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午 夜 人 屠
索性连接下来的休息也放弃掉。
反正身体已经恢复完全了。
大概是因为真正意义上的直面内心的缘故，江城此刻的声音既不温柔也不强硬——
“我再补一下觉，你找灰蛇他们说明一下，最迟后天把一切解决掉，A级女武神幽兰戴尔暂时不在天命，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剩余的都是土鸡瓦狗。”
……
……
开始修炼了。
和芽衣打完招呼之后就找灰蛇去到了世界蛇干部专属的训练场，顺便让它准备好战斗力测试的机关。
无论如何开发一下潜力都是有用的，灰蛇想要挑选出最适合的时间点，天命人员最少，奥托最松懈，以及负责为他们准备可以接近奥托的身份也都需要时间，正好可以用这段空闲去熟悉一下这副身体暴涨的力量。
反正现如今奥托傲慢至极，自认为世界已经在他的掌中成为了玩物，而且还有极度的信息查——完全不了解世界蛇的存在，就算时间再拖的稍微长一点，估计也不会有什么警惕性。
唯一觉得奇怪的，或者说能让奥托感觉奇怪的只有雷之律者的消失，但由于有天命插手的缘故，只要时间不拖到以年为单位也不会有问题。
因此妥善的利用好时间努力修行也是必须的事情，总不至于灰蛇他们把一切准备好之后自己刺杀的时候被反杀了。
虽然这件事情上也可以拜托别人，羽兔的战斗力绝对足够，但杀死奥托实在太重要了，重要到最好不要假手于人。
那些对他没有明确认知的人如果不能保证绝对杀死奥托的话反而会打草惊蛇。
现如今的他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缝合怪了。
是理论上走到完全的圣痕持有者。
潜力随时随地都可以开发，是庞大到如果能将力量完全展现的话，就算是律者也足以匹敌的存在，不去修炼的话就太不可惜了。
——本该是这样的。
如果没有刚刚握住地藏御魂的那一刻就直接昏迷的话——
实际上这对于这种眼前一黑，然后来到了精神空间的操作，江城已经体验过不止一次了，所以当再一次睁开双眼，感知到那份独特的——来到另一个地方的感觉时，他就已经知道自己来到哪里了。
无法理解。
与侵蚀之间的交流完全不需要这么麻烦。
需要的话，随时可以通过侵蚀的方式将信息投射出去或者直接说话。
没时间疑惑。
更没有时间思考。
之前的疑问出现的心头连一秒都无法存续。
因为徘徊在头上的眩晕退去的第一瞬间，在少年毫不犹豫的睁开双眼，再一次目睹到那旧日的八重村的景色的第一刻，出现在眼前的并非是粉色的妖艳狐狸——是有着碧蓝的美眸，腼腆的低着头的少女。
“早……早上好？”八重樱正小心翼翼的伸着手，犹犹豫豫的打着招呼。
“你……有……有空吗？”
……
……
不知道为什么被拉入了圣痕空间之中。
不知道为什么会再一次的与八重樱相见。
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想一下自己的错误，然后给予一个不清不淡的道歉作为开场白绝对是没错的行为。
毕竟面前的已经不是那个记忆中的被自己管教着的樱了。
是五百年后。
是被芽衣杀死化作圣痕的樱。
某种程度上他也是间接杀死八重樱的凶手，就算显得有些窝囊，在自身实力不足的情况下，向着强者的必要的卑躬屈膝也绝对不是没有必要的行为——何况日后的交流相处不是一天两天，要待着还久着呢。
也没必要当成学园的学生一样随便踩死，死了也完全不在意，不给脸色。
——做错事情还是得道歉一下的。
“总之……对于杀死你这件事情我也必须说一声对不起，是我的问题，但是再来一次的话我也不会后悔的，因为那时候我真的很需要你的帮助，如果没有圣痕的话，大概我连一分钟都无法再撑下去了，甚至如果不是芽衣帮我续了一命，我可能当时就死了。”
“作为日后很有可能还要相见的人，毕竟地藏御魂可以保存意识……有什么话的话，我还是希望这个时候能说清楚。”他的声音从未有过的青涩，之前能冰冷的威胁他人，如今却有些磕磕绊绊，支支吾吾。
“不用……”少女低着头，像是隔了一层纱般轻柔纤细，“如果我的能力可以帮助你的话就太好了。”
“真的吗？可不要再压抑内心了。”
江城第一次显得不依不饶。
甚至可以称之为有些痴·汉似的，一同的低下头，蹲着正在尝试注视此刻能保留着拥抱姿态的少女。
无论如何都办不到——明明看上去一直都待在原地，却只要把目光看过去就只会碰到背后或者侧面。
八重樱……
似乎是不想与自己对视。
虽然这一次表现的确实很差劲——完全没有对待芽衣的时候的温柔，反而表现的过分严厉。
从一开始就挥刀砍伤八重樱，后面更是每一次交流都以最严格的姿态，毫不在乎她的本心。
江城只是回想起之前做过的事情——那对于少女毫不留情的否定，对于好意的拒绝，连纤细柔软的需要被人呵护的娇弱内心都被一次又一次撕开，甚至把少女完完全全出自善意伸出的手也用力拍开的行为。
啊啊……
不会真的要完蛋了吧？
如果因为这种事情被讨厌了就太可笑了吧！
没有注意到那已经红透了的耳根——就像是完全分辨不出口红的色号一样的江城彻底僵硬在了原地。
到最后还是僵硬在了那里。
谁也无法打破尴尬的氛围。
情商为零——只是单纯依靠着了解和共情能力，所以尽可能的给予尊重的少年。
保守腼腆——甚至还亲眼目睹了那位挥动着雷电的女子如此热烈的告白的少女。
……
啊啊……
抱歉抱歉——非常抱歉！
无能的我就连你最后的遗愿都不能完成呢。
说实话像这样的我从一开始就没有资格当你的姐姐吧！
呜呜！
连高挑的狐狸耳朵都耷拉了下来，无论如何嘴上说着不愿意不想，自己和江城不适合之类的话的少女在真正与少年相处之后，仍然处于连话都无法交谈的地步时……果然内心中会生升起的还是悲伤啊。
——八重小姐大失败！
……
……
“啊……八重小姐……”
“啊……城君……”
就连在尴尬中下定决心不能再这样拖下去，无论如何至少也要先打招呼的想法也几乎一致，在江城转过头的时候，所看到的也同样是正坚定的转过头，同样压抑着情绪，强硬的让海蓝的眸镇定下来的樱。
——结果就这样撞上了。
以错误的方式，彼此之间对视。
樱色的眸子和湖泊般的瞳孔，明明是只存在于轻小说中的。喜剧桥段却完全无法做到彼此之间将自己的心意传达过去。
无法赠送、无法给予。
无法敞开心扉，去毫不礼貌的擅自的让对方知晓自己的内心以及那想说的话——在压根不知道她/他想什么的情况下。
最后交流还是在尴尬中落幕了。
两个人谁都无法打破沉寂的氛围。
从来都不善于主动，只适合默默的照顾别人的八重樱在背负了要摧毁美好的恋情的重担之后只会更加沉默，不能伤害别人，不能摧毁那亲眼目睹着的完美温馨的恋情，也不能违背此时此刻跳动着的心脏以及凛的想法的互相矛盾的抑制彼此之间产生冲突。
就算是对于普通人而言都足以寸步难行的压力，就像是一边被向前的力推动着，一边又被向后的力推动着——即使是这样都显得相对较好，因为此时此刻的力道应该是从左右来推，左边是别人的感情，右边是凛和情绪，导致就算向前一步都做不到。
啊啊……
真是糟糕啊……
“没什么事的话，以后再聊吧。”
江城实在绷不住这种氛围了，在所有耐力已经被融化的如今——“我有一个必须要击败的敌人，暂时没太多时间，很抱歉，这一次我需要失陪一下。”
会选择找寻一个让所有人不尴尬的理由，这就已经是进步了。
也幸亏是昨天被芽衣温暖了一天。
疯狂、疏离……全部都被强行打破了。
所以不会像以前一样太过直来直去，或者在别人送东西的时候一巴掌拍下。
眼见少女似乎并没有对准备的这个借口有什么不满，依旧是一如既往的低着头，将脸蛋与所有一切都隐藏在那曼妙柔顺的樱丝华发下，他柒鸸铃飼镹旗散4的声音也罕见的人性化了一点，离开前也送上了问候以及挥手的告别——
“再见。”
啊……
啊……
啊？
走……
走了吗？
这一刻依旧恍然若失——直到少年已经离开的那一刻。
在之前相遇的时候说不出凛准备的那些绝对可以办到的，从书上摘录下来的话。
在分别的时候也同样的，应和着离开，连话都不敢说，只敢在结束之后伸出手。
那早已无力触及的指尖又能摸到什么呢？
又能碰到什么呢？
最后独自面对空无一人的圣痕空间，八重樱也只能在心中暗骂一声自己无能，对不起凛，也对不起自己……明知如此也只能坠入自我否定的螺旋中无法自拔。
……
……
……
“江城先零肆玖柒叁死生，您该测试了。”
再一次睁开眼回到现实世界的时候，恰好也碰上了灰蛇将测试的机构准备好。
现实不是游戏没有数据化的战斗力，一切的能力都得自行判定，更不要说是战斗力提升过快的他了。
看着那些一个赛一个有科幻风格，一眼看上去就像是高科技的东西，就算是江城也不得不承认世界蛇对于超人类这一点的配合。
明显就不是给普通人使用的设施。
各项仪器简直疯癫。
有的或许更接近于刑具，完完全全无法称之为任何的健身器材或者测试设施，而是纯粹意义上的单纯的两块高科技实心铁块里夹着一个人，想必就算是最顶级的运动员在里面也不需要一秒就会变成肉酱吧。
至于别的一些乱七八糟的，尽管无法具体的分辨出是哪些，但唯独毋庸置疑的是，如果是仍处于人类这一规格的人尝试使用的话，最好的结果恐怕也只是被碾成碎片，至少不至于变成被打烂的酱汁，或者连肌肉组织都被搅散，成为一摊糜烂的肉泥。
“不需要担心，江城先生，在遇到危险时，制动装置会第一时……”灰蛇认真的解释在瞬间戛然而止。
因为江城依旧还处于深邃的目光，那紧紧锁住的眉头，咬住的下唇。
不——
像这样的繁琐毫无意义。
灰蛇在第一瞬间就知道了自己话术的低劣。
预言家也不代表什么都参与，什么都能亲身体会，知道和亲身面对本质上就是两件事情，恰恰相反，有时候因为知道的更多，所以反而会更加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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