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骨龙操作指南 第167章

　　“不行的，这个工程量过于巨大了！”靳荣嘉反对道。

　　单纯测序一个人的基因不难，但是对整个异界进行基因普查，确实不是简单的事情。

　　苏冥在异界的资源，目前不适合消耗在这种事项上。

　　一位分析员突然急声道，“发现目标2！”

　　所有人抬头，相关画面已经投影在屏幕上，是数分钟前的卫星图片。放大，可以看到一辆同为黑色的小车。

　　刚刚一得空，分析组扩大范围，对现场周边一段时间出现过的车辆、通讯全部排查，很快发现了这个嫌疑对象。

　　“目标2在目标1行动时，也在附近观测‘邱小姐’坠机的位置。”情报分析员汇报道，“并疑似与目标1发生过手机通讯！”

　　“目标2现在在哪？”靳荣嘉问。

　　“十五公里外的高速公路应急车道，侦查单位正在靠近！”

　　无人机最先抵达，并回传了实时画面。大家心凉了半截，因为那辆黑色的车已经被抛弃在路边。

　　旁边是一望无际的森林，卫星实时传回的图片上，找不到可疑热源。

　　“立刻展开地毯式搜索！”靳荣嘉下令道。

第232章 铯137

　　随后赶到的各单位立即展开行动，各种先进探测设备对周边区域进行了全方位扫描。

　　“一开始导致直升机坠毁的攻击，应该就是来自这个位置更远的目标2。”苗欣说出自己的判断，‘当时我没有捕捉到目标1这边的波动。’

　　“他们用什么手段制造的坠机？”靳荣嘉追问。

　　苏冥向大家讲述了『灾厄刻痕』相关。

　　“高博阳遭遇车祸那次，是我们第一次接触怨痕，没能建立联想，只是单纯以为是倒霉。”苏冥解释道，“第二次遇到，又偏偏是几只被冻死的鹅。”

　　“鹅？在哪遇到的？”靳荣嘉问道，“详细地址给我，我马上安排人查！”

　　苗欣回忆了一下，写下她当初买鹅的集市地点和具体时间。

　　随着时间的流逝，对目标2的搜索始终没有任何进展。所有人都逐渐意识到，这次钓鱼行动虽然成功引出了敌人，但真正的大鱼却已经溜走了。

　　靳荣嘉的脸色，也越来越黑。

　　钓鱼计划将绝大部分资源围绕直升机做布局，对超凡者的出现缺乏预期，更对『灾厄刻痕』这类手段匮乏认知，导致了拉网阶段的严重失败。

　　但，这是第一次揪到了真正敌人的尾巴，也终止了一直以来在调查方向上，南辕北辙的错误。

　　靳荣嘉握紧拳头，不管对方是什么牛鬼蛇神，必定要将其抓捕，消灭！

　　****

　　苏冥没再关注这些，他降低链接层级，开始思考这群人的来路。

　　在翠安海崖，加里奥展开位面传送门的时候，紫堇就观测到地球属于贫魔位面。

　　异界也存在类似这样的贫魔区域，就在这颗星球的南极大陆上。根据异界的研究，贫魔区域内，超凡者的力量补充极为缓慢。

　　相关研究还带来了另一个更重要的结论：贫魔区域中无法成长出超凡者。

　　所以狄奥多斯，还有那个能释放的『灾厄刻痕』的同伙，应该是从另外的地方来到地球的。并且来地球的时间很可能并不长，才会留有较多超凡能量的储备。

　　但这些都只是理论推测，最好能找出决定性的证据。

　　苏冥看向指挥室侧面的屏幕，是目标1狄奥多斯的现场。法医组的成员们正在小心翼翼地采集生物样本。

　　一位身着全套防护服的工作人员，正用谨慎地将采集到的头发放入无菌样本袋中。狄奥多斯的头发很长，目测至少有四五十公分。

　　苏冥眼睛一亮，这或许是个突破口！

　　他展开手机，点开聊天软件，找到桑梓，“你们可以测极微量的铯137吗？”

　　铯137，铯的放射性同位素，半衰期30.17年。

　　“当然能。”桑梓很快答复，“正常精度可以达到每公斤样本每秒0.1次衰变，如果需要，还可以进一步提高。”

　　这精度绰绰有余。

　　“一根头发切成一百段，能对每一段分开检测吗？”苏冥继续问。

　　“……你最好多给几根样本。”

　　苏冥没有将手机收起，直接将聊天内容亮给靳荣嘉。

　　靳荣嘉读完聊天文字，思考片刻后才恍然大悟。他一拍脑门，“艹，我真猪！”

　　“目标1头发挺长的。”苏冥道，“这样就能判断过去四年，他究竟是不是生活在地球上。”

　　靳荣嘉将手机递给身边的人，“立刻执行！”

　　****

　　上岭山脉山脚，青年文明号缓缓停下。

　　这是前往圣山的路途中，最后一道需要翻越的山脉。随后他们将进入冰原第三阶梯，一直去往穹顶山脉的北侧。

　　前方是帕格尼峡谷，一条不算平整的穿过山岭的通道。随着机车升级，苏冥现在对道路已经不需要太挑剔了。

　　现在停车是因为需要为翻山做一些准备。比如调车，将满燃料的货车厢换到机车后面，以及补充锅炉储备水。

　　目前区域的周边没有理想水源，但好在雪多。得益于异界环境，北地从污染角度来说更是净土，这里的天然雪融化后水硬度极低。

　　只是仍需要过滤掉其中的固体颗粒，并去除其中溶解的大量氧。这个在高温高压条件下，氧一样会腐蚀锅炉内部。

　　但终归事情不多，汉斯特、纽曼带着骷髅和僵尸按部就班的执行。尤妮尔完成自己的部分，就去往洁露丝的房间，继续帮忙收拾衣物。

　　两位女孩将那堆衣服分门别类，实在无法挽救的先收起来。对那些还有改造希望的，她们仔细研究着修改方案，然后拿起剪刀开始裁剪。

　　洁露丝拎起一件甜美风的及膝裙，感觉版型偏小。她拿到尤妮尔身上比了比，“这件也许你能穿，送给你吧。”

　　“可以吗？”尤妮尔闻言有些心动。

　　绮罗拿着画板路过。她好奇地探头往房间里瞄了一眼，看到一地碎布，“蛮漂亮的衣服嘛。”她的目光落在洁露丝脖子上的黑色环饰上，语气惊讶道，“咦，戴着这么强力的封印？”

　　洁露丝放下手里的衣服，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便如实道，“这个是用来封印我的暗系力量的。如果在战斗的时候用暗系，我会失控。”

　　“还有这种事！”绮罗顿时来了兴趣，“让我看看！”她显出独角兽的本体，长角泛起微光，展开精神力识海。

　　在精神层面的观察中，洁露丝的灵魂呈现出鲜明的黑白两色。封印环饰有效地遏制了暗系部分，现在黑色缩成了小小的一团。

　　独角兽仔细端详了很久，才迟疑地问道：“镜魂术？“

　　“……是的。”

　　连精神领域的专家独角兽，都得花半天才能看出来，洁露丝这镜魂术确实修炼得过于奇葩。

　　“镜魂正常是完全对称才对。”绮罗道，“正反两面保持一致，任何减益效果和精神类法术，只要翻转就能消除。我对这个领域研究不多——你的同僚和导师怎么说？”

　　“教会里修炼这个路线的人特别少，先前北地这边有位老祭司是修炼这个，但是去年死了。”洁露丝苦笑，“现在已经没有了。”

　　“我认识一位擅长镜术的仙灵族，有机会可以帮你问问。”

　　“那就太感谢了。”

　　尤妮尔注意到绮罗的画板，“绮罗小姐又要开始写生了吗？对了，能帮我们画副素描吗？”她看了看扔了一床的花色长裙，“我们可以穿上这些漂亮裙子，给你当模特！”

　　“我不擅长画穿衣服的——我是说画衣服。”绮罗推辞道，“我也就凑合能画画风景什么的。”

　　“这样啊。”尤妮尔有些失望，“我还说给你做些好吃的呢。”

　　绮罗立刻四蹄后退，眼睛瞪圆道，“你别靠近厨房！我找时间给你们画一幅！”

　　“对了，你们知道苏冥和紫堇去哪了？”临走，绮罗问道。

　　“他们在新建的那个叫实验室的车厢里。”尤妮尔回答，“就是门上贴了‘上有高压，请勿靠近’警示牌的那个！”

　　“谢啦！”绮罗说完，转身离开了房间。

　　****

　　新设置的实验车厢内，苏冥和紫堇面前，整齐地摆放着几箱材料样本。

　　这次造访加里奥的据点，一共获得了三十多种没见过的材料。加上此前各种途径获得的，各种矿物材料数量已经达到两百多种。其中二十多种为蕴含魔力的材料，剩余的都是常规材料。

　　尤妮尔已经将所有材料进行了系统分类，制作了详细的清单，并为每种材料都取了样。

　　大部分材料紫堇都认识，只是异界的物质命名体系与地球完全不同。一些常见的元素含量学者是知晓的，但是涉及稀有元素的就不清不楚。

　　所以，有必要对这些非魔材料做普查，制作一套详细的元素丰度表。并且随着收集，以后材料数量只会越来越多。

　　桑梓小组提供了方案：拉曼光谱分析。这套技术的设备单一，流程简单，只需要将样本表面磨平，然后用激光照射就行了。

　　检测过程快速高效，不需要太多操作。

　　随着传送和素材组合，一台差不多冰柜大小的设备传送进实验车厢。

　　两人戴上口罩和手套，穿上白色罩衣。

　　“基本防护就可以了。”苏冥道，一边接通拉曼光谱仪的电源，开机预热，“只是减少对样品的污染。实在不行，多测几次也无所谓的。”

　　反正他大学实验室，也是这么混的。

　　紫堇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认真地清理着实验台面，确保工作区域一尘不染后，才开始从箱子里取出样品。

　　苏冥伸手展开『万物召唤』。素材汇集，两套来自地球的滤光护目镜在他手中构成。

　　随着苏冥魔力质量和数量的提升，现在这种小体量的分子构造已经很得心应手了。他甚至不需要展开特别的术式，直接最简式就能解决。

　　“测试过程中有激光，戴上这个防止灼伤。”苏冥将其中一副递给紫堇，这是地球方要求的安全步骤。

　　紫堇依言戴上，遮住了她的异瞳。现在她这幅样子，真跟真就跟在地球上实验室见到的研究人员没什么区别。

第233章 闪耀的岩心

　　苏冥掏出手机，对着紫堇“咔嚓”拍了一张照片。

　　“为什么你这么喜欢拍照？”紫堇突然问道。

　　苏冥愣了一下，很快编出一个理由，“留下记录呗。比如今天的照片，以后看到，会回忆起今天的事情。”

　　“……你为什么不拍你自己？”

　　苏冥将相机举高，调整角度让自己和紫堇同框，连同背后的设备一起拍了一张。

　　“这不正拍嘛。”

　　****

　　“滴”的一声提示音响起，设备预热完成。

　　苏冥收起手机，将一片单晶硅标准样品放在载物台上，执行波数校准，然后按照桑梓提供的数据，设置工作参数。

　　“532纳米绿激光，0.01w。”苏冥看着数据，“才这么点功率啊。”

　　他拿起一份待测样本，量都挺小，也没有任何魔力波动。不过出于安全起见，紫堇还是给自己和苏冥附着上了护盾。

　　他将第一个材料放在载物台上，启动了检测。很快结果出来，显示这是一种钨含量很高的材料。

　　苏冥对照尤妮尔制作的清单，根据样本编号将成分和丰度数据填写在对应位置。

　　“不错！”

　　这台设备的工作原理是基于拉曼散射效应。当单色激光照射样品时，约0.0001%的光子会与分子发生非弹性碰撞，产生频率偏移，形成物质的“指纹图谱”，从而实现成分鉴定。

　　随着检测的进行，两人很快又发现了含有锆和铌的特殊材料。苏冥一一将数据记下。

　　“你们为什么能通过对一种元素的检测。”紫堇突然发问，“判断那名敌人是否从域外进入地球的？”

　　苏冥一开始以为紫堇在问这台设备，但很快反应过来她是在问地球上的事情。昨天地球上击杀的那名战士，头发已经取样，正在被严格检测。

　　“是铯137。”苏冥解释道，“原理很简单，自然条件下铯137含量几乎是零。假设那个战士来自域外，他的身体中就不含有铯137，到地球后才会被侵染。头发一旦长出就会固化，会像年轮一样记录这个变化过程。”

　　紫堇理解的很快，“你们通过分段检测头发，不仅能判断他是否来自地球之外，还能查出是什么时候来到地球的？”

　　“没错。不过如果他很早以前就来到地球，超过了头发生长的时间范围，这个方法就无能为力了。”苏冥回答。那个战士的头发确实很长，只希望足够长就好。

　　紫堇问出另一个疑惑，“既然自然条件下没有铯137，为什么地球上会有？”

　　“核试验。”苏冥回答，“我们的星球，到冷战结束为止共进行了两千多次各类核试验，还有核电站事故。这些活动产生了大量放射性元素，很多都直接进入了大气层。”

　　这个特性历史上有多次利用。比如有很多所谓的“古董名画”，就被发现画布材料中的植物纤维，其实是冷战开始以后生长的。

　　当然也不排除达芬奇画的鸡蛋，其实是核蛋的可能。

　　苏冥有些奇怪，紫堇对面前这台能直接检测元素成分的拉曼分析仪视而不见，却打听铯137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