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包砸
“勇者大人总不可能与魔族同流合污吧？”维纳反问道。
“敌人的敌人，未必是朋友啊。”杰瑞米长叹一声，神情复杂。
他知道瓦德亚操控着不少魔族，用作填充军力。
这些家伙虽然战力极强，却总归是个隐患。
杰瑞米此刻唯一庆幸的是，自己去了前线能够观察战况，并未留在主帐，否则也只会再多出一具冰冷的尸体。
稍作停顿后，杰瑞米当机立断：“走！”
“去哪？”维纳不解道。
“回帝都，向陛下请罪。”
瓦德亚的部下，除他之外再无人能指挥，杰瑞米便是留下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如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前方发生的一切以最快速度如实带回帝都，交给女皇裁决。
至于陛下事后会如何处置自己，杰瑞米早已做好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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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进退有度的帝国士兵，从某个时间点开始，变得混乱起来。
他们不再遵循既定的战术，而是像野兽般狂暴地发起冲锋，凶性十足。
好在联军这边也已经适应了他们的战斗方式。
盾兵在前，长枪兵在后，配合法师团不断补充的抗冲击力场，构成了一道牢不可破的防线。
连刺带推，将城墙上的敌军逐步逼退，直至彻底清除。
待城墙下的爆炸声逐渐平息，这场守城之战终于迎来了终结。
“艾黛尔殿下，来犯敌军已经全部消灭，但并没有发现对方主将的身影。”西格汇报道。
“瓦德亚虽然统兵练兵有一手，却从不将自己的性命置于险境，想必是见势不妙，一个人逃了。”费尔德对此并不意外。
就在众人都认为瓦德亚逃脱无踪时，一道清冷的声音忽然响起：“你们说的，应该是这个家伙吧。”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杰西卡缓步走来，手中提着一具尸体。
那尸体面双目瞪大，仿佛死不瞑目，唯一的创伤来自眉间的空洞，正是帝国军主帅瓦德亚。
“的确是他。”艾黛尔确认了尸体身份，好奇道，“你是怎么找到他的？”
“是维纳做的，我只是负责带回来罢了。”
杰西卡将尸首交给了一旁士兵，随后注视向艾黛尔，“抱歉啊，我口口声声说会去支援你，结果还是靠你自己解决的。”
“没关系，”艾黛尔摇了摇头，“我对上的那个魔人，并不算难缠。反倒是你那边，若没将尸之魔人带走，正面战场可就难办了。”
“话说...维纳他还不打算回来吗？”
“他现在正前往帝都。”
或许是尝到了甜头的缘故，维纳打算探探帝都的底细。
若能借助杰瑞米，直接见到这一切根源的卢西恩，可就省下太多功夫了。
“帝都吗...”
艾黛尔将目光投向远方，她很快就要回到，这一切开始的地方。
“等维纳方便的时候，带我见他一面。”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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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发现瓦德亚死讯，到赶往帝都，已经过去半天时间。
夜色渐深，两人骑乘的马匹早已马力透支，无论如何催促，也只能缓慢挪动步子。
“大人，今夜便在此歇息吧。”维纳抬手指向那轮悬挂高空的明月，“就算您可以不歇息，咱们的马儿可是熬不住了。”
兴许是出逃的及时，又或者是联军们根本没对杰瑞米这位监军有多重视，逃亡路上二人并未受到什么追捕。
“那就歇息一下吧。”杰瑞米沉默片刻，最终点头。
维纳将两匹马拴在路旁一棵大树上，为它们添了些草料，又轻轻拍了拍马背以示安抚。
做完这些之后，又从背囊中摸出两块干粮，递给了杰瑞米。
整个过程没有多余的言语，二人就这样对坐着开始进食。
为了防止可能追来的敌人，他们甚至连篝火都不敢点燃，只能借着月光看清彼此的轮廓。
“你其实不必跟着我的。”杰瑞米终于开口。
“您这是什么话？”维纳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
“接连两场大败，两名主将战死。为了稳定军心，必须要有一个人出来承担责任，”杰瑞米心知肚明，“而我便是最好的人选。”
“那大人还要回帝都？”
“就算被军法处置，我也必须回去，”杰瑞米打断了维纳的话，神情坚定，“这是我身为贵族的义务，也是我为陛下最后的效忠。”
“待回到帝都，我会给你一笔钱财，保证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然后就此分别吧。”
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说明杰瑞米已经心存死志，再多的言语也无法改变他的选择。
维纳并未回应，只是说了句自己来守夜，便退至了一边。
身体和心理上的双重疲惫，令杰瑞米在进食后很快犯困。
他靠坐在一棵树下，呼吸渐渐平稳。
一旁的维纳静静注视了片刻，确认对方已经进入眠，施展出镜花水月，将杰瑞米笼罩其中。
这样一来，即便外界有任何动静，也不会打扰到范围内的熟睡者。
做完这一切，维纳又取出剑，在地上画了一道圆圈。
随着最后一个笔画完成，空气中的魔素骤然波动。
片刻之后，一道微光闪过，杰西卡与艾黛尔的身影随即出现在圆圈之内。
“艾黛尔？”维纳稍有些意外，“你这时候不应该——”
作为联军领袖，艾黛尔肩上的任务比所有人都要繁重，传递消息这种事，还轮不到她亲自出面。
“是我拜托杰西卡带上我的。”艾黛尔抢白道，“你这是打算潜入帝都？”
维纳点了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那我有件事情想要拜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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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9章 判你无罪
“需要我做什么？”维纳询问道。
“如果有可能的话，帮我保护好希尔芙，她是无辜的。”艾黛尔郑重嘱托道。
“就是现在坐在皇位上的假女帝？”
艾黛尔点了点头，“你只需私下将鹫冕之戒给她看，再说是我让你去找她，便能获得她的信任。”
“若能将她营救出来，一切就方便了。”
“我会尽力。”维纳点了点头，随后转头望向一旁的杰西卡，“那觉醒药剂，有分析出什么吗？”
“你绝对想不到，它是用什么做的。”杰西卡神情凝重，简单阐述了原理。
就像纹章使会相互吸引一样，想要激发纹章，最好的媒介，自然是同样身为纹章使的力量。
“你要说卢西恩能够控制大量平民士兵进行试验我信，可大范围捕捉纹章使...”
纹章使本就是百里挑一的存在，无论是天赋还是地位，都让他们成为突出的存在。
若真出现大规模失踪事件，根本不可能掩盖得住。
“所以他用的是纹章使的尸体组织，比如骨灰。”杰西卡揭晓答案。
“还好我没喝，不然也太恶心了。”维纳松一口气，“他这是刨了多少纹章使的坟墓，才弄出来这么多药剂？”
“这个恐怕只有卢西恩自己清楚了。”杰西卡摇了摇头。
“普通纹章使的遗骸，并不具备这样的力量，只有那些实力强大、纹章完整的纹章使，才有可能实现。”
而具备那样实力的，名震一方的纹章使，很多都是如今贵族的先祖。
“我大概知道他要做什么了。”埃斯库多忽然化为人形，“你们现在看到的，都只是表象罢了。那人真正要做的，是借助大量纹章之力，实现纹章补全。”
“纹章补全？”维纳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
“所有纹章出自同源，只是因为继承和显露比例，才逐渐演化成现在这副模样。那么反过来讲，若能凑出足够样本，是有可能推导回去的。”
说着，埃斯库多还瞄了一下维纳的左手。
卢西恩此番所为，分明是窥觊女神留下的权柄。
难怪瓦德亚会声称他的目标是成为世界的新神。
“他这是在自掘坟墓。”艾黛尔咬着牙道。
哪怕提前从杰西卡处知晓此事，依然为卢西恩的行为感到发指。
“所以才要将他击倒不是么？”维纳拍了拍艾黛尔的肩，“越是这个时候，你越要冷静下来，不能功亏一篑。”
“...你说的对。”艾黛尔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下内心的波澜。
她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维纳，“我这边接下来会逐步公布卢西恩的罪行，分化他的势力。除去那些无可救药的死忠之徒外，我不信那些墙头草在发现自己家族陵墓被盗、先祖遗骸被用来制作觉醒药剂后，还能死心塌地地跟着他。”
“这样做就可以，”维纳点了点头，“这些事情，能牵扯到他不少精力，也有利于我潜入皇宫。”
见二人已经商量完毕，杰西卡将贽殿遮那从胸前抽出，给维纳物归原主。
“我们不会落后你太远，若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再这样叫我便好。”
“一定。”维纳点点头道。
下一刻，二人的身影逐渐模糊，最终消失在维纳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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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维纳和杰瑞米抵达帝都时，已经狼狈得像个难民。
他们日夜兼程地赶路，甚至传递军情比传令兵还要快。
以至于抵达帝都时，依旧是繁华祥和的景象，丝毫没有察觉到前线战败的消息。
这也让衣衫褴褛的二人更加显眼。
“站住！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一名城门卫兵拦住了这两个形迹可疑的人，语气中带着几分警惕。
“你连我都不认识？”
杰瑞米抹了一把脸上的灰尘，眼神冰冷地盯着那名卫兵。
哪怕再狼狈，那种久居高位的威压，仍让人不寒而栗。
“杰、杰瑞米大人？”卫兵愣了一下，随即认出了眼前这个憔悴不堪的男人，不由得后退一步，“您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这是你该问的事情吗？”杰瑞米声音低沉，“要是延误了战机，你可担当得起？”
“小人不敢！”
卫兵被吓得脸色发白，连忙挥手示意同伴放行，连带着对维纳也未敢多加阻拦。
“哼！”杰瑞米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通过了城门，维纳也紧随其后。
等二人的身影消失在街道尽头，那名拦下他们的卫兵终于神情一变。
“这里交给你们看着，我有事离开一趟。”话音未落，他便飞奔向皇宫方向而去。
回到帝都，杰瑞米紧绷的神经终于舒缓了一些。
他并没有直接奔向皇宫，而是带着维纳拐进了一条小巷，停在一座不起眼的民宅前。
为了尽快回到帝都，杰瑞米可以不在乎形象，但之后要面见陛下，不可有半分失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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