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午 夜 人 屠
“你……”
“你干什么？”
……
……
没有回应。
也不会有所回应。
宝贵的时间不是浪费在这种事情上面的。
最后补上的两脚彻底让出头者躺在地上，进气少，出气多，顺便拿她的校服衬衫的后背擦一擦鞋底。
留下的那几个灰色脚印，在白色衣服上清晰明显的图案如证明一般，彰显着正在高处的江城的身姿。
连一眼都不会看，一句话也不会说，只是一脚踏过躺在地面上如尸体般的那人，所有的口水与口舌通通转向身旁，面向那仍然呆呆的愣在原地的少女。
“雷电芽衣小姐，我小时候因为忘带红领巾就认为天塌了，上学时因为没写作业，老师要抽查就认为天塌了，上班时工作没做好，老板要把我叫到办公室就感觉天塌了……这些说起来是不是很可笑？但是像我这样脆弱的家伙，现在不还是好好的在活着。”
“别把事情想的太坏了，除了死亡之外，世界上其实没有任何的大事可言，任何的麻烦都只是针对这一个阶段，这一个你日后只会感觉青涩的阶段。”
“如果不是因为之前接触到了你，让我染上了重度的崩坏病，我大概可以健健康康的活到八十岁吧。”
……
……
无视着耳旁若有若无的哀嚎，注意力反而全部放在不说话偏向于安静的少女上。
江城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凝视着刚刚挥出的右手，末端脆弱的皮肤彻底的腐烂掉了，隐隐露出了森森的白骨。
应该庆幸神经末梢那大概也被溶解侵蚀了，不管失去了7倭叁零是玖[起珊俬多少，至少在疼痛方面不至于连路都走不了。
现在虽然看着很是渗人，判断起来这只手已经和废掉没有两样了。
但这并不妨碍用来充当武器。
也同样不妨碍……
——杀！
“别整天担心了，你可是主角，这些都只是你的片刻而已，现在你只要应对眼前的事情就可以了，只要没死，随着时间的推移，曾经认为天塌了的事情早晚有一天会发现其实那其实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至于应对的方法，我可以教你一点。”
不管还在原地发呆着的雷电芽衣有没有听进去——实际教学也已经展开了。
江城再一次目视着那群霸凌者，只有嚣张气焰和一些小伎俩的她们的眼神中已经只剩下纯粹的惊恐。
被两三拳打掉了出头鸟之后，周围的人甚至连跑都不敢，聚集起来的乌合之众不如路边的野狗聚群。
说到底也只是在他人的推动下才敢玩点霸凌的小手段，只不过是作为小工具的小太妹而已。
打架或许就是扯头发、骂战……伤害别人用的也是泼水之类的行为。
如果是在其他时间点。
他说不定还真会害怕、忌惮。
倒不是害怕这些东西，而是担忧站在她们背后的可可利亚，毕竟芽衣所面对的困局可从来都不是所谓的霸凌。
他也不相信，就这一群家伙没人指使敢对一位免许皆传的剑圣做这种事。
只是对于连生命都风中残烛，能不能撑过今天都不一定的现在。
“呵……”黑色的瞳孔浑浊的转动。
“你想干什么？”
目睹着那个打人的家伙又一次转过头，还在发呆的小太妹们都被强行唤醒了意识——以恐惧的方式，像是羊群一样聚拢在一起，“我……我要告老师了。”
啊啊……
她们的话术经典到让人想笑，欺负别人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告老师？
没有犹豫。
更没有想要对话的想法。
无法承担芽衣现在就心态爆炸的代价，更无法接受崩坏能再一次活跃的代价。
江城右脚转回，浑身力量以下盘——踩在青石板地面上的左脚作为核心支撑点，随着腰部如转轴般猛然一转，身体像是一个组紧的弹簧似的瞬间回弹，右手手臂用尽全力将攥紧的拳头送入脸蛋之上。
下巴、眼眶、太阳穴……
下手无需顾及死活。
只要威胁到生命，女人也打。
露出的些许白骨反而成为了最好的利器。
没有皮肉的缓冲，在伤害到自己的同时也会最妻笼坝巫d漆(灵猛大的伤害到别人，侵蚀过的手也早已失去了力量限制。
现在的疼痛感已经被肾上腺素或者其他什么东西消灭了，所以只需要挥拳就好了。
……
第8章芽衣：江城会死……绝对不可以。
一拳。
两拳。
三拳。
不是三个人一人一拳，而是一个人三拳。
相对专业的第一拳结束之后，就是小孩子打架般用力气大且好点的左手拉住她们的头发，以撕扯头皮级别的力气阻止她们的行动，接着就尽可能的大幅度摆臂，把拳头送上她们的脸，送入她们的肚子。
不在乎会不会把人打死，所谓的打架就是强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至于不要命的……
那怎么可能玩的过没命的？
对于货真价实的处于马上没命的区间的江城而言，就算一拳下去右手直接被打碎也无非是早死一会。
可可利亚我打不到。
奥托我打不过。
我还打不了你这两个小卒子了？
正好我现在浑身都痛的要命，全靠求生欲强绷着，你既然好心来给我当沙包，那就当好人当到底吧。
毕竟你们也确实挡住了我的生路呢。
如果你们把芽衣心态打崩了。
如果你们让芽衣提前律化了。
我……
我啊——
强忍着剧痛和被抓在手心的头发尽力挣扎的小太妹那已经肿胀的眼眶中的眸子清晰的看见他——那位突如其来就开始殴打自己的家伙此刻正歪着头，嘴角撕扯出了凄惨又疯癫的裂口，那双瞳孔中像是搅拌着一滩泥水似的浑浊，向着她猛然挥起拳头。
——可是会死在这里啊！
……
……
……
一拳又一拳的轰出，一击又一击的打出，无视着任何所谓的道德法律，任何人看到都会忍不住报警的凄惨景象就在此上演着，本应被社会规训应该去礼让女性的少年，却在毫不怜惜的殴打着弱势的群体。
“呼……哈……”
“呼……”
已经有所损伤的胸腔像是破烂的鼓风机一样尽力的输送着氧气。
结束了自己的打人大业的江城甩了甩手，将属于自己的，也不属于自己的那些血肉皮肤甩飞到一旁。
“现在好了吧？”
“能救我的命了吧？”
即便按照剧情的走向是芽衣第一次出场会在天台，但实际上那个时候已经是崩坏爆发了之后了，是在亲眼目睹了自己杀光全市的人之后，雷电芽衣才在天台上跳楼，被琪亚娜救起，再继续展开之后的剧情的。
因此江城实际上并不能判断雷电芽衣什么时候会律者化，又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和媒介心理彻底崩溃律者化的。
这是一个未知的时间节点和数字。
唯一可以判断的是崩坏能。
活跃在雷电芽衣身边的崩坏能已经不少了，或者说普通人身边压根不应该有这种崩坏能，就算是圣痕持有者，在没有去往大崩坏所在的地方以及尝试吸收崩坏能之前也不应该有着这么严重的能量侵蚀。
否则圣痕持有者就应该是和律者一样，存在之地寸草不生周围，方圆万里人全部死光。
江城必须要考虑到自己很有可能卡到了一个雷电芽衣随时可能律者化的节点。
——这极为重要。
——性命攸关。
只要大崩坏降临，作为普通人的他是毋庸置疑会第一时间化成灰的。
也因此面对任何有可能威胁到雷电芽衣情绪的事情，在计划——尝试去神社那边提前唤醒八重樱，通过交流的方式曝光一些秘密拿到圣痕之前，江城是绝对不可能容忍雷电芽衣的情绪丝毫受到挑衅的。
他的声音第一时间并未得到回应。
甚至在接下来几秒内都没得到回应。
直到江城主动转过头，终止从自己的手指骨上撕下烂皮的行为。
没有预料之中的，有可能已经陷入情绪的极度低落，一个人蹲坐在拐角准备酝酿大崩坏的行为，所目睹的少女反而是在以一种奇怪的方式站在那里。
并不是说行为奇怪。
那修长的双腿仍然直直的立在地面上。
只是那双眸子，宛若铺天盖地的遮蔽苍穹的乌云下，连绵的细雨中闪烁出的暗淡的雷光正在盯着他。
芽衣在看我——这一事实从未有像这一刻一样清晰。
严格来说，所注视的应该是手的部位。
因为太可怕了吗？
也是。
毕竟刚刚的我就用这只已经烂到让人想吐的时候狠狠的殴打她的同学。
现在都把人打到进气少，出气多，是个人看了都会感觉凄惨的状态……
应该不至于仅仅因为这个被讨厌吧？
想到后期御三家那一个比一个善良正直勇敢的样子，江城又不敢肯定了，下意识的把手藏在了背后。
……
……
……
不让我看吗？
又是在担心什么？
因为……我什么都没做到吗？
雷电芽衣的视线没有追着不放，绛紫色的双眸微微垂下，嫣红的下唇被轻轻的咬住，仿佛蕴藏着千般万般的思绪，最终也只能狠狠的咬住自己的嘴。
“你……这……很痛吧？”
“我手里有绷……”
“绷……”
绷带……
怎么可能有用啊！
想要说出的话终究还是无法说出来，只能垂下，无力的握紧拳头，将指甲狠狠的嵌入掌心里——连自己都在厌恶着自己，厌恶这只会在一切结束之后可笑的提供近乎于无的帮助的自己，被紫色的长发掩盖着的眼眸反射着些许黯淡的光，却连抬头都不敢，连注视着少年此时此刻的瞳孔的色彩都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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