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午 夜 人 屠
“然后她的妹妹也会成为女武神，因为对我的仇恨，但她的妹妹不知道的是，我要杀的人一直只有你一个。”
江城深呼吸，眼神的闪烁被完全的压下，握住刀柄的大拇指无声的操控着。
【马上就好，别催了。】
“你确定？”奥托的笑容更加温和。
根本无需多言，从那眼神都能看出在质疑着——之前一路上他做出的所有杀戮，几乎可以称之为毫无意义，只是单纯因为想杀，所以就大杀特杀的屠杀，残忍又冰冷，简直像是屠宰场的屠夫在宰着牛羊。
“我并不是会因为面前有障碍就选择绕路的人，做出了决定就要有做到底的觉悟。”他毫不在乎冷嘲热讽——
“我杀想死的，找死的人，再怎么说也比你杀不想死的要好很多。”
江城再一次抬起刀刃，在那血污包裹下的赤色红光无声的闪烁。
“——现在轮到你了，你该死了。”
……
……
……
该放狠话了。
得拖延他的注意力。
地藏御魂就算在认知之外，连虚空万藏都不知道那个黑盒子能变成什么东西，但也要极力避免可能被发现。
好消息是或许是太过傲慢的缘故，奥托完全没有注意到地藏御魂——时间上也意识不到这个连虚空万藏都没有记录的领域外知识，反而像是邀请着曾经那位第一律者泡温泉一样，随和的摊开手掌————
“那你认为什么是想死的？什么是找死的？又有什么是不该死的呢？”
“如果牺牲一个人就能拯救世界，拯救那些平凡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会因为遭遇的美好的事情而笑，会和自己的家人一起团聚的无数的人，那个人又该不该死呢？”
“还有像你刚刚杀死的那个人，她的父母恩爱，妹妹也整天粘着她，而她所谓的找死之举也只不过是遵从职责，她该不该死呢？”
……
……
……
怪不得要派女武神来送，原来是为了拉愧疚心的，想要通过我的行动来判断我的性格，奥托果然还是这么喜欢玩弄人心，如果我是乔伊斯那样的性格的话，现在估计已经走都走不动了。
默认我一路上如此残忍是在报复，认为凭空蹦出来的我绝对是受害者。
因为不知道世界蛇的存在，也傲慢到认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下。
哪怕是敌人也肯定是因为他间接的原因。
可惜……
呵……
这样聊天反而是一件好事，原本还以为要边打边抗衡的，摸不准什么时候该让芽衣上场。
如果这样再拖一段时间，奥托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那么说不定就不需要喊人了。
江城强硬的将心中的一切情绪压下，用求生的欲望以及此时此刻已经勉强能和求生欲站在同一角度的名为芽衣的少女——再一次抬起头之后的双眸已经只剩下了清明，粉色的樱花也如钻石般无坚不摧。
“倘若我是个好人或者是曾经被你杀死的那些人的话，这些话确实对我有用，我确实会感到愧疚，但很可惜，我只是个普通人。”
“我可不认为你是什么普通人。”奥托随手将昂贵的玻璃杯扔下，“普通人可不能一击杀死B级的女武神。”
“堂堂天命的大主教竟然只能依靠B级的女武神来充当护卫了吗？”他冷笑一声。
“她很合适。”
因为足够廉价吗？
就和那些实验台上躺的女武神一样。
仅仅只需要这四个字，江城就足以脑补出奥托没有说出的剩下的部分了。
确实恶心。
滥用别人的信任。
开口的一瞬间就能知道——自己和这家伙绝对对付不起来。
一个是把感情当成工具的人，一个是能把世间的一切视为活下去的菱-梦珊玲鸠林起揪污A筹码，却唯独做不到将感情轻而易举的消耗掉。
即便自己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人，江城依然厌恶这种事情——将他人的信任与爱慕当成筹码一样使用。
盘算着时间，也询问着铃的工作效率。
【已经差不多了。】
即便成为了神之键，她也无非是在续航上差了点，水平还是一样的强大。
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就再一次的握刀，他现在也不想再这样拖下去了——
“没必要这样浪费时间了，你玩弄人心的手段着实拙劣也只能依靠君子欺之以方的方式，奥托，安心迎接你的死亡吧。”
……
你？
圣痕持有者。
一位普通的圣痕持有者连打那些杂鱼都那么麻烦，手中拿着的武器连锋利都不够，都被血污沾满了，一件破烂东西竟然说要杀我？
强忍，再强忍。
但这么好笑的事又怎能忍住了。
奥托感觉自己人生五百年来就没有听到过比这个更好笑的笑话，一个八成可能是实验体，如果不是实验体估计都上不了浮空岛的普通圣痕持有者，一看就没半点战斗经验，只会虐菜的家伙竟然说要杀了他。
太愚蠢了——为此连多说一句话都感觉自己被侮辱了，解释都懒得解释。
也是……
这个世界上本来就量产这些。
英雄，反英雄，本质上都是英雄，英雄就是如此自信，也如此狂妄自大，自以为自己可以解决一切。
不过又是一个第一律者罢了——已经坐在钓鱼台上五百年的主教面对着曾经被自己阴死的对手的迷你版只感觉无聊。
接着聊天什么的还是算了，等抓到手之后边实验边聊，反正他会说出的话估计也就那几种。
白色手套包裹的右手向前一挥，金色的流光他的身侧浮现，圆形之门出现在面前。
紫色的边框勾勒出圆形的大体轮廓，内在犹如塌陷的黑洞一般，越是中心越是深邃，似乎有种莫名的引力在吸取着所构成认知中世界的一切物质，而现在所发生的却是与这种仿佛被吞没的感觉相反的——金色的手枪自孔洞中浮现。
作为奥托在战斗中最常用的手段，通过虚空万藏具现出天火圣裁的手枪形态进行射击，仅仅这一轮就足够将S级以下的杂鱼通通肃清干净。
在过去的岁月中这招被无数次使用，这一次攻击的威力他比谁都清楚，尤其是在如此短的距离内的攻击。
还是想要怎么避开关键部……
……位？
预料之中的少年被打成筛子的景象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反而是身体都在瞬间钝化僵硬不已，仿佛那个刚刚遭受了一次攻击被打到重伤的人是自己，就连再一次抬头的行为都变得如背负了一座山般沉重。
江城拿在手中握持着的明明只是一把普通的就连自净这种基础能力都做不到的破烂武器，此时此刻却正在散发出着红色的光。
而面前的空中则是原先已经蓄势待发，在瞬间就足以发射，在无数次实验中已经熟练到极致的天火圣裁复制版们。
即便是对抗第一律者时都未曾有过问题的能力，此刻甚至连带着构造这一行为本身都在一瞬间卡住。
那看似毫无理智的莽夫，拿着近战武器向上冲锋的行为更是一瞬间发生了改变——深邃到极致，仿佛是空间都被融化的奇特景象自那把长刀的尖端向周围蔓延，就好像挥剑只是一种伪装自己真实行为的欺骗。
实际上这把武器并不是用来挥砍，用来挥出的，至少核心功能并不像是监控视频中那样作为补充的只能砍出剑气。
仅仅是目视着这股能量向周围发出，都足以令奥托本能的产生出直到第一律者死亡之后就从未诞生过的感觉。
——那是死亡的味道。
怎么可能？！
……
……
……
……
那从来都是居高临下的注视着他人，观赏着他人被自己玩弄得丑陋姿态的碧色眼瞳又一次的距离的颤抖了起来。
几乎是成为主教以来在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觉到死亡的味道——奥托仍在竭力的挣扎着，仍在思考着可以解决眼前的事情的一切。
对。2韭-溜屋紦鳍（一）彡裙聊
就像曾经一样。
他绝对可以度过这一个难关。
没人可以阻止他的行动。
就连乔伊斯都被他踩在脚底下。
他怎么可能死在天命的总部里——用这种滑稽可笑的方式。
就像某个被自己最瞧不起的赝品砍了肘子的肘子王一样，奥托也与一相同的陷入了丑陋的挣扎之中。
我绝对不能死在这里，卡莲还没有复活。
——总之就是这样的想法。
意识到自己所准备的其他东西都因为不知名的原因中断了的第一时间，因为缺失了虚空万藏所以甚至找不到武器，这位尊贵的主教就索性直接握起了拳头——至少以求将他手中的武器或者干扰中断掉。
连哪一队纯粹当成牺牲品，因为生活幸福，平稳美好，所以将之摔碎之后带来的破碎感极强才被征召过来，用来玩弄与测试他——江城的性格的女武神们也被齐刷刷的拉了出来。
尽管那群杂鱼连参与这场战斗的最基本的要求都没有，已经一定程度上解除自身约束的江城是圣痕持有者加副作用极大的药剂以及地藏御魂的三者合一。
——地藏御魂挥出的方向只会是奥托。
右脚踏地，双手紧握刀柄，江城卡时间大口吸一口气，接着猛的拧转腰部，让刀刃自右向上撕裂出猩红的半圆。
极致的速度连刀上染的血都被瞬间甩飞，血连着肉一同散开到空中，留下一道紊乱痕迹。
“铛——！！！”
白色的手套被一瞬间划破，猩红的剑刃与那撕开表层皮囊之后显露出的金属色手掌碰撞。
第一时间，不分敌手……
吗？
剩余百分之二十的药剂被瞬间注入，被机器抛出的玻璃瓶像是废弃的弹壳
江城的牙齿都几乎破碎，竭尽全力挥斩的力道甚至足以在魂钢的剑柄处留下印子。
【加油！千万不能输给他！】
已经不再是之前连血污都没有冲刷干净，看起来就残破，甩开血污的地藏御魂此时此刻已显露出了真实的姿态——伴随着少年的全力爆发，向着那已经不再是当初那般的悠闲，终于被拖下神坛的主教。
“滋啦——”
魂钢与魂钢间的碰撞在极度的力量下甚至摩擦出了近似于拿指甲刮玻璃般的杂音。
直至此刻，奥托才终于从江城崩碎的右手手套中显露出的金属色中意识到——
这次的刺杀绝不是因为一时的恼怒和激动。
——那是魂钢。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种金属的名字。
……
……
……
“铛铛铛——！！！”
毫无准备的主教勉强的应付着为了这一次刺杀，甚至从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三天就开始思考的江城。
在最初的碰撞中，他仍然是暴力用刀，发挥着没有一丝一毫剑术天赋的莽夫的姿态，越到后来他的力量越圆融，药剂的效率更高，挥刀的动作也越暴力，开始尝试模仿着芽衣的姿态，极尽粗暴狂野的将双臂下砸。
刀锋划出了完美的圆周，圆弧赤红发亮，看起来更像是日全食中的太阳——
下一次的碰撞，奥托近乎无力阻挡。
撕裂的划痕划过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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