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伊芙莉雅
“真，真是的……”
她小声地嘟囔了一句，手指却很诚实地按下了“下一页”的按钮。
……
一零一二二八三零九八
窗帘的缝隙透进一丝鱼肚白的微光，空气中还残留着少女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和若有若无的体温。
顾夜的眼睫毛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
枕边传来模糊的呓语，是断断续续的，带着哭腔的祈求。
他微微侧过头，深紫罗兰色的长发如同绸缎般铺满了半个枕头，发丝的主人正蜷缩在他的臂弯里，睡得并不安稳。
她穿着那身繁复的哥特洛丽塔裙装，裙摆皱巴巴地堆在腰间，露出被黑色吊带渔网袜包裹着的大腿，纤细的腰肢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是黑江雫。
“主人……顾夜主人……”
少女的嘴唇翕动着，吐出更清晰的梦话，“快……快对雫……进行下一步的……指导……”
顾夜的眉梢跳了一下。
他沉默地注视着那张画着精致病娇妆的睡颜，少女的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痕，似乎在梦里也经历着什么让她委屈又期待的事情。
他轻轻地抽回自己的手臂，动作很小心。
然后，他掀开被子的一角，准备下床。
但就在他的脚即将触及地毯的瞬间，身旁的少女眼睫毛剧烈地颤动了一下，然后猛地睁开了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一丝刚睡醒的迷茫，反而充满了见到主人后的欣喜与虔诚。
她几乎是立刻从床上弹坐起来，然后动作流畅地跪在了柔软的床垫上，黑色的裙摆如同盛开的花朵般散开。
“主人，早上好。”
她的声音带着清晨特有的沙哑，却又甜得发腻，“雫……要为主人进行早安的侍奉。”
说着，她俯下身，那头深紫色的长发瀑布般垂落下来，几乎要触及顾夜的身体。
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游戏中角色每天早晨都会为主人做的事情。
“停下。”
顾夜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
他伸出手，精准地抓住了少女纤细的肩膀，阻止了她进一步的动作。
掌心下的骨骼纤细得仿佛一用力就会折断。
“喜多川，你入戏太深了。”
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变回来。现在。”
“黑江雫”的身体僵住了。
她抬起头，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充满了不解和浓浓的委屈，眼眶瞬间就红了。
仿佛顾夜刚才的话不是命令，而是一把无情的利刃，刺穿了她全部的期待。
“为……为什么？”
她的声音开始颤抖，豆大的泪珠从眼角滑落，砸在纯白的床单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主人……是不满意雫的侍奉吗？还是说……主人已经厌倦雫了？要……要抛弃雫了吗？”
她说着，反而更加贴靠顾夜，双手抓住了他的睡衣袖子，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溺水者。
“雫做错了什么，请主人惩罚雫……无论什么样的惩罚，雫都愿意接受。所以，请不要抛弃雫……好不好？”
顾夜的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
他甩开她的手，迅速地从床上下来，与床上的少女拉开了足有三米的距离。
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双臂环在胸前，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她。
“我再说一遍，冷静下来，然后变回你本来的样子。”
他的疏离和冷漠，似乎成了压垮“黑江雫”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看着空无一人的身侧，又看了看站在远处，神情冷峻的顾夜，脸上的表情从委屈变成了绝望的悲伤。
她缓缓地从床上滑了下来，提着裙摆，赤着双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一步一步地走到顾夜面前。
然后，她再一次，毫不犹豫地跪了下去。
“主人……”
她仰起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眼眸里满是卑微的祈求，“如果主人觉得雫无趣了，那就请尽情地惩罚雫吧！把雫当成坏掉的玩具，怎么样对待都可以！只要……只要主人还愿意看着雫……”
“黑江雫”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她纤细的手指解开了裙摆下大腿袜圈上挂着的一枚小巧钥匙，然后举起手，将钥匙插入自己脖颈上那个银色心形锁扣的项圈锁孔中。
“咔哒”一声轻响，一条纤细的，泛着冷光的银色链条从项圈上垂了下来，链条的末端是一个同样精致的皮质腕带。
她双手捧着那截腕带，如同捧着自己全部的忠诚与生命，高高地举过头顶，以一种献祭的姿态，递到了顾夜面前。
冰冷的金属链条垂落在她与顾夜之间的地板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主人……”
她的声音卑微到了尘埃里，带着一丝讨好的，病态的颤音，“您不是……最喜欢玩溜狗的游戏了吗？请……请用这条子链，把雫拴起来吧。”
第65章让雫成为只属于主人的……
顾夜看着那条在灯光下闪着寒光的链子，又看了看跪在地上，满脸都是祈求与期待的少女，只觉得一股烦躁的情绪从心底升起。
他脸上的表情愈发冷淡，像是结了一层冰。
“我说过了，变回来。”
他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别再演了，喜多川。”
这句话，如同神祇最后的审判，彻底击碎了“黑江雫”的世界。
她捧着链条的手臂猛地一颤，脸上的期待，祈求，甚至是卑微的欣喜，都在这一瞬间凝固，然后寸寸碎裂。
她眼中的光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黯淡下去，那双原本水光潋滟的瞳孔变得空洞而涣散，仿佛两颗蒙上了厚厚灰尘的玻璃珠，再也映不出任何东西。
天……塌下来了。
在她的认知里，她就是黑江雫，是主人的所有物。
她与主人一起玩游戏，被主人拥抱着入睡，她们已经做过了游戏中所有难以启齿的事情。
主人就是她的天，她的神，她存在的全部意义。
可现在，神说，要抛弃她了。
顾夜看着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也意识到问题比他想象的要严重。
他皱着眉，后退一步，靠在墙上，迅速拿出手机，将意识沉入了聊天群。
【天气预报】:出事了，海梦入戏太深，现在把自己当成游戏角色，醒不过来了。
他打字的速度飞快，而跪在地上的喜多川海梦，看到“主人”拿出手机，甚至不愿再多看自己一眼，那空洞的眼神中最后一丝光亮也熄灭了。
她颤抖着，也将意识沉入了聊天群。
聊天群的界面亮起，一条新的消息弹了出来。
【Marin】:主人……顾夜主人……求求您，不要抛弃雫……雫愿意做任何事，雫的所有一切都是属于主人的，所以求求您，不要丢下雫一个人……
这条消息像一颗深水炸弹，瞬间在群里炸开了锅。
【魔鬼筋肉凛】:喂喂喂！搞什么啊这是！？喜多川你疯了吗！
【饭之律者】:海梦？你还好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美洲大镰】:啧，真够恶心的。玩个游戏把自己玩傻了？
【Marin】:主人……只要您不抛弃雫，雫愿意永远当您的狗……
看到喜多川海梦竟然在公共频道说出这种话，远坂凛和雷电芽衣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魔鬼筋肉凛】:@天气预报，情况不对劲！这不是普通的入戏太深，可能是圣杯强化魔术回路的后遗症，她的精神和角色混淆了！她精神太弱了，完全无法驾驭这个角色。
【饭之律者】:那该怎么办？有没有办法让她恢复过来？
【魔鬼筋肉凛】:理论上，她的变身魔术需要消耗魔力。只要让她把魔力耗光，应该就能自动变回来了。
【天气预报】:她昨晚变身成雷电女王，发挥出了律者六成的实力，一击就抽干了魔力。
【魔鬼筋肉凛】:六成！？雷电女王的六成实力！开什么玩笑！那她的魔术回路水准至少也是B＋，甚至摸到A级的边了！
她很清楚芽衣的实力。
远坂凛迅速地分析着。
【魔鬼筋肉凛】:麻烦了。回路质量越高，魔力恢复和吸收效率就越高。
“黑江雫”这个角色本身没有特殊能力，维持变身的消耗极低。再加上她能无意识地从周围吸收魔力……这么下去，她可能永远都会是这个样子！
【饭之律者】:那……那不就没办法了吗？
【魔鬼筋肉凛】:不，还有一个办法。既然耗不光，那就想办法让她主动切换角色！变成一个消耗巨大的，有强大能力的角色！不过在这之前，不能再刺激她了。@天气预报，你先顺着她的思路，稳住她！就当是演戏！
顾夜看完了远坂凛的分析，心中有了计较。
他收起手机，深吸一口气，脸上那冰冷的表情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带着一丝玩味和掌控欲的神情。
他不再后退，反而迈开脚步，走到了跪在地上的少女面前。阴影将她完全笼罩。
“黑江雫”感觉到主人的靠近，空洞的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丝微弱的波动，她缓缓抬起头。
顾夜弯下腰，从她那双因脱力而微微颤抖的手中，接过了那条冰冷的，象征着支配与臣服的链锁。
皮质的腕带触感细腻，他将它套在了自己的手腕上，轻轻一拉。
“谁说……我要抛弃你了？”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沙哑，像是恶魔在耳边的低语。
“不听话的宠物，可是要接受惩罚的。你说对吗，雫？”
那双黯淡空洞的眼眸，在顾夜话音落下的瞬间，重新映出了天花板上吊灯的光影。
她脸上的悲伤与绝望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近乎神经质的狂喜。
“主人……主人！”
她用膝盖在冰冷的地板上爬行了几步，凑到顾夜脚边，仰起那张还挂着泪痕的小脸，眼神虔诚得像是在仰望神明，“雫就知道……就知道主人是不会抛弃雫的！”
她完全无视了手机聊天群里远坂凛和佈芽衣那些担忧的问话，所有的感官，所有的思绪，都只集中在眼前这个接纳了她的“主人”身上。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去触摸顾夜的裤脚，却又在即将碰到的瞬间缩了回来，仿佛那是不可亵渎的圣物。
“主人，请您惩罚雫吧！用最严厉的方式！用您最喜欢的鞭子，或者……或者用滚烫的蜡烛……雫的身体，就是为了承受主人的怒火而存在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激动得身体都在微微发抖，脸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顾夜看着她这副模样，只是将手里的链条掂了掂，发出哗啦的轻响。
他没有回应她的请求，只是转过身，走向一片狼藉的客厅。
“先把这里收拾干净。”
他的声音很淡，“这是对你的第一个惩罚。”
“是！主人！”
“黑江雫”立刻像是得到了无上荣耀的士兵，从地上一跃而起，提着裙摆，用一种近乎雀跃的姿态开始收拾起客厅的残骸。
顾夜则靠在卧室的门框上，拿出手机，飞快地给远坂凛发了条私信。
【天气预报】:我稳住她了。Caster那边有什么办法吗？有没有能强制解除变身魔术的道具？
一整个上午，顾夜都在和“黑江雫”进行着一场漫长的拉锯战。
打扫完客厅后，“黑江雫”又提出了新的要求。
她跪坐在顾夜面前，双手捧着他的脚，用一种近乎梦呓的语调请求他允许自己舔舐他的脚趾，作为“对忠诚的奖赏”。
顾夜只是抽回脚，说:“你的午饭还没做，这是惩罚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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