚瑟展颜一笑，那如何阳光般和煦的笑容重新出现在他的脸上，“既然你都知道我刚才做了什么，那么也清楚所谓的授勋本来就是一件很随便的事情了。”
“那我现在就是圆桌的一员了？”乐正聆明白亚瑟的举动的目的，作为吸收了他灵基一部分的自己，在某种意义上已经是圆桌骑士，而亚瑟为了保险起见，直接把确认仪式完成。
而且这也是一个提示，亚瑟这个举动是想告诉他，其实这把法杖不只是法杖。
“当然不是那么简单，你现在只是圆桌实习骑士。”亚瑟终于搞清楚这把法杖的玄机，只要用纸张和墨水把石柱表面的裂纹拓印下来，应该会形成一幅很有意思的图案。
乐正聆撇撇嘴，从衣袋里掏出小本子和笔，在上面记录上什么。
女子组那边已经把所有的包子都吃完，橙子早就无所事事地在这一层找东西打发时间，当她回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个几个耳机和手机，还有相同数量的充电宝，最后还拿着一个陶笛。
“聆，会吹陶笛吗？”橙子笑着对乐正聆问道。
乐正聆接过她手中东西，用异样的眼神看了她一眼，自己是会吹陶笛，但橙子姐是怎么发现的？
“吃完东西，突然想听点音乐，但找不到音源，只能现场录制了。”橙子把小型音箱按到了录音的功能，然后示意乐正聆可以开始了。
“橙子姐想听什么？”摸着手中奶白色的陶笛，乐正聆露出了怀念的表情，陶笛是开店的那位姐姐的拿手乐器，第一次听她吹奏的时候，乐正聆就惊为天人。
“随你好了。”
乐正聆没再说话，直接含住笛嘴，试了几下音色和熟悉一下按位置，然后停顿了几秒后，直接吹起一段很适合这个世界的苍凉曲声。
乐正聆吹的是《山鬼》，含蓄呜咽感，将曲中蕴含淡淡的哀愁很好展现，而且那仓惶的感觉被他很好地表达了出来。
当他吹奏完毕后，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他，而格蕾更是重新拉起了兜帽，遮掩住已经发红的双眼。
而拉妮则一脸困惑地按住自己的心脏，她不明白现在自己这种低落的心情是怎么回事，作为人造人，她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橙子则一直脸带微笑地看着他，然后在手机上按下了停止键，接着把耳机和手机连接，硬把耳机戴在他头上，让他听了一遍。
自己吹的时候，和听录音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乐正聆也困惑地捂紧耳机，自己有吹奏得这么悲伤吗？不可能吧？
看到他露出困惑的表情，橙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果然如同刚才见到的那个人说的一样，很多事情，聆自己都没有发觉，或者说发觉了，但却被某些力量屏蔽了。
在橙子四处闲逛的时候，她在乐器区看到一个黑色的人，那人自称自己是乐正聆家的宠物，是来找主人回家的。
橙子当然不会这么简单地相信，但当对方拿出一件东西后，她不得不相信——那是一张照片，上面是另一个世界的自己、青子、有珠，还有睡在病床上的乐正聆。
“你，叫什么名字？”橙子看着这个从出现到现在都没有说过话，一直用眼神和她沟通的女孩，感到十分的不安。
自己明明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但好像和她相处了很久，只是简单的动作和眼神就知道对方想表达什么，这个事实让她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魅惑。
——橙子小姐，你现在还不能知道我是谁，就和主人所说的，在这个有如谎言一般的现实中，知道得越多越痛苦。
对方那双暗红色没有高光的眼中，表达着这个意思。
“那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橙子心中疾思，她隐约猜到这个人是谁，但有点不敢确认，因为如果真的是那个人的话，就代表对方已经是一位魔法师了。
——只要有主人的地方就有我。因为梦是在哪里都存在的，主人作为梦魔的部分已经觉醒，所以我才能超越了时间和空间出现在这个世界，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助。
这个女孩把手中的陶笛递了给她。
——把音源录下来，让主人听一次。
“……，为什么要这样做，之后会发生什么？”橙子接过她递来的东西，轻声地问道。
——齿轮卡住了，那么就拿出来加点润滑油再放进去。
对方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用很奇怪的比喻向橙子解释。
橙子不为所动，她已经确定了这个人是谁，但正因如此，她才不敢乱来，只有【法】才能对抗【法】，现实和幻象是对方的领域，对方的存在就和聆君那个魔术一样无解。
——主人会离开这个世界一段时间，但回来后，你们就能真正在一起，这个回答你满意吗？
对方歪了歪脑袋，虽然脸无表情，但依然让人觉得无比可爱。
橙子目光闪烁起来，“聆君，要离开多久，要去哪里？”
——主人的离开，对你们来说大概只是一瞬间，至于要去哪里，连我也不知道。
对面的女孩摇摇头，后退了两步。
“聆君要去做什么？”橙子听到刚才的回答后，心中松了口气，如果只是一瞬间的话，那么还可以答应，至于对方是不是骗她这种问题，根本没必要去问。
——细数某些人的罪状，确立胜利的法则，决定自己的命运，最后证明自身的可能性。
橙子虽然不明白具体内容，但也清楚这四个回答，无论哪一条都十分艰难。
如果那是代表着聆君以后的路的话，那么就过于痛苦了。
“如果我不帮助你的话，聆君会怎样？”橙子深深地吸了口气，本想抽根烟的，但最后还是忍住没有拿出来。
对面的人，第一次露出困惑的表情，但很快这个表情就消失了。
——不会怎么样，结局，只是变回原来的存在而已。
听到这个回答，橙子不知为何心底发寒，潜意识在不断警告自己不能追问下去，但她抗拒着这个意志，死死地控制住转头离开的冲动，用强作冷静的声音问道：“什么，意思……”
——主人恢复成原样，迅速迎来死亡，世界依然在直到破灭的一刻前继续安稳地维持下去，带来的可能性消失，然后等待新的可能性诞生，不过，那时候应该也没办法了吧？
原样、死亡、可能性，橙子把这三个关键词串联在一起，结合自己知道的知识，心中的迷雾瞬间消散了大半。
“聆君的身份是！”橙子惊讶地看着对面这个人。
对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说出口。
——我不会承认，也不能告诉你更多，主人的存续并不是必要的，其存在只是可能性中的一种，虽然特别，但非必要，你怎么选择我并不能干涉，那是我和另一个人的约定。
在表达完这个信息后，对方垂下了眼睑。
——时间到了，我要回去了，梦能不能延续，就交给你来决定吧，最后给予这个世界的你一个忠告。
橙子看着对方身边出现无数镜子，镜子中是不同时间段的她，那些她在做着各种各样的事情，然后里面的情景开始加速，最后所以镜子堆砌在一起，映照出她现在的样子。
“……我明白了。”橙子对着镜子中的自己点点头，然后镜子碎裂，之前那个女孩已经不见了。
“事情，还挺大条的，看来不找我那个笨蛋妹妹帮忙是不行了。”见证完自己各种死亡的橙子大无畏地一笑，心中已经下了决定。
“虽然不认为你骗我，但如果聆君回不来的话，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也会去揍你一顿哦~小猫咪”
带着愉快的笑容，橙子拿起需要的东西回去乐正聆身边。
第一百六十一章 命运·零点交错
听完橙子姐帮自己录下的音源后，乐正聆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知道自己的灵魂是有问题，但具体是什么问题，他自己都没有个大概的了解，猜测是有的，但无法验证。
灵魂学是一项很高深和特别的学科，它属于交叉学科类，涉及哲学，心理学，宗教学，历史学，物理学，化学，医学等领域，同时，该学科的自身特点，就是具有极端神秘性。
而在这一学科构成的复杂性来说，它是和哲学同等级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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