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包砸
二人使用的木剑，是维纳从玄龟背上就地折的树枝削的。
虽没有品阶，但硬度和质量方面，还要胜过普通铁剑一筹。
见状，菲利克斯的表情稍微缓和。
多尼或许在剑术的天赋方面有些欠缺，态度方面却挑不出半分毛病。
“好，再来！”菲利克斯迎剑上前。
莉丝缇抬头看了一眼，这对年龄差距微妙的师徒，嘴角忍不住浮出一抹笑意。
随后收回目光，重新将精神集中到与玄龟的沟通上。
“前辈，您说这瀑布之下究竟会是什么？”莉丝缇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好奇与考究。
巨大瀑布宛如世界尽头，水流直坠虚空，通向未知深渊。
“吾也不清楚，”玄龟低沉的声音在她心中响起，“吾只知道，所有跨过这条瀑布的生物，都再也没回来。”
莉丝缇微微蹙眉，继续追问：“无一例外？”
玄龟沉默片刻，随后缓缓答道：“或许有吧。”
“还请前辈明示。”
“...你们人类口中的女神和魔神，是很晚才出现在这方世界的。祂们出现的十分突兀，寻不到任何成长轨迹，便拥有了改变世界的力量。”
“或许祂们便是从那外边过来。”玄龟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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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的战斗，让杰西卡已经记不清自己究竟经历了多长时间。
与魔族交手，跟面对这些技巧方面达到人类巅峰的强者，是截然不同的体验，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
虽然每通过一关，圣剑都会留给她足够的时间休息和消化，却依旧被压榨到了极限。
“后面两关，恐怕得菲利克斯来才有希望吧。”杰西卡忍不住自嘲道。
这试炼，不禁用武器和纹章，却无法使用法术。
对此她不是不能理解，毕竟法术是女神销声匿迹之后，由人类自己创造出来的东西，圣剑对其陌生也是理所当然。
但对于杰西卡却不是个好消息。
这第十一关便是她的极限。
“让我看看是谁来了......杰西卡？”
一道清亮的声音从圣剑的精神空间中传来，带着几分惊讶与熟悉。
而惊讶的又何止是她一人。
“老师？！”
杰西卡脱口而出，目光紧盯着身前的倩影。
那是蒂丽莎——或者说，是由圣剑记忆所化成的蒂丽莎。
无论是模样还是气质，都同她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是这样啊，你也到了接受圣剑试炼的时候了，不愧是我的弟子。”
蒂丽莎微微点头，嘴角扬起一抹浅笑。
明明只是一段记忆，对现状的接受速度却比杰西卡还要快。
“您当初试炼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杰西卡忍不住问道。
杰西卡有询问过自己老师，一个圣剑试炼，为何会将她伤成那副模样。
蒂丽莎却对细节避而不谈，只说到时候便知道了。
如今有了取证的机会，杰西卡自然不会放过。
“发生什么...也就是普通的进行试炼，和历代纹章使交手，然后通过罢了。”蒂丽莎歪着头，语气轻描淡写，似乎在谈论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至于通过试炼后的事情，你还是去问我本人吧。”她眨了眨眼道。
比起真正的蒂丽莎，这段记忆所化的她明显活泼了许多，少了几分严肃，多了几分随性。
与平时展现在杰西卡面前的形象截然不同。
倒不如说更像是蒂丽莎面对维纳时的态度。
“...我明白了，得罪了，老师。”杰西卡郑重地行了一礼。
“不至于，”蒂丽莎摆了摆手，语气温和道，“能看到弟子超越老师，才是为人师者最欣慰的事情。不过先问一下，这是你挑战的第多少关？”
“第十一关。”杰西卡如实答道。
“这样啊...那你怕是很难全部通过了。”
蒂丽莎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惋惜。
她虽是一段记忆，但在这片空间之内，却代表着圣剑意志的化身。
就算是维纳来了，她也不会有半分的放水。
“就让我看看你这些日子的进步吧。”
说完，蒂丽莎的周身顿时被一层炽热的火焰风衣所覆盖，散发出强大的威压，每一寸空气都仿佛燃烧着无形的烈焰。
“我会让老师看到的——白霞罚！”
杰西卡低喝一声，白色的雪衣瞬间笼罩全身，寒气如潮水般涌向四周，与那炽热的火焰形成鲜明对比。
一火一冰、一师一徒，终于毫无保留的站在对立面。
“没见过的招式呢...是模仿我的么？”
看着弟子身上丝毫不亚于自己的气息，蒂丽莎明显有些惊讶。
“不是，是维纳帮我学会的。”
杰西卡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笑容，忽然起了几分坏心思。
“你你你你——可恶啊！”
“蒂丽莎”瞬间破防，没爆粗口已经是她在弟子面前最大的努力，但还是失去了平日里的沉稳。
两股力量碰撞在一起，激起阵阵涟漪，仿佛整个空间都在为之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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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怎么忽然有点冷啊。”
本在处理木材的维纳，抬头望向四周，很快察觉到寒意的来源，熟悉的气息让他皱起眉头。
“又用白霞罚了么？”他低声喃喃，朝着杰西卡走去。
明明是圣剑空间内发生的事情，维纳却能隐约感应到她的状态。
毕竟这袖白雪，是他亲手锻造的佩剑，与维纳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头顶的第十一颗光球不断闪烁，仿佛在诉说着杰西卡面临的巨大压力。
“第十一关……看来是遇到麻烦了呢，”维纳叹了口气，“本来想留着最后一关再用的。”
圣剑虽将试炼者以外的人阻拦在三米开外，但这十天时间，他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尝试。
维纳伸出手，将自己的势模拟成杰西卡的模样，随后以鬼缠的形式，注入袖白雪中。
这股力量，顺着剑身流淌，最终汇入杰西卡的体内，为她提供额外的助力。
“可别辜负我一番心意啊。”
维纳轻声感慨，祈祷杰西卡能通过这一关。
第550章 弟子不必不如师
冰雪与火焰各占据了精神空间的半幅，二人交错的身影，交织出一幅炽热而冰冷的画面。
杰西卡虽靠着白霞罚的增幅，给蒂丽莎制造了不小的麻烦，却始终无法取得上风。
毕竟蒂丽莎对弟子的剑术太过熟悉。
“你的进步确实让我欣慰，但这还不够。”
蒂丽莎手中长剑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直逼杰西卡的咽喉。
杰西卡不得仰头躲避，同时挥动袖白雪阻挡。
兵器交击，传出金属碰撞的高亢声响。
如果说先前的对手，杰西卡还能仰仗几分兵器之利，但对上蒂丽莎手中，那柄同样出自维纳的兵刃，竟是袖白雪逊色一筹。
蒂丽莎并未给杰西卡喘息的机会，反手一记回旋斩从另一侧袭来。
火焰随着剑势席卷而出，形成一道炽热的围墙，将杰西卡的退路完全封锁。
杰西卡猛然发力，袖白雪上寒气骤然爆发，化作一朵冰莲，飞射的花瓣带去巨额的热量，火墙也瞬间熄灭。
只是这些寒气，撞上蒂丽莎身上火衣时却是半点效果没有便被消融。
蒂丽莎的攻势如潮水般连绵不绝，根本不给杰西卡任何反击的机会，每一次格挡都让她感到手臂发麻。
“若只是这种水平，我怎么放心将维纳交给你？”
蒂丽莎的声音带着几分严厉，手腕一抖，长剑瞬间化作无数残影，直逼杰西卡而去。
这一击凌厉无比，直接劈散了杰西卡身上的雪衣，连她握剑的手都开始微微颤抖。
“老师还真是严格啊...明明鼓励我走出这步的人也是您。”杰西卡苦笑道。
“乱讲，她是她，我是我。我才不管外面那个蒂丽莎做了什么，反正想留在小维纳身边，就必须先过我这关！”蒂丽莎显得有些恼怒，眉宇间流露出一种护犊般的执着。
“别说我没给你机会，看你也就只剩一击的力气了，是出师还是回去练过，就看这一剑了。”
杰西卡凝下心神。
什么试炼、什么获得圣剑认可，都被她抛至脑后。
当确认第十一关的对手是蒂丽莎时，她要做的事情便只有一件。
“就算只是师傅的一段记忆，我也会让您祝福的。”
杰西卡低声喃喃，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她并没有重新凝聚雪衣，到这个时候，防御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想要获胜，就必须将全部力量都赌在进攻之上。
她的思绪飞速运转，回忆起海上消灭混沌海灵的那一剑。
那一招威力足够强大，却还不够凝练，若能再压缩到对人范畴，或许就能突破眼前的困境。
一股恐怖的威压从袖白雪上传出，将周围的空气冻结成细碎的冰晶。
杰西卡的身影逐渐被白色光芒笼罩，整个人宛如一把即将出鞘的利刃。
“你这丫头，学什么不好，学这同归于尽的招式。”
蒂丽莎微微皱眉，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却又掩不住那一丝欣赏。
若无先前那层魔素外衣保护，便在身边爆发出这样猛烈的攻击，怕不是自己的身体会先一步承受不住。
蒂丽莎一直教导杰西卡，同魔族的战斗，要优先保全好自己。
就像空之魔人对于魔族的意义一样，杰西卡的价值也绝不是消灭一两个魔人能取代的。
像这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杀招，对于随时能够借传送术保全自身的杰西卡而言，实用价值极低。
不过蒂丽莎并没有去打断。
她也想看看自己这最得意的弟子能够做到什么程度。
为表尊重，她也散去了自己的火焰风衣。
这也是这片精神空间内受到的伤势，不会因结束而带去外界，她才会如此奔放。
眼下胜负的关键，就在于谁能更快、更彻底地击溃对方。
杰西卡和蒂丽莎再无保留，全力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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