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伊芙莉雅
言峰绮礼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甚至没有看一眼即将开战的两位从者，只是迈开脚步，一步一步地，径直向着远坂凛走去。
他的步伐沉稳而有力，每一步都像踩在人的心脏上。
庭院里，库丘林和佐佐木小次郎的身影瞬间交错在一起！
赤红的魔枪与雪亮的长刀在月下碰撞出激烈的火花，枪尖的破空声与刀刃的切割声交织成一首死亡的乐曲。
远坂邸的客厅里，气氛压抑得仿佛凝固了一般。
喜多川海梦紧张地躲在远处的沙发后面，只敢探出半个脑袋偷偷观望。
“十年了，凛。”
言峰绮礼站在客厅中央，声音低沉而平静，像是在叙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你成长为一个优秀的魔术师了。无论是心性，还是手段，都和你父亲很像。”
“闭嘴！”
远坂凛低吼一声，身体猛地向前踏出，一记标准的八极拳冲捶直击言峰绮礼的面门，“别用你的脏嘴，提起我父亲的名字！”
言峰绮礼的身体只是微微一侧，便轻而易举地躲过了凛的拳头。
他反手抓住凛的手腕，顺势向下一带，另一只手化作手刀，切向凛的脖颈。
凛反应极快，另一只手立刻格挡，同时身体下沉，一记扫堂腿踢向言峰绮礼的下盘。
“砰！”
两人的攻防快如闪电。
拳脚相交，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远坂凛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充满了力量与技巧，但无一例外，全都被言峰绮礼提前看穿并化解。
“你的拳法是我教的，凛。”
言峰绮礼一边轻松地应对着凛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一边用平淡的语气述说着残酷的事实，“你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发力的瞬间，每一个呼吸的节奏，我都了如指掌。你用我教给你的东西，是杀不死我的。”
“少废话！”
凛的攻击越发猛烈，但她的额头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能感觉到，对方就像一座无法撼动的大山，无论自己如何努力，都只是在做无用功。
“砰！”
言-峰绮礼抓住一个破绽，一记沉重的肘击狠狠地撞在凛的腹部。
凛发出一声闷哼，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毯上。
“结束了。”
言峰绮礼缓步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凛，眼神中没有任何怜悯，“安心地去吧，去见你的父亲。”
他抬起脚，准备彻底终结自己这位“学生”的生命。
就在这一刻，倒在地上的远坂凛，那双蓝色的眼眸里非但没有绝望，反而闪过一道决绝的厉芒。
“聊天群……积分兑换！肉身资质，最大！魔术资质，最大！”
她在心中默念。
下一秒，一股庞大到难以想象的热流从她身体的最深处爆发出来！
全身的骨骼，肌肉，经络乃至魔术回路，都在这一瞬间被提升到了一个全新的层次。
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充斥着她的四肢百骸。
言峰绮礼那足以踏碎岩石的一脚落下，凛的身体却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向旁边一滑，险之又险地躲了过去。
“什么？”
言峰绮礼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凛已经如同弹簧般从地上一跃而起。她的速度，力量，都和刚才判若两人！
“你教给我的东西，确实杀不死你。”
凛的声音变得异常冰冷，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造型古朴的仪式短剑，“但是，用你杀死我父亲的这把凶器，就另当别论了！”
AZOTH剑！
凛的身影化作一道红色的残影，瞬间突破了言峰绮礼的防御架势。
言峰绮礼的八极拳第一次失去了作用，他引以为傲的战斗直觉，完全跟不上凛此刻的速度！
“噗嗤——”
利刃入肉的声音清晰可闻。
AZOTH剑精准而又决绝地，从言峰绮礼的胸口刺入，贯穿了他的心脏。
言峰绮礼的身体僵住了，他低下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口的剑柄。
“呵呵……呵呵呵……”
他没有发出惨叫，反而发出了一阵低沉的，满足的笑声，“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啊，凛……”
他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满脸泪水却眼神坚毅的少女，脸上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扭曲而又释然的笑容。
“这真是……太愉悦了。”
说完最后一句话，他身体里的力量彻底消失，缓缓地向后倒去。
……
主屋沉重的木门被从内推开，吱呀作响。
远坂凛的身影出现在门廊的灯光下，她单手拖拽着一具高大的躯体，法衣的下摆在地板上划出沉闷的摩擦声。
她将言峰绮礼的尸体随意地丢在台阶下，那双蓝色的眼眸里没有泪水，只有一片死寂的平静。
“喂，那边的蓝色大狗。”
凛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庭院里刀枪交鸣的喧嚣，“别再做无意义的争斗了。”
她抬起手，用沾着血污的指尖指向台阶下的尸体。
“你的御主，已经死了。没有魔力供给，你很快就会消失。”
庭院中央，赤红的枪影与雪亮的刀光猛地分开。
库丘林和佐佐木小次郎各自退开数步，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汗水浸透了他们的衣衫，身上遍布着细密的伤口。
库丘林瞥了一眼言峰绮礼那毫无生气的尸体，随即又将目光转回到小次郎身上，脸上露出了一个畅快淋漓的笑容。
“那又怎么样？”
他用枪柄撑着地面，大口喘着气，“死就死吧，反正从者本来就是该消失的东西。”
“说得没错。”
佐佐木小次郎嘴里叼着的树枝早已不知去向，他用和服的袖子擦去嘴角的血迹，眼神前所未有的明亮，“能在消失前，与阁下这样的强者进行一场对决，才不枉此行。”
“凛大小姐，多谢你的好意。”
小次郎对着凛微微颔首，“但是，还请让我们完成这场对决。这是武者的请求。”
“你们两个……是笨蛋吗？”
远坂凛看着他们，眉头紧锁，“为了这种事，连存在本身都不要了？”
“小姑娘，你不懂。”
库丘林将长枪扛在肩上，赤色的瞳孔里燃烧着纯粹的战意，“有些东西，可比存在本身重要多了。能遇到一个值得我拼上一切的对手，这种机会可不是每次圣杯战争都有的！”
“没错。”
小次郎重新握紧了“物干竿”，刀尖直指库丘林，“能以这一战作为在下此生的终点，实乃无上荣幸。”
“来吧，库兰的猛犬！别留下遗憾！”
“正合我意，屠龙的剑圣！拿出你的真本事来！”
看着那两人倈眼中毫无迷惘，只有对彼此的尊重与战意的光芒，远坂凛沉默了。
她忽然明白了，这已经不是御主或从者的战斗，而是两个站在各自领域顶点的灵魂，在进行一场跨越时空的对话。
她深吸一口气，后退几步，靠在了门廊的柱子上。
“随你们的便吧。”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释然，“那就让我，见证这场对决的终末。”
“求之不得！”
库丘林发出一声震天的咆哮。
他压低身体，全身的魔力毫无保留地爆发出来，赤红色的不祥气息如同火焰般缠绕在他和他的魔枪之上。
空气中弥漫开一股血腥味，那是因果被扭曲的征兆。
“接招吧！这是我毕生的一击！”
他将魔枪高高举过头顶，枪尖对准了小次郎的心脏，“刺穿死棘之枪（GáEBolg）！”
与此同时，佐佐木小次郎的身体也沉静了下来。
他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风声，虫鸣，乃至远坂凛的呼吸声，都在这一刻消失。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前方那颗必定会被贯穿的心脏。
他没有摆出任何架势，只是静静地站着。
然而，在他的感知中，三道完美的剑光，已经同时从三个完全不同的次元，斩向了库丘林的咽喉。
过去，现在，未来，在这一剑之下被同时折叠。
“秘剑——”
他的嘴唇微动，吐出了那两个字，“燕返！”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也没有华丽的光效。
赤红的魔枪与三道无形的剑光，在两人之间的空间里，无声地交错而过。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了一秒。
然后，两人身上同时爆开了两团血雾。
库丘林的魔枪贯穿了小次郎的左肩，巨大的力量将他整个人钉在了地上。
而小次郎的长刀，则在库丘林的胸口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致命斩痕。
两人同时失去了所有力气，软软地倒了下去。
远坂凛快步走到两人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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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佐木小次郎的伤势虽重，但作为她的从者，只要魔力供给不断，还不至于立刻死去。
而库丘林的情况，则已经无可挽回。
“喂，Lancer。”
凛蹲下身，看着那个浑身是血却依旧在笑的男人，“你的御主死了，但你还有机会。只要和我重新签订契约，我能救你。”
“哈……哈哈……”
库丘林费力地笑了几声，摇了摇头，“多谢了，大小姐。不过，我可不想干出背叛御主这种不光彩的事……哪怕他是个混蛋神父。”
他的指尖，已经开始变得透明，化作点点金色的光粒子，向上飘散。
“喂，Assassin。”
他转头看向另一边同样动弹不得的小次郎，“打得……很痛快。”
“彼此彼此，Lancer。”
小次郎的脸上也露出了满足的笑容，“若有来世，再来一战。”
“好啊……到时候，我请你喝酒……”
库丘林的声音越来越轻，他靠在身后的墙壁上，坦然地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化作光芒，消散在夜风之中。
没有不甘，也没有遗憾，只有英雄落幕时的豪迈与洒脱。
就在库丘林最后一点灵子也彻底融入夜色时，几道身影从天而降，稳稳地落在了庭院的草坪上。
顾夜，Saber，Archer和雷电芽衣，终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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