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尾虎猫
??不，祥子不会是这样的人！
千奈猛得摇了摇头，让她的发丝凌乱地散落在面庞上。
??她究竟是怎么了，难道刚才吃饭时饮料杯里加了酒精吗？
可祥子的面庞上并未浮现出醉酒的红晕，身上也没带着酒气。
她的身子缓缓贴近，从容地给出了合理的理由：“这样突然的开始排练，可以更好地让你代入魔女慌乱的处境。”
的确，这样效果很好，剧烈的恐惧都让千奈的眼角有些湿润了。
“祥子，我平时虽然都是在叫你姐姐，但我是给你发工资的……你不能这样欺负上司！”
“哼~是吗？”
祥子斜抬着头，垂眸敛目，仿佛轻视着千奈的身份强调。
她即兴为排练加了些台词：“不管你在人界混的有多好，你始终只是个微弱的魔女，注定只有被吸血鬼把玩的份~”
“祥……祥子？”千奈不知祥子这是表演得太入神了，还是以排练的名义推波助澜。
“不，不应该吧……你应该，一直很烦我，不喜欢我才对的。”
“我没说过我喜欢你啊，我只是在排练而已。”祥子轻佻道。
“也是啊……”
千奈的眼神左右瞟了瞟，心中说服着自己去信更为荒诞的可能。
“对，就是在排练！”
她应和着，话语间不停紧张地喘着气。
“我把晚上假扮成你对着镜子做那种事都说出来了，你没和我决裂就算很好了，对吧？”
“是啊……”
祥子冷冷地瞪着眼，仿佛嫌弃而愤怒地看着杂鱼。
“亏你能顶着和我一样的面孔，这么不知廉耻地说出来。”
她的嘴角抽了抽，一字一句都是咬牙切齿地说出：
“而我还忍声吞气地替你打圆场，说这是你对我表白的一种形式，现在想想就恶心……”
千奈被这股气场，与极为强烈的反差所震慑到了，原本做了糟糕之事的愧意，也再度升起。
即使祥子没多用力地压着她的双手，她也宛如被一股强压顶在上，没有动弹和反抗。
“表情不错嘛，魔女~”
祥子抬起拇指，掰开千奈的抿紧的下唇，脸也欲加凑近，二人能彼此感受到温热的吐息。
“你之前说的没错，我的确该好好惩罚你一下。”
“该让我品尝下你的血液了~”
祥子撩开千奈胸前的发梢，将扣子一个一个解开。
“绕……饶了我……”千奈颤声道。
“演绎的很投入，不错，继续保持。”
中垦地鼓励了一句后，祥子立即切回了表演状态，扬起一侧嘴角，身子如蛇一般渐渐摩挲而下，直至嘴对向了千奈的锁骨。
哗啦一声，千奈的上领被扯开。
祥子正欲咬下，却皱了皱眉。
倒不是千奈最近吃的有些多，让锁骨的线条没那么分明了。
而是一侧的锁骨上，提前有人留下了咬痕。
之前和千奈洗澡的时候，千奈的前发一直盖住了这里，祥子没留意到。
“是谁的？”
祥子的神情严肃，脑海中闪过了很多种猜测，但在她看来都不算好。
不过她没被不满的情绪冲昏头脑，仍敬业地即兴加了句台词。
“有另一个吸血鬼抢占先机了？”
当然，也可能是中途她并不想听到真实的名字。
“是…是……”
千奈支支吾吾着，忽然眼珠一溜转，从紧张中变得镇定，扬起不紊的微笑，颇为配合地接上了台词。
“并非吸血鬼，而是一个人类寡妇。”
“寡妇？”
祥子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片刻。
“是那家伙吗……在我还是人类的时候，我结她为妻……”
“哦呵？你原来也不是纯种吸血鬼？”
千奈像是掌握了意外情报般，笑容变得更加嚣张，在气势上逐渐扳回。
“你假装逝世，离弃了她？”
“这不关你的事！”
不慎漏嘴的祥子立刻警告道。
她随即百无聊赖地看着咬痕：“算了，你被那家伙咬过的话，我也没什么兴趣了。”
她正要起身，却被千奈硬生生地按住头，压回自己身上。
差一点，祥子嘴就碰上了素世留下的牙印。
“千奈，等一下！你扮演的是魔女，不可能力气比吸血鬼大的！”
她边奋尽后仰着脖子，试图与咬痕保持距离，边喊道。
“你又不是强大的纯种吸血鬼，而我用魔法躁狂之力稍微加持下我的力量，很合理吧？”
倒反天罡，慌恐的一方成为了祥子。
“不！不要让我碰到牙印，这是那家伙留下的封印！我要是碰到了，我就一辈子摆脱不了她了！”
“是吗？那是你活该。”
千奈漫不经心，扬着高声调道。
她忽然脸上凝聚起一股不容忽视的威慑。
她的话语，仿佛寒冰骤凝，一字一字，顿挫有力，犹如重锤敲击在心，郑重无比地警戒着：
“无论是有什么苦难的缘由让你不得不离开她，至少，你得向她诚心地道歉。”
“没有人有义务，在你连基本情况都不讲明的情况下，还要去体谅你的情绪。”
“你是没要求她们来体谅你，但至少，你得体谅她们。”
“抹杀掉软弱的自己，从来不意味着变得冷酷无情，而是在挫折与困境中锤炼出一颗更加勇敢和温暖的心。”
“……”百般复杂的思绪在祥子内心徘徊。
魔女的话语又如同锋利的刀刃，让吸血鬼无法轻易释怀。
她眉头紧锁，眼神中时而闪烁着犹豫的光芒，时而又被一抹决绝所取代。
“只会说教的魔女……”最终，她如此低声无奈道。
千奈的手放松了力度，轻抚过祥子的发梢。
“我可不是只会说教……我可以陪你…成为人类。”
祥子的嘴角微微颤动，仿佛在努力抑制着内心涌动的情感风暴。
她起身，坐到了千奈的一旁，望着窗外的夜空了一会儿道。
“我带你去个地方。”
“哪里？”
“千世登步道桥。”
第160章千世登步道桥
夜晚，繁星点点，车流如霓虹从天桥下穿梭来往，晚风轻拂，带来一丝凉意。
与千奈设想不同，祥子所带她到的地方，并非绝景。
街道两旁，民居林立，没有市中心那般喧嚣，只有宁静的灯火。
寻常的居住区。
“我想成为人类。”
路灯柔和地洒下，宛如细碎的星光在雾气中轻舞，祥子隔着雾光眺望远处的天桥，淡淡道。
“我知道。”
千奈刚回应，然而对方的话语尚未完结。
“这曾是我在那站座桥上，大声喊出过的。”
“……在灯面前，鼓舞着她，并亲自演示了怎么做。”
祥子穿行于朦胧的雾光之中，发梢与裙摆在微风中轻扬。
每靠近天桥一步，她的步伐便不再那么轻盈，而是维持着“面对过去的天真与张扬”的坚定，而更加稳重地踏去。
“我们口中的人类，似乎对于这个词的本意而言，太过于……崇高了。”
闲步良久，千奈之前高涨的情绪已渐渐平复了下来，渐渐回思道：
“这个概念，简直是像……大理石般完美无瑕。”
“是的”
祥子停下步伐，转过身，面上带着悔意，
“我居然在灯前说想成为人类这种话……”
千奈估摸了下对方的想法。
“你是觉得当时这样做，有些凡尔赛吗？”
因暂找不到更通情理的形容，便这么问了。
祥子踌躇片刻，仿佛是有无形的东西抵着她的下颚，而她对抗着点了下头。
在之前，灯觉得自己与常人不同，并不善于沟通，缺乏与人共情的能力，所以才想从封闭的内心中走出，成为人类。
而祥子自出生便是豪门的千金，有着能力与资源去实践自己的善良，去帮助别人，去实现自己梦想。
在别人眼中那抹带来希望的光，竟当面喊出“想成为人类”这样的话。
用自己的高标准来定义“人类”，令只是以常人为目标的灯情何以堪？
思绪渐渐回笼，祥子仍沐浴在灯雾下，灯光泛黄，如同一层滤镜，将她置身于往昔。
“说起来，你也给了杀死软弱的我定了一个很高的标准呢。”
她缓缓复述着千奈的话语，对每一个字清晰如昨。
“在挫折与困境中锤炼出一颗更加勇敢和温暖的心，去体谅她们。”
千奈立即仪式性地辩解：“那是在排练时，考虑到演出张力，才这么构思台词的。”
可剧本讨论时间已经结束了，她便再说明真实的情况。
“是躁狂导致了我这么去说的……我在平常，一直都不太习惯用高要求去指导别人……我会觉得我不配。”
祥子深深地注视千奈，边走近边道：“可你确实意识到了，我有能去完善的地方。”
“而且……”
祥子怀揣着感激道，
“没有你，我这个点大概还在打工，没有精力去想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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