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包砸
认真讲也确实算半个同行。
维纳好歹也拥有过一家铁匠铺，也曾是生产、销售两手抓的一店之主。
至于安娜为何在店铺内外有着截然不同的表现，维纳认为是受天职影响。
虽然天职带来的束缚已经被解除——不然安娜也无法从杂货店店主变成圣芙蕾雅学院的学生。
但多年下来潜移默化的影响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彻底消除的。
就像维纳在杂货铺内，也直接默认了对方的价格，丝毫没有想过还能砍价。
等维纳拖着板车回到宿舍，先前购买的原木已经早一步送到。
原铁矿的处理倒不急于一时，但这白蜡木原木距离能够使用还有好几道工序。
维纳将板车拖进工坊内部，顺带将插在地上的斬刀鈍拔出。
只一刀便将原木竖着劈成两截。
维纳打算做一批钢枪，这一半原木足矣，多的可以暂时先备着。
一柄钢剑重量五斤起步，光原铁矿便需要十余斤。
可一把钢枪的枪头不过半斤重，两样东西却卖的同一个价格。
很难说不是一个性质相当恶劣的bug。
你说还有战斧？
那不行，太浪费材料了。
除非包工包料，不然打死不做。
虽然还无法发挥斬刀鈍的真正力量，不过仅凭这锋利度，便已胜过任何斧锯。
以前想磨一根枪杆出来，得又锯又劈，费时费力不说，损耗也极大。
用刀将白蜡木的外表树皮刮掉。
紧接着又是几刀划拉下去，分分钟便切出二十根边长六公分的长条木棍。
剖面光滑平整无毛刺。
就这样用于取材的原木还能剩上大半截。
从未想过自己还能有像切面片一样削白蜡木的一天，工具改变生活真不是口头说说而已。
维纳巧妙地以刀代刨，将正四边形的木棍，沿着木棍的边角，精准地削去多余的部分，逐渐将其磨成八边形。
再从八边形细腻地削至十六边形。
随着每一次的削切，木棍的轮廓逐渐呈现出圆润的曲线。
换做以前，维纳想要达到如此稳定的手感得看状态，但自从觉醒了刚铎拉夫的力量后，他的专注力也获得了提升，使用这些工具时也更加游刃有余了起来。
用斬刀鈍削木头何尝不是一种练剑的延伸。
维纳决定挑战更高的难度，试图将木棍削成更为精细的三十二边形。
结果因为一个细小的抖动，导致一根好料报废。
遂决定还是老实打磨。
打磨就暂时用不着斬刀鈍了，维纳将其就地一插。
随后一手持砂纸紧捏前端，一手捏住木棍尾端迅速转动。
木屑随着他熟练的手法四处飞溅，木棍在他手中飞快地转动，速度之快几乎能看到残影。
坚硬的木棍在维纳手中逐渐开始变得柔软，韧性却在稳步提升。
良久，木棍被彻底打磨成一根柔中带韧的枪杆样式。
而完成这一切的维纳，却似乎陷入了贤者模式。
“等赚够学分，先得定做一台车床。”
维纳突然感慨了一句。
除去手上和报废的两根料，还有十八根待处理的木棍等着他靠手艺活处理。
今夜还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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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完全部的枪杆，再放到大缸内用调配好的药水浸泡。
最后躺上床时，时间已经来到凌晨两点。
他大概理解了，炼金院学生绝不早起的原因。
并非嗜睡，而是身心俱疲，需要更多的休息时间来恢复精力。
维纳闭上双目，待再睁开，时间已来到早上八时。
“砰！砰！砰！”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维纳，救命啊维纳！只有你能帮我了！”
紧随着是熟悉的声音。
若不是这一个不愉快的声音，维纳至少会多睡半个小时。
即已清醒，便再难入睡。
维纳检查了一下仪容，感觉并无不妥，遂打开了宿舍门。
“什么事？”
维纳的语气中带有几分冷淡。
自从离开露迷尔村，向他求助过的一共有两人。
莉丝缇有他的联系方式，犯不着大早上来敲门。
门外的自然就是另一个。
“维纳你在实在是太好了！”
菲利克斯的语调中带着些许哭腔。
“维尔福教授昨天不是说下堂课要继续抽我起来回答吗？”
“那种东西，就算上课不听，去图书馆随便找本炼金入门看两眼，也该会了。”
“我昨天一放学就去了，可问题就是看不懂啊！”
“...没关系的，炼金院还有那么多热情的学长。你向他们请教，他们肯定乐意解答。”
维纳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如果只是因为这点小事便要打扰他睡觉，维纳他啊，可真要生气了。
“这才是最大的问题啊！我都明确告诉了他们，不要像追女孩子那样献殷勤了，我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样。结果他们反而说什么，男孩子岂不是更好？太吓人了！”
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菲利克斯还心有余悸。
要不是他一拳一个将那些个心术不正的学长全部锤翻在地，那就是事关名节的重大危机了！
“......”
维纳想起了希尔凡对炼金院高年级生的评价：“炼金院这群处男真是笑死我了。”
嗯，还好自己不是炼金院的。
为了自己往后的英名考虑，维纳打算趁此机会与炼金院划清界限。
可看着菲利克斯可怜兮兮的无助模样，到底还是没硬起来。
“我早饭还没吃。”维纳突然打破了沉默，“等价代换，你去给我带份早饭，我就替你想点办法。”
“好，我就知道维纳你不会丢下我不管——”利克斯的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砰!”
结果话还没说完，门就已经被维纳重重摔上了。
“维纳同学，你等着，我马上就回来！”
菲利克斯的声音穿透了门板。
丝毫不在意菲利克斯说了什么，维纳倦意十足地打了个哈欠。
“泡个澡先好了。”
第29章 维纳的教学方式
若说泡澡是缓解疲劳的绝佳途径，那么在此间小憩，享受回笼觉的宁静，更是妙不可言。
潺潺的水声将外界的喧嚣隔绝在外。
直至半小时后，维纳才恍然苏醒，想起还有菲利克斯这么一回事。
“这么久都不开门，维纳你到底在干什么啊！”菲利克斯气鼓鼓的说道，“带过来的早餐都凉了！”
特地去食堂为维纳带的兽肉炒饭，虽不至于冰冷，却也错过了最佳的食用时间。
“我在想用什么方法教你才能让你理解。”
此为谎言，真实原因单纯只是因为泡澡的时候睡着了。
“...你不是在忽悠我吧？”菲利克斯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没有，快想好了。”维纳迅速调整表情答道。
实则现在才开始想。
“既然书本上的东西你看不进去，那就直接从实践开始好了。”
维纳将菲利克斯领至工坊内，指了指板车上的原铁矿，“这是我昨天购入的原矿石，现在需要提纯。如果交给你办，你打算怎样去做？”
“呃，直接丢到炉子里去烧，然后边加热边锤？”菲利克斯试探着答道。
“...好歹你还知道要烧。”维纳叹了口气，说道，“看好了。”
说着便搬出好几个大缸，将水往缸内加注到一半的位置。
“杂质并不是指单一物质，而是一种统称。应对不同杂质要利用不同的处理方式。”
维纳带上手套，将一块约莫二十斤重、色泽黑灰的矿石投入第一个硕大的水缸中。
原本洁净透明的水质，在矿石的浸入下，瞬间被染成了一种深沉的黄棕色。
“矿石最表层的杂质和灰尘基本都易溶于水，哪怕是简单的冲洗或者是浸泡，就能够剥除下来。”
“但遇到结合更紧密的杂质，单纯用水是溶解不了的。”
维纳在后续的几个水缸中，精准地加入了不等量的酸性试剂。
接着他将经过初步清洗的铁矿石用滤网捞出，转头放入第二个水缸中，手握一根捣棒开始在缸内搅动。
水缸内溶液的颜色很快也发生了改变。
“通过不同浓度的酸，就可以将具备溶解度差异的杂质分离出来。”
维纳边进行操作，边细致地向菲利克斯说明。
接着将上述操作重复。
随着每一次浸泡，铁矿石的体积开始逐渐减小，色泽也开始变得透亮了起来。
当置入最后一口水缸后不久，完整的矿石碎成了十几块不规则的小块。
将碎块尽数捞出，再用清水冲洗，得到的矿石成色已经与入学考核时提供的锻造石相仿。
“你来试试。”维纳取出一副新手套递给菲利克斯。
“哦，哦。”菲利克斯连忙接过手套。
他只是看上去挺蠢的，但绝非愚笨。
用“蠢萌”来形容他，或许更为贴切。
只是一次手把手教学，菲利克斯便能实现完美复刻，无论是加入试剂的量，还是搅拌的速度，与维纳的操作堪称一比一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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