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科赛斯
况且这次动用了这么多的兵力，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也难以交代，皇帝和那些虫豸的清算一下来，他们以后再难有翻身之时。
他站起身，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传令下去——”
“全军加速前进！”
“告诉士兵们，这不是侵略，这是自卫！萨卡兹人残暴无度，屠杀平民，毁灭文明！我们——是来给他们送温暖的！”
篝火噼啪作响，映照着士兵们兴奋的脸庞。
“听说了吗？那群萨卡兹蛮子只用了一天就攻破了奥施登海姆！”
一名满脸胡茬的乌萨斯盾卫灌了口烈酒，咧嘴笑道，
“莱塔尼亚人吹了几百年的永不陷落，结果连一天都没撑住！哈哈哈！”
“那群穿金戴银的废物，除了摆弄乐器还会什么？”
旁边的弩手嗤笑一声，擦拭着手中的弩箭。
“他们的术士连源石技艺都放不稳，被萨卡兹一冲就垮了！”
“要我说，莱塔尼亚早就该完蛋了！”
一名年轻的先锋队员兴奋地插话，
“整天搞什么艺术、音乐，打仗靠的是刀剑和钢铁！他们那点花架子，连乌萨斯的农夫都不如！”
营地中央，几名军官围坐在一起，同样满脸轻松。
“虽然情报显示萨卡兹人攻破了防线，但是我觉得他们损失肯定也不小。”
一名参谋展开地图，指着巫王所在的位置，
“现在他们兵力分散，补给线拉长，而我们以逸待劳，此战必胜！”
“没错！我也这么觉得！”
另一名军官拍案而起。
角落里，只有少数几名老兵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
最后他只是沉默不语，一味的沉默不语。
……
帕维永正在崩溃。
巫王站在高塔之巅，他的权杖深深刺入地面，他的手指因过度施力而扭曲变形，指节泛白，青筋暴起。
他死死盯着远处那道横贯天地的漆黑裂隙——那是他耗费数十年伟力才勉强稳固的亚空间屏障，如今却在萨卡兹的炮火下剧烈震颤，如同被撕裂的帷幕。
“愚昧……愚昧！！！”
他的怒吼在空荡的大厅内回荡，声音里夹杂着前所未有的愤怒与……恐惧。
帕维永从来不是一座普通的城市。
它是莱塔尼亚的投影，是巫王以自身为锚点，在现实与亚空间之间筑起的城墙。
数十年以来，他镇压着那些试图吞噬泰拉的混沌低语，将亚空间的侵蚀隔绝在世界之外。
而如今——现实中的莱塔尼亚崩溃了。
萨卡兹的铁蹄踏碎了选帝侯的傲慢，高塔倾覆，术士溃败。
那些愚蠢的凡人，那些短视的蝼蚁，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毁灭什么！他们以为这只是一场权力的更迭，一次领土的争夺？
不……
他们正在亲手撕开末日的序幕！
巫王的手指深深掐入掌心，鲜血顺着权杖滴落，渗入帕维永的基石。
他能感觉到，这座城市的每一块砖石都在哀鸣，每一道符文都在崩解。
萨卡兹的炮火不仅摧毁了现实的防线，更动摇了亚空间的平衡。
“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的声音低沉而嘶哑，像是从深渊中挤出的诅咒。
远处，浮空要塞的主炮再度充能，猩红的光芒如同死神的凝视。
巫王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回天。
但他不甘心。
他猛地抬头，钢铁面具下的双眼燃烧着最后的疯狂。
“既然你们执意毁灭……”
他高举权杖，体内的源石技艺疯狂涌动，帕维永的每一寸土地都随之震颤。
“那就一起坠入深渊吧……”
权杖重重砸向地面，一道漆黑的裂隙自他脚下蔓延，瞬间吞噬了整座高塔。
帕维永——这座隔绝亚空间千年的城墙，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巫王所在的都城，也是艺术气息最为浓厚的城市，但是此刻它的街巷在黄昏中沸腾。
所有人都在不要命般拖家带口的狂奔，哪怕宪兵队和法卫阻拦都无济于事。
原本繁华的街道此刻渐渐变得萧条，这里四处蔓延着的不再是高雅，而是恐慌与绝望。
"萨卡兹要来了！"
“快跑哇！！不然我们都玩完啦！”
“听说他们会把说过他们坏话的人脑袋当球踢！！”
“完了！！我曾经骂过那群萨卡兹，我有罪！”
恶名有时候带来的不全是坏处，在那群选帝侯添油加醋的描述下，现在的萨卡兹俨然已经成为了能让小儿止哭的存在。
人群挤满了城口，他们相互推搡叫骂着，在死亡的面前，他们没有了以往的谦让与礼貌，他们早就将这些礼仪丢到了脑后。
毕竟对于他们而言，生命远比任何东西都重要。
秩序已经完全失控了。
学院当中的弗莱蒙特刚刚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在关上门之前他最后回顾了一眼他所使用的办公室。
他已经完成他在这里最后的任务了。
双子已经诞生。
她们结合湮灭之始与混沌之源，以她们自己的身体作为能量的容器，只要她们能在一起，就能够短暂发挥出始源的能力。
接下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殿下过来将会看到濒死的巫王与重伤的双子。
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回荡，带来一种近乎疼痛的满足。
"老师......"
恍惚间，他仿佛又听见了那个声音，那个总是跟他形影不离，和他共同谱写了全新的金律乐章的绝世天才。
直到现在他必须要将他杀死——
弗莱蒙特猛地闭上眼。
当他再次睁开时，那双总是温和睿智的眼睛里，只剩下冰冷的决意。
"足够了。"
他抬起头。
灰暗的天空中，雪花正无声地飘落。
这雪下得诡异——
雪花落在逃难者的肩头，却没有融化；
落在燃烧的马车残骸上，火焰依旧跳动；
落在孩童哭泣的脸上，泪痕依旧清晰。
仿佛这场雪与这座城市存在于不同的时空，彼此触碰，却互不干扰。
弗莱蒙特伸出手，一片雪花落在他的掌心。
一瞬间他的目光呆滞了
这是黑色的雪……
……
战场逐渐归于寂静。
萨卡兹的军队开始清理残局，黑色的旗帜插满了奥施登海姆的废墟。
风卷着硝烟的气息掠过广场，绞刑架的影子在夕阳下被拉得很长。
特雷西斯站在高台上，他手中剑刃映着最后一缕日光，寒芒如雪。
台下，被俘的选帝侯们跪成一排。
他们华丽的衣袍沾满尘土，曾经高傲的头颅如今低垂着，像一群待宰的牲畜。
“吊死他们！吊死他们！”
所有萨卡兹战士群情激奋。
他们从未有如此扬眉吐气的时刻，看着这些一二再而三入侵他们家园的罪魁祸首跪在他们的面前。
他们只想让他们也好好体会这种滋味。
女爵还在挣扎。她的手腕被粗糙的麻绳磨出了血，却仍仰着脸，试图用那双含着泪的眼睛望向高处的沈林。
“魔王陛下——”
“我愿意献上一切！我的领地、我的财富，甚至我的……”
绞绳一拉
广场上的风声忽然静止了。
她的喉骨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涨红的脸逐渐转为青紫，绞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女爵脖子一歪停止了挣扎。
“下一个！”
士兵们咆哮着将厄登赫尔选帝侯拖上绞架。这个肥胖的男人像待宰的猪猡般嚎叫，镶满宝石的腰带在挣扎中崩开。
他的哭喊混着口水和鼻涕，
"我是学者！我掌握着古代术式！"
"你们需要我！你们......"
绞索套上他三层下巴的瞬间，这个曾用活人做实验的贵族突然失声。
他的眼球暴凸，肥硕的身躯在绳结收紧时剧烈抽搐，像极了那些在他实验室里痛苦死去的感染者孩童。
当海登施威尔选帝侯被拖上来时，老人反常地挺直了腰背。
“成王败寇。”
“但萨卡兹的野蛮统治......”
特雷西斯摇摇头。
“废话真多。”
老人的身体骤然下坠，绞绳在空中绷成笔直的竖线。
他的脖颈没有立即折断，而是像渔线钓起的鱼般在空中扭动了足足三分钟。
随着特雷西斯的离去。
人群爆发出嗜血的欢呼，无数刀剑瞬间将尸体剁成肉泥。
接下来就是血魔和赦罪师的事情了。
沈林漠然地注视着这一切，直到最后一名选帝侯的躯体无力地垂下。
在沈林激动的心跳当中，他的脑海中并没有响起系统的提示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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