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午 夜 人 屠
甚至能让如此多重要的人放下工作齐齐待在一个地方，住在临时的居住地，已经是主教的登基典礼十分重要的原因了。
要知道由于浮空岛还有些草台班子的缘故，就连极东支部圣芙蕾雅的人都暂时待在了浮空岛的外围，等待视察和安全监管。
即便那些地方设计的很豪华，是专门接见高层和外宾的，那些人也有自己手上的工作，包括很多优秀的女武神在来，这里的第一天就接到各种通知，找工作人员表示要回归去做任务，有很紧急的事情缺她们不可，至于主教大人的……就让主教后面找他的麻烦。
由于奥托真的已经死了的缘故，所以的登基必须要在相对短的时间内解决掉，否则奥托长时间不出面就没有理由可以掩饰了。
就算可以临时把虚空万藏拉上来顶奥托的皮套，本质上与性格上的区别还是会让一些和奥托有过接触的人发现些端倪。
好在有着全程指导，也可以带着地藏御魂躺在办公室里。看着实际上工不工作都没什么区别的文件。
然后就无聊的翻开了。
然后就看到了……
——罪恶。
天命的罪恶。
江城曾以为自己只需要，看一些不去管理不去用太多的权利享受，就不会有任何的负罪感，甚至只要能坚持下来，作为坏人的话，就算有负罪感也无所谓，反正就像曾经可以为了自己求生去伤害别人一样。
啊啊……
想的太美了。
真的是完完全全的空想啊。
至少让他随便点开一份报告——上面说某一个国家，还是相对发达的国家，只有四到五亿的人口，却两前多万人靠卖血为生，每周要出售两次血浆，甚至这种数量还在不断的增加着，而且维生真的是为生存而不是为生活，车贷、房贷、助学贷款、甚至是吃饭的钱都必须要靠……甚至卖血还偿还不了。
这种东西只要没发现，只要没看到，就像是对于陌生人一样，只要不知道那个陌生人曾经经历过的一切，那么就可以将这忽略掉，只是一个数字而已。
但是如果见邻覇5淋 镹彡陆咎识过那个陌生人的生活，知晓了那个陌生人曾经的过去，就必须要有坚定的意志才可以做出杀戮的行为了。
因为只有那个时候才会清楚的意识到，从手中夺去的是生命，而不是数字或者周边踩死的一只虫子。
“真是触目惊心啊……”
“我……我……”
“我真的以为我已经是个坏蛋了。”
此时此刻少年所点开的那一份报告中，甚至不仅仅是有关于卖血的事情，与之类似还有数之不尽的，甚至连雨水落到院子里都会收税。
至于放屁税……还有单亲妈妈为了让孩子吃饱饭，必须要自己饿着，必须要一周卖好几次血之类的事情。
至少同样跑过来帮忙处理文件，在空中具现化出自己的身体的玲已经目瞪口呆了。
真的是物理意义上的，嘴巴张的……感觉以人类的嘴在这一刻比曾经的狐狸还大。
“玲啊……这些工作要不还是交给灰蛇他们去做吧，我感觉我不适合当主教，我是真没想到类似于巴别塔那种骗小女孩当实验体，然后肆意折磨的事情是少数例子，至少……至少不是普遍的事情……不应该这么普遍才是。”
目之所及的一切，甚至让江城忍不住的自嘲了起来——为曾经甚至会轻描淡写的认为自己已经是大坏蛋的想法而自嘲。
很多事情只是看着都会感到触目惊心，只要了解了就会有所触动就像是曾经听到的一句话。
当你有了超级的视觉，超级的听力，可以轻松听到数百公里以外的小女孩被人抢劫。压在身下的哭泣声时。
你……
真的可以当不知道吗？
当那清晰的泪痕通过你的超级视觉被你感知到的时候，你和旁观者又有什么区别？
现如今的少年确确实实感受到了这份感受，也确确实实站在了可以出手改变的旁观的视角。看到了被欺负的小女孩，甚至被欺负的会更惨一些，因为就连抓人做实验这种事情都可以称之为普遍了，更是完全面向大众的试药，用别人的身体试验药物，这种听起来就让人反胃的东西，竟然是很多人除了卖血之外能活下来，能生存，能养孩子的渠道。
甚至如果看一些正常的聊天平台的话还能看到诸如——父亲作为军人为了养孩子，所以每周卖血浆，为了上学所以每天白天上课，晚上租住到朋友家里，还需要从十二点到八点的辛苦夜班工作，甚至被怀疑一天到底会不会睡觉。
正因为站在高处，所以才可以看到一切的丑恶，本身就是最大的既得利益者，所以一切的问题都会在眼前展示出来，没有任何隐藏可言。
就像是有了超级视觉和超级听力的人一样，可以清楚的知晓周边发生的一切罪恶，一切丑陋和痛苦。
……
……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在旁边注视着一切的少女——玲，已经无话可说了，已经无法再表现出曾经的那份姿态了。
从未设想过。
真的从未设想过。
有关于自己的这种丑陋的事情，既然只是常态，甚至是连常态都算不上的，已经是相当幸运的事情。
“没想到我经历的那些……”玲下意识就要感叹着说出心底的感悟。
然而这一切都被少年第一时间的否决。
“别，千万别。”
已经有了好几次相关的经历的，江城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少女要说些什么，也在第一时间就将那无论如何都让人难以接受的毒鸡汤堵住——顺着伸出的手指望去恰好能看到他此刻仿佛行令禁止般的侧颜。
“不要因为世界上有更惨的东西，就认为自己遭遇的不够惨，凄惨这东西是无法用来作为对比的，痛苦也因人而异。”
“不过这种事情……虽然我自认为不是好人也不想当好人，因为当好人就有弱点，会被人道德绑架，但我还是处理一下吧。”
“为了生存下去还是作恶可以，但自身什么都不缺，只是走在路边就闲的没事干，踹猫一脚就太low了。”
厌恶英雄的少年也在无声的叹息中选择将这些情报再一次的发送给万能的灰蛇。
不要求别的，至少不要再伤害到他的情绪之后再伤害到芽衣的情绪。
完全禁止在短时间内做不到，但建立在绝对实力下加上常年积攒下来的统治力量，是只要想改变至少能改变一些的，可以让世界随着自己的心意一定程度的运转的。
这些东西仅仅是看着就会感到糟心，就像是出门旅游时看到的第一眼就是鸟儿留下的粪便，哪怕闻不到味道，哪怕根本不会踩上去，哪怕旁边有着更加美丽，更加娇艳动人，还滴着昨夜积攒下来的露水，在阳光下显得晶莹剔透的娇艳着的花朵……也会感觉欠缺了几分味道。
……
第125章被抛弃的琪亚娜
“我真的很讨厌当好人做好事，因为只要成英雄就一定会被吃干抹净，就一定会被别人用所珍视的东西当成筹码威胁，只有真正的恐惧。或者隐姓埋名才可以不出众，才可以悄无声息地隐藏自己……”
江城在做完一切之后，轻轻的扶着额头，躺在舒适到仿佛贴合着肌肤的椅子上。
这一份命令下去，大概灰蛇只需要极短的时间就可以阻止其中大部分的问题了。
毕竟有绝对的实力，绝对的权力，在一个人就有凌驾于社会的生产力的情况下，普通人的社会只是任人蹂躏的东西，不要说什么不可见的大手了，有能力决定一切的人本身就是手，他的皱眉都是手的显现。
毕竟灰蛇又不是支柱，本质上甚至是并非人类的，他也无法理解，更不愿意理解人类为了自我划分。做出的那些自虐行为。
所以这种东O栮2玐虾4西最好的选择其实是——压根不知道，没看见也发现不了，或者发现了之后把工作扔给专业的人。
尽管如此，也不小心做了一点点好事。
就这一份命令就可以冲刷掉过去的错了。
不要说实际上杀的人就那么点，就算整个长空市都是他一个一个杀的，就这个命令就可以将杀那么多人的罪孽顶掉大半，甚至全部。
这并不是准备自我美化自我洗白，而是看到了如此赤裸裸的现实之后发现了——不要说是一定程度上让世界变好了，就算是维持原本的样子不继续差下去，都已经是大功德，都已经是作为个体无论再怎么恶劣都无所谓的程度了。
算是自认为恶劣的人，也真的只有一些小偷小摸的人，出门一看发现遍地都是杀人狂，手上没几百条人命都不配称自己为恶人。
说到底，天命都能如此肆无忌惮的将人体实验放到台面上，在底下的阴暗里……又要多恐怖才能相较于人体实验显得黑暗呢。
要知道即便是以读者这种狭义的视角来看，基本前中期每一次有关天命的出场都会伴随着人体实验，无论是巴别塔还是圣芙蕾雅的地下室，又或者有关于死之律者的宝石又或者别的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东西……连温蒂这种事情都算不上突出，仅仅看着这些，就连想都不用想到底黑暗的一面会有多么令人颤抖和恐惧？
就像是在少年穿越之前曾认为邪恶就是逼迫他人，就是违反法律，就是做一些看就会让人感觉恶心的现实中的炼铜，直到那个岛的事件曝光之后，被开阔了眼界才突然意识到，在那个岛上炼未成年已经是最小的恶了。
总之江城看到这一切的时候都有点不想当下去了——这一次是真的有点不想当主教了。
想得到。
完全可以（二）（九 ）另吴 覇旗医预想得到。
真的担当上这个职位之后会面临的诱惑和亲眼目睹的丑恶，即便是有灰蛇以及灰蛇委派的人挡着，作为首先处理公务、处理工作的人也会在不经意间泄露出的一丝一毫的足以令普通人世界观崩塌的东西。
很多时候所目睹到的恶心程度与恶劣程度，只能说就和普通人想象不到富豪的生活有多么富有一样，普通人也同样想象不到恶劣和丑陋究竟能到达一个怎样耸人听闻的界限。
“我大概很长时间都翼贰+零傘贰邻起四、爸铃萌不会喝奶茶了……肉食暂时也要戒了。”
才把报告仅仅放完一半的江城就无力地躺在了椅子上了。
在抛开那些乱七八糟的车轱辘话之后，在注脚中无意的一笔都极为恐怖，就像是历史书上写的岁大饥，人相食一样。
他甚至都有些怀疑人生的看着那悬浮在空中的少女，仰躺着，咸鱼似地——
“玲……我们两个人真的算得上是什么反派和坏人吗？”
“不得不承认，你当初骂我骂对了，就算当初没有伤害姐姐，仅仅凭借我杀掉了那么多平民却唯独把高层留下很多的事情……”玲已经比任何时候都更能意识到自己的无能，自己的可笑，与那庸碌无为。
最恐怖的并不是单纯呈现出来的那些猎奇的东西。
直观的血腥，直观的毁灭甚至破坏都不是最恐怖的。
最恐怖的是所有人都不认为人命是重要的，所有人都不认为一个处于花季的少女的生命是值得被呵护的。
卖血浆生活是社会的常态，甚至是足够被夸奖的事情，拉人做实验也是无关紧要的东靈梦貳球覇巫溜玖衤三六酒西，甚至诱拐别人当实验体也只是无所谓的注脚。相当于在每天报告着早上好一样轻描淡写。
普通人所学习到的东西真的很难直观的接受顶层向下眺望所得到的一切，毕竟人类的本质是面对任何诱惑都会光速滑跪……至少绝大多数都是如此。
底线的滑落会招致他人的厌恶，但如果所有人的底线都在滑落的话，那么不滑落的人反而成了异类。
假设恶劣变成了常态，那么就算是再怎么恶心的事情，也会以最轻松的方式被提出来。
因为对于那些人而言，这已经本质上和早上吃一顿饭，吃了个鸡腿没有任何区别了。
都是食物，或者是玩物。
地位并不比路边的一根杂草高。
“算了算了，以后这部分工作还是交给别人吧，”江城最终还是将手中的文件扔到了一边，两手一伸就是开摆，手掌都叠在脑后面当枕头，“反正灰蛇拉了这么多人，不用白不用，像我这样的人也不适合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面，就像是长跑运动员不擅长数学一样，我也完全不适合管理和统治。”
这些被他知晓，涌入他思维的犯罪信息差点没把他给精神污染了。
只要忍不住幻想，忍不住思索，忍不住贡献出那个恶心到极点的画面，甚至有一丝一毫的好奇心升起……
啊啊……
大脑似乎都在颤抖。
“我从来不认为，我有一天会为我的堕落和摆烂讨厌，但这一次我真的感觉如果我做出了那些事情的话，似乎站在这里的就不再是江城而是一坨散发着恶臭的血肉了，连灵魂都会腐烂到让我都感到厌恶的程度……”他自言自语，也空洞的看着天花板。
真是一点都受不了呢。
统治什么的。
目睹完一切的少年，甚至感觉自己曾经的自己对于被杀掉的女武神说出了一声抱歉，会耿耿于怀自己杀死了别人这件事情而感到可笑。
大概这种行为对于真正的肉食者而言，简直就像是吃完食物之后，双手合十的对着羊祈祷一样，是属于无法理解又优柔寡断的行为。
“唯独这里还是推卸一下责任吧！”
玲也一样——唯独在这件事情上，少女也是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
都不想再看了。
哪怕是多看一眼都不想。
实在是太荒谬了——这个现实的世界。
……
……
……
结果就是一整天体验到了恶劣之后，差点被污染到疯掉了。
那些困难的工作都被解决，剩下的只是一些需要作为上位者施恩的地方。
然而这反而更把一切赤裸裸的表现在眼前，究竟是要凄惨到怎样的程度才需要去施舍，才需要去给予恩情呢？
这种由无视、不管，所以在阴影中酿造出的恶，最后反而要让同一组织的高层来进行所谓的清除污秽，本质上真的不是所谓的功德循环自动获得机吗？只不过将其中那个不断被吊起来，又被放生的鱼换成了人，那个不死不生，不停窒息的鱼变成了人。
经历了整整一天的尝试性的工作后，再一次回到临时的住所，甚至连准备搬去真正主教的房子都没有准备，江城直接划分好了工作范围——
“不用那么麻烦的，我以后不会再直接干事和管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还是把任务全部扔到灰蛇身上吧。”
“我今天仔细感受了一下天命主教能看到的那些事情……怎么说呢，真的货真价实的刷新了一遍我的认知，至少我现在只想好好休息了。”
——我能提供什么帮助吗？
雷电芽衣尽管如此也只能单纯的倾听着，再怎么想上前拥抱也只能先听。
因为少年的诉苦明显没有结束，在那份一眼就可以看到疲惫的侧颜上，扶着额头诉说的世界观的破碎还尚未终结，尽管没有直说出来，尽管不愿意分享自己的悲伤，让别人也悲伤，遮遮掩掩其中的情绪，表情中的微动作也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隐藏的。
言语间无声的叹息，以及那眼眸中可以清晰感知到的瞳孔略有些扩大，像是碰见了很震惊的事情，导致半天都恢复不了一样，在灯光下反射出的光彩已经不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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