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邪王真眼赛高
他只是慢慢走着。
很快，目标锁定在美食街侧后方拐角处一家门面不大、连招牌都显得磨损斑驳的成衣店。
店门口挂着款式朴素且略显过时的T恤、运动裤、牛仔裤和一些廉价的皮鞋、布鞋、塑料拖鞋。
玻璃橱窗上贴着“清仓”“特价”的红字，落了不少灰。
陈白榆就这么赤着双脚，顶着一路的目光，毫无阻滞地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玻璃门。
一股陈旧的布料、樟脑丸混合着廉价香薰的味道扑面而来。
店面很小，光线有些昏暗，挂满了密密麻麻的衣服。
一个坐在小马扎上、头发花白、戴着老花镜正缝补旧衣的老奶奶抬起头。
看到陈白榆赤着脚、裤腿破烂的样子，她浑浊的老眼里先是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被一种见多识广的平静代替。
“小伙子，买鞋买衣服？”
老奶奶放下针线，声音平和。
“嗯。”陈白榆言简意赅，目光直接扫向货架，“给我一条最结实的工装裤，纯棉最好，耐磨。还要一双最大的运动鞋，底厚点的。”
他特意强调了“结实”和“耐磨”。
虽然大概率还是要坏，但总有点心理安慰。
老奶奶慢悠悠起身，动作有些颤巍。
她从货架底层拽出一条深灰色的纯棉工装裤，布料看起来确实厚实。
“这个行不？小伙子你个高，最大号的可能有点长，可以裁裤边儿。”
她又从墙角的鞋堆里翻找，最后拎出一双样式老旧、但鞋底足有三四公分厚的藏蓝色网状运动鞋，鞋帮上印着一个模糊得看不清的不知名品牌Logo。
“喏，鞋最大就44了。试试？”
44码，对于陈白榆的身高勉强够用。
但也只是“能穿进去”的水准，说不上多合脚。
“有地方换吗？”
陈白榆接过衣服和鞋问道。
老奶奶指了指店铺里面，一块破布帘子后面。
陈白榆走进去。
空间极其狭小，堆满了各种纸箱。
他利落地换上那条深灰工装裤。
布料摩擦着皮肤，谈不上舒服，甚至有轻微刺痒感，
但好在够宽松。
至于鞋子，他套上刚才一并买好的袜子再穿鞋。
确实紧窄，脚趾前端顶着鞋面。
他试着原地跺了跺脚。
鞋底略硬，脚感还行。
他微微皱眉，身体内部力量本能地微调着足部的肌肉和骨骼结构，以适应这种压迫。
确保不会在下一脚发力时把这“硬壳”撑破。
换好出来。
老奶奶推了推老花镜打量他，点点头说道：“挺好，人靠衣服马靠鞍。就是这鞋好像……”
她也看出鞋有点紧了。
“能走就行。”
陈白榆掏出身上的现金付款，价格便宜得让他连零钱都懒得数。
走出狭小昏暗的成衣店，瞬间被正午的光线和喧嚣的热浪吞没。
陈白榆下意识地抬了抬脚，适应着新鞋硬邦邦的束缚感。
他活动了一下脚踝，确保这双“临时铠甲”不会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然后，他才抬起头。
目光顺着美食街的指向延伸。
首先感受到的是声音。
汽车的轰鸣、人流的嘈杂、店家的吆喝……
像无形的潮水般涌来。
紧接着，在那片喧嚣的尽头。
庞然巨物轰然撞入视野。
宛如一座拔地而起的山峰，瞬间压过了周遭所有的低矮建筑和杂乱摊贩，透着一股沉稳的、不容置疑的、如同山岳般的气场。
那便是赫赫有名的四川大学华西医院本部院区！
它的规模远超陈白榆之前的想象。
从他所站的这个美食街边缘望去，只能看到它巨大院区的一部分。
一座主楼高耸入云，玻璃幕墙在烈日下反射出刺目的白光，如同矗立于尘世中的通天塔。
主楼庞大的基座向两旁延展出连绵的裙楼，高低错落，一眼难以望到尽头。无数或新或旧、或高或矮的建筑物紧密地簇拥在一起。
目光稍微移动，还能看到其他同样规模不俗的住院楼、门诊楼、急诊中心、各大学科诊疗中心，鳞次栉比地排列着。
整个院区的占地面积大到惊人，他所在的美食街看起来就像是这座医疗巨城边缘自然生长出的“营养补给胎盘”。
这里不愧是西部几乎最大、最专业的医院之一。
生命在这座庞大的建筑里流动，带着最高昂的期盼和最沉重的哀伤。
这里。
就是汇聚了人间百态的生死驿站。
陈白榆远远望着，一些之前有过的思考浮上心头。
“华西医院……”
陈白榆心中默念。
这么大的体量，如此密集的生命流动。那么在一天之内，恐怕都够上演好几场生离死别的戏码吧？
此刻站在这座象征人类脆弱与坚韧、科学与无奈交织的巨大堡垒面前，他忽然感受到一种更深沉的东西
“按照这个量级……每天都有死人吧？甚至可能是十几个？几十个？”
陈白榆脑海中下意识地估算着。
庞大的病人基数、复杂的危重病例、无法挽回的自然衰老……
生命的终点在此是常态化的存在。
那么……
如果死亡并非终点。
如果意识、能量或者称之为“灵魂”的东西真的像某些设定所言存在。
那么这座庞大的医院，这片土地之下，或者这无形的空间夹缝之中，会否也沉淀、聚集着常人无法想象的、庞大的灵魂存在？
或者。
飘荡着一些未竟的执念与残响？
这个想法如同一道无声的闪电划过心湖，让他忍不住心生探究。
其实当初升到五级，获得了元神雏形之后，他就有过这样的猜测和想法。
对于世间是否真的有灵魂与魂归之所感到了好奇。
他的特殊性大概率是来自于系统带来的，而除他以外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灵魂存在呢？
那么它会来自哪里？又会去往何处？
人死后是真的化作尘土，还是灵魂脱离肉体前往另一个未知的世界？
无数的疑惑几乎立马就充满心头。
眼下……
似乎正好有空去看看。
想到这。
陈白榆不由得深深地看了一眼那片宏伟而沉重的建筑群。
第134章 系统：我来助你！
四川大学华西医院本部院区。
主楼如同通天的白色巨塔，在炽烈的阳光下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
巨大的玻璃幕墙无情地吞噬并反射着周遭的一切，包括陈白榆的注视。
这里是整个西南乃至全国范围内都举足轻重的医学重镇，人世间生与死的最终角斗场之一。
陈白榆微微眯起眼，九倍于常人的视力让他能看到远处主楼门口那永不停歇、涌动如潮的人群缩影。
焦虑疲惫的面孔，蹒跚或疾行的身影，焦灼或麻木的眼神……
他的特殊性百分百源于系统的改造，这是毋庸置疑的铁律。
那么除他之外，这个世界本身的规则是否允许“灵魂”这种超凡信息体的存在？它们如果存在，形态如何？消散还是流转？执念残存还是被某种规则回收？
强烈的好奇心并非无的放矢。
在五级开启神识、感受到元神雏形后，他就曾数次思考过这个终极问题。
这对于判断自己的未来各种决策可行性，有着重要的意义。
此刻，矗立在华西医院这片庞大生命终末场所面前，正是揭开这层面纱的最佳时机。这是一个天然的、高浓度的、“灵魂”可能存在的观测窗口！
想法既已明确，冷静如精密仪器的思维齿轮立刻高速运转起来。
陈白榆推测。
如果灵魂存在，必然是极难观测的存在，否则早该被现代科学仪器或古人经验频繁捕捉。
寻常的肉眼大概率是无法观测到灵魂的，而脱胎于元神雏形的神识，是他此刻唯一能想到的、可能触及那虚无缥缈“灵魂”之境的工具！
思索间，他先是调出系统界面那个熟悉的数据面板，目光在【神识(主动)】那行小字上短暂停留
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系统对此能力的描述：【精神高度凝聚后向外的无限延展感知，以己身为中心形成的球形感知领域，拥有超越常规五感的信息密度与清晰程度，达到一定境界后可洞察世界的一切细微动态。】
当前神识半径锁定在约6米，这是升级后强化了范围。
但半径六米依旧太小，考虑到还存在消耗的问题，所以必须精心选择位置并节约使用。
神识必须用在“刀刃”上。
即最有可能见证生命终结且方便到达不易受阻的区域，也就需要对死亡发生点进行筛选，从而规划出最优路径。
想到这。
他的目光如同无形的探针，望向医院门口附近的几张图。
其中大多数都是各种专家的个人履历宣传，比如某位最近才从海外回归的心脏病专家。
有一张最大的则是整个医院的地图与布局，陈白榆快速扫视着庞大的医院建筑群布局。
急诊大厅人多嘈杂，死亡地点随机分散且概率低。
排除。
普通病房分布广泛，死亡较为分散，进入如呼吸科、肿瘤科、老年病科等不同的病区可能需要身份或遵循严格的探视时间规定，效率低。
排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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