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梨树又咸鱼
“在报案前一天，我刚好看到有人追着身上冒着火光的黑影跑进了下水道，看起来很像是你们——我就在想，应该是你们发现了尸体然后报的案吧？”
“为什么是我们，而不是其他见义勇为的人？”你说的很对，但是我们是隔了一天才发现的尸体报的案啊。时间都明显错开了还能判断是我们？
“正经人谁没事去下水道啊？”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这么说的话，报案的看起来确实是我们没错。”尤里琢磨着措辞，“不过你们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太敬业？”
在警卫背后的远方，明美马上就要跑到围墙处了。
“确实如此，不过管管不了的事情可能会付出更大的代价——所以，你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我们能不能提供点帮助让你们赶紧解决？”老警卫补充了一句，“要知道，因为最近连续有人入侵，我和松下都受到了很大的压力。”
这就是所谓的打不过就加入？
尤里感觉眼前这两个人有点玩忽职守的意思……这样真的靠谱吗？
可能是尤里的态度太明显了，灰根开始解释，“要是你们是为了在学校里搞破坏而来的话，那出于职责我和松下可能还会努力一下，但你们不像是特意在学校里搞破坏的，更像是只是恰好要在学校做什么而已……这种情况下要让我们拼命，工资也不够啊……再说也打不过。”
他至少有一半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别给他加压力了，尤里感觉到老警卫的一点心理，决定改变话题。
“嗯……其实我来这里的事情基本上已经办完了，今天我来到这个学校里，经过一番搜索，找到了我要找的东西——不必紧张，是已经被人遗忘到世界角落的东西，就算丢失了也不会有人发现，”除非那个已经很多年没管过这里的收集者突然又冒了出来进行清点吧……尤里决定还是补充上这个可能，“基本上，不太可能有人发现，那东西平时都不会有人看到。”
“哦哦，也就是说——”灰根的脸色好了起来。
“是的，今天之后，这里连续不断的遭遇的入侵事件，就要告一段落了。”尤里直接把最大的好消息告诉了对方。
看起来不只是灰根，连叫松下的那个都松了一口气，他们说自己受到了很大的压力这件事大概并不是假的。
“至于今天，其他地方我都复原了，只有这个仓库，你们来的太快，所以我只是简单地整理了一下——如果你们把这里复原的话，应该就没人能看到了”
其实根本没去其他地方，尤里心想。
在对话的时候，明美已经翻过墙离开了，尤里松了一口气，与此同时，另一个问题跳进了脑海。
“另外，你们是怎么会突然加速的？在仓库的背后应该看不到正在努力上锁的我……我应该也有注意没有发出声音才对？”尤里并不是很确信自己是不是真的没发出声音。
“是窗户——从背面就能看到，通风用的窗户都打开了，手电照上去的反光不一样。”灰根解释道。
——原来是这个啊！尤里恍然大悟，确实，在毁灭痕迹的时候忘了把窗户复原了。
“还有另一个问题，”尤里寻思了一下，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这个学校的仓库在这里多少年了？”
这个警卫看起来年龄不小，说不定对这个学校的历史很有了解，甚至可能是当事人。
“不知道，不过应该在这个如月学园建立以前就有了吧？学校成立的时候并不是在空地上重新建立起所有建筑的，大量的使用了原有的建筑。而且我也不是在学校一开始就被雇来的，我来的时候学校已经经营了一段时间了。”灰根寻思了一下，“这仓库至少得有个三十年往上了？”
原来如此，虽然不是最好的直接获得全部信息的情况，但也算有所收获。既然这些建筑真的很有历史——那找到当事人的可能性就进一步缩小了。
从地下室的盖板老化程度来看，说是真的在三十年前，也不会让尤里感觉到意外。
没什么要问的了，尤里打了个招呼，从两个警卫边上离开。
靠近了看才发现，被称为松下的那个在满头冒汗……眼下是秋天的半夜，这种情况下能不断冒汗，显然是紧张的。
我有那么吓人吗？
尤里继续向大门方向离开，虽然这次警卫不会拦截他了所以不必特别小心，但也没有必要只是因为能就放缓脚步。
身后传来非常小的声音，“在飘，真的在飘啊——”“嘘，还没彻底走呢！”
两位，我听到了！尤里加快了漂浮的速度，迅速地离开了这个尴尬的环境。
很快在学校外面和明美汇合，明美站在一个路灯下面，似乎在对本次找到的笔记本进行快速检查。
“发现了什么？让我看看。”尤里凑了上去，就看到明美慌慌张张的把笔记本合上了，然后还急急忙忙的把笔记本放进了风衣里。这样的动作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有问题。
还没等尤里提问，她就做出了解释，“我想现在的你最好还是不要看——这里的东西和你相性不合——跟上次那个木桩上面刻的花纹非常相似——而且数量特别多。”
……合着我离当场去世就差那么一点？尤里心里大呼侥幸。
第四十六章 灵魂与扭曲的祝福
在回去的路上两人没有太多的交流，明美似乎是觉得一件事可算要结束了，要赶紧回家休息——而尤里则是一直在心里痛骂不讲公德的混蛋，谁啊，这么不讲公德，写别人祸根写了一整个笔记本？
焦急的时间终于过去，回到了住所，把今天的收获放好。其实一共就两个收获，泥偶放在茶几上，而笔记本放在神龛的石灯笼下面——尤里坚持要把它放在一个风吹过也掀不起来的地方。
先研究当务之急的泥偶部分。
明美最后确认了一遍，随后把泥偶放在桌上。
随后尤里拿了起来，刻意的观察了一遍泥偶的背部。在有明确对背后的预期之后，能看出背后原本是刻着字的，不过相当模糊。尤里辨认出来了几个字，比如说“友”，“代”。
虽然并不是没有联想，但还是直接听专家的话吧，尤里把泥偶放回原位，等待明美做出解释。
明美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在泥偶的背后，原本是有几行小字的，可惜随着时间流逝而磨损不清了——不过我在有预期的情况下还是辨认出了几个。”
“什么样的预期？”尤里就没有对人偶有什么预期。
“人偶有各种各样的用法，而在仪式咒术之类的地方使用的时候，用的最多的就是代替人类本身的功能。当然，也有‘真正的目标在远方但我就当是眼前的这个人偶给他下咒’和‘真正的目标就在旁边，我要用人偶代替他来完成这个仪式’的区别。”女高中生神秘学家停顿了一下，“此处是后者。”
这个泥偶是用来代替人类的？这倒是很正常。
“背后的字我辨认出了几个，大体上是用来祈福的。”明美叹了口气。
你之前暗示过了，但我还是不知道这玩意到底是怎么祈福的，尤里心想。再等等，她应该会接着讲。
“你听说过那种故事吗？一个人得了病，另一个人为了让他好起来，就许愿，愿以自己代为得病，只要病人好起来就行。”
没有听过！尤里尚未对这些民间习俗有深入了解，不过听起来是很合理的。
“这个就是一个例子，背后写的文字是，吾友重病，愿以身代——加上一些通用的祷词。”女高中生神秘学家点了点头，“大多数时候这种都只能说是心意，但这次这个真的生效了。”
明美停了下来，似乎在判断尤里有没有听懂。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但是这不是应该让祈祷的人得病吗？怎么跳转到你们这些无辜者身上了？”尤里听懂了一半。
“这就是人偶的作用了啊。如果是单纯的祈祷以身相代的话，是不需要人偶的——人偶的用途就是拿来代替自己的——把疾病从对方身上转移到代表自己的人偶身上。”明美的话中带着些钦佩，“能做到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一般的神秘学爱好者了，肯定是有过相当的实践和机运。——比如说我就不会。”
“有没有可能只是个初学者，误打误撞，靠心诚感动上天……譬如此类的。用信念补全了技术上的不足？”尤里思考了一下。
“喔，那也不是不可能，但一样值得敬畏——凭借信念来弥补这种行为的不足的话，需要的信念真的很高。——比如说我还是做不到，一时我想不到有什么值得付出这么大的牺牲。”
牺牲？尤里听到了一个可疑的关键词。
见明美快要不做详细解释，直接向下说了，尤里急急忙忙的打断了她，要求她解释一下……什么牺牲？
“并不是只要想让用人偶代替就能用人偶代替——凭什么？凭什么你释放的法术会转移到人偶身上，而不是你自己身上？”女高中生神秘学家留了几秒钟时间给尤里品味话里的意思，“用技术来实现的话，要在短时间内把自己和人偶联系起来，然后在疾病还没有流向自己之前再切断联系，把吸引来的东西卡在人偶里。实际上这种情况下无论如何都会有一些来到自己身上，人偶只能起到分担的作用——不过有总是比没有强。靠技术的人是这么做的，那靠热情和信念的人呢？”
……他们看起来显然不能阻断人偶和自己之间的联系？
“这种时候，意味着他们分裂了自己，把自己的一部分寄托到人偶上——然后把全部的灾祸都由这部分承受，”明美说话的声音逐渐放轻，“而这就是代价。”
尤里感觉到一阵发冷——分裂自己？
“你说的这个自己，是指的那部分？”
“一般认为是灵魂，不过也可能是别的什么东西。”明美摇了摇头，“很难说，这个过程很难观测，恰好在场能够观测的人就更少了，不过我爷爷说是灵魂。”
“那这样有什么意义？虽然疾病没有转到自己身上，但灵魂受损，会……”
会怎么样呢？尤里卡住了，他并不知道灵魂的分裂会带来什么结果。
无论如何，尤里还是把话接了下去，“——肯定会有点问题的吧？”
“对于普通人来说，其实问题不大，”明美话锋一转，“灵魂缺了一小块什么的并不会对普通人造成太大的影响……这个世界有太多麻烦的问题会导致类似的情况了，有太多其他的事情会造成损害，灵魂轻微受损这件事排不上号——肯定不好，但影响不大。”
也就是说，灵魂受损绝对不是好事，但问题太多了，这个又不会迅速把人怎么样，所以一般不会产生不良影响？
明美点头确认了尤里的判断，随后补充，“但是对于修行者——我所知的全部流派的修行者——来说，灵魂不完整都是极其不利的，轻则无法达到最高境界，重则能力出现破绽。我虽然不算是什么修行有成之士，但至少也是心向更高境界的，不可能没事把自己爆了。”
尤里完全理解，就比如说尤里现在也是个菜鸡，但如果有人告诉他绝对不可能提升到等级五灵体的话，他也得气炸。
“此外，我也做不到——在我知道这件事会产生干扰，并且为此担心之后——我就做不到了，”明美补充了另一点，“不通过技术而通过信念，需要相当强烈的决心，不能自我怀疑，不能功利计算——这通常是至亲之间才有的感情。按照这个泥偶上面的描述，是朋友之间……如果这个是来自信念而非技艺的话，通常是小孩子才能做到的。长大之后，友情往往就没有那么纯粹了。”
尤里点头受教，总之，尤里听懂了，这个本来是用来作为一种祝福的，把病人的疾病转移到自己（的替代品）身上。
“然后，这个转移的过程出了问题？”开始转移到其他人身上了？
“确实如此，有极大可能，是在长期弃置之后，终于，其特效本身发生了改变。”女高中生神秘学家开始解释后来的部分。
“虽然凭借迹象推测原理几乎做不到，但已经知道结果倒推原因的话倒是可以理解。最开始用来代替承担疾病的人偶停止了对疾病的承担，把疾病投射了出去——但还是保留了由朋友代为承受的特性。”
“这就是在你说到朋友的时候生效的原因？”尤里感觉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并不是听到我说朋友的声音，而是在我说朋友的时候我对朋友的认可满足了判定。理论上，如果是仇人的话，即使说是朋友也不会进行跳转——不过我们班内环境还没有恶劣到这个地步。”神秘学者进一步进行了解释，“我个人怀疑是某种精神波动，在提到朋友的时候，人会特别注意到两人之间的朋友关系——然后就跳转了。”
你说的很有道理，但你这个在学校只有一个朋友的人还真敢说啊。现在已经实锤了，把你当朋友的真的只有千奈美一个。
“能知道泥偶到底是怎么变成这个效果的吗？”尤里感觉明美可能会读出自己的表情，急急忙忙的进入了下一个话题。
“这个就不知道了，可能是漫长的时间中逐渐磨损老化了，又或者受到了什么刺激？”明美也不是很清楚。
“算了这个不是当务之急，既然一时看不出来就不要看了——现在，该怎么解决掉这个灵势？”没错，这才是根本要点。
“只要对这个人偶进行驱灵就可以了。”明美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其实和冥想注入灵髓是相似的程序，就是要反过来，按照宽泛点的想法……最多花个一天一夜应该也就成了。”
“嗯……疾病不会突然飞回去吧？”如果是几十年前的东西的话，现在受益人应该也已经老了，突然飞回一个疾病，会不会出事？
“应该不会，倒是有可能全都跳转到现在占据疾病的那个人身上，接下来只要等病好就行了。在失去灵势的根本之后，这也就相当于无根之木，只要不要当场出事，应该很快就能好起来。——其实直接摔了的话可能影响会更小一些，但是我想把这个留着当纪念品。”
也就是你自己可能会突然病重，不过既然你觉得没问题那就没问题，担心明美的身体状况还不如尤里担心自己某日读报突然看到祸根文字被就地干挺。
————
明美看起来准备去吃顿早饭就开始驱灵仪式，说起来这两天好像也是有一顿没一顿的，忙起来就忘了吃饭，这样的事情真的存在吗？
独自留在房间里的尤里开始自己的休息，但休息总是会被悔恨打断。
越是什么都不想，就越能想起来这一次的蒙头调查，走向错误的方向……错误即是失败。
明美对这次的错误并没有什么意见，似乎在她看来，调查中花费太多的时间走岔路是很正常的事情，人不可能提前预知究竟哪条路是对的。
但尤里感觉并非如此……他感觉，只要自己再努力一些就做的更好，而他又想不到到底该如何改进。
在人想要摆烂的时候无法摆烂很痛苦，在人不想摆烂的时候不得不摆烂，也很痛苦啊。
出门前，明美把那个笔记本留在了家里，但是尤里不敢去翻。上一次是一只手，这一次是什么？如果要看的话，必须得等状态恢复好再说。
毕竟那个可是仅仅看到就能干扰到尤里的精神世界，接触到之后足以把尤里的躯体逐渐毁灭的东西。想要阅读的话，尤里最好恢复好自己的状态，然后选个良辰吉日。
就算说是它扭曲了泥偶的效果，让其对疾病的封锁破裂开来泄露出去，也并不是不可能。只是这么多年都没出事，就在差不多两周之前出事，这是不太可能的。
除非两周前有什么事情发生了，给了一个刺激——而且还必须是和笔记本有某种相关的程度。
尤里打了个激灵。
可能真的有！？
虽然无法确定其具体时间，但是如果说是两周前的话，也不是不可能。
在附近的下水道里，有一个女吸血鬼被杀了——其胸口被一根木桩钉入。
一根铭刻有那种花纹的木桩。
随后木桩成为了产生黑影的原因，黑影在教学楼的尽头处活动……而仓库就在距离教学楼的尽头不远的地方。
如果一定要说，是那个木桩生效引发了附近的笔记本的共鸣，随后破坏了笔记本附近的泥偶的平衡的话，并不是说不通。
尤里换了个姿势，开始思考这个推论的不足之处。
当然，不足之处真的很多，基本上这些推论每一步都跳过了正常情况下的三四步，极度缺乏可以论证中间过程的证据。
但尤里决定这次还是料危从宽，做好笔记随时可能再被激发一次又一次的准备……
要不还是干脆给送回去吧，尤里心中的保守主义者提出了建议。
尤里费了很大力气才压制住了这个念头，他还想慢慢的耗空这些花纹的力量，看看能不能有新的收获呢。
第四十七章 学习和研究
在无聊的尤里正在进行他自己研究的眼保健操的时候，明美回来了。
顺便一提，眼保健操，即原地闭眼，发挥灵体的优势，开始三百六十度环顾周围环境，主要作用并不是保护视力，而是努力把自己转晕以停止思考中枢的胡思乱想，便于节约体力。
看她的样子，最主要的手里提着的东西，尤里就知道她又去奥村屋了，按照明美的吝啬程度，不是奥村屋的话她才不会买这么多东西。
“怎么，他那还让外带的？”尤里看了看明美手里拎着的几个塑料饭盒，“带回来我们也没办法加热啊，家里连锅都没有。”
倒是有个旧的不像话的热水壶，虽然尤里怀疑这个热水壶的底部已经不是铁而是水垢了，但还是勉强能用，不过盒饭也能冲泡的吗？
回想了一下奥村屋的主打产品……炒肉，烤肉，这种东西用水泡了能好吃吗？
“嗯，奥村大叔听了我简述的这段时间的大冒险，再听说我接下来打算回家休息，特意给我的，是酱肉和米饭，都是凉了都能吃的东西。”
原来如此，忘了酱肉。
“那第二个问题，你知道家里没冰箱吧？”这些要是吃不掉可是会坏的，虽然明美显而易见的是某种大胃王，但病倒的状态下也能吃那么多吗？
上一篇：在忍界当皇帝，后宫多点怎么了？
下一篇：让你拍剧：你就拍崩坏星穹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