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伊芙莉雅
赤瞳迎着娜洁希坦审视的目光，面无表情的脸上，眼眸却显得异常认真。
“BOSS，在你提问之前，我希望你能先听我说完。”
赤瞳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平稳，但内容却足以颠覆常识，“这本书，来自另一个世界。”
娜洁希坦抽烟的动作停了一下，烟灰落在桌上，她却没有理会。
“另一个世界？”
她重复了一遍这个词，眉头紧锁，“你在说什么胡话，赤瞳？是任务压力太大了吗？”
“我没有说胡话。”
赤瞳摇了摇头，她的表情没有丝毫动摇，“我加入了一个名为‘二次元美少女聊天群’的地方。那是一个连接着无数世界的平台，里面的成员都来自不同的世界。”
娜洁希坦沉默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让辛辣的烟气贯穿肺部，试图用这种方式来保持绝对的冷静。
聊天群？连接无数世界？这听起来比任何帝国传说都要离奇。
赤瞳不是会开这种玩笑的人，她的精神状态也一直很稳定。那么，她说的是真的？
“继续说。”
娜洁希坦吐出一口烟圈，命令道。
“这本书，是群里一个叫‘天气预报’的群友写的，他的真名叫顾夜。”
赤瞳解释道，“他似乎对我们的世界了如指掌，包括过去和……未来。”
“顾夜？”
娜洁希坦念着这个陌生的名字，“他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把我们的命运写成一本书，他的目的何在？这是某种新型的帝具能力吗？”
一连串的问题从娜洁希坦的口中抛出，她必须弄清楚这一切。
这不仅关乎夜袭的存亡，更关乎整个革命的未来。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但他很强。”
赤瞳回答，“群里的成员，每一个都拥有我们难以想象的力量。她们的世界，也和我们完全不同。”
“难以想象的力量？”
娜洁希坦的左眼微微眯起，“有多强？”
“其中一位成员，为了让我理解，大致地说明了顾夜的能力。”
赤瞳的眼神中第一次出现了某种敬畏的情绪，“他可以轻易地操控天气，在一瞬间让晴空万里变为雷雨交加。她说，如果他愿意，毁灭一个像帝国这样的国家，只是举手之劳。”
“操控天气……毁灭国家……”
娜洁希坦的指尖颤动了一下，烟灰再次掉落。
她将只抽了一半的烟狠狠地按熄在烟灰缸里。
这已经不是帝具的范畴了，这是神明才拥有的权能。
如伖果赤瞳说的是真的，那么我们一直以来为之奋斗，为之牺牲的一切，在那种绝对的力量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巨大的冲击让她感到一阵眩晕，但常年身居高位的理智强迫她冷静下来。
不，这不是绝望的时候。
如果真有这样的存在，而且他们对我们没有恶意，甚至愿意提供帮助……
“赤瞳，你说他们愿意帮助我们？”
娜洁希坦抓住了最关键的一点，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急切。
“是的，BOSS。”
赤瞳肯定地回答，“他们对帝国的暴政也感到不齿。顾夜先生写下这本书，就是为了让我们看到未来，获得改变命运的机会。”
娜洁希坦站了起来。
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大脑在飞速运转。
怀疑，警惕，希望，迷茫……无数种情绪在她心中交织。
但最终，作为“夜袭”首领的决断力压倒了一切。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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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洁希坦停下脚步，重新看向赤瞳，她的眼神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坚定与锐利，“我需要证据。光凭一本书还不够，我需要更直接的，无法辩驳的证据来证明你所说的一切。”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严肃。
“你说的那个聊天群，我能看到吗？或者，你能联系上那个叫顾夜的人吗？我必须亲自和他谈一谈。”
娜洁希坦做出了决定，“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这将是我们革命军……不，是这个国家唯一的希望。”
赤瞳没有犹豫，她伸出手，仿佛要从面前的空气中抓取什么。
她凝视着娜洁希坦身侧的虚空，眼神专注，但几秒钟过去，那里依旧空无一物。
娜洁希坦的视线随着她的动作移动，但除了房间里浮动的微尘，什么都没有看到。
赤瞳放下了手，轻轻摇了摇头。
“不行，BOSS。”
她的声音依旧平稳，“这个聊天群似乎是直接投射在我的意识里的，其他人无法看见。”
娜洁希坦的眉毛挑了一下，没有表现出失望，也没有表现出意外，只是那份审慎变得更加浓重。无法被观测的证据，这本身就让可信度降低了。
“我可以直接在群里联系顾夜先生。”
赤瞳立刻补充道，“我可以向他转达你的问题。”
“可以。”
娜洁希坦点了点头，重新坐回椅子上，身体微微后靠，摆出了一个倾听的姿态，“那就联系他。我要知道，他到底是谁，以及他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
赤瞳应了一声，闭上了眼睛，将意识完全沉入了那个只有她能看到的，悬浮在视野中的虚拟界面。
一瞬间，嘈杂的信息流涌入了她的脑海。
【美洲大镰】:喂！顾夜呢！你人呢？再不出来信不信我顺着网线过去给你来一发大的？
【美洲大镰】:说好的剧透呢？老娘在这边都快闲得长毛了！殿下也不知道跑哪里去疯了，居然丢下我一个人在这里跟那些无聊的文件打交道！啧，真他妈的无聊！
紧接着，另一个头像亮了起来。
【魔鬼筋肉凛】:我说你啊，就不能安静一点吗？跟个爆竹一样。顾夜君可能在忙别的事情。
【美洲大镰】:哈？你这大小姐懂什么？老娘这叫督促！效率懂不懂？再说了，他一个大男人，能有什么正经事？
就在维什戴尔准备继续输出的时候，那个被她念叨了半天的头像终于亮了。
【天气预报】:在。
【天气预报】:今天有随堂测试，考不好会被老师批评的。下午，下午一定给你。
几乎是同时，另一个活泼的头像也跳了出来。
【Marin】:对对对！今天的古文测试超难的！顾夜君要是考砸了，回去肯定要被老师念叨死！我也要赶紧背一下了！
【天气预报】:嗯。
【Marin】:溜了溜了！
说完，顾夜和喜多川海梦的头像便迅速暗了下去，显然是去应对他们口中的“随堂测试”了。
群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维什戴尔发了一串意义不明的乱码，似乎在表达她的极度不爽。
赤瞳睁开眼睛，将刚刚发生的一切如实地向娜洁希坦复述了一遍。
“……情况就是这样，BOSS。”
赤瞳总结道，“顾夜先生说他下午会把资料整理好。”
“考试？”
娜洁希坦重复着这个词，脸上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
她用那只完好的左手支着下巴，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一个随手就能毁灭国家的人，需要为了一场‘考试’而烦恼？还需要担心什么‘老师的批评’？”
娜洁希坦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毫不掩饰的讥讽，“赤瞳，你不觉得这很可笑吗？”
“这听起来……就像是一群还没长大的孩子在过家家。”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据点外那片被鲜血浸染的土地。
“或许他们确实拥有一些我们不了解的，神奇的能力。但把革命的希望，寄托在一群可能因为考试不及格而哭鼻子的小鬼身上？”
娜洁希坦摇了摇头，语气冷了下来，“这太荒唐了。这件事，我们需要重新评估。在得到更确切，更有力的证据之前，我不希望再听到任何关于这个‘聊天群’的事情。”
力量与责任是匹配的。
那种毁天灭地的力量，绝不可能掌握在一个心智不成熟的孩子手中。
要么是赤瞳被骗了，要么就是这群人刻意隐瞒了什么。
但无论如何，这场闹剧该结束了。
时间流逝，下午的阳光斜斜地照进了顾夜的卧室里。
顾夜打着哈欠，将书包随意地丢在椅子上。
他打开电脑，熟练地调出之前就准备好的文档，将记忆中关于《明日方舟》从切尔诺伯格事变开始，一直到整合运动覆灭，黑蛇塔露拉被捕入狱为止的主线剧情，以一种上帝视角的叙事方式，简明扼要地全部写了进去。
他没有添加任何个人情感，只是客观地陈述着事件的发生，经过与结果，重点标注了每一个关键人物的命运转折。
做完这一切，他将文档命名为《明日方舟》，然后通过聊天群的红包功能，直接指定发送给了维什戴尔。
【天气预报】:你要的东西。
遥远的泰拉大地上，正在某个临时据点里百无聊赖地擦拭着榴弹发射器的维什戴尔，眼前突然弹出了一个巨大的红包。
她愣了一下，随即咧开嘴，露出了尖利的虎牙。
“呵，还算守时。”
她点开红包，一份文档瞬间出现在了她的终端里。
她粗略地扫了几眼开头，脸上的笑容就变得越来越玩味，越来越疯狂。
下一秒，她直接将这份文档转发到了聊天群里。
【美洲大镰】:@所有人。
【美洲大镰】:都出来看戏了！都出来参考参考！
【魔鬼筋肉凛】:维什戴尔的世界……也太残酷了吧。天灾，矿石病，还有没完没了的战争。
【饭之律者】:是啊，和我们这边比起来，简直就是地狱难度。
【花柱】:真是可怜，有那么多的人在受苦。
群里的少女们议论纷纷，言语间充满了对那个世界的同情与感慨。
维什戴尔没有参与讨论。
她一言不发地将那份文档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看完了。
当看到“自己”像个疯子一样追杀那个失忆的“巴别塔恶灵”时，她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这写的是什么鬼东西？老娘会去追杀一个傻子？开什么玩笑。
但越是往后看，她的表情就越是凝重。
这东西……必须让那两个人看看。
维什戴尔关掉了终端，眼里闪烁着危险而兴奋的光芒。
她舔了舔自己尖利的虎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径直走向门口。
她要去找博士，然后，再去见见那位她一直不怎么待见的凯尔希医生。
罗德岛的医疗区走廊一如既往地繁忙，穿着各色制服的干员来来往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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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什戴尔靠在墙边，像一只等待猎物的猫科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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