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伊芙莉雅
第26章 芽衣：顾夜，谢谢你。
顾夜的目光越过芽衣的肩膀，看到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尾巴”——面无表情的布洛妮娅正安静地站在那里，像一尊守护神，眼眸平静地看着他，仿佛在说“芽衣姐姐的决定就是布洛妮娅的决定”。
“琪亚娜啊……”顾夜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个白发少女大大咧咧的样子，睡相差到这种地步，倒也完全符合她的人设。
“好吧，你们进来吧。”顾夜侧身让开了一条路。
拒绝两位深夜前来求助的美少女，这种事他可做不出来。
他本想在地上打个地铺，但在房间里翻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多余的被褥。
这个房间显然只是普通的客房，并没准备额外的寝具。
“要不……我们挤一挤吧？”芽衣看着那张足够宽敞的大床，有些迟疑地提议道。
她轻轻推了一下顾夜的后背，将他推向床边，“总比回去被琪亚娜当成沙包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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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夜没有拒绝。
或者说，面对这样的情景，任何一个正常的男性都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他躺在了床的最左侧，尽量为她们留出足够的空间。
芽衣和布洛妮娅也随之躺了下来，芽衣在中间，布洛妮娅则睡在了最右侧。
柔软的床垫因为三个人的重量而微微下陷，空气中弥漫着少女身上淡淡的、好闻的香气。
黑暗中，芽衣侧过头，看着顾夜在月光下显得轮廓分明的侧脸，那双眸子里充满了真诚。
芽衣想说些什么，但千言万语、各种情绪最终只汇聚成了一句话。
“顾夜君，今天……谢谢你。”她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
“不客气。”顾夜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沙哑。
夜色下的废墟，一栋还算完好的建筑顶层，月光透过破碎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空气中还残留着硝烟与崩坏能混杂的刺鼻气味。
丽塔面前的便携式通讯器上，正投射着天命大主教奥托·阿波卡利斯的半身影像。
“主教大人，以上就是长空市目前的所有情况。”丽塔的声音平稳而恭敬，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只是一次寻常的演练，“在下未能带回目标齐格飞之女，属下办事不力，甘愿受罚。”
“呵呵，这怎么能怪你呢，我亲爱的丽塔。”奥托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来，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毕竟，谁能想到会在那种地方，遇到那么多有趣的‘意外’呢。况且，这并非你的主要任务。”
他的眼眸微微眯起，似乎对报告的内容很感兴趣。
“齐格飞的女儿，还有突然觉醒的第三律者，真是精彩的剧本。不过，我更好奇的是另一件事。”
“您是指，那股驱散了崩坏能的神秘力量吗？”丽塔立刻领会了主教的意思。
“没错。”奥托的指尖轻轻敲击着他面前的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眼看着一场盛大的‘初潮’就要汇聚成型，却被硬生生打散了。这种手段，可不是律者能做到的。把那些人的资料再放一遍给我看看。”
丽塔依言操作，顾夜、喜多川海梦、远坂凛和W的影像资料浮现在奥托面前。
“没有来历，没有过去的记录，就像是凭空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一样。”奥托看着资料，嘴角的笑意更浓了，“逆熵什么时候培养出了这样的王牌？可他们又为什么要阻碍可可利亚的计划？真是有趣，太有趣了。”
“主教大人，需要我们将他们全部捕捉吗？”丽TA抬头询问道。
“不必了。”奥托摇了摇头，似乎心情很好，“你能从他们手中脱身，已经证明了他们的实力不容小觑。直接动手，恐怕会损失我们宝贵的女武神。”
“那您的意思是？”
“我需要知道，这些有趣的棋子背后，是哪位棋手在落子。”奥托的眼神变得深邃，“让幽兰黛尔去一趟吧。告诉她，让她尽情地去‘玩一玩’，试探一下他们的深浅。如果可以的话，就将他们全部带回来，我想和他们好好聊聊。”
“遵命。”
“那场席卷了天命总部的青蛙雨，想必也是出自他们的手笔吧。”奥托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丽塔说，“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对浮空岛进行精准打击，这已经不是挑衅了，而是一封战书。我开始期待了，期待他们能给我带来更大的惊喜。”
就在丽塔准备继续汇报一些后续处理的细节时，一个沉稳的男声从她身后不远处的阴影中响起。
“天命的女武神，请把可可利亚交给我。”
丽塔握着通讯器的手没有丝毫颤抖，但她的身体已经像上满发条的精密机械，在一秒内完成了转身、下蹲、从裙底抽出那柄巨大的黑色镰刀并摆出戒备姿态的全部动作。
她的酒红色眼眸瞬间变得冰冷，死死地锁定了从黑暗中走出的男人。
瓦尔特一步一步地走了出来。
“您是……逆熵的盟主，瓦尔特大人。”丽塔的声音依旧保持着礼貌，但握着镰刀的手却更紧了。
她能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带给她的压力，远比刚才那些人要大得多。
“我无意与你为敌。”瓦尔特停下脚步，与丽塔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但是，组织的叛徒，必须由我亲手带回去审判。”
他的目光越过丽塔，落在了被特殊镣铐锁住，瘫倒在一旁的可可利亚身上。
“失礼了，盟主大人。”丽塔并没有立刻放松警惕，“但这位女士现在是天命的俘虏。”
“我知道。”瓦尔特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
就在两人对峙，气氛逐渐凝固之时，通讯器里再次传来了奥托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丽塔，把人交给他吧。”
“主教大人？”丽塔有些意外。
“让他带走。”奥托的语气不容置疑，“我想看看，逆熵的内部，会上演一出怎样的大戏。”
“……是，遵命。”
得到了明确的指令，丽塔不再犹豫。她缓缓站起身，手中的镰刀化作点点光芒消失不见。她向着瓦尔特的方向，优雅地提着裙角，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屈膝礼。
“既然是主教大人的命令。”
说完，她转身走到可可利亚身边，手指在镣铐的控制器上轻轻一点。
只听“咔哒”一声，束缚着可可利亚的装置应声解开。
瓦尔特没有多说一句废话，他走上前，提起精神还有些萎靡的可可利亚，转身便准备离开。
“瓦尔特先生。”奥托的声音忽然从通讯器中传出，叫住了他。
瓦尔特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
“那四个人与你是否有关系？”奥托轻笑着说。
“不认识，但他们很危险，尤其是那个男孩。”瓦尔特的身形消失在了夜幕的尽头。
“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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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来自天命的不速之客
清晨的第一缕微光穿透窗帘的缝隙，在房间里投下一道狭长的光带。
顾夜的眼睫毛颤了颤，意识从沉睡的深海中缓缓浮起。
他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张恬静安详的睡颜。
布洛妮娅像一只乖巧的猫咪，蜷缩在他的胸口，呼吸平稳而轻微，随着心跳的节奏微微起伏。
而雷电芽衣则侧躺在他身边，像抱着一个巨大的玩偶一样，将他的整条右臂都揽在怀里，脸颊紧紧地贴着他的肱二头肌，睡梦中嘴角还挂着一丝浅浅的、安心的弧度。
顾夜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小心翼翼地托住布洛妮娅小小的身子，将她轻轻地挪到旁边的枕头上。
接着，他又一寸一寸地将自己的右臂从芽衣温暖柔软的怀抱中解放出来。
悄无声息地走下床，他穿过走廊。
当他来到楼下，看到那被狂暴的雷电之力摧残得满目疮痍的客厅时，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崭新的家电变成了冒着黑烟的废铁，昂贵的沙发被撕开巨大的口子，墙壁上布满了焦黑的痕迹，整个空间都弥漫着一股毁灭之后的气息，实在令人惋惜。
拉开通往后院的玻璃门，清晨微凉的空气扑面而来。
顾夜有些意外地发现，W竟然比他起得还早。
她正盘腿坐在池塘边的假山上，翘着二郎腿，低头专注地捣鼓着她的手机，屏幕上快速闪过的光影和隐约传来的嘈杂音效，表明她大概是在刷什么短视频。
顾夜没有打扰她，只是简单地打了个招呼，便走到花园中央的草坪上，开始了他每日例行的晨练。
他沉下重心，调整呼吸，一招一式地演练起来。
他的动作舒展而缓慢，看上去不带丝毫烟火气，更像是在跳一种优雅的舞蹈，而非搏杀的技艺。
“喂，我说你啊。”W终于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眼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你那么慢悠悠地打拳，真的是在锻炼吗？看着跟公园里老头做的广播体操似的，软绵绵的，能打死人吗？”
她咧开嘴，露出尖利的虎牙，用一种说教的口吻继续道：“要不要姐姐教教你什么才是真正的锻炼？俯卧撑一百次！仰卧起坐一百次！下蹲一百次！最后再来个十公里的越野长跑！这才只是热身！这才是我们萨卡兹雇佣兵的日常！”
顾夜的动作没有因为她的话而停顿，只是缓缓收回打出的拳。
他侧过头，平静地看向W，反问道：“那你无敌了吗？”
“哈？无敌？”W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耸了耸肩膀，“怎么可能，这只是为了不在任务里被杂鱼干掉所做的最基础的训练而已，是活下去的本钱。”
“所以说，锻炼这种事，只要找到适合自己的方法就行了。”顾夜淡淡地说着，转过身，面向W身旁那座一人多高的观赏石山。
他忽然伸出右手，五指张开，看似轻飘飘地向前一拍。
就在他的掌心即将触碰到石山表面的前一刻，一只不知从哪里飞来的蚊子，恰好落在了他掌心与石山之间。
“啪——”
一声清脆的爆响。
坚硬的石山表面，以顾夜的掌心为中心，蛛网般的裂纹瞬间蔓延开来，随后轰然一声碎裂成无数石块，滚落一地。
而在那曾经是掌心所对位置的石块上，留下了一个清晰的、凹陷下去的掌印。
顾夜收回手，掌心光洁如初。
蚊子飞了出来。
啪——
他看了一眼，然后像是掸去灰尘一样，将手掌上那只已经被压成一张薄片的蚊子尸体弹掉。
“蛀子什么的，还是去死比较好。”
W脸上的嘲弄笑容彻底僵住了。
她的呼吸在这一滞，完全无法理解，那看似毫无力道的一掌，是如何爆发出如此恐怖的破坏力的。
“我去便利店买个早饭，你要吃什么？”顾-夜的声音打破了花园的寂静，仿佛刚才只是随手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随你。”W过了好几秒才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
等到顾夜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W才猛地将手机丢在一旁。
她跳下假山，走到顾夜刚才站立的位置，深吸一口气，学着记忆中顾夜的样子，沉下重心，摆出那个起手式。
她试着调整呼吸，模仿着那种缓慢而连贯的动作。
但才摆了不到三个动作，一股莫名的烦躁感就从心底涌了上来。
她的动作僵硬而滑稽，完全找不到那种行云流水的感觉。
“啧！什么鬼东西！”W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一脚踢飞了脚边的一块碎石，“搞不懂搞不懂！学不来学不来！”
顾夜提着便利店的塑料袋走进雷电家门，袋子里散发出热牛奶和烤面包的香气。
看到的却是客厅里凝固如雕塑般的众人，以及那两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不速之客。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形的压力，将早餐的暖意都冲淡了。
所有人都醒了，琪亚娜也在，只是她额头上那个新鲜出炉、紫得发亮的大包格外醒目，看样子不是自愿起床的。
“都醒了啊，正好我买了早餐。”顾夜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像没事人一样将早餐放在仅存的完好茶几上。
他的目光扫过那两位访客，一个优雅如仕女，一个威严如战神。
“您好，初次见面，我是天命‘不灭之刃’的副队长，丽塔·洛丝薇瑟。”丽塔向前一步，提着裙角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礼节，微笑得体。
“我不好。”顾夜的回答简单直接，视线越过丽塔，落在了那个金发女武神的身上。
幽兰黛尔的蓝色眼瞳像最纯粹的蓝宝石，但此刻却透着冰冷的锐气，她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人的身体，直视灵魂。
她没有理会顾夜的无礼，声音清冽如冰，“你就是这群人的队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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