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伊芙莉雅
爱丽丝菲尔用一种轻描淡写的语气说道，仿佛只是在讲述一个与己无关的故事。
但那双红宝石般的眸子里一闪而过的阴霾，还是暴露了她曾经历的痛苦。
远坂凛一直紧盯着圣杯，确认了爱丽丝菲尔的状态稳定后，她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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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骄傲的魔术师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急切，但微微前倾的身体还是出卖了她的心情。
“那个爱丽丝菲尔阿姨？不对，是小姐姐！现在这个大杯子啊不，是大圣杯，是不是可以许愿了呀？”
爱丽丝菲尔闻言，微笑着点了点头，她的视线落在远坂凛身上，带着一丝了然。
“嗯，可以哦。你们想许什么愿望，都可以告诉我。”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远坂凛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仿佛两颗燃烧的蓝宝石。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向前迈出一步，脸上是难以抑制的激动。
那是承载了远坂家数代人夙愿的光芒，是她从小被灌输，为之奋斗至今的目标。
“太好了！我要许愿！我要实现‘天之杯’！这是我们家是我爸爸一直以来的梦想！”
远坂凛握紧了拳头，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然而，爱丽丝菲尔接下来的话，却像一盆冷水浇在了她燃烧的热情上。
“凛，许愿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哦。圣杯就像一个很厉害的工具，但怎么用，还是要看使用它的人。如果你想让它帮你做一个你完全不懂的东西，那它可能就会做出一件奇奇怪怪的，不是你想要的东西来哦。”
远坂凛脸上的兴奋凝固了。
她愣在原地，嘴巴微微张开，似乎想反驳什么，但又找不到合适的言辞。
她当然知道圣杯的原理，只是被即将成功的喜悦冲昏了头脑。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而坚定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我也有我的愿望。”
众人循声望去，说话的是阿尔托莉雅。
这位骑士王手持着誓约胜利之剑，缓步走到爱丽丝菲尔和远坂凛的面前。
她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爱丽丝菲尔看着阿尔托莉雅，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她当然知道这位骑士王的愿望，在第四次圣杯战争中，她们曾并肩作战，也曾彻夜长谈。
那是一个沉重到足以压垮一个王国的愿望，一个想要否定自己一生的愿望。
她想说些什么，比如“Saber，过去是无法改变的”，或者“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但话到嘴边，又被她咽了回去。
她知道，对于这位骄傲的王来说，任何劝慰都显得苍白无力。
结局，或许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
远坂凛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她看着身旁这位比自己还要娇小的少女，又看了看她手中那柄传说中的圣剑，忽然明白了什么。
“喂，Saber，你这家伙，该不会也想许什么乱七八糟的愿望吧？”
远坂凛双手叉腰，摆出大小姐的架势，语气听起来像是在挑衅。
阿尔托莉雅没有理会她的语气，只是平静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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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重新来一次，选王的仪式。”
听到这个回答，远坂凛反而沉默了。
她虽然不完全明白这短短一句话背后所承载的重量，但她能感受到那份压抑的悲伤和决绝。
她看了一眼阿尔托莉雅，又看了一眼自己的令咒。
圣杯战争，本就是御主与从者共同争取胜利的战斗，虽然Saber并非自己的从者。
远坂凛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了有些无奈又有些释然的表情。
她伸出手，拍了拍阿尔托莉雅的肩膀，那身冰冷的铠甲硌得她手疼。
“啊啊啊真是的！烦死了！这个破杯子分你一半好了！不过说好了，许完你那个莫名其妙的愿望，得陪我一起研究第三法才行！”
阿尔托莉雅惊讶地抬起头，看向身旁的红衣少女。
远坂凛则有些不自然地别过脸去，耳根微微泛红。
“等一下，Saber。”
就在阿尔托莉雅即将走向那团柔和的光芒时，顾夜开口叫住了她。
阿尔托莉雅停下脚步，回过头，碧绿的眼眸平静地看着他。
微风吹拂着她金色的发丝，阳光在她银色的铠甲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柳洞寺的石阶下，鸟居的朱红色显得格外鲜艳。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着自己御主的下文。
远坂凛双手抱胸站在一旁，不耐烦地用鞋尖敲打着地面，发出哒哒的声响。
伊莉雅则紧紧抱着母亲爱丽丝菲尔的胳膊，好奇地看着这边发生的一切。
“我说，你那个愿望，真的非许不可吗？万一搞砸了怎么办？”
顾夜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就像是在讨论今天晚饭吃什么一样。
阿尔托莉雅闻言，露出了一个浅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微笑，她的眼神清澈而坚定，仿佛早已看穿了一切。
她没有直接回答顾夜的问题，而是缓步走到他面前。
第62章溜了溜，不当英灵！
阳光透过寺庙古老的树冠，在她脚下的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嗯，搞砸了也没办法，但总得试试看嘛。毕竟，我可是王啊。”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话音未落，阿尔托莉雅做出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举动。
她将手中的誓约胜利之剑插在身旁的地面上，剑身与石板碰撞，发出清脆的鸣响。
然后，这位传说中的骑士王，不列颠的永恒之王，在众人的注视下，对着顾夜，这位她名义上的御主，缓缓地单膝跪下。
银色的铠甲与地面摩擦，发出“咔”的一声轻响。
她的动作流畅而标准，充满了骑士的庄严与肃穆，仿佛不是在跪拜一个岁的少年，而是在向整个世界宣告自己的誓言。
远坂凛惊得张大了嘴巴，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喂喂喂！你这家伙在搞什么啊！？”
就连一向冷静的顾夜，脸上也难得地出现了一丝错愕。
阿尔托莉雅没有理会远坂凛的惊呼，她抬起头，碧绿的眼眸直视着顾夜，眼神中不带一丝杂质，纯粹得如同不列颠最清澈的湖水。
她双手捧着一件金光闪闪，装饰着华丽蓝色珐琅的物品，缓缓举过头顶。
那是誓约胜利之剑的剑鞘——遥远的理想乡，阿瓦隆。
“御主，这个，你拿着。就当就当是纪念品好了。”
顾夜下意识地想后退一步，他能感觉到那剑鞘中蕴含的庞大力量，那是一种发乎神域的结界，足以隔绝世间一切的污秽与伤害。
“哈？纪念品？这么贵重的东西当纪念品？我可不要。”
他皱着眉，试图拒绝这份过于沉重的“礼物”。
但阿尔托莉雅只是固执地举着剑鞘，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她的眼神在说:你必须收下。
就在顾夜准备再次开口拒绝时，那华丽的剑鞘突然化作一道金色的光芒，毫无征兆地融入了他的身体。
顾夜甚至来不及反应，只觉得一股温暖而强大的力量瞬间流遍全身，随后便消失无踪，仿佛一切都只是幻觉。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摸了摸口胸，什么异常都没有感觉到。
阿尔托莉雅看到这一幕，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一丝浅笑，像是完成了一件早就计划好的事情。
她缓缓站起身，银色的铠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然后，她伸出戴着铠甲护手的手，轻轻拉起了顾夜的右手。
金属的冰凉触感透过皮肤传来，让顾夜微微一怔。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阿尔托莉雅摘下了自己的护手，露出了白皙纤细的手指。
她低下头，如同最优雅的绅士一般，在顾夜的手背上，印下了一个轻柔的，带着一丝凉意的吻。
这个吻很短暂，却像是一个永恒的烙印。
她抬起头，碧绿的眼眸认真地注视着顾夜，声音清晰而坚定。
“谢谢您，我的御主。这段时间，多谢关照了。”
说完这句话，她松开了顾夜的手，转身，毫不犹豫地走向那团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大圣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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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背影挺拔而决绝，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
金色的长发和蓝色的披风在风中飘扬，最终，她的身影完全被那片光芒所吞没，消失得无影无踪。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淡淡的青草气息。
整个柳洞寺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切”远坂凛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双马尾，打破了沉默。
“真是个笨蛋！”
她虽然嘴上抱怨着，但眼中却流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失落。
她走到圣杯前，深吸了一口气，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睛。
“好了好了，该我了！听好了，圣杯！我要实现第三法，听见没有！”
她大声地喊出了自己的愿望，声音在空旷的庭院中回荡。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那团柔和的光芒依旧悬浮在空中，散发着庞大而纯净的魔力，但它对远坂凛的愿望没有任何回应。
“喂！怎么回事啊？”
远坂凛不信邪地又喊了一遍，结果还是一样。
她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决定亲自上前去看看究竟。
她伸出手，试图触摸那团光芒，但在她的指尖即将接触到光芒的瞬间，一股强大而柔和的力量将她猛地弹了开来。
远坂凛猝不及防，向后踉跄了几步，被身后的顾夜扶住才没有摔倒。
“搞什么啊！你这个破杯子，是瞧不起我吗！”
她叉着腰，气鼓鼓地瞪着圣杯。
尽管被弹开了，但在接触到圣杯的那一瞬间，一股庞大的信息洪流还是涌入了她的脑海。
那是无数复杂的术式，晦涩的理论和玄奥的概念，它们交织在一起，指向一个终极的目标——灵魂的物质化。
远坂凛的身体晃了晃，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她捂着额头，脑子里乱成一团，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唔头好痛刚才那是第三法的公式？怎么乱七八糟的，缺了好多东西啊！”
她揉着太阳穴，脸上是混杂着兴奋和困惑的复杂表情。
就在众人还没搞清楚状况的时候，那个拒绝了远坂凛的“大圣杯”，那团巨大的，纯净的魔力聚合体，竟然缓缓地动了起来。
它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在空中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飘到了顾夜的面前，静静地悬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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