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科赛斯
菲迪尔的表情依旧冷静，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枢机主教，最后停留在第五厅枢机主教的脸上。
“不在前线作战的人说的倒是轻巧。”
“他们的光环波动已经证明了他们的不稳定性。萨科塔的光环是我们与生俱来的神圣象征，一旦波动，就意味着他们对心中的信仰产生了怀疑！”
“你们难道忘了历史上的教训吗？他们背叛了我们，投向了魔鬼的怀抱！”
“拉特兰可曾亏待他们半分？他们拥有全泰拉最好的社会福利，而他们在心安理得享受这些待遇的同时，竟然对心中的信仰产生怀疑。”
“因为魔鬼的几句粗劣的蛊惑，他们就怀疑了自己的信仰，这是何等的亵渎！！”
“那是极少数！”
第五厅枢机主教厉声反驳。
“你不能因为少数人的背叛，就将所有光环波动的萨科塔都视为敌人！他们是无辜的！”
菲迪尔同样不甘示弱。
“无辜？在这场战争中，没有谁是无辜的。”
“我们面对的是一群毫无怜悯之心的魔鬼，他们的飞行器正在我们的头顶盘旋，随时准备将我们的防线和战士撕成碎片。
“如果我们不采取极端手段，将对方的飞行器击落，圣城将会遭到对方的打击，所有的萨科塔都将面临灭顶之灾！你难道愿意看到那样的结局吗？”
第五厅枢机主教一时语塞，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他知道菲迪尔的话并非全无道理，但他无法接受用同胞的生命作为诱饵的战术。这不仅违背了他们的信仰，更是对人性的践踏。
“或许……我们还有其他的办法。”
一直沉默的第三厅枢机主教忽然开口，声音低沉而缓慢。
“我们可以尝试与对方谈判，或者寻找他们的弱点。直接牺牲同胞，这……会对圣城的信仰产生不可估量的影响。”
菲迪尔对于第三枢机主教的优柔寡断嗤之以鼻。
“我们需要果断点！！那些光环波动的萨科塔拢共也才数千余人，而我们圣城拥有数百万的人口。”
“如今的战局对我们的战士太不利了，我们的战士遭到了巨大的损失。”
“我们两道防线的告破，六个小时，短短的六个小时！！我们已经损失了万余的精锐战士！甚至还有不计其数的战士被那群魔鬼俘虏！！”
“我们必须重新集结部队反击！！”
“只要我们将他们的飞行器打下来，优势会重新回到我们这边。”
“等我们取得了胜利，他们会理解我们的！！”
大厅内再次陷入了沉默。每个人都知道，菲迪尔的提议虽然残酷，但在当前的局势下，或许是最有效的办法。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感受着共感当中的情绪，他缓缓闭上的眼睛叹了口气。
“现在，我提议进行投票表决。每一位枢机主教都将有机会表达自己的立场。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必须共同承担。”
大厅内再次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随后，枢机主教们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几分钟后，所有的投票都被收集起来，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亲自清点票数。
他的动作缓慢而庄重，仿佛每一张纸都承载着无数生命的重量。
“赞成菲迪尔计划的票数比反对的人更多。”
听到汇报结果，几位投反对票枢机主教如遭雷击，他们不可置信地望着这些曾经和他共事的同伴。
“你……你们……”
曾经的他们无话不谈，拿工作上的事情打趣彼此的事情也是常有。
最常见的讨论不是工作上的事情，而是下班后准备吃些什么，一切都是如此的其乐融融。
但此刻在他的眼中，他们竟然是如此的陌生。
是萨卡兹人的入侵让他们变成了这样，还是……他们本就如此？
菲迪尔的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胜利的光芒。
“一个明智的选择。”
“我们圣城的防御坚不可摧，当律法的辉光再次闪耀，我们将迎来一场辉煌的胜利！”
“荣耀归于拉特兰！”
……
夜幕笼罩下的圣城，原本宁静的街道此刻却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消息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传遍了每一个角落。那些光环波动的萨科塔们，原本只是被暂时拘禁在治安所中，等待着审判或赦免的机会。
然而，菲迪尔的决定如同一道惊雷，彻底击碎了他们最后的希望。
一名年轻的萨科塔颤抖着声音，双手紧紧抓住治安所的栏杆，他的光环原本只是微微波动，此刻却剧烈闪烁，仿佛随时会熄灭。
“他们要让我们去送死……去当诱饵……”
“不可能……这不可能！”
“我们是萨科塔，是拉特兰律法的子民！他们怎么能这样对我们？！”
治安所内，恐慌的情绪迅速蔓延。萨科塔们挤在一起，试图从彼此的身上找到一丝安慰，但他们的光环却无一例外地剧烈波动，仿佛在诉说着内心的恐惧与绝望。
一名女性萨科塔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的光环闪烁着不稳定的光芒，仿佛随时会崩溃
“我们不是罪人！我们没有背叛！”
“我们只是……只是对信仰产生了疑问……这难道就是我们的罪吗？”
“他们根本不在乎我们！”
另一名萨科塔愤怒地捶打着墙壁，声音中充满了不甘和失望。
“我们只是他们的工具！为了所谓的圣城存续，他们可以牺牲任何人！”
治安所外，街道上的普通萨科塔们也听到了风声。他们的光环虽然没有波动，但脸上却写满了震惊与恐惧。
艾琳娜静静的坐在角落，因为她的光环出现波动，她也被戍卫队“收留”了。
当她听闻最新的决定的时候，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他们真的要这么做吗？那些光环波动的同胞……他们真的会被送上战场吗？”
“是菲迪尔下的命令，在枢机主教那边也通过了……”
“他们说这是为了圣城的存续……”
“不对！这根本不对！”
艾琳娜无助的抱住了自己的脑袋，她的声音中带着愤怒与悲伤。
“现在的他们和那群魔鬼有什么不同？！！”
街道上的气氛越来越沉重，许多人开始低声哭泣，甚至有人跪在地上，向天空祈祷。
然而，他们的祈祷似乎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只有夜空中那轮冰冷的月亮，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
治安所内，一名年幼的萨科塔紧紧抱住自己的母亲，声音中带着哭腔。
“妈妈……我们真的会死吗？”
母亲没有回答，只是紧紧抱住孩子，眼泪无声地滑落。她的光环剧烈波动，仿佛在诉说着内心的痛苦与绝望。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孩子的哭声在治安所内回荡，仿佛一把尖刀，刺入了每一个人的心脏。
就在这时，治安所的大门被缓缓打开，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走了进来。他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只是来执行一项普通的任务。
“所有人，立刻集合！”
为首的士兵冷冷地说道，声音中没有任何感情，但是他微微波动的目光也是出卖了他的真实心情。
在这庞大的共感之下，没有一位萨科塔不会为之动容。
治安所内的萨科塔们纷纷站起身，眼中满是恐惧与绝望。他们知道，这一刻终于来了。
“我们……真的要上战场吗？”
一名萨科塔颤抖着问道，声音中带着最后一丝希望。
“这是命令……”
戍卫队们开始将萨科塔们押出治安所，街道上的普通萨科塔们纷纷让开道路，眼中满是复杂的神色。
有人低声哭泣，有人愤怒地握紧拳头，但没有人敢上前阻拦。
“你们这些刽子手！”
“你们怎么能这样对待自己的同胞？！”
萨科塔戍卫队们没有回答，只是继续执行任务。
街道上，萨科塔们被押往防线最前方的场景，如同一场无声的葬礼。
他们的光环剧烈波动，仿佛在诉说着内心的恐惧与绝望。
而远处的夜空中，萨卡兹人的轰炸机的轰鸣声越来越近，仿佛死神的低语，逐渐逼近。
圣城的夜晚，从未如此漫长，也从未如此绝望。
第七十二章 【主线任务：文明抉择】
拉特兰圣城外，一座偏僻的修道院隐匿在暮色中。教堂的彩绘玻璃早已褪色，斑驳的光影洒在长椅上，映照出一张张苍白的面孔。
因为巡逻的大部分戍卫队都聚到城内控制局势，城外的聚落往往都是以修道院的管理为主
而此刻教堂内座无虚席，却寂静得可怕。
主教阿德里安缓缓摘下镶嵌着圣徽的冠冕，露出额角那对完全成形的犄角。他的光环早已熄灭，只剩下几缕微弱的荧光在头顶游移，像是风中残烛。
堕天，这在拉特兰是一件违反教条，大逆不道的事情，因为这意味着他们向魔鬼妥协。
此刻教堂当中坐满了萨科塔，但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头上的光环都产生了明灭的波动。
没有一个萨科塔对于堕天的阿德里安表示抗拒和不满，因为有些头顶着光环的萨科塔他们比之于堕天的魔鬼更可怕。
阿德里安他面带慈祥的笑容，正在进行祈祷的致辞，但是比起致辞，这一段更像是和朋友的聊天。
拉特兰向来不是肃穆的国度。
"战争，究竟是什么？"
“当我在拉特兰中央图书馆的穹顶下写下这句话时，鸽群正掠过玻璃投射的圣光。”
“如果有人对拉特兰的萨科塔提出这个问题，他们很快能够从最新编撰的教材当中给出不下几种解释。”
“但……自圣城创立之初，没有任何一位萨科塔亲身经历过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大战。”
“我们的思想与尘埃在光柱中浮沉，如同那些永远停留在理论层面的战争推演。”
“我们将战争最暴烈的集体行为解构成数据化的伤亡比例、后勤曲线与地缘政治模型，但是战争远远不是那些足以一语囊括的。”
他平和的声音如春风般拂过了整座修道院，那些台下的萨科塔面面相觑的同时，那不安的心也放下了许些。
“圣城第三百零七次军事理论研讨会上，我亲眼见过同僚们为林贡斯围城战的战术细节争得面红耳赤。”
“那位戴着单片分析仪的年轻助教甚至能用算法还原出每块城砖承受的冲击力。”
“但当被问及守城士兵面临死亡的炮火仍然勇往直前时的心理状态，没人能够做出准确的回答。”
“他们所了解的太多，但是经历的太少，以至于他们做出了一个又一个荒唐的决定。”
一位萨科塔男孩突然举手问道，他童稚的声音瞬间充满了安静教堂。
“那阿德里安主教，什么是战争呢？”
“什么是战争……好孩子，我现在告诉你。”
阿德里安走到他的面前，温柔地抚摸着这位萨科塔小男孩的脑袋，他的声音再次在修道院中响起。
“我们的战争博物馆陈列着自动吟诵史诗的智能甲胄，纪念品商店出售镀金刻蚀弹壳制成的钥匙扣。”
“在《现代战略思想史》必修课里，系统总会温柔地过滤掉血腥画面，就像我们用壁画遮盖住古代遗迹里残存的爪痕与焦痕。”
“三十年前我们在边境遗迹的考古发现，那尊完整的石制圣徒像，它比泰拉现存任何年代的文物都要古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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