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普通人开局怎么办? 第72章

作者:午 夜 人 屠

  在深入骨髓的压迫下如同泡影。

  哪怕是大象也可以被小II就龄焐三疑叄时候的一根铁链拴住一辈子的时间,更不要说是内心更加柔软细腻的人类了。

  到最后还是跟随着一起离去,在已经连月光都很难感受到几分的夜色之下,少女踏着仅存的月光,一前一后两个影子在银月下,显得模糊不清,几乎要与两旁的树木混淆在一起,柴刀悬挂在腰间,只需要稍稍用力,就可以以最经典的方式出窍,完成居合斩击。

  那道背影实际上已经没有小时候记忆中的那么高大了,事到如今,父亲大人的影子已经连自己的全身都很难覆盖的了。

  低下头对比着前面和后面,在不知不觉间,自己的身影好像已经比父亲要高上一些了,力气方面的更是要强上很多。

  就像江城说的那样,自己是天生与众不同的存在,手指用力可以将刀柄捏出印子。

  父亲大人就在前面。

  无论如何也握不住刀柄。

  止不住的打滑着。

  连树木都可以一拳打碎的超人般的体魄,从小训练到大的身手却握不住刀,可以与非人类的江城进行短暂交手的技艺,如今却连基本的把持住武器都做不到——这份悲哀就连八重樱自己都感觉到了可笑。

  啊啊……

  我真无能啊!

  ……

  长久将自己的一切压抑在冰冷——在他人眼中是高冷的外表之下,作为父亲的那位神主甚至还有闲心久违的和自己的女儿聊一下天。

  虽然在这种极端的单方面的压迫下,只是他在问,自顾自得去提问,而少女被迫回答而已。

  就这都足以心惊胆战,看似无关紧要的一些提问都需要绞尽脑汁的去回答。

  比如你最近在干什么?

  仅仅是开口就要否定无数种回答。

  担忧着会被发现江城的存在,会被毁掉现在这个世界上压根不想要生活下去,每时每刻都感到恶心痛苦的生活。

  明明现在这样的生活早就不想过了。

  明明一直感受到的都只是痛苦。

  却依旧莫名其妙的不愿意就这样结束,不愿意这份生活被打破,这份从出生以来的囚禁着自己的牢笼,因为过分漫长,甚至被误认为是家,和家这个概念混淆的牢笼。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以无比折磨的方式过去,家轮廓也出现在视线中——那一栋无论生活多久也绝不会有任何温暖,绝对不会带来任何归属感的房子,此时此刻在苍白月色下的倒影无比的阴森,偶尔的风吹过,顺着树叶发出的响声宛若鬼哭狼嚎。

  “好了,你今天也早点休息,明天要准备的事情还很多,祭典上你的工作很重。”

  大概是因为过分好用,听话的缘故。

  神主也对武器会有一定程度的保养。

  但是——毫无用处。

  那双瑰丽逼眸中的色彩未曾有一丝一毫的改变,依旧是那相比起湖泊更接近于被狂风吹拂着的单薄的水潭,只能四处的随着风向行动,泛起层层叠叠的涟漪,就连本身的质量都要随着风的掠夺而流失,消失殆尽了。

  可悲到超乎想象的姿态,更是完全让人无法将这位怯懦的家伙和之前所目睹到的那位英姿飒爽又温柔婉约,穿戴着半身的铠甲,挂着披肩,撩起侧耳坠发的行为都显得异常潇洒,气场强大的武者相提并论。

  八重樱所能给予的唯一的回应仅仅只有担忧的延续,宣告着——

  “我知道了。”

  ……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呢?

  为什么会连反抗的想法都生不起呢?

  明明在之前已经知道了,噩梦并不是不可能跨越的东西。

  好奇怪……

  但无论多么无法理解也只能跟上去了。

  似乎有种东西刻入了身体,刻入了心中,刻入了名为八重樱的个体的灵魂中,那是——绝对会跟着参与祭祀的既定事实。

  ……

  ……

  ……

  八重樱真的只需要这几句话就可以解决吗?

  就能让她对抗她的父亲了吗?

  在夜色下,轻轻的躺在自己那在两人的努力下已经有所修缮,变得勉强可以称之为家的房间里的少年,脑袋枕着被少女特意带过来的柔软的枕头,盖着舒适的被子,坐在榻榻米上,注视着从窗外流露出的月光。

  此时此刻在睡不着的如今,心底里停留的是对于这段时间的提问。

  不可能。

  答案很简单。

  绝对不可能。

  八重樱绝对不可能因为他的这几句话就重新焕发勇气。

  他——江城并不是什么主角,并没有虎躯一阵让别人纳头来拜,或者三两句话就可以解决一切的超能力。

  之前能说服芽衣是因为真的有含金量,能在灰蛇面前摆谱是因为有芽衣在,并且自身也有足够的战斗力,有圣痕,有神之键。

  现如今在八重樱面前有什么?

  这位少女又懂什么?

  面前出现在眼前的既不是遭遇过非正常对待的芽衣,也不是知晓诸多秘密的灰蛇,现在要说服的仅仅只不过是一个小山村里从小就被栓上铁链子的大象,一个甚至连城镇估计都没有去过的乡下巫女而已。

  哪怕是虎鲸从小被囚禁着,也会不知晓如何与同类相处,不知晓大海有多辽阔,不知道自己本应称霸的地方是如何的奇妙非凡,顶多是身为动物追求自由的本性无法忍受鱼缸的狭小,最终会走向自毁之路。

  江城从不认可人与人会互相理解。

  这太过空想了。

  因为想要达成理解,最开始的几步就是压根不可能的。

  首先人与人必须互相交流,而不是用武力威胁,用阴谋欺骗,用别的任何东西来跳过平等的交流。

  其次,这份平等的交流必须建立在双方有过相同 虾删林久祁酒吧灵*梦的遭遇,有这类似的经历,可以彼此之间达成共情。

  否则站在山巅的人永远不会思考山下的人所看到的景色,何不是肉糜也从来都不是一个用来讽刺的话语,而是确确实实在历史上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最后就算满足了上面全部的点,也有立场和利益之间的争执,某种双方都需要但只有一个的东西终究还是会引起争抢。

  在这种情况下理解也就变成了不理解,接受也就变成了不接受。

  江城之所以会说这么多,仅仅是想说,仅仅是因为他乐意而已。

  没有用嘴遁胜利的想法。

  自从决定改写过去之后就没有了。

  现如今只需闭上双眼,等待着明天,后天,大后天任何一天可能到来的以铃作为祭品的祭祀——无论八重樱愿不愿意都会毫不犹豫的将之杀光就行。

  从来都不善于交流,只善于说实话真心话,任何阴谋诡计辩论双标的行为都做不成的少年只需要安静的休息就好。

  自然的生物钟被定到了清晨的三点,插在地上时时刻刻展开立场的地藏御魂也避免着任何时刻的突发情况的到来。

  圣痕持有者的超人体质被毫灵7】*梦冥亻尔洱泗玐8无任何收敛的展示,同时也宣告着他——江城彻彻底底进入了应战模式。

  ……

  啊……

  连多一天都不给吗?

  明明之前和八重樱讨论的时候,距离祭祀的时间起码还有一个月,果然是动态平衡的困难模式副本。

  根本没有多少闭眼的时间,因为只是刚刚闭上眼睛,江城就敏锐的感觉到了某种东西正在变化——在这本就是由信息搭建而出的副本中,某种可以被敏锐感知到的,模糊的东西,正在如同将电风扇的风速从一档提升到最高档一样猛烈的更狂暴加速化。

  说到底最近的他也确实太懈怠了,竟然把这里差点当成了现实——在长达数个月的生活中,所以不自觉的用起了原本歪门邪道的方式。

  本来是打算立刻用物理方式解决掉一切的,但是在见到八重樱之VII尔衤三04韭妻伞逝零梦后发现少女还有救,所以不自觉的想要拯救的全面一些。

  没想到。

  完全没想到。

  本质上只是副本是圣痕、是过去的记忆…、是不可更改的既定的事实的这个世界压根不需要一点一点的修正。

  没有在胡思乱想的时间了。

  没有再躺下去的余地了。

  反正身为圣痕持有者几天不睡觉也无所谓,就算没有好好开发,作为前文明的集大成之作,圣痕也足以让一个人表现的如同超人一样。

  江城瞬间起床、起身,一切清晨应有的准备手续都被直接抛弃忽略掉,取而代之的是直接拔出了插在地面上的那把赤色长剑。

  ——地藏御魂。

  力量再一次充盈指尖。

  握持着被裹挟于魂钢之内的权柄聚合体,高度崩坏能结晶,甚至会给予自己仿佛也是律者,也有权柄的错觉。

  这种想法甚至不能说是完完全全虚幻的,因为能使用,能挥动神之键的这一刻开始,人与神的界限就变得模糊不清灵猛异i贰玲亻尔灵 琦. 泗g8了。

  江城只是注视着那在日光——仅仅是闭眼了不到几分钟就从月色变成日光的天气下反射着猩红赤色,连太阳的光辉似乎都被同时晕染成了与刀身一同仿佛备受诅咒,浸满了鲜血的猩红,在一次抬起头时,那双被圣痕影响成樱色的瞳孔也浸染上了鲜血。

  走了。

  接下来,又要杀人了呢。

  ……

  ……

  ……

  跨过小溪,跨过泥土路,最后步入那显得过分冷清,在之前就已经陪伴着樱的脚步在边缘转过的村子的外围——大概是因为今天就是祭典,明明在昨天还完全没有任何的准备,依旧热热闹闹的生活着,今天却已经张灯结彩的连村口都挂上了乱七八糟的木雕。

  注视着那狐狸的雕塑,江城的手在地藏御魂的刀柄上摩擦了一下,最终还是没忍住,指尖按着刀镡。

  “咔——!”

  木质的雕塑爆裂为碎屑。

  甚至连全尸都无法留存。

  更不会像是动画电影里一样被华丽的一分为二,顺着另一边斜着滑落,摔到地上,在侵蚀之键的威力下,哪怕是坚韧的磐石被触碰到的瞬间的结果都只会是沦为碎屑而已。

  尽管用侵蚀之键去砍侵蚀本身——粉红色的巨大狐狸的雕塑很奇怪。

  没办法。

  他已经忍了,但没忍住。

  虽然也不用担心,因为马上就会有别的鲜血将刀刃上残留的痕迹消除了——再怎么冷清,在这份物体被撕裂的声音下也已经有人注意到了村口有人毁坏神名的雕塑,这些村民已经赶了过来正指着他说——

  “——咔咔!”

  只有刀光。

  没有任何的声音。

  连时间仿佛都在一瞬间停止——在世界之上只余那如圆月般深邃的赤色撕裂天际。

  在一瞬间仿佛见证到了魔法般的奇迹,在现实的世界中撕裂出了如漫画中的特效。

  ……

第77章这就是你的决定吗?

  那些赶来的村民甚至才刚刚抬起手,才刚刚跑过来,连话都没说出来,连第一个字符都未曾吐出,就已经随着那伸出的指尖一同化作了地上的一摊碎肉,瞳孔中最后能印下的唯独只有那一轮赤月圆弧。

  直到一切画上句号,那姗姗来迟的声音才终于抵达——

  “你在这里干什么?为什么要破坏神明大人的雕像?!”

  血肉落地的沉闷和刀刃划破空气的风声又吸引来了一批人——在那些平凡的灰色瞳孔的倒映中,血液已经溢出到连土壤都被染成了红色,地面上那些切面平整的肉块还依稀能分辨出是什么器官,以及站在村口提着已经分辨不出到底多少是血,到底多少是本色的猩红色长刀,踏着尸体与血肉一步一步向前的少年。

  看到这一幕的人又去找别的人,就像是蚂蚁在呼朋引伴,他们身上崭新的服装似乎是正在准备去参加祭典,有几个人手头上还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他们像上一批一样伸手指着江城,完全认不清楚目前的形式状态,区别在于这一次的人脸上的表情比起之前的质问,更近似于愤怒和嚣张跋扈——有几个已经拿起了武器和刀,怒骂着要把江城作为祭品。

  “正好祭品只有凛那个小姑娘还不够,本来还想着拿邻居家的凑数呢。

  “看这细皮嫩肉的,一定是上好的祭品。”

  “是啊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